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
“若他同别人好,殿下可会嫉妒?”
贺恂向来不近女色,可他到底是个男人,若哪天他要娶妻……
太子殿下紧握着椅子扶手,骨节泛白,咬牙道:“他怎敢!”
齐云生得意拍掌:“看来殿下是真的喜欢那人了!不知是谁家贵女如此有福气,能被殿下喜欢?”
姜冕面上绯红,先说:“不是贵女……”
这话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他自知自己失言,又找补道:“你从哪知道的这些”
齐云生没去计较姜冕上一句话:“臣看多了话本子,自然就懂了。”
姜冕哑然:“话本上的东西也能当真?”
齐云生辩解:“如何不能当真,殿下平日里不也看得有趣吗?”
秦旌在一旁听了半天,早就心乱如麻,他连忙道:“齐云生,你又胡说了,这话本里的东西都是杜撰的,怎么能当真呢!”
姜冕颇为赞同:“是啊,这如何当真呢……”
齐云生撇嘴,虽说这话本里的东西不能全然算数,但艺术来源于生活,无论如何这话本里的东西也有些用处吧。
被齐云生胡搅蛮缠一通,姜冕也醒悟过来这两人恐怕是解决不了此等大事,连忙命人将他们赶走了。
【作者有话说】:秦旌: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
齐云生:艺术来源于生活!!(振臂高呼)
第十九章 心乱如麻的太子
秦旌与齐云生一起出了东宫,忍不住埋怨道:“你方才在殿下面前胡说什么呢!”
齐云生知道秦旌素来唯太子殿下马首是瞻,故而也不同他争辩,只是说:“你哪里有我懂这些风月事。”
秦旌虽想反驳,却发现事实如此,便也低下头不说话了,只是心里依旧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姜冕这边也在琢磨着齐云生的话,可想了半天他又觉得自己好笑——竟然真把那戏本子里的胡话当真了!
一连又过了几日,眼见中秋家宴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贺恂竟然还没在东宫出现过。
“倒是听话。”
太子殿下百般聊赖的斜靠在椅子上看彩明为自己梳头。
彩明最知太子殿下,她道:“纵使贺公子千般不好,到底也是在您身边跟了多年的,您合该给他个台阶下。”
太子殿下冷哼一声,他何尝不想给贺恂台阶,可这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一连几日都没出现过。
正想着时,外面就来人通报,说是贺伴读往东宫来了。
姜冕立即坐直了身子,他道:“传他进来。”
贺恂换上了秋装,手中提着一个食盒,出自之外好像和之前没什么不同。
他进了门,先向太子殿下行了礼,十分平常道:“这是宫外桂芳斋的桂花酪,是往年殿下最爱的。”
说罢,他将食盒打开,摆在姜冕面前。
姜冕拿起小勺舀了一口,细细品过后,道:“你这几日在做什么?”
“在写策论,今年江南水患严重,虽说已经平息,却也有许多要注意的,微臣认为……”
姜冕及时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过几日中秋宴你也跟着永乐侯去吧。”
贺恂点头:“殿下要臣去,臣自然会去。”
两人都默契的没有提起前几日的事,就连太子也没有询问贺恂为何会前来。
贺恂深深望着姜冕,良久才沉声道:“殿下,臣这几日过得一点都不好。”
姜冕愕然,这语气怎么听起来像是在撒娇?
贺恂接着说:“见不到殿下,臣如陷泥沼。”
姜冕心想贺恂真是大胆,他前几日刚因为这种事生了气,贺恂却依旧敢如此暧昧。
只是不等太子殿下发作,贺伴读就跪了下去。
贺恂膝行到姜冕腿边,垂眼说:“殿下打臣也好,骂臣也好,臣都无所谓,只求殿下不要再不要臣了。”
姜冕微微抿唇:“你好生当差,本宫怎么会不要你呢。”
贺恂抬眸,对上太子殿下那双美得能摄人魂魄的桃花眼:“殿下说话算话?”
姜冕觉得贺恂的眼神仿佛有种让人深陷其中的魔力,他痴痴的望:“自然。”
贺恂轻笑,把额头抵在太子殿下大腿上。
姜冕罕见的没有推开伴读,他盯着贺恂的脖颈,心乱如麻。
八月十五,月明星稀。
中秋宴被姜翎办得有模有样,就连一向不苟言笑的皇帝也夸了他几句。
姜冕坐在君王下、百官首,一袭鎏金团龙袍衬得他英姿勃发,隐在十一流珠毓冕下的多情眸更是引得无数贵女好奇倾慕的眼光。
他微微侧脸,正好能看见贺恂规规矩矩的坐在永乐侯身旁。
太子殿下不自觉的勾起唇角。
贺恂这人真是古板,明明宫宴还没正式开始,他就已经危襟正坐了。
贺恂似乎感受到了姜冕的目光,他抬眸,恍然对上了太子殿下的眼睛。
太子殿下慌乱的收敛了嘴角,急忙回头,惹得额上流苏晃动不休。
姜翎安排完了最后的琐事,终于入座。
他坐在姜冕身旁,目光深深的看着后者身上的团龙袍。
姜冕懒得与他多费口舌,索性低头,装没看见他。
姜翎却是个不识趣的,他说:“皇兄,父皇今年特地下旨说是要君臣同乐,所以今日来了许多贵女,不知兄长可有心仪的?”
“本宫的婚事似乎还轮不五弟多嘴。”
姜翎被太子哥哥斜了一眼,心中不忿,暗骂这人生得狐媚,不像个太子到像是个戏子!
但老皇帝在高位上看着,他不好发做,只能笑笑了事。
说到婚事,姜冕也发愁。
他身为东宫,又不得势,还有个负心薄幸的名声在外,故而京中许多勋贵人家都不愿意让自家女儿和他扯上关系。
若是随便娶个小官家的女儿做太子妃也不是不可,只是有损太子颜面,所以太子的婚事就被拖到了现在。
宫宴行到一半,便有动了心思的贵女上前献舞。
姜冕心思不在这上面,连那贵女叫什么、长什么样子都没看清。
倒是姜翎看着十分得趣,他说:“兄长你瞧,这姑娘如何?”
姜冕这才漫不经心的抬头望了一眼。
这女孩儿生得美丽端庄,颇有当日大高后的遗风。
怕是会得老皇帝的青眼。
不枉姜冕给皇帝做了这么多年的儿子,他果真猜准了皇帝的喜好,这女孩被嘉奖一番,封了个美人,不日便要入宫伺候。
姜冕抿唇,这样年轻的一个女孩去侍奉一个年纪可以当自己父亲的男人,她的心里是否怨怼?
不过怨怼又能如何,在这皇城里,许多人的命都是由不得自己的。
想到这里,姜冕不由抬头望向笑着的老皇帝。
就连这万人之上的皇帝恐怕也难有片刻欢愉吧。
“皇兄,”姜翎拍了拍姜冕的肩膀,笑得很假,“父皇说要投壶取乐,你最善此道,便先行之吧!”
姜冕回神,他笑道:“本宫也许久不玩了。”
“是吗,可臣弟听闻皇兄最喜在万季楼同那些姬子投壶饮酒了。”
姜冕脸色黑了黑,他有时候真想不顾皇家礼仪,冲着姜翎的鼻子给他一拳。
两兄弟说话间,宫女们已经摆好了两只玉壶。
姜冕推脱不得,便只好率先出列。
他其实并没说谎,这半年时间他天天被贺恂的事情烦忧着,很少去万季楼了。
太子殿下连中几个,又觉得无趣,便取来两只箭矢投中了双耳。
这对姜冕来说不过稀松平常,但却引起了众人惊叹。
陈贵妃掩面笑道:“太子殿下果真善此道。”
高皇后向来在这种场合少言,这次却开口道:“善投壶算什么,不过是取乐的玩意儿,太子若是读书也能如此用心,本宫方可放心了。”
她这话点醒了不少人,周遭的声音也平复了些。
就连一些贵女看太子的眼神也变了,这太子纵然生得艳丽,可生得艳丽又不当事,只是个绣花枕头罢了,男儿建功立业又不靠容颜。
姜冕早料到了这个结局,他也不在意,他本就有意藏锋。
于是,他装作慌张:“儿臣知错了,还请更衣。”
老皇帝显然也没了刚才的兴致,挥了挥手让他下去。
姜冕舒了一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姜翎看着姜冕的背影,缓缓举起酒杯,目光深深。
【作者有话说】:贺小狗对着老婆就要哭唧唧了~
第二十章 不是助兴的药咱还不喝呢
贺恂还沉浸在太子殿下连中双耳的英姿中,如今一侧头,却猛然发现余光中空了几分。
他扭头问身侧的小厮:“方才后面坐着的是谁,什么时候走的?”
小厮答:“是刘侍郎的女儿,就是方才献舞的那一位。”
贺恂点了点头,他看着太子殿下空荡荡的位置,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想了片刻,他也站起来跟了出去。
姜冕出了宴席,外头的冷风吹得他十分舒坦。
他仰头看着天空中高悬的明月,突然觉得有些莫名的惬意。
只是夜间风大,彩明不住得催他进屋更衣,他才不情不愿的往宴席后面的小厢房走去。
姜冕在席间被姜翎灌了不少酒,如今酒劲儿上来到叫他晕乎乎的。
幸得院子里的小太监有眼力见儿,赶忙上来扶他。
姜冕揉了揉眼睛,道:“今日怎么要去西厢房?那不是平日里女眷们用的……”
那小太监笑得谄媚:“回殿下的话,这是五皇子怜香惜玉,说东厢房暖和理应让给女眷,所以才改了。”
姜冕不宜有他,跟着那小太监往西厢房走去。
今天西厢房当差的人太子殿下都没见过,许是些刚入宫的小太监。
那小太监将姜冕送到门口,便不再进去了,在太子殿下推开西厢房门的一瞬间,他匆匆得往里面看了一眼。
姜冕进了门,只觉得暖气熏的他口干,忍不住先解开了前襟的扣子,露出一片白皙的皮肤。
做完了这些,太子殿下才恍然发现这屋里还坐着一个人!
他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道:“你怎么在这?”
贺恂的目光掠过姜冕露出的那一小块皮肤:“殿下想要谁在这?”
姜冕喝醉了,脑子转得很慢。
他走到贺恂面前,低头看他:“你在这儿……挺好的。”
贺恂觉得太子可爱,转念又想到了姜翎做得腌臜事,眼底闪过一丝狠戾。
姜冕从刚才就觉得口渴,正好贺恂手边放着一杯清茶,他拿起来就要喝,不料却被贺恂按了下来。
“殿下真是心大,还敢喝这茶。”
姜冕奇道:“有什么不能喝的,难道你给我下毒了?”
贺恂说:“方才臣过来的时候,那献舞的刘姑娘正巧在这更衣,西厢房向来是女眷更衣的地方,殿下喝了点酒就忘了吗?”
听到贺恂这么说,姜冕的酒醒了大半,他瞬间清楚了起来。
原来这都是姜翎设下的局。
姜翎故意让那小太监把姜冕领到西厢房,从而冲撞了王姑娘。
若是那刘姑娘是个寻常贵女还好,大不了就是被骂上几日再娶了她就是。
可她偏偏是皇帝的新宠,姜冕的庶母……
若是此事没有贺恂从中阻拦,恐怕姜冕就要惹上大祸了。
正当此时,姜翎突然从外面踹开了门,紧接着皇帝皇后以及陈贵妃都走了进来。
姜冕和贺恂都吓了一跳,连忙朝众人请安。
姜翎本来得意洋洋,想着姜冕现在估计正在轻薄那刘氏女呢。
可没想到一进来竟然是一副兄友弟恭的和平景象。
老皇帝被扰了雅兴,跟着姜翎来“捉奸”,没想到却只看见了自己的太子和其伴读。
他怒火中烧,低声道:“老五,这是怎么回事?”
姜翎瞬间出了一身冷汗,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声道:“父皇,儿臣……”
太子殿下装作无辜补刀:“父皇,这是怎么了?方才前头的小太监说五弟把西厢房给男子们更衣了,儿臣进来时正巧碰见贺伴读也在,就说了几句话,还没来得及换衣服。”
姜翎恨得牙根痒痒,也怕得要命,他匍匐在地,不敢多说什么。
老皇帝哪能不知道姜翎的小心思,他说:“无事,是你五弟大惊小怪了。”
姜翎额头贴着地板,道:“都是儿臣的错!”
老皇帝最不愿看到的就是自己儿子兄弟阋墙,他冷声道:“老五,你该把你的小心思收一收了,你哥哥再怎么说也是太子!”
说罢,他又转头向陈贵妃道:“贵妃,孤宠你多年,你却连儿子都教不好,真让孤失望。”
紧接着,他又罚了贵妃的俸禄和姜翎禁足三月,这事才算作罢。
整个过程中高皇后都没有说过什么,她只是静静看着,目光多次落在贺恂身上。
待到众人走后,厢房中又只剩下姜冕和贺恂二人。
太子再次把目光移向了那杯茶水。
“这是助兴的药?”
贺恂默认。
太子殿下长叹一声,只觉得疲惫。
“既然是见不得人的东西,你泼了便是,何必留着非让本宫看。”
贺恂站了起来,他比姜冕高些,如今两人离得又近,姜冕总有种被贺恂拢进怀中的错觉。
“怎么了,难道本宫说错了?”不知不觉间,太子竟然像是在撒娇。
10/52 首页 上一页 8 9 10 11 12 1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