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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惹宿敌仙尊后我掉马了(玄幻灵异)——舟人弈语

时间:2024-02-06 17:22:03  作者:舟人弈语
  可她依旧将处理伤口的步骤一步步一丝不苟地完成,似乎只要如此,就能将对方留得久一些,再久一些。
  “你不用替我挡的,我本就是死过一次,被暗器刺中也无所谓。”
  她并未看向对方的眼睛。
  “……我知道。”宁云志的声音轻若游丝,勉强笑道,“当时没想那么多。”
  秦娘的指尖颤抖,甚至有些手忙脚乱,她回头仓促喊道:“快来救他,谁来救救他……”
  华向奕走上前来,从怀中取出一棵珍藏多年的救命丹丸,给宁云志服下,他本想伸手给对方把脉,但仅仅是看了一眼他的面色,华向奕便无声叹了口气,复而转身。
  他自知中剧毒者能救回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却无法做到袖手旁观,仅能知其不可为而为之。
  众人后退,给宁云志与秦娘让出些许空间。
  “我没事……”宁云志费力抬手,却在半空中重重坠下,微蹙眉道,“你别哭。”
  秦娘胡乱伸手抹了一把,摸到满手的水,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已然泪流满面。她已经不记得自己上次哭是什么时候,久远得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事情。
  不过细细算来,也确实称得上是上辈子。
  一直以来,她都知晓宁云志的心事,少年心性单纯懵懂,将什么都写在脸上。当时她只觉感动且新奇,从没有人如此这般不在意她的身世,毫无条件地为她着想。那日乞巧节上,不少人成双成对地牵手走过,众人笑着将他们围在中间,少年羞得面红耳赤,目光却清亮灼然。
  她不得不承认在那时,她有一瞬间想过那种可能性,但随即便被理性与忧虑压制了回去。他们毕竟身份悬殊,不知哪天她便要与宿回渊回鬼界。而待今后宁云志再成熟一些,也自然会遇见更为合适之人。
  可对于宁云志来说,已经没有今后。
  她指尖触着那人经脉,能清晰地感受到生命的流逝。再没有犹豫,她将乞巧节对方送她的那把发簪从怀中取出戴在头上,擦净眼泪道:“你不要死,你若是活下来,我便答应你。”
  宁云志的目光已然有些游离,但听闻这句话后眸中的微光再次亮起,悉数在秦娘的身上,瞳孔中映着秦娘的脸,以及发间那清秀好看的玉簪。
  意识逐渐脱离,他怔愣了片刻,随即嘴边缓缓泛出笑意,是发自内心的欣喜,仿佛他将面对的不是死亡,而是什么极度向往的东西。
  他缓缓抬手,似是想从袖中拿出什么东西,用尽最后的气力颤着声音开口。
  但秦娘却只听清了一个“我”字。
  那只手终于无力垂下,面前的人却一动不动了。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秦娘竭力维持着声音的稳定,颤声问。
  自然没人回答。
  那人心脉沉寂得宛若一滩死水,她甚至能感受到那身体逐渐发凉。
  “你再说一遍,快起来!”她忽然加大了些音量,伸手摇晃着对方的肩,头颅深深垂下,肩部止不住地颤抖,“你快醒过来,我没听清……”
  若是那人还醒着,定会回应。
  世间最无可奈何之事无非生死,是纵使再绝望、再惶恐、拼尽全力也无法挽回分毫的茫然失措。
  那瞬间,仿佛连带着她心底的某些东西,也连着一并抽离了。
  不少人纷纷错开目光。
  他们都在等一个最好的可能性,但意外的眷顾却并未降临。
  自从珠湘楼一事过后,秦娘觉得世间再没什么事情能牵动自己的心神,事到如今回想起来,才发觉两人相识极其短暂的时间内发生的那些事情,一桩桩一件件,看似汹涌,却都有对方无声在身边。
  她只是觉得不公,为何纯良之人总不得善终,奸邪之人却能苟且偷生。
  良久,她缓缓直起身来,胸腔依旧剧烈起伏着,眸光微颤,她将刚刚宁云志试图从袖中取的东西拿了出来。
  原来是他一直带在身上的本册。
  那书页本是夹杂着淡香,但如今却尽数染上血腥。她打开书页,泪水却从眼角无声滑落。
  上面记录的是自他来清衍宗之后的所见所闻,虽然很多都是一切极度不起眼的小事。
  “师尊寡言,不喜喧嚣吵闹。”
  “师弟喜欢吃甜的,不吃葱花。”
  “师弟竟然就是鬼主……十分惶恐。”
  “今日遇见了秦姑娘,荣幸之极。”
  短短的数月时间里,共十九页,二百三十条,却没有一条是有关他自己。
  在一页角落处写有秦娘的名字,但之后的字却迟迟没有落笔,至今留白。
 
 
第86章 
  视线已经开始模糊,依稀之间,看见人群中缓缓走出一人, 身着黑衣, 气场森寒。
  他忽地笑起来,感慨道:“终究还是你……”
  “你一直都错了。”宿回渊冷声道,“你为的从不是别人,而是你一己私欲, 一切所谓的道理不过是你自欺欺人的借口。”
  他淡声道:“你这般的人, 不配位列宗门。”
  朱修叹道:“没想到我们今日为神丹消息来到此处, 竟阴差阳错害了宁公子……”
  众人纷纷唏嘘,可就在此时, 有声音沉沉从后方传来。
  陈然凛声道:“陈某本是已死之人,之前被楚为洵用还魂之术救起, 方能得以生还, 但如今已并无颜面苟活于这世间。楚帜一事、妖兽一事、神丹一事皆为我二人所为,我自会承担后果。只是希望我死后诸位能将我葬于故土。”
  一时间鸦雀无声, 按情理来说,他们替陈然觉得不公,被人陷害家破人亡,身边信任之人皆害他利用他,他这一生都被裹挟着向前走去,从未有过自己的选择。
  但按道理来说,任何可恨之人都事出有因,那些实际存在的劣迹斑斑,从不会因为动机可怜而烟消云散。
  直到宿回渊先开口,淡声道:“好。”
  “那便谢过公子。”陈然颔首道,“另外,我与楚为洵探寻神丹一事多年,从二十年前陈家被灭门开始,无数人因为神丹一事身死魂消,却无一人真正从中受益。我也曾不止一次怀疑过神丹一事是否可信……”
  他抬眸,凛声道:“可直至今日,楚为洵至死都没说出神丹的下落,最后一道线索断于此处。而陈某猜测,神丹一事不过是空穴来风,是先人假象出的神药,继而被后人不断夸大,可它并不真正存在于世间,也并无那些使人功力大增、起死回生的奇效。”
  “诸位保重。”陈然向众人说道,随后拿起身边重剑,深深抹过颈部。
  刹那间鲜血飞溅,被风扬起的衣角沾染着浓烈的腥气,缓缓沉没在无边的雪原中。日头不知何时逐渐西沉,天际铺开的晚霞宛如炼狱中无边的猩红。
  但随即天边的云缓缓散开,一隙天光昭然显露。
  陈然举剑之前,朝着宿回渊这边深深看了一眼,两人相隔甚远,甚至也未见数面,彼此之间堪称陌生。
  可就是在那瞬间,他忽然明白了陈然为何会说那些看似无厘头的话——
  陈然也好,楚为洵也罢,早就知道神丹真正的身份,否则定不会将众人今日聚集于此,将一切矛头推给他与楚问。
  楚为洵从不做没有准备之事,他当年杀死楚帜之时,定然已有关于神丹的线索与猜测,而他又蛰伏十年之久,设计一个又一个看似无关的局环环相扣,目的只有一个:把他调离楚问身边,继而引发他与各大门派之间的内斗,最后诋毁楚为在众人心中的名誉。
  待两败俱伤后,借各大门派与妖兽之手伤及楚问,神丹便自然顺理成章地到他手中。
  只是没想到有关陈然一事败露,这才直接导致了惨剧。
  因此今日的局从不是一场试探,而是一把搭在弦上蓄势待发的剑。
  可他们尽管对神丹下落心知肚明,终究还是选择了缄默。
  陈然想将最后的线索随自己永远埋入坟冢,永不出世。
  众人原本奔着神丹的消息而来,却不想最终以如此的惨剧结束。一时间安静无声,没人说话,也没人再有心情提及神丹之事。
  陈然与楚为洵十余年间都在探寻神丹下落,如今陈然在众人面前说神丹不过假象,他们没有理由再怀疑。
  “清衍宗出此惨剧,着实是管教无方,宗门不幸!”徐长老嗟叹道。
  “前辈无需自责,人心本就隐秘,更何况面对神丹一事。今日在此地聚集的众人,也都是好奇神丹音讯之人。”朱修叹道,“如今想来,着实是惭愧,争夺神丹百害而无一利,数十年来无数前辈因此丧命,可后辈竟还没汲取教训。”
  “不过如今看来,神丹一事大概也是传言,否则怎会从来没人找到,也或许早就被人服下了呢。”有人道。
  “确实很有可能……”
  接下来众人又说了许多话,可宿回渊什么都记不得了,他的目光始终盯在地面尸体上,伤口处绿色药粉鲜明至极,与当年的楚帜没什么两样。
  今日早些时候,他还在自己身后和秦娘絮絮叨叨,如今却已然身死,一切都像一场梦境一般,显得不甚真实。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从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将白色裘衣披在他身上。
  这才缓过神来,才发现天色不知何时已然黑了,周围众人也不知何时散了。
  宿回渊沉默着蹲下.身来,用鬼王刀在地面上挖土坑,楚问说过,宁云志不喜欢宗门里面规整的墓园,更想让魂魄游山玩水。
  虽然他自己再清楚不过,那些都是活着的人对死后不切实际的妄想,人死后要么在鬼界准备转世投胎,要么做一个流落人间的孤魂野鬼,哪有什么魂归天地,永居安乐。
  秦娘和楚问也在一旁帮他,不一会就挖出了一个还算是方正的深坑,他们缓缓将宁云志抬了进去。
  就当第一抔土盖到宁云志面上之时,秦娘终于掩面哭了起来。
  他从没见过秦娘哭,她见过比常人多上数十倍的生死,她向来坚强勇敢,与此同时又温和内敛,就算是当时将她从珠湘楼带回鬼界时,她也并未哭闹。
  可现在却哭得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不忍再看下去,他起身离开,靠坐在不远处的树旁,天上明月皎皎,似乎从来看不见炼狱般的人间。
  他想起第一次见宁云志的时候,是一个贪睡的晌午,对方不太有礼貌地敲响他的门,说自己是大师兄,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找他。
  宁云志总是不太聪明,太容易相信别人,对他说的话也记不住,都要记在身边的小本子上。
  他出身也不错,本可以在家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公子,奈何自小喜欢剑术,喜欢打抱不平,这才来到清衍宗。凭心而论,他确实做到了,在华向奕做人皮鼓祭祀少女那时,曾用刀抵着他的脖子威胁。
  那时候他说,自己生死算不了什么,宗门的大义才重要,纵使浑身都吓到发抖。
  他善良、勇敢、单纯到近乎愚蠢,但也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剑修。若能继续在宗门修习,将来必定能有一番成就。
  他为他感到不值。
  身后忽有脚步声传来,很轻,他并未回头,那脚步声便在身后几步的位置停下来。
  “鬼主,我要离开了。”是秦娘的声音。
  “去哪?”
  “我在多年前就已经死了,按理说魂魄早该入轮回,只是一直留在鬼界,只因留有执念……但如今我打算放过自己。”她说,“仇恨不值得人为之生存下去。”
  “去吧。”宿回渊说,“想通就好,你本就不该留在这里。”
  秦娘并未说话,却依旧站在身后没走,良久复而开口道:“谢谢你。”
  宿回渊想说“谢我做什么”,却没什么力气开口。
  她又说:“你要保重。”
  他点点头,也不知对方能不能看见。良久后,对方的脚步声终于远去了,消逝在了雪原深处。
  楚问缓缓走过来,在他身旁坐下。
  “又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宿回渊笑道。
  楚问垂眸看向他的神色,轻声道:“休息一下吧,你很累了。”
  宿回渊摇头,脑中思绪纷乱,但依旧能捋触头目来,他目光看向不远处略微隆起的土堆,猝不及防问道:“你对楚为洵和陈然说的那些话,什么时候知道的。”
  之前只知楚问对楚为洵有所怀疑,但陈然被灭门、楚帜被杀一事,楚问又是如何猜测,如何得知,如何控诉。
  他们一同探寻当年真相,而他却不得而知。
  如今细想来,这局虽然表面上为楚为洵所设,但楚问却将计就计。他故意任由楚为洵污蔑造谣,任由自己激动出手,就是为了将陈然逼出来。再去挑拨楚为洵与陈然之间的关系,一切问题便都迎刃而解。
  可楚问为何不提前告诉他。
  片刻后,楚问道:“抱歉,我并非有意瞒你,只是我也不甚确定,仅为猜想。在看到静月密信后方有此计,尚未来得及细说。”
  “你从那时在清衍宗故意带我进你房中,让楚为洵与我相见,又劝他与我们同行开始,便已经有此计了吧。”宿回渊揭穿道。
  “……是。”楚问坦诚道。
  “我没有怪你。”宿回渊道,“只是有些急,不像你的处事风格。”
  楚问垂眸道:“情景复杂多变,恐生事端。”
  夜色已深,却毫无睡意,宿回渊起身道:“把陈然送回去吧,就现在。”
  两人连夜将陈然尸身送回那个村子,按照陈然的意愿,将他埋葬在了陈府附近的坟冢之中。
  料理好后,天已然微亮,两人正打算离开之时,却看见之前为他们指路的程老经过。程老笑着向他们招了招手,走过来问道:“你们又来了,前些日子我还看见了上次那个小公子和小姑娘。”
  气氛骤然安静下来。
  程老见他们刚从坟冢中走出,又问道:“你们这是……”
  楚问答:“是陈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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