“是,吾乃霜葭。”女子平静回道。伸出手,一抹流光迅速抚平夙钰身上的伤痕:“你不顾自身性命安危,也要为心爱之人,夺得项圈,此情至臻至诚。”
霜葭说着,在夙钰眉心轻轻一点:“吾看到你喜欢的那个人模样了,只是他似乎不叫你说的那个名字。”
但夙钰似乎沉浸在惊讶中,没有将霜葭的话细听进去,只是愕然问道:“玄乌始祖,你不是归元了吗?”
“是,归元之后,吾身已化作尘灰,但吾情未灭,因而灵体归于九重天上三清。”霜葭解释道,看着夙钰手中的项圈,灵体渐渐隐去:“你已经通过了吾的试炼,拿吾的项圈去寻你的爱人吧。”
“少主,少主你没事吧?”夙钰布下的结界解除后,目睹了一切的铧叶才跌跌撞撞的冲上前来,将夙钰扶起。
“没事。”夙钰摇摇头,欣慰的看着手里的玉潋项圈:“我们回去吧。”
“好。”铧叶扶着夙钰向密室外走去。
两人穿过黑石,在密室外显出身形,夙钰还来不及将项圈收起,手里的项圈却又不翼而飞。
山谷上方传来一阵得意的讥笑,一个红白衣衫的男子打量着手里项圈:“没想到,你一个魔族,居然真的拿到了玉潋项圈。”
“将项圈还我!”夙钰抬头,化出满身戾气,盯着山顶的那个神族。
“还给你?!呵!”男子冷和一声:“你知道本少君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夙钰怒喝道,飞身落在男子对面,伸手命令:“还来!”
“放肆,我们少君乃是天界羽王的儿子,你一个小小魔族,也敢同他放肆!”男子身后的一个粉衣少女训道。
“我们少主也是魔族幽蛇族君的儿子,你们又有什么资格和他放肆!”铧叶怒怼道。
“呵,那不如就来比比,是你们魔族厉害,还是我们天族厉害!”红白衣衫的男子轻哼一声,迅速召出一把剑,向夙钰和铧叶刺来。
夙钰向后忙退几步,咬着牙,唤出炙命:“欺人太甚!”
两波人迅速撕打了起来。
第九章 闯祸
几会合过后,夙钰射出的一支灵箭,直穿男子的身躯,将男子瞬时击出去,摔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方才那个粉衣少女,也伏爬在地上,喘息呻吟。
“堂堂天族,也不过如此!”夙钰不屑一哼。落到男子面前,抬手,将玉潋项圈收回到自己手里,藏入灵囊。
“你!你给我等着,我不会让你好过!”男子捂着胸口不甘怒吼。
夙钰可笑地将男子藐视一眼,转身正要离开。
铧叶却突然惊恐的大喊一声:“少主小心!”
夙钰措手不及,回头的一瞬,一个身影挡在他的面前,利剑顷刻刺入铧叶的血肉。
夙钰讶然睁大双眼,看着铧叶在自己面前倒下,而那个红白衣衫的男子,发出一阵放肆的坏笑,将剑抽出,向夙钰刺来。
“铧叶!”夙钰悲痛的大喊一声,掌心凝聚出一股法力,不等男子的剑冲上来,便将男子重重的击倒在地上。
“少君!”粉衣女子匆忙护在男子身前,却和男子一起被强大的魔力冲了出去,瞬间毙命。
男子惊恐的看着面前的死人,跪着向后退却两步,抬头,面前的少年仿佛发狂般,红色的眼眸闪着凶光,十指伸出利爪,将他的脖颈紧紧攥住:“找死!”
“我是天族羽王的儿子,你敢杀我!”男子胆怯道。
“哧!”夙钰的利爪,瞬间划破男子的脖颈,男子震惊的瞠大双眼,重重的倒向地面,死不瞑目。
“铧叶!”处理完仇人,夙钰骤然清醒过来,回身奔到铧叶面前,查看着铧叶的伤势,一双眼水波颤颤:“铧叶,你没事吧?”
“我没事。”铧叶强撑着一口气,又猛的吐出几口血,却依旧不放心道:“少主,你不该杀了那两个仙族,临浅少君他会……责怪你的。”
“你不要说了,我现在就带你回去疗伤,兄长他一定有办法救你的。”夙钰语气颤抖,泪水模糊视线。
身边又簌簌围上一群人。
“是你杀了,少君?!”来人质问着,长剑将夙钰团团围住。
怀里的人渐渐没了气息,夙钰慢慢抬头,眼里充满了恨意:“他杀了铧叶!我要他偿命!”
“阿钰!”羽族众人之外,传来焦灼的喊声。
夙钰一瞬间被唤起神智,希冀的看着向自己奔来的身影。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临浅冲进人群,一巴掌,重重甩在夙钰脸上。
夙钰震惊的捂着脸,目光呆滞的落向地面,临浅剧烈地颤抖着身子,质问:“你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吗?”
“魔君琉颂!”众羽族的目光落在随后而至的玄褐色身影身上,语气冷冽:“你的族人杀了我族少君,魔君打算如何处置?!”
“将夙钰即日关押!”琉颂厉声吩咐身后的侍从。
“是!”几个人上前,用锁链将夙钰牢牢捆住。
“魔君,此事恐怕没这么容易!”天空之上传来一声冷哼,众人望去,羽族的仙兵纷纷跪下参拜:“三殿下。”
“你我两界自百年前,便约定,井水不犯河水,如今你的族人,闯入昱山,杀害我界族人,”天帝三子云执趾高气扬的站在云端:“魔君,你们这可算撕毁盟约啊。”
“你是何意?!”琉颂冷下脸,直接了当的问。
“没别的意思!”云执冷笑一下,变出一方锦轴,传到琉颂手中,眼神骤如寒枪:“我来替我父帝向魔族下战书!”
手上的战书如千金重,云执率着羽族众人离去,琉颂回眸,如刀的目光,恶狠狠射向夙钰。
临浅慌忙跪在夙钰面前,挡住夙钰,仓皇求饶:“帝君息怒,夙钰贪玩,酿下大祸,是臣下教弟无方,还请帝君看在你我一同长大的情分上,宽恕他一命。”
“临浅!你还要护他到什么时候!”琉颂怒不可遏的质问:“他如今挑起两界争端,你让本君如何宽恕他?!”
“我不过刚杀了羽族少君,天界三殿下便递来战书,这分明是天界居心叵测,早有此心!说不定,今日的事,便是天界人一手策划的!”夙钰愤愤不平地辩解。
“是天界中人让你杀了羽族少君吗?明明是你自己狂妄自大,任性妄为!”琉颂怒喝一声,拽着铁链,将夙钰扯到自己面前,咬牙切齿:“两族征战,无论输赢,必定死伤无数,本君将你杀一百次,也不够族人泄愤!”
“阿颂,不要杀他。”临浅抓住琉颂的手,泪光颤抖,从眼角坠落,苦苦哀求:“我只有阿钰一个弟弟,我求你,不要杀他!”
“阿浅!”琉颂无奈的深唤,不得已松开手,沉痛的哀叹:“罢了,先将夙钰押回魔宫地牢!待战后,再行处置!”
“是!”侍从将夙钰押解着,一行人消失在昱山。
神魔大战正式交战,哀鸿遍野。夙钰被关在魔族地牢中,临浅作为幽蛇少君,因要商议战事,也暂住魔宫之中。
夙钰在昏暗的地牢里关了多日,一缕刺目的光射来,他抬手挡住,慢慢睁眼,看到来人,身子略微一僵。
“我奉少君之命,来看看你。”骁祁拿着一个包裹走上来,俯身,透过牢笼,将包裹放在地面上:“凡间南地的枇杷。”
夙钰在包裹上冷冷瞥过:“魔君打算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你杀了羽王之子,引发天魔交战,魔君正为战事烦忧,他能留你一命,已经是格外开恩。”骁祁肃声回道,他对夙钰如今的处境,只能感慨一句咎由自取。
“你也觉得天魔之战是因我而起吗?”夙钰周身的气质,比关押前,越发阴郁,眸光幽幽的爬上骁祁的脸。
“不管是否天界设局,你也确实杀了羽族少君。”骁祁就事论事。
“呵呵呵,是嘛?!”夙钰猛的抓住面前的牢笼,眼里迸发出狠厉:“他杀了铧叶,难道我不该杀了他偿命吗?!”
“那你可有考虑过后果?!”骁祁斥道:“你知道外界现在对幽蛇族口诛笔伐吗?!知道临浅少君替你挡了多少血雨腥风吗?你又可知,魔界有多少将士战死!血流成河,魔界又因此战损失了多少土地吗?!”
【作者有话说】:元旦快乐
第十章 悲恨
骁祁的句句质问,掷地有声,夙钰的眼神黯淡下来,苦笑着垂下头颅,良久,他低声开口:“你知道我去昱山做什么吗?”
“你若不去昱山,便不会有这场战事!”骁祁厉声训斥,答非所问。
夙钰身体颤抖着,扒着牢笼滑向地面,带着自嘲和不甘:“你说的对,这一切是我咎由自取。”
“少君让我来看你,既然你没事,那我便回去复命了。”骁祁语气嫌厌:“二少主,你自己好好反省吧。”
天魔大战持续百年,百年时间,魔界便丧失了大片边地,被迫退至昱山以南。魔界不得已向天界递上降书。
魔界此战,损失惨重,魔界各族将矛头指向引发大战的幽蛇一族,联合上书,请求魔君琉颂剿灭幽蛇全族。
琉颂坐在政桌前苦不堪言,他虽为魔君,但如今羽翼未丰,自身势力还受几方大族牵制,不能随心而为。
纵使他与临浅感情深笃,降罪幽蛇族,以堵悠悠之口的事,他也不得不做。
况且,幽蛇一族,确是这次战事的导火索,只有整个幽蛇族受到重创,才能平息众怒。而幽蛇族内,他唯一想保全的,只有临浅。
琉颂想着,拿起手边的笔,在锦卷上写下一道诏书。
只是他诏书还没写完,门外便走进来一袭熟悉的身影。
“阿颂……”
琉颂将玉笔搁下,强撑精神:“阿浅,你来了。”
琉颂说着,想起一事,含歉道:“今日是你我的生辰,可我还是忘了给你准备礼物。”
“没关系。”临浅勾起嘴角,带着一丝苦意笑了笑,眸色暗沉下来,忧伤地凝视着琉颂:“你打算如何处置幽蛇族?”
琉颂舒展的眉目,再度拧起,烦躁地避开临浅的视线,拂袖转身:“各族上书的提议是,诛灭全族。”
“那你的意思呢?”临浅重新走进琉颂的视线,带着一丝期盼。
琉颂为难的合上眼睛,抱怨:“我虽生来便是魔界帝君,却未完全掌权,还受制于各族。”
临浅的眼眶霎时红润起来,身体细不可察的抖动:“所以你要依他们所言?”
他垂下眼眸,愣愕片刻,怔怔的抬起头,:“那么我呢?帝君也要将我一块斩杀吗?”
“不,不是!”琉颂慌忙否认,伸手将桌上未写完的锦卷,摆到临浅面前:“阿浅,我自然不会杀你,你看,我打算昭告魔界,你是我选中的帝妃,这样,就没人敢动你了!”
“可我不想做你的帝妃。”临浅一下甩开琉颂的手,摇着头,向后退一步,眼里一颗泪珠滚落下来,语气艰涩:“我只求你,帮我保全我的族人!”
“阿浅!你这是为难本君?!”琉颂忍不住发怒。
“你做的到!”临浅笃定道,眼里的神色越发坚定,他垂下眼帘,一滴泪从他的眼角滑落,他蓦然伸手唤出一把长剑,狠狠地刺进自己的身体。
血溅四处,琉颂的眸中闪过一丝惊惧,看着眼前的人轰然倒下,猩红的血迹在白衣上顷刻绽开大片的血花。
“阿浅!”琉颂大喊一声,将临浅抱进怀中,与此同时,骁祁也闯入殿内,看着眼前的一幕,骤然震惊:“临浅少君!”
“琉颂,我要你答应我!”临浅痛苦的喘着气,以死相逼,手上的血迹染在琉颂的脖颈:“帮我保全幽蛇族,保全我弟弟!”
临浅撑着一口气,咬牙切齿:“各族人不是想要帝君给他们一个交代吗?如今幽蛇族的储君死了,便是交代!”
他气若游丝,目光移回到琉颂身上,紧紧握住琉颂的臂膀:“还有一事,我要请求帝君,我死后,必是阿钰继承少君之位,可他生性偏执,孤僻妄为,日后保不齐,还会闯出什么祸事,只愿帝君,看在你我交情多年的份上,不杀他!”
“好,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琉颂忍着哭腔说道:“那我我也想求你一件事,不要离开?好不好?”
“阿颂,你总说你喜欢我,想娶我做帝妃。”临浅痛苦的深吸一口气,划出一滴泪,挤出一丝苍凉的笑:“可你问问你的心,你当真喜欢我吗?”
“阿颂,留着你的帝妃之位……”临浅眼里带着柔和的祝福:“去等一个你真正喜欢的人吧。”
临浅的手垂落下去,血珠随着指尖滴落,在地面渐渐冷却,琉颂悲痛地抱紧怀里的人,垂头哽咽。
骁祁的目光从震惊到凄凉,错愕的抬手,将临浅眼角的一滴泪拭去,他的身体也颤抖起来,突然他联想到夙钰,眼里多了一丝憎恨。
“去将夙钰带过来!”琉颂哽咽完,冷声道:“让他好好看看!他兄长为他做了什么?!”
“是!”骁祁飞快领命,转身离去。
“哗啦!”夙钰四肢带着锁链,被骁祁重重的推倒在大殿的地砖。
他顺着地上的血迹一路望去,看着琉颂怀中的临浅,骤然失神:“兄长……”
“兄长!”夙钰大喊一声,向临浅扑去,却被琉颂,用法术狠狠压制在地。
“琉颂!”夙钰发了疯一般大喊道:“你把我兄长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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