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丁一有点紧张的抱着呈哥儿的腰,仿佛不经意似的护住呈哥儿的肚子。
另一只手搂过呈哥儿的腿,把他整个圈在怀里,悠着哄他,说:“我一会儿把外面都布置一下,一根毛也不要钻进咱们家。”
呈哥儿窝在他的怀里,没有亲眼看见这样的场景,实际的恐惧会少很多,甚至没有那两只猪带给他的实感大。
他攥着于丁一的衣领,鼻尖微动,轻轻细嗅,嫌弃道:“你身上是什么味道,好难闻。”
于丁一这才想起村长的旱烟,把呈哥儿放下,往他的手里塞了一块曲奇,自已着急忙慌的跑去洗澡。
没有热水洗遍全身,他用毛巾把身上仔仔细细的擦一遍,耸起肩膀闻闻还有没有味道,好像没有了。
屋里的呈哥儿正躺在炕上,把头留在炕外往下垂,看见于丁一过来,顶着倒立的头。
于丁一都能看见他眼里的喜色,他用手抬着呈哥儿的头,不让他空着,问:“干嘛呢,宝贝儿。”
呈哥儿转身,往于丁一身上扑,只有淡淡的香味,他不受控制咬住于丁一的肩膀,轻轻磨牙。
于丁一放松肩膀上的肉,饱满的肌肉线条流畅充满韧性,口感很棒。
呈哥儿闻着他身上的味道,那些不适感都没有了,不是说相爱的人能闻见心爱的人身上特殊的味道吗?
大概他俩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吧。
呈哥儿的牙齿还没松,左右用力磨牙,他也不知道自已这是什么毛病,以前就不受控制的想要磨牙。
现在完全控制不住了,呈哥儿松开牙,留下了圆圆的一圈牙印,很浅。
于丁一以为结束了,刚要活动一下手臂,呈哥儿就换了一个地方接着咬。
于丁一能感受到他的牙齿在微微用力,他摸着呈哥儿头,笑话他:“小狗似的。”
呈哥儿不想随便他笑话,他就是想咬于丁一,听见他的话不止没有松口,反而更用力的咬下去。
于丁一一把抱住他的屁股,把人抬起来,随便他了,从手边拿出一本书,比给儿童认字的书更高级一些。
他现在已经可以完全的掌握了古体字,不用简体汉字作为媒介转换,努力学习。
“呈哥儿,松嘴了,我去外面看看,一会儿回来给你做饭。”
于丁一拍着怀里要睡着了都不松嘴的人,把他弄醒,揉着他呈哥儿的头警告道:“不许睡觉,听见没有,晚上不睡了?”
呈哥儿坐在炕上,耷拉着眼睛,答应着:“不睡,不睡。”
于丁一不放心的出门,他在自家的院子里围了几根透明的线,贴近地皮的位置,白日里是放松的状态。
夜里拉紧,绑上了铃铛,万一有人不知死活的私闯进他家,就别完整的出去了。
冬天的风一直是这样带着刀子似的,只要接触到皮肤就刮的人生疼,想从这个方向进山,一定会路过于丁一家门口。
没有人往这个方向来过,希望今晚是个平安夜。
路边几乎没人,于丁一站在高处却看见远远的有个黑点在往山里移动,离得太远了,根本看不清。
青天白日,上山干嘛?
于丁一转身回去,在柴房里挑了一个最笔直光滑的棍子,拎在手里试试重量,还行,不沉手。
打开门往屋里喊:“呈哥儿,出来了。”
他站在中间的房间,约等于待客厅,只在角落有一套桌椅,是上次定制的那套,除了来人那次,已经落灰很久了。
客厅的空间很大,两个人活动身体也绰绰有余,于丁一把桌椅搬开,空间就更空旷了。
这里没有火炕,温度比主屋低很多,呈哥儿果然穿着薄薄的衣服就出来了。
于丁一用棍子轻轻点呈哥儿的手臂,把他推回去,语气严厉:“快点把薄棉袄穿上,穿完赶紧出来。”
呈哥儿一点也不怕,耍赖似的瞅于丁一一眼,不情不愿去屋里穿衣服。
好一会儿才推门走出来,换上了小棉袄,非常合身,呈哥儿的肚子还没有任何变化,腰身显得很细。
他看着于丁一,声音带着困倦的黏糊,说话好像撒娇,问:“干嘛啊,非得出来,还拿着棍子。”
于丁一表情严肃,好像根本不吃呈哥儿这 一套似的,把棍子拿在手上,说:
“李呈同志,你不能再这样每天躺着了,要活动活动,以后我会定点严格训练你锻炼身体。”
呈哥儿微微挑了挑眉毛,叫李呈?这名字,呈哥儿自已都多久没听过了,看着于丁一故作严肃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很想笑。
他懒洋洋的回话:“好的,于丁一。”
于丁一偏头看了一眼呈哥儿,然后马上把头转了回去,目视前方,极其标准的军姿,说:
“这不是游戏,你必须按照我的要求完成任务,请叫我长官,现在开始活动身体。”
呈哥儿忍着嘴角的笑,答道:“是的,长官。”
于丁一把棍子系在腰带上,在呈哥儿面前做示范,很缓慢轻柔的动作,活动开身体,以免一会儿抽筋。
呈哥儿看着连对视都不敢的长官,舔了舔嘴唇,玩心大起。
学着长官的动作,明明是差不多的动作,他做起来就是漏洞百出。
长官看了多久 ,就忍了多久,忍无可忍后,拎着小棍子走到呈哥儿面前。
用棍子的头点了点呈哥儿的肩膀,说:“转圆,不要没到地方就松手。”
于丁一示范的动作运动量很低,只是活动活动筋骨,放松放松,和孕期瑜伽差不多。
呈哥儿顺着棍子看向表情冷漠的长官,撒娇似的,声音夹着说:“我不知道转到哪里,不圆吗?”
于丁一心里暗骂:草,呈哥儿什么时候用这种声音跟他说过话,道心不稳了都。
还是保持着长官的威严,用棍子轻轻抬着呈哥儿的手臂,帮着他把手臂转到位置。
于丁一和自已学员保持着足够远的距离,维持着他作为长官的操守。
第116章 长官
可惜正直的长官,奈何不了不正经的学员。
呈哥儿矫揉造作的往后退几步,眼睛瞄着于丁一的手,嗔怪的说:“长官,这棍子扔掉吧,太硬了,疼。”
于丁一嘴唇微动,靠,他根本没有用一点劲儿,甚至还没有呈哥儿自已往棍子上撞的力气大,这人怎么还碰瓷呢。
他用棍子微微用力的打了一下呈哥儿的屁股,家长教训孩子一般会打这个位置,肉多,不怕打坏,警告道:
“好好练,不许调戏长官。”
这棍子,于丁一是觉得不会放下的,这不是普通的棍子,这是他的衣服,没有这根棍子,呈哥儿能用两只手指头就把他拿捏了。
不过是拉他起来活动活动,差点把自已搭里。
呈哥儿揉着被打疼的屁股,脸不自觉的红了红,他小时候不老实,他爹就用棍子揍他屁股,这太羞耻了。
他别扭的看着于丁一手里的棍子,又太看看看看故作正经,表情严肃的于丁一,终于学会了老实,这人是真打他,一点都不知道收力的。
呈哥儿按照于丁一的要求,认真的完成动作,让抬胳膊就抬胳膊,让动腿就动腿。
看活动的差不多了,“咳。” 于丁一清了一下嗓子,把棍子收起来。目视前方,说:
“今天的训练就到此为止了,解散,自由活动。”
呈哥儿小手一背,眼睛瞅着没有了棍子的于丁一,一步一步的逼近,于丁一心虚的根本不敢回头,保持着军姿,目视前方。
呈哥儿跑到他身后,上去就是一脚,抬腿不好使力,于丁一的姿势都没变,只是为了解气,哪有用棍子打夫郎了,又不是儿子。
高抬着头,溜溜达达的回屋了。
于丁一向着屋里喊:“每天都得坚持。”
呈哥儿正在屋里编着红绳,不情愿的答应道:“知道啦。”
听着屋外于丁一做饭的声音,呈哥儿摆弄着红绳,只编着两颗玉珠子好像太单调了,再挂着点什么呢?
他翻找着当宝贝儿一样珍惜起来的木匣子,里面的有很多小东西,算是他的嫁妆。
一个绣着封边的精致手绢,层层包裹的是一个小巧的平安锁,和小石榴是差不多的大小,呈哥儿把下面的小铃铛卸下来,把平安锁编进红绳。
呈哥儿手很巧,红绳的样式很复杂,在收口处系上死结,怎么样活动也不会开。
他坐在椅子上,盘着腿,对着从窗户纸透过来的阳光,看着手里的红绳。
于丁一用肩膀把门顶开,带着小饭桌进屋,偏头看呈哥儿,说:“傻笑什么呢,吃饭了。”
他走到呈哥儿身边,直接抱着呈哥儿的腿弯把他抱起来,放到炕上,眼睛看到了呈哥儿手里的红绳,问:
“给我的?”
呈哥儿刚坐稳,就把红绳藏进怀里,眼睛看着于丁一,嘴硬说:“我才不是给你的呢。”
“哦?”于丁一大手轻轻拉开呈哥儿攥着的红绳,问:“不是给我的给谁的,给李闯啊?”
呈哥儿抬手打他的肩膀,松开了死攥着的手,赌气说:“就是给李闯的,你就知道打我,就不给你。”
于丁一直接戴上自已的脖子,还非得拉着呈哥儿的手给他系上,“就是给我的,我还不知道?”
呈哥儿帮他把红绳系紧,知道还问,他猛的拉过于丁一的手腕,在上面狠狠的咬了一口。
松开嘴,感觉到于丁一的目光,故意的“呸呸呸。”一套动作做完,还去看于丁一的表情。
于丁一做作的拉开袖子,说:“我这在外面忙活半天,手都脏死了,全是灰啊,这回可干净了。”
呈哥儿表情都顿住了,站起身做势就要下炕漱口。
于丁一赶紧抱着他的腰,笑着说:“逗你玩的,我都洗好几遍手了,干净着呢。”
呈哥儿在他的怀里翻身,小手掐着于丁一的脸,左右晃,说:“你就知道欺负我,就知道欺负我。”
于丁一没有挣脱,口齿不清的说:“五没有欺负你,快来吃饭吧。”
“哼。”呈哥儿撒娇似的。
打开盖子,是番茄牛腩,满满的番茄红沙,和番茄香,饱满的大肉块,带着点点的骨头。
呈哥儿端着小饭碗,看着酸甜的汤,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他拿着小勺把汤盖在饭上。
自从那天后,呈哥儿再也不追求辣的了,反而更喜欢吃酸的,这回看见番茄牛腩,也是,只想吃番茄拌饭。
于丁一夹一块牛腩给呈哥儿,拦着他说:“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不要只吃饭,吃点肉,尝尝这牛肉,也好吃。”
呈哥儿听他的话啃着牛肉,不住的点头,说:“也好吃,也好吃。”
北方的冬天就是这样,白天短的可怜,早晨天很早才亮,晚上,天早早的就黑了,所以很多人家都会在冬天选择吃两顿饭,减少一顿。
于丁一家是不可能的了,呈哥儿晚饭刚吃完没多久,这会儿又饿了。
小火盆又燃起来了,在里面扔了几个小地瓜,还扔了几个土豆。
呈哥儿揉着肚子,在旁边认真的看着,突然攥着于丁一的手腕,说:“我要吃玉米,烤玉米。”
于丁一只好在火盆里又放了一个玉米,炭火烤在玉米的表皮,发出噼里啪啦的爆裂声,在夜里的声音格外清晰。
呈哥儿眨着眼睛,里面映着跳动的火光,好像琉璃一样清透易碎,问:
“今天晚上,那些人还会来吗?”
于丁一一把揽过胆子不大的呈哥儿,眼睛看向窗外,声音格外沉稳,说:“不会来了,今天的巡逻很紧,两队交替着,他们要是来了就别想走了。”
后面的几个字音咬的很紧,莫名让人信服,还补充道:
“看见门口的铃铛了吗?只要有人进来就会响,还有你挖的大坑,咱家是最安全的。”
呈哥儿放心了,能放松的吃宵夜了,死人灭口这种事,听说了好像没有那么害怕,每一次回想起,身边的邻居,活生生的人死了,恐惧才像潮水一样阴凉的上涨。
第117章 来了
朦胧的月光透了进来,呈哥儿吃饱了不想睡觉,攀在于丁一的身上看他读书,开始在老实的看着。
慢慢的,看着于丁一脸上睫毛的阴影,黝黑却温凉的瞳孔,他没由来的一阵心慌,好像这个人他要抓不住了一样,一下子把手盖在书上。
于丁一意外的看着呈哥儿,把书放在一边,手指点着他的鼻子,说:“捣乱也不能陪你玩,你得睡觉了。”
突然,外面响起来杂乱的声响,追逐声,叫喊声,隔着窗户纸,能看见跳动的火点,应该是村民手里的火把,闹吵吵的。
呈哥儿下意识的搂紧了于丁一,小心的往外看,于丁一把呈哥儿的手拿下来,下地穿鞋把窗户微微抬起来。
屋里的暖气呼呼的往外吹,升腾出翻滚的水汽,呈哥儿像小尾巴一样,攥住于丁一的衣服下摆,冻的微微缩紧肩膀。
于丁一家地势很高,能看清整个村子,火把的光亮在深夜很明显,正跳动着沿着小路往这个方向跑,越来越近,往这边追呢?
于丁一关上窗,拿上唐刀和木棍,表情严肃,这么多人举着火把巡逻,还能有贼人能进村子,甚至还能逃脱?
俩人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屋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突然间,“铃铃铃。”
清脆的铃铛响,有人摸进了院子?呈哥儿汗毛竖起,甚至在发抖。
于丁一把毯子给他披上,顾不得呈哥儿,拎着刀就把门打开,银亮的刀身反射着月光,一瞬间照亮了于丁一的侧脸。
刀身横立身前,来者必见血。
于丁一一眼看见了,一个黑影,佝偻着身子正狼狈的从坑里爬出来,哆哆嗦嗦的干瘦身形,他瞬间把刀收了起来。
拿着木棍对着黑影就是打,刷刷的棍子带着破风声打下来,好像带着血肉一起弹出来一样,挨打的人疼的发出痛苦的嘶吼,甚至来不及求饶。
于丁一一脚踩在他的背上,猛的一用力,又一脚踹在他的腹部,踢飞了好几米。
这时候巡逻的人才气势汹汹的跑了过来,两个村子的人,一队是李闯带的,一队是榆树村的汉子,跑了一整个村子,都气喘吁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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