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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完成。”
“什么？”布鲁斯没有听清楚艾德里安的自言自语。
艾德里安抬头，笃定道：“我是说，那个仪式，还没有完成。”
根据布鲁斯给他的资料和在父亲的实验室看到的一切，艾德里安现在已经能够将这一切捋顺，父亲在几年前加入了这个名为古神复苏研究协会的组织，一边进行着生物科学研究，一边借由他生物学家的身份，参与着迷信活动，为所谓的“古神复苏”而寻找契机。
而他，艾德里安，或者说，弗尔曼的亚当，就是他经历了十多年研究之后，寻找到的最佳用于复苏古神的躯壳。
【至亲之血浇筑躯壳。】
生日那天，父母死在自己的面前，温热的血液喷洒在了尚且年幼的艾德里安身上，至亲的血液将这副躯壳灌溉成了最适合所谓的神明寄宿的物件。
【躯壳魂灵慰足而去。】
那个声音要求艾德里安杀死他许下愿望的两个仇敌，杀死他们之后就会完成古神复苏的最后一步，他的灵魂彻底消失，他的躯体会被不可名状之物寄宿。
他将不再是他。
【吾主便可借由躯壳复苏。】
斯塔克和韦恩一死，所谓的愿望就会被实现，他的灵魂就会消失，所谓的“吾主”便会借由他的躯体复苏。
而现在，那一步还没完成，也就是说，古神的献祭仪式，还没有完成。
所以，艾德里安必须要保护好斯塔克和布鲁斯的安全。
见到艾德里安如此笃定的样子，布鲁斯问：“看来，你知道得比我要多？”
艾德里安不回答，只是敲了敲装着自己的血液的玻璃瓶：“现在是我在和你交易，还有其他信息吗？”
布鲁斯摇摇头，叹气道：“说实话，参加那次宴会，我只是想要关注一下哥谭新生地下组织的情况，见到他们并没有对哥谭普通人的生活造成影响，我便没有再去关注。”
布鲁斯忽然想起来了一个他之前一直忽略的点：“不过，我记得那次宴会，还有一个非常诡异的地方。那次宴会中，他们的场所布置非常有特点，会场里全部被某种标志所标记。”
“但是，非常奇怪的是，在我离开那里之后，却再也想不起来那个协会的标志，后来我曾经又再去查找过，但是那个标志却仍旧非常轻而易举地从我的脑海里消失。我只能依稀画出一个大概的轮廓。”
布鲁斯拿出来了一张纸展开，上面绘制着杂乱无章的线条，看起来没有任何规律可言。
但是艾德里安却对此有着莫名的熟悉感。
不像是对福尔马林罐所在的地下储藏室的熟悉，而是……似乎自己就在几天前见过一样的熟悉。
布鲁斯将手里的纸递给艾德里安：“好了，这就是我所知道的一切。”
艾德里安将那张纸收起，然后将自己手里的玻璃瓶递给了布鲁斯。
布鲁斯晃了晃瓶子，抬眼问：“用法是？”
艾德里安回忆了一下当时他与托尼的情况：“接触就行。”
斯塔克和韦恩，是被所谓的古神复苏所需实现的“愿望”束缚在了自己的身边，而自己的血液属于古神躯壳的一部分，自然可以解开束缚。
布鲁斯听了，按照艾德里安所说的，将血滴在了自己的手心。
一瞬间，他感受到从血液与自己接触的地方开始，束缚在自己身上的层层枷锁被一一破除。
虽然没有尝试离开结界限制的范围，但是布鲁斯知道，自己身上的那种束缚，已经消失了。
布鲁斯抬眼看向艾德里安，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变得审视。
看着布鲁斯将那些血滴落在自己的手上之后，他脸上露出了和当初斯塔克一样的表情，便明白了他身上的结界已经消失。
“看来，你已经得到了解脱。”
交易完成。
艾德里安没有丝毫停留，转身离去。
虽然知道背后的这一切与布鲁斯·韦恩抑或是蝙蝠侠的关系已经没有多少，甚至他还必须得保护好韦恩的生命安全。
但是，这家伙仍旧是害死自己母亲的罪魁祸首，那个已经减弱的呓语仍旧在催促着自己去杀死仇人，艾德里安并不觉得自己在长时间和他接触的情况下，能够克制住杀死对方的欲/望。
布鲁斯在背后看着匆匆离去的艾德里安，目光沉沉：
“所以，艾德里安你在这里扮演的到底是什么角色？所谓的祭品？复苏的躯壳？还是……”
++++
回到隔离区，面对韦德的关心询问，艾德里安告诉了他今天发生的一切。
艾德里安不想要托尼把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告诉彼得他们，是不想要让彼得担心，彼得是安全的，他需要的是一个艾德里安也安全的消息去令他安心活下去。
但是韦德不同于其他人，韦德和艾德里安一样，都是隔离区的异变预备役。
韦德现在和艾德里安是相互依仗的存在，如果艾德里安身上发生了不可控制的异变，很有可能会伤害韦德。
艾德里安不想让韦德不明不白地被蒙在鼓里，当自己无法阻止这一切的时候，韦德在知情的情况下，还有机会去逃生。
“……事情就是这样。”
说完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之后，艾德里安等待着来自韦德的回应，是惊异或者是远离都可以。
但是没想到的是，韦德却惊喜地扯着他来到了门口，指着远处的血肉墙：“所以说，小肉肉之所以变薄，是因为你吃了它的一部分？”
韦德早在今天早上就发现了血肉墙的异常，但是他只是以为这家伙是在蠕动过程中瘦了身，没想到的是，艾德里安竟然有着这样的能力。
韦德双手抱拳，握在心口，面罩下面星星眼：“小艾德，你能再给我表演一下这个吗？”
第37章
“你应该离我远点。”
从昨天晚上回来开始, 艾德里安第不知道几次拒绝了来自韦德的“表演”要求。
在知道艾德里安可以通过接触那些怪物消化它们的时候，韦德不止一次地提出来各种诡异的想法。
什么“尝尝小肉肉？”、“或许小果冻的味道你会喜欢？”、“小果冻和小肉肉不行的话，外面那个肉弹怎么样？我想它的味道应该很Q弹？”类似的建议。
“肉弹？”
艾德里安从韦德的话里捕捉到了新名词。
韦德隔着窗户指了指外面：“喏, 就几百米外那个。”
艾德里安凑过去，看到了一个从远处蹦蹦跳跳过来的一个肉球一样的怪物, 那怪物通体血色混圆，远看像是个肉丸子, 但是眯起眼睛一看，就能发现，在那怪物的筋肉外皮上面全是人类的脸。
移动的时候，怪物依靠着与地面的接触反弹起来向前跳动。速度很快，几乎是艾德里安走过来的时间里, 它就从几百米外，蹦跳到了商场楼下。
韦德还在天马行空：“你猜猜, 小果冻好吃，还是肉弹好吃？”
艾德里安却猛地闪过一丝不安，仔细看看那肉弹弹射过来的方向, 地平线上似乎有隐隐约约的东西在蠕动。
那并不是风吹动的风滚草或者是太阳照射下地面的扭曲，而是，密密麻麻的怪物潮来袭！
艾德里安脸色大变：“糟了！”
不久前他与托尼出去的时候, 就已经检测到了周围怪物的蠢蠢欲动，本以为那些怪物不会这么快就集结起来围攻商场, 但是，现在看来，怪物们应该已经把周围所有的活人全都吞噬殆尽, 只剩下了商场内的血肉对它们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就在艾德里安开口的下一刻，地面传来了剧烈的碰撞声！
“嘭——”
艾德里安与韦德低头看去, 正是那个肉弹！
它被人类的血肉吸引，直直冲着三层的人类蹦跳而来！
因为它拥有弹跳的能力，所以它并不像是其他怪物一样徘徊在一层，最后被小果冻吞噬，而是直接蹦射上了三楼的外侧墙体！
“嘭——”
将近三米高的肉球，弹跳起了十米的高度，在三层外的墙体上留下了一个凹陷的大洞！
肉弹袭击的位置，正是彼得他们所在的地方！
“彼得他们有危险！”
艾德里安也顾不上之前和其他人约定好的隔离的这件事，直接推开门向着彼得他们居住的方向而去。
“小艾德，我和你一起去！”
韦德拔出双刀，紧随其后。
“嘭——”
第三次撞击来临之时，艾德里安已经赶到了那堵被肉弹袭击了墙面附近。
“嘭——”
就在连续四次撞击的强度下，薄薄的墙面再也支持不住，裂开了半尺的缝隙。
艾德里安被强烈的震感晃动得跌落在地，一手撑住墙面试图站起来。
“嘭——”又是一次撞击！
填充的砖块碎裂落地，一个半圆形的坑洞出现在了墙面上，肉弹卡在缝隙间，上面的数张人脸对着近在咫尺的人类血肉嚎叫。
“吱呜！吱呜！吱呜！”人脸的嘴巴里吐露出了像是舌头又像是肠子的东西，颤动着试图靠近艾德里安的胳膊。
一双手从一旁出现将艾德里安扯着远离了怪物的袭击。
“小艾德！小心！”
韦德的声音随后赶到，一柄刀从远处投射而来，将怪物的口器斩断后插入了对面的墙壁上。
艾德里安沿着抓着自己的手掌，转身看向救了自己的人。
“是你？”
布鲁斯微微点头：“不必谢，算是对昨天的事的回礼。”
随后布鲁斯松开艾德里安，默默站在了远离他两三步的地方。
此时处于安全区的几人也赶到了现场。
彼得第一时间赶到了艾德里安身边：“艾德里安，这段时间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艾德里安看到彼得关心自己的样子，心中一暖，脸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意：“我没事，你最近怎么样？”
“我也很好，斯塔克先生给我制造了一套战甲！我最近一直在练习如何战斗！现在我也有保护大家的能力了！”
彼得激动地将自己穿在衣服下面的战甲展示给艾德里安看。
不远处，几个原本是彼得和艾德里安同学的家伙害怕地跟在史蒂夫身后，有几个落在彼得身上战甲的目光里，隐晦的嫉妒怎么遮掩都遮掩不住。
艾德里安敏锐地察觉到了那森森的目光，转头冷冷扫了过去，那几个人慌慌张张地移开目光。
艾德里安将那几人牢牢记住，扯着彼得站在了自己身边，作保护状，淡淡道：“彼得，有了托尼的战甲，你就有了保护自己的能力了。”
韦德过去收起插在墙壁上的刀，语气酸酸：“你怎么样我怎么样……哼哼，都没有人关心我。”
彼得尴尬摸头：“抱歉，威尔逊先生，我太关心艾德里安了，不小心忽略你了。”
韦德捂心口：“知道就行了，还这么直接地说出来，我更伤心了！”
“吱呜！吱呜！”
被忽略的肉弹似乎被激怒了，口中的口器暴涨，向着附近的人类直射而来！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穿着战甲的托尼打断了戏瘾大发的韦德，架起了炮架，“大家后退！”
“轰！”
炮弹把卡在墙上的肉弹直接轰碎，墙壁被炸出了个直径将近两米的大洞。
炸裂的碎肉和砖块一起掉落到了地面上，碎肉四散发出蓝紫色的光逐渐恢复着。
没有了怪物威胁，众人非但没有安心，反而惊叫起来：
“大家快看——那是什么——”
“我的天哪！好多怪物！”
“糟糕！我们被包围了！”
“怎么办！救命啊！”
“斯塔克先生，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炸裂的墙壁，使站在三楼众人的视线瞬间开阔，自然也看到了远处逐渐逼近的怪物潮。
几个学生瞬间被那像是蚂蚁一般密密麻麻的怪物潮们吓得浑身发抖，缩在史蒂夫身后连动都动不了。
之前受伤的纹身男几个，瞬间拖着伤残的身躯挤到了托尼的身后，寻求这里看起来武力值最高的人的庇佑。
“呼呼呼——”
就在此时，远处的天际传来了直升机的旋翼破空声——
两架有着神盾局标志的直升机划破天际的云层，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神盾局的救援到了！”
史蒂夫高声道。
前几天他们与神盾局联系之后，将现在所处的地址告知了神盾局，希尔探员说过会想办法来接应他们，本以为还需要等待神盾局做部署，没想到竟然今天就来了！
艾德里安脸上也绽放出了喜色，紧紧抓住身边彼得的胳膊：“太好了！我们有救了！”
面对地面上密密麻麻袭来的怪物们，他们根本无法抵挡太久，本来艾德里安还想着实在挡不住的话，自己就放血挡住那些怪物，但是现在看来，他可以不用在彼得面前暴露自己身上不属于人类的一面了。
艾德里安从父亲的实验室回来后，就知道自己和彼得不是同类。
但是知道是知道，他不想要让彼得对自己露出看到怪物的表情。
现在，他们有救了，艾德里安也不用在彼得面前展露出自己那丑陋的一面。
“快！”
在怪物靠近商场一层之前，直升机降落到了艾德里安众人等候的商场五层天台。
“大家不要拥挤！迅速登上直升机！”
神盾局的探员们打开直升机舱门，史蒂夫和探员们交换了一个眼神，迅速安排幸存者登上直升机。
学生和伤残者分两拨分别登上了两架直升机，彼得被艾德里安推着跟上了托尼韦德走进其中一架，和斯塔克呆在一起能够最大限度地保护他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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