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但凡容貌资质稍稍好些的妹子,那必然都是一颗心挂在男主身上,不管怎么阴差阳错,最终都会归入男主庞大的后宫之中。
虽然觉得那些姑娘家家大好青春年华,却要去为了一个男人争风吃醋斗得你死我活实在惋惜,但吴不悔自知不是救世主,也不愿当圣父。而且如兰野这样芝兰玉树的男主,人家姑娘愿意,那也轮不到他来咸吃萝卜淡操心。
所以他一直算是冷静且理智地做一个旁观者,从未也不会对谁人有任何非分之想。
而且话又说回来,这条小命都还捏在那变态魔头手里,谁还有心情谈情说爱?!
吴不悔皮笑肉不笑道:“萧香主别说笑了。”
他也是从鹈鹕镇回来以后,从其他弟子口中得知,萧怜儿大小竟然也是个领导,“香主”想来大约同某部门经理差不多意思,先前一直“姑娘姑娘”的喊人家,也难得她没有生气。
“此番我只想尽力一试,看能不能擦线挤进前十名,好获得晋升内门弟子的资格。一来了却我心中第一桩心愿,二来……”吴不悔说到此处,拉长声调,朝兰野快速地看了一眼,“二来便是也好让木老他们不再失望。”特地加了个“们”字,也不知道兰野能不能明白他话中之意。
本来是想直接说“木老和少城主”的,但是一想,兰野同他非亲非故,他能否成为内门弟子,与兰野有何关系?他又在向兰野保证什么呢?可是不知为何,他却又想让兰野知道自己的决定与想法,便只能这样隐晦一提了。
“所以任它白鹤宫如何百花娇艳、仙子如云,都与我无关就是了。”说罢抱起双臂,扭头看向窗外,不打算再多做解释了。
此话一出,兰野眼尾微微一跳,本来一直放在阿黄背上的手动了动,片刻后,轻轻摸了摸阿黄的脑袋。
阿黄两眼放光地扭头,“哧溜哧溜”在兰野手上舔了两口。兰野垂着眼睛看着它,嘴角往上勾起一丁点儿弧度,极淡地笑了一笑。
另一头,萧怜儿闻言,脸上飞快闪过一丝淡淡红晕,将笑不笑地撇了撇嘴,把头一歪,也不再说话了。
马车缓缓晃动前进,车厢内再次安静下来。
萧怜儿偷偷看了一眼左侧方位那张精雕细琢的完美脸庞,心里一阵高兴。又看了一眼右侧毫无形象仰着头呼呼大睡的那人,心里……怎么还是一阵高兴?
她猛然生出一丝大事不妙的预感。
我该不会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同时为两个男人动心的女人吧?
车窗之外,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却是越走越热闹,各路人声竟是逐渐多了起来。
原来白鹤宫不止女修比旁的修真门派多,还有一处十分与众不同之处。
一般仙门选址,都会尽可能远在深山之中,高山之颠,一来便于吸收天地灵气,二来……显得很有逼格。
白鹤宫却另辟蹊径,圆咕隆咚一片地盘,正好坐落在十分繁华的炽羽城中心地带。
难怪越是靠近白鹤宫,越是喧闹。
吴不悔掀开窗帘,探头朝外望。许多商贩竟都挑着担子,纷纷跑到城外,朝着各路进城的各家各派的修士兜售商品。
仔细一看,有用大字写着某某绝世神功的秘籍宝典,有高矮胖瘦不同颜色不一的瓶瓶罐罐,想必定是说里头装着功效神奇世间罕有的丹药。
吴不悔趴在窗台,看得津津有味。尽管这里同自己以前生活的地方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但似乎不管到了哪里,总有那许多人在努力生活,为了钱财,为了情,为了很多东西,或者只是为了活着,乐此不疲。
马车在白鹤宫门外停下,天色正好黑了下来。却只见街头巷尾各处张灯结彩,哄哄闹闹,热火朝天。倒真有那么一丝越夜越美丽的意思。
因为接待仪式设在明日,今晚便只同白鹤宫负责接待的几位长老草草地寒暄了一番,待他们安排完住宿,兰野便交待各自散了。
吴不悔看着兰野,见他神色温和地看着一哄而散的年轻弟子们,想着他大约是把这些年轻人一颗跃跃欲试蠢蠢欲动的心都看在了眼里。
也是,整日在青城山那深山老林、规矩森严的地方憋着,实在无趣,也实在憋闷,如今能有机会来到这么热闹的市井之中,定然都想去亲自看一看、玩一玩。
“方才在马车上往外望,看到沿途长街之上好不热闹,尤其一幢街边酒楼,足有五层楼高,却是人满为患。”
萧怜儿用手肘撞了撞吴不悔小臂,“哎,哎,不如我们也去那里玩玩儿?”
吴不悔立刻举起双手赞同:“这不巧了吗?我就喜欢热闹,也爱……闲来无事,小酌那么一杯。”
说罢,二人目光十分自然的,不约而同落在兰野身上。
默默片刻,兰野抬手唤来一名年轻弟子,“劳烦,把阿黄放入我所住的屋院,再添上一碗干净清水。路途遥远,它定渴了。”
那弟子看着年纪尚小,十四五岁模样,忽然被兰野叫了过来,不可置信般瞪着大大的眼睛。兰野交代完毕,他捣蒜似的猛点了一顿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兰野把阿黄捧起,递了过去。阿黄倒十分乖觉,尽管一双葡萄似的眼睛恋恋不舍地在兰野和吴不悔身上来回扫射,两条前腿还是朝那弟子老老实实伸去。
那弟子连忙抬手去接,手抬到一半,猛地想起什么,又将手倏然一收,掌心在裤子上狠狠蹭了一蹭,方才重新抬起双手,郑重其事接过阿黄。
那弟子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兰野,几番犹疑,最后还是壮着胆子,只不过声音还是打着颤:“少……少城主放心!我定照顾好阿……阿……阿……”延陕艇
“阿黄。”见他“阿”了半天,脸色涨红,就快要背过气去,吴不悔贴心提醒。
那弟子感激看他一眼,目光转向兰野,瞬间又变得十分坚定,很有决心,声若洪钟:“我、我定不负少城主所托,照顾好您的阿黄!我带阿黄走了,再见少城主!”
吴不悔嘴角噙笑,望着那雀跃的身影一路狂奔,很快消失在弯道的尽头。
大约这就是……偶像的力量?
萧怜儿蹦蹦跳跳在前,吴不悔随着兰野的速度并排走着。三人朝着炽羽城最热闹的酒楼行进。
眼看就要走出白鹤宫那华丽的雕花大门,忽然急急忙忙从后方跑来了个青衫弟子,“萧香主留步!萧长老找您,说是有事相商!”
“老头儿真烦人!怎的偏偏挑了这好时候!”
抬腿踢走脚边一块无辜鹅卵石,萧怜儿一言不发,气呼呼地走了。大约是太过心烦,连话都没同吴兰二人说上一声。
忽然间,剩下二人停留原地。
凉风习习,卷起吴不悔鬓边碎发。他握拳送到嘴边咳了一声,试着道:“……怎么说?”妍珊霆
兰野:“去。”
作者有话说:
萧怜儿你改名叫萧书桓吧
第18章
不要再脱了
炽羽城,春花酒楼。
吴不悔在前,兰野稍稍落后,二人方一进入酒楼大门,香气扑鼻,鼎沸人声混合丝竹管弦之声立刻落入耳中。
环目四顾,彩灯高挂,雕梁画柱。
果然热闹。
斜眼瞧了瞧兰野那张仙姿玉貌的脸,吴不悔对堆着笑跑来的小二道:“劳烦,雅间。”
朝兰野瞥了一眼,小二稍稍一愣便立刻会意,躬身引导二人进了一处偏僻小门,一拍手,两名伙计抬来一顶轻便轿辇,一路畅通无阻且无人打扰便进了一处隔了厚帘的精致雅间。
吴不悔与兰野面对面落座,中间隔着一张小案,案上香炉青烟袅袅。
小二躬着身子,堆着菊花一般的笑,候在一旁。
吴不悔掏出一枚荷包,掂了掂轻得过分的重量,想起里头只有六枚铜板,咳了一声,又将荷包收了回去。
“呃……那个……少城主……”
铛的一声闷响,一个金灿灿元宝端端正正落在桌案之上。
吴不悔两眼一直,兰野抬眼看他一眼,道:“有何不妥?”
吴不悔忙道:“啊,没有。”
话音才落,小二已经眼疾手快将金元宝摸入袖中。
“本店上上精品醉春酿,即刻为二位客官奉上。”
不愧是上上精品,入口温润,入喉暖气四溢。吴不悔瞧着窗外熙熙攘攘街道,不知不觉已经几杯暖酒下了肚。拿起酒壶再一倒,却是空了。
连忙朝兰野一看,倒是神色自若,只是面上两团微微的红晕已经出卖了他。
察觉到吴不悔看了过来,兰野缓缓抬起眼皮,目光从酒杯移到吴不悔脸上,再到唇上盯了一会儿,最后移到眼睛。
目光对上,吴不悔这才发觉兰野眼神也不似平时清明,淡淡的眼珠像是蒙了一层薄薄的潮湿雾气。
朝外叫了一声“添酒”,小二隔着门帘应下,小跑离开去取酒。
吴不悔手肘支在桌案,手掌托腮,歪着脑袋看着微醺的兰野。
不自觉嘴角噙起一抹笑意,心中只觉得兰野这副模样……甚是喜人。尤其是这一整天都对着他那副板着的冷面孔,此时此刻更觉如沐春风。
酒壶方一添满,兰野便要抬手去拿。吴不悔快他一步,把酒壶移到自己面前,再往外推了推窗柩,让凉风徐徐吹了进来。
“不急,少城主先醒醒酒。”
兰野闻言迟钝了片刻,然后嘴角微微向下,像是不大情愿地撇了撇嘴,不过却没反驳,也没反抗,也学着方才吴不悔的样子,撑起半边脸,将头一歪,一瞬不瞬盯着他看。吴不悔一愣,旋即失笑。
又是半壶酒下肚,体温逐渐升了上去。这酒楼之内四处支了火炉,本就十分暖和,此酒暖身,吴不悔一摸颈间,已经冒出了薄薄一层汗。
青城派不仅规矩颇多,就连着衣裳都厚实得不行,用料扎实,针脚细密,一套上身便是裹得严严实实,好像生怕自家门派弟子会受了一点冻去。
吴不悔将衣襟一解,外袍一掀,如剥笋一般,两下便把那件厚厚的外袍脱了下来。素白色中衣十分贴身,严丝合缝裹在身上,吴不悔再要继续扒衣,却听得低低一句。
“不要再脱了。”
想是酒醉,兰野声音竟格外低沉,又隐隐有些急迫,全然不似平时温和如水。
吴不悔手还放在中衣的纽扣之上,抬起头道:“可是热。”
兰野一言不发再将窗柩往外一推,看着没用半分力气,却是直接推到了最开。冷风呼地灌了进来,吴不悔一个激灵,立刻松开了要解纽扣的手。
不多时,酒壶又再空了。这壶酒吴不悔严防死守,一直捂在自己手里,兰野也没多说什么,只时不时看吴不悔一眼,一直到他一杯接一杯地将整壶酒喝完。
待他喝完,兰野面上红晕也尽数消了,眼底又重新恢复清明,只是落在吴不悔身上的眼神,却又好像没有那么冷清到底。
不过吴不悔却没有注意,他只晓得正喝得起劲,酒壶又再空了,张口再叫门口小二,却是没有回应,想是内急离开片刻,便提起酒壶,掀帘出去,寻人打酒。
才跨入外厅,便听得一桌男子叽叽喳喳,十分吵嚷。吴不悔循声一看,其中有几人身着纹饰精致的浅青色衣衫,竟是青城派弟子。
整桌最吵的那个,正站在凳上,一条腿直接摆到桌上去,手里握着一只海碗,在众人的拥簇下,吨吨往肚里灌酒,简直如同灌水一般。身着一套绯红劲装,不知是哪路修士。
那人感知力似乎十分了不得,吴不悔不过粗粗看了他一眼,停留的时间稍微长了片刻,他便似察觉到什么似的,两眼一扫,立刻看了过来。
恰在此时,吴不悔收回目光,提步向前。远远看到那个眼熟小二从不知哪个角落钻了出来,正欲迎上,忽然一道身影闪到面前,登时投下一片阴影。
来人个子很高,竟是比他还高出一些。吴不悔后退一步,抬眼看去。
正是方才站在凳上喝酒那位。
此人浓眉大眼,鼻梁挺直,肩宽身长,倒是难得英俊,只是一双眼里满是轻佻意味,尤其上下打量吴不悔的眼神,让吴不悔十分不适。
罢了,不跟酒鬼计较。吴不悔绕过那人,继续向前,谁知才走两步,又被挡住。
提着酒壶的手背已经隐隐凸起青筋,吴不悔深吸口气,再次后退一步,直视那人。
“阁下数次挡我去路,所为何事?”
同他一桌的几个人也围了过来,包括青城派的四五名弟子,还有其他门派的几个人,因为他们都穿着各色的服制。
一群人以那红衣男子为首,成半包围状,将吴不悔去路完全堵住。
认识吴不悔那小二正好从侧方路过,见吴不悔被困,就要上前劝和,瞟到其中一名黑衣男子腰间一管蓝田玉箫,立刻想起掌柜的立下的“但凡一管玉箫一柄金剑的人闹事,翻了天也千万莫管”的规矩,忙又退了回去,心说这公子好生倒霉,怎么惹上了这尊大佛?
吴不悔所问,挑事那红衣男子并不回答,双臂一抱,勾嘴一笑,好整以暇继续盯着他。倒是旁边两个白衣男子一唱一和。
“为了什么你不清楚?”
“对啊。可别装傻。”
“莫非是,欲迎还拒?”
“呦呵,新套路啊。”
吴不悔冷声道:“第一没装傻。第二,没欲迎还拒。第三,我再问一遍,为何无故挡我去路?”牢牢锁着为首那红衣男子目光。
眼见围观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几个伙计打扮的人也挤在人群中,却是不知为什么都不敢上前。被数双不怀好意的眼睛如此打量,吴不悔心底泛起一阵按捺不住的心烦,垂在身侧的一只手已是攥得骨节喀拉作响。
红衣男子终于出声,只是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只听他道:“你这兔儿爷,来陪爷喝一杯。”
吴不悔脚下一歪,差点栽倒。
忽然意识到什么,低头一看,原来自己没有穿青城派的外袍,只着一件贴身中衣,难怪没被认出来。
翻出一个深深白眼,吴不悔道:“你找错人了,我是在这里喝酒的客人。借过。”说完就要往前走,那红衣男子却是依然纹丝不动。
13/59 首页 上一页 11 12 13 14 15 1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