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骜珩打开了那瓶酒,并且熟练的把酒液倒到了酒杯里,先摇晃了几下,然后放在那里醒醒酒。
“奔富。”周骜珩轻轻的呢喃了一声,然后向后仰倒在了沙发里,他似乎在回想自己是否喝过这个牌子,抬起手向后搓了一把头发,露出了光洁饱满的额头,“我不太喜欢喝这个牌子,不过酒局上倒是挺常见的。”
“嗯。”江州慢腾腾的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抿了一小口,果不其然的非常的酸涩,甚至用有些人不好听的话来说,就跟马尿似的,他没办法理解为什么有些人非常喜欢它,但还是耐着性子一口一口的喝光了。
“这是你买的?”周骜珩这个时候拿起那瓶酒看了一下上面的标签,价格不菲。
“不是,学生家长送的。”江州想起那个成熟儒雅的,总是架着一副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笑了笑,那个家长对他是有好感的,并且言语之中也有着若有若无的追求的意思,只不过那个时候他正在和明念谈恋爱,当然不可能把目光投到另外一个人身上,所以后来这段暧昧就无疾而终了。
第56章
学生家长?周骜珩在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那敏锐的警惕心就冒头了:“那学生家长也是挺好奇的啊,舍得送你这样的红酒,你跟那学生家长关系处的挺好啊,交情这么深,恐怕别的东西也没少送吧。”
他说这话纯纯是为了试探,而江州完全没有听出来他的意思,只是懒懒的道:“我跟学生家长之间能有什么交情,不过是因为他孩子在我这里练画罢了,至于这红酒那家长也纯属是送到了刀背上,我根本就不是喜欢喝红酒的人。”
江州这么说着,想起那个家长,明明是喜欢男人的,却是因为家里的逼迫被迫娶了一个女人,生下来一个男孩子之后,就完成了传宗接代的任务,也就再也没有跟那个女人同房过,而是四处在外面找情人,江州曾经见过那个男孩子背着小小的书包,被很多不同的男人接回去,那些男人都是他父亲的情人,而这个男孩子统统都叫叔叔,只是每次见到不同的叔叔的时候,他的眼神都是忧郁的,完全没有学画的时候的那种神采。
而家长是一个挺有社会地位的富商,在换了很多个情人之后,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把目光打到了他身上,江州不可能跟那个人有什么瓜葛,况且明念又是那样一个占有欲极强的人,不能够让他知道自己被一个男人追求,所以这件事情也就一直瞒着,后来男孩子长大了一些,他把男孩子推荐到了一个更好的画室那里去画画,他跟那个家长的联系才算是慢慢的断开了。
江州想到这里的时候,目光有些深沉,他曾经以为自己就是一个天生的同性恋,本身就是可以喜欢男人的,但是长到这么大,他才发现,自己真正喜欢的也就只有那一个而已,至于明念,十分真心里连一二分都没有,只不过是因为明念跟那个人有些像,他才愿意跟他有瓜葛,而现在细细想来,他已经20多岁了,真正爱过的男人竟然只有那一个,其他的都不算是动心,想想也就让他觉得有些怀疑,他其实应该只是喜欢周许湛吧?
想的太远了,目光都有些飘忽了,周骜珩叫他好几声都没有答应,于是周骜珩忽然伸出脚尖,懒懒的踢了一下他的脚踝,说是踢其实有些过分了,那个力度只能算上是蹭,江州那一瞬间觉得就像是有猫尾巴卷过自己的脚踝似的,莫名的有些酥麻,他把头转了过来,看着眼前男人,周骜珩正捏着一只红酒杯,非常优雅的姿态,仿佛就在高级的餐厅里吃着西餐,他捏着杯子,慢慢的转了转,然后看着那红色的酒液有一些挂在了杯壁上,轻轻的笑了笑:“干杯。”
周骜珩此刻的姿态是非常闲散的,就那样慵慵懒懒地靠在沙发上,桃花眼有些勾人的上扬着,那流畅的弧度是十分美丽的,还因为此时的笑意添了一些醉人的,潋滟的光彩,这样漂亮的一双眼睛长在那张俊美非凡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违和感,反而让他的帅气更有攻击性和侵略感,江州有一瞬间想起了那夺目而具有光彩的玫瑰,他想,怪不得周骜珩喜欢用玫瑰气息的香水,那样艳丽的花跟他整个人实在是非常搭配的。
霸道嚣张又惹人心魄,这个男人美得张扬,也帅的跋扈,兼之那比常人都要高出许多的社会地位,随便放在哪里,都是被许多女人甚至是男人趋之若鹜的存在。
江州一边心不在焉地想着这些,一边已经把红酒喝进去了许多,他的唇瓣本来就是润红的,现在沾上了些许红酒液,更是趁着那皮肤白皙细腻的如同上好的白瓷,周骜珩长久的注视着江州,江州应该是不胜酒力的,酒量非常低,过往和明念和谈恋爱的时候,在酒桌上从来就没见他沾过酒,而今天大概是因为在家里,他的防备心卸下去了一些,因此,喝起酒来是没什么顾忌的,而他平时冷冷淡淡的脸在此刻,因为沾上了一些绯红,显得格外的诱人,睫毛颤颤巍巍的,像是翩飞的蝴蝶,鼻梁的弧度又秀致淡雅,趁着整张脸有一种类似于勾人的媚意,周骜珩如同兽类盯着猎物一样的目光凝在他脸上,几乎是没有片刻离开的,而过了须臾之后,他的目光落到了那两瓣唇瓣上,水水润润,微微勾着,如同花瓣的花蕊一样,是一种邀请的姿态。
周骜珩用力的把自己的目光压了下来,手指搭在杯子上,已经有些躁动了,他想这杯红酒的度数可真高啊,高得他浑身都热了起来,似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红酒度数挺高的。”江州这个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说出了周骜珩内心想的话,江州似乎是有些迷糊了,抬起手来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然后嘀咕道,“怎么感觉有点晕?”
“你喝醉了。”周骜珩慢慢的站了起来,他想要散一散自己的酒意,最起码不要在这里坐着,感受着自己身体产生的某些变化,而江州眼神是迷离而飘散的,完全没有定到他身上来,而是盯着空中某一点,笑呵呵的说,“我没有喝醉,我不是那么容易喝醉的人。”
话说倒是挺清醒的,整个人的神态却已经有些恍惚了。周骜珩一只手扶了一边身旁的墙壁,道:“江州,你的酒量是真不行,你要记得以后出门不要随便喝酒,如果一定要喝酒的话,拉上我,最起码我不会害你,明白吗?”
“不会害我?我才不信。”江州嘟哝着,身子有些不受控制的坐在沙发上往下滑,看上去就像是没骨头一样,周骜珩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他滑到一半的时候,停顿了一下,黑色的外套已经掀了上去,露出了一截柔韧的腰,那颜色是冷白的,没有一丝的杂质,似乎抚摸上去很容易就能够留下了一些印记,周骜珩忽然就想起了明念曾经跟自己说过的话,也说不清是炫耀还是抱怨的语气,江州太容易留印子了,他每次亲或者是摸,又或者是掐的时候都要格外的小心注意,不能够把那些痕迹留在太明显的地方,否则好几天消不下去,江州是要生气的。
周骜珩印象里的江州总是那种冷冷清清,仿佛对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但是在明念的话里,他要是一个充满血肉,也会生气,也会抱怨,也会不满的寻常人的形象,这样的认知差异,让他敏感的意识到了两个人之间关系的疏远,同时也随着自己心底妄念的加深,越发不甘了。
为什么他和明念比起来没有任何差的,甚至年纪还要小好几岁,无论如何,他看起来都跟江州更加相配,江州却从来都是冷静而理智的,把他的身份放到一个男朋友兄弟的地位上,没有任何的逾矩,也没有任何别的其他乱七八糟的心思,反倒衬得他又动心又动火,就像个欲念得不到满足的傻瓜一样。
周骜珩时常被这样的心思折磨有些烦躁,有时候甚至会想,江州这样的人应该也就是长得好,气质也有些好,所以自己才会喜欢,才会一直记在心里念念不忘,但后来他尝试着去接触了很多人,却都是连那种最起码的想要狎昵的心思都生不起来,心如止水地让他怀疑自己简直不举了,但是总是在看到江州时,又生机勃勃起来,让他非常无奈的确认自己确实是个正常男人。
周骜珩轻轻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唇角有些无可奈何的牵出一个苦笑,他站了起来,慢慢的向着江州的方向移动了几步:“有什么不信的,不会害你就是不会害你,我又不是什么小人。”
“小人从来不说自己是小人。”
“醉鬼也从来不说自己是醉鬼。”周骜珩说着,动作利落的握住江州的腰把他扶起来,出于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他故意没有隔着衣服,而是直截了当的握住了那截光着的腰,大手的温度大概是非常灼热的,又带着薄茧,摩擦在那有些娇嫩的肌肤上,江州又痒又麻的躲了一下,像是一条鱼一样活泼的让人按不住,周骜珩感受着他在自己怀里不停的动弹,下意识的把人又往自己怀里按了按,低声道:“别动,去你卧室休息一会儿。”
“休息什么,我又不困。”江州似乎介于清醒和不清醒的分界线上,总是在试图找回理智,但是脑子又总是晕晕乎乎的,他闻到了那股浓烈霸道的玫瑰香,像是小猫一样,皱了皱鼻子,有些娇气的说,“一个男人喷那么重的香干嘛?熏死人了。”而周骜珩一怔,也忍不住往自己的身上闻了闻,江州以前似乎就曾经说过他身上的香味道大,但不知道是不是用的时间太久了,连他自己都闻不到了,倒是已经有些不清楚他用的味道是不是真的很大了。
只是就在这迟疑的片刻,江州已经嘟囔着往他怀里又钻了钻,那感觉就像是一只小猫在寻找它的窝一样,义无反顾的又有点骄纵:“不过我喜欢……”
周骜珩先是一愣,整个人似乎都有点僵住,随即大手收紧了,箍着那截细腰,仿佛要把那截腰给勒断,他想他果真不算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只是听着江州说了这样一句有些模棱两可的话,他就已经生出了狠狠的弄这个人的念头,只不过喉结滚动了好几下,他也终究是没做出来什么过分的举动,只是像抱着一只宠物猫一样,狠狠的把人抱在自己的怀里,两个人紧紧的相拥了,他在这一刻突然想起了自己小的时候曾经养过的一只猫,那只小猫浑身雪白,非常的可爱,还有着一双蓝眼睛,又粘人,又喜欢叫唤,他喜欢的不得了,由于太矮了,经常抱着睡觉,有时候甚至弄到自己被子里睡觉,实在是宠爱到了极致,而那个时候因为那只小猫太过可爱了,他有的时候甚至想把小猫揉死,后来才听到了一个名词,原来这种想法叫做可爱侵略症。
他想他现在大概就是重新犯了叫做可爱侵略症的这个病了。
第57章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他现在非常想把江州按在怀里狠狠的抱,狠狠的亲,甚至狠狠的咬,只要能在这个人洁白的皮肤上留下一切属于自己的印记,他就觉得非常痛快。
以前能够跟江州亲近的人,以及能够在他身上留下印记的人,他都不想再去提了,只要以后在他身边的那个人是自己就行。
周骜珩怀着这样的心思,忍不住上手,狠狠的揉了一把江州的脸,这件事情他已经想做很久了,在以前,第一次见到江州的时候就很想上手把他白皙的脸捏出来绯红的颜色,而现在有了机会,他也算是真正的把脸捏在了手里,确实感觉到那手感非常的不错。
眉眼之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荡漾了一丝笑意,周骜珩盯着那脸上有点红印子,似乎是感到了疼痛,正在愤怒的盯着自己的男孩子,轻轻地说:“很生气啊?真的很生气的话你就捏回来啊,但是就你现在这个战斗力,双手双脚加起来也比不上我一只手,你怎么反击我?”
江州似乎是真的喝醉了,眼里泪盈盈的,此刻一只手捂着脸,虽然没有什么过大的表情变化,但是就是能够让人看出来他很委屈,周骜珩完全不害怕他,还再一次上手捏他的脸,江州期间想要伸出手来张牙舞爪的,想要碰他,但周骜珩非常轻易的就给挡下去了,没能让这个人摸着自己一指头,也许是过多次的失败让江州愤怒了起来,江州盯着周骜珩的脸,是聚精会神的那一种,趁着他的不备,突然抬起头来,狠狠的在他脸上咬了一口!
说是咬,其实那牙齿就像是被酸倒了似的,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唇瓣大开大合的,却没有丝毫的杀伤力,倒像是亲了一大口似的,周骜珩在江州窜上来碰要碰到他脸的时候就已经有些傻了,此刻江州算是彻底的亲在他脸上,很响亮的一声,脸上还带着一点得意洋洋的表情:“你不准捏我脸!”
周骜珩呆住了,他觉得心里似乎在一点一点的往外冒泡似的,就像是夏天喝了一口非常清凉的冰镇汽水,有什么东西在往上兴奋的跳动,那种感觉让他捂住了自己的心口,几乎感受到里面有一阵暖流涌过,耳根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有点发热,明明平时性张力十足,甚至有种霸道的侵略性的男人,此刻却因为这一个不像话的吻,而有些晕晕乎乎起来。
这可真是奇怪,周骜珩想,他向来是酒量极好的,怎么能够因为这一个连吻都算不上的碰触,就害羞了呢?
然而脑子里是这样想的,手上做出来的动作却完全不是如此了,周骜珩饶有兴致的捏住江州的下唇,在上面用了力的揉捏着,江中那如同花瓣一样绯红的唇被他捏的泛白,但是放开之后又很快回弹回去一片血色,周骜珩低低的看着江州,把他的一把细腰都搂在怀里,几乎是呼吸相闻的距离,他道:“知道吗?你对我做出来的动作,算是轻薄了。”
江州眼睛迷离的不行,甚至有水波荡漾,那是喝完酒的后劲上来了,他咕咕哝哝地摇摇头,嘴里不知道还嘟囔着什么,反正周骜珩离他那么近,也是一句都听不清,但是他的根本目的也并不在于听清了,他只是想讨回来,好像是为自己讨一个公道似的,不让自己吃亏。
是啊,江州刚才那么对待自己,他怎么能够让这个人接着得意下去?就怀着这种荒唐的都不像是理由的念头,周骜珩如同鬼迷心窍一般的低下头去,他忽然很想碰一碰这个人。
过往那么多次在睡梦之中遇到这个人,那些纠缠,那些呻吟,那些不可见人的姿势,仿佛现在都可以在这个人身上肆无忌惮的做出来了,周骜珩吻住江州唇瓣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一种过电的快感,就像是一股电流从尾椎那里一直窜到了天灵盖,爽快又上瘾的感觉让他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大脑神经兴奋起来,如同放烟花一样,噼里啪啦的向他释放着一种欢快的信号,而周骜珩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挪动的,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把人带到了卧室里,并且把江州压在了床上。
窗帘半拉不拉的,今天的天色倒是有些阴沉,从窗外透过来的光也是非常的昏暗的,江州就那样毫不设防的仰起头躺在床上,现在柔软的棉被里,身上却压着一个泰山一般的人,而周骜珩也确实是把自己的全部忍耐都释放在了这一个吻里,他捧住江州的脸,那是一个异常珍惜的姿势,下颌线清晰分明又流畅,与江州的完美契合,而周骜珩火急火燎的深入的时候,尝到了江州口中属于红酒的味道,很奇怪,那红酒分明是有些苦涩的,算不上好喝,但此时,周骜珩却只尝到了一种香甜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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