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清楚牧玄是如何混入山门的,更不知魔修是否与他有关,自然不能轻易放他离开。
“牧玄竟是你干的好事!”一个刺耳的声音传来。
玄武峰主韩离怒目切齿,不是庄仪拦着,他非把牧玄大卸八块才解恨。
闻白茶与其Hela说与韩离是师徒关系,不如说两人平日里更似父子,闻白茶是在山下捡来的,刚见到他时,瘦弱的身板不似一个六岁孩童。
韩离放下手头事物悉心喂养,不惜代价治愈疾病,后又收为内门弟子,直到养育成人。
先前还好好的徒弟,却被自己的师弟掳走,当做人质!韩离怒不可遏,真是高估了牧玄的为人!
“你倒真对那病秧子好!”牧玄嘲讽道。
韩离照着他的胸口踹了一脚,不屑道:“你这种连自己的弟子都下杀手的人,真不是个东西!你是怎么上来江陵山的!”
江陵山的山门有戒制,若无修为是上不来山的。
“我就是很想拿剑…很想拿剑,我就一遍遍的周转灵力,然后你猜怎么着,我成功了!我的境界回来了!上天没有抛弃我!”牧玄两臂在空中挥舞,扯唇笑的猖狂。“我回来了!我就是要杀了把我推入这个境地的人,谁叫闻白茶先碰上我!”
“白茶根本不知道事情的起因后果,抓他作甚!”韩离眉间抽了抽,根本不想看见这个疯子。
牧玄大叫道:“你韩离!你早就看我不顺眼了吧,你就这一个宝贝弟子!我当然要绑他!我让你看着他受尽折磨,死在你面前的样子!”他又轮流指向另外三人:“还有你们……你们都逃脱不了!”
“狂妄!”庄仪听不下去了,他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这人,偏过头去,这和以前那位高高在上的牧仙师判若两人。
牧玄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你有什么资格看不起我的!江陵山上下那儿有我的容身之处!一个两个都巴不得我离山!”
庄仪面若冰霜,冷冷的说:“你是我的师叔,江陵山怎会容不下你?”
“你问问你师尊,不!你身边有现成的!你问问你的韩师叔!我进山之时,可曾有一人,真心关注待过我!”
“住嘴!”安瑞泽剑刃划破他喉口,以示警戒。
“你看他们心虚了!”
韩离再也忍不住,拎着牧玄的衣襟:“你可知为何你能进入江陵山!”
“我是仙品灵根!”
韩离给了他一拳,猛的推开他:“不错!你是!但你不是天生就有的!这是抢的别人的!”
“怎么可能?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你当然不知道!你自从上山以来,便没有回颜兴城见过亲人吧!你知道不知道,他们不出一年就死绝了!”韩离控诉道。
“不可能!我是仙品灵根!我是威名远扬的牧仙师!!!”
他怨气冲天!双目通红,一定要杀了这鬼话连篇的韩离!他看见韩离痛哭流涕,抱着闻白茶冰凉的尸体。
看着自己手中的剑沾满献血,剑下的安思的身首异处,庄仪发疯一样,朝四周乱砍着,安瑞泽则在他腿边低声求饶。
这江陵山本就是欠我的!
牧玄入魔了,他浑身散发着煞气,显然已经失了理智。
安思第一次见着活生生的人,在自己面前入魔,比想象中的还要可怖。他擦了把手中的汗水,把剑抵在胸前。
“师弟小心,他走火入魔了!”韩离出口提醒,安瑞泽的反应比他话语更快。
他手中飞剑定死牧玄的四肢,一纸符箓贴在他的胸口,牧玄身躯扭动,发出脆响,竟是硬生生扭断了骨骼,地上一摊已不似人形。
韩离对身旁三人说道,“摸下他身上有没有闻白茶的东西?他都没办法正常交流了,套不出来话了!”
韩离薅着牧玄的衣襟,将身上法器一并搜刮下来,从衣领间翻出一块未经雕琢的和田玉。
这玉是闻白茶年幼时韩离去蝉鸣寺求来的,本是一件普通养人的玉,后又请承影阁阁主在此玉的基础上炼成法器,是不可多得的好物。
第24章 完全摆脱师尊了
“这玉是白茶贴身佩戴的!是可以用追踪符寻到的!”韩离连忙将玉塞给安瑞泽。
韩离只懂炼药,除了对炼剑有几份特殊的情感,下过苦心去修炼以外,其他的都是马马虎虎。
一只发凉的手拽过安瑞泽的手腕,顷刻间半沓符箓被放在手中,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起。
“师叔…你给的这些符箓我…我还没用,你用来找闻师兄吧……”安思不敢直视他,他怕看见安瑞泽冷若冰霜的脸。
“不必。”
符箓又被推回到安思怀里,他不知所措,眼中最后一丝希冀熄灭,他也不知道怎么向安瑞泽解释,毕竟与牧玄的厮混,自己也有一份。
安瑞泽重新画了一张追踪符,这次符箓反应灵敏,径直朝着东方飞去,韩离来不及道谢,慌忙追去,抽空叫上庄仪。
“快!跟着!”
时间紧迫,庄仪快速说道:“安师叔,我随韩师叔先行!”
这里的牧玄已经入魔不能扔下不管,便只能留守两人,再次分开行动。
又剩下来安瑞泽和安思二人,气氛有些尴尬,地上牧玄还在嘶吼着,在这怪异的气氛中增添着他的存在感。
安瑞泽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是自从知晓他和牧玄的关系就没再过多说话。虽然也牵扯到安瑞泽,只不过没有对他造成太大影响,但是安思就是感觉他在憋气。
“师叔…我们要直接杀了他吗?”安思试图寻找话题,两人这样干耗着也不是个办法。
“怎么?你舍不得?”
“不不不,我没有!”安思脱口而出,急忙摆手,生怕他继续误会。
安思局促的摩搓着掌心,抿着嘴唇,小心翼翼的样子落在安瑞泽眼中,让他心里挺不是滋味。
他叹了一口气,尽量温和了嗓音,“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
随即便转过身,粗鲁的挑断牧玄的手脚经脉,用束灵绳捆住四肢,让他无法造次。
“回主殿吧。”安瑞泽轻飘飘的说。
安思与安瑞泽保持十步以上的距离,安思默默跟在他身后不敢上前。
他心里油然而生一股委屈感,毕竟自己什么也没干,便扣上与师尊厮混的帽子,任谁也不好受,而且自己都没有辩解的余地。
“砰——”
牧玄被安瑞泽砸在地面,他面上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丝毫不关心地上的人形。简单交代了后山深处的情况,唯独隐去了安思的事情。
进入主殿后,安思不安的抠着手腕,还没从后山回过神来,他又不自觉拉近两人的距离,紧挨着安瑞泽。
“韩师兄已经跟随追踪符去寻闻白茶了,那里的情况暂且不知。”安瑞泽淡声道。
“没想到,竟成了这样的田地!”朱雀峰主洛木宁不忍看见地上的人,掩面叹息。
“他若不是非要置安思于死地,何至于逐他出山!”白虎峰主齐百泉闷声说道。
承影阁阁主知晓这不是自己该打听的事儿,斟酌一下说:“这牧玄可与安圣君探查到的怨气有关联?”
安瑞泽面无表情的说道:“牧玄应是在山下时便怨气入体,在失去意志的边缘徘徊,只不过在后山彻底丧失理智了!”
地上的牧玄手脚不老实,浑身蠕动着,头发披散下来,任谁看见这一幕也不会联想到江陵山的牧仙师。
静春山掌门回忆起年少时的腥风血雨,还是有些不安:“这牧玄都被怨气迫害,还是要加强各地巡逻,以防魔修钻了空子。”
“不错!这魔修现世防不胜防。”净真大师平缓的说。
魔修一现世,人人得而诛之,此事不可忽视。
“那……你们打算怎么处置?”承影阁阁主看着叶白,抬头点了下牧玄。
江陵山是仙门之首,定要起到带头作用,被这么多人看着,自是无法包庇。若这次的处理结果无法另人满意,以后免不了会有人效仿。
牧玄再不济也是江陵山的弟子,相处这么长时间,也是有点感情的,众人沉默不语,最终还是叶白下令:“魔修…理应击杀。”
几双眼睛都朝叶白看去,却也没人反驳。
“安师弟!快来看下白茶!”韩离打破宁静,扛着闻白茶进入主殿,他面上焦躁不安,手中的动作却轻柔。
闻白茶面色青紫,眼周一圈发黑,感觉不到气息。这是煞气入体!牧玄想引导他入魔,要是成功了,相当于在江陵山放了个随时失去理智的魔修。
“煞气进入身体的时间不长,解除后应该不会受太大影响。”安瑞泽说着,顺手掰开闻白茶的嘴先放进去一颗药,丹药入口即化,肉眼看着他的面色好了很多。
韩离医过那么多煞气入体的修士,安慰他们亲友的话可以脱口而出,就是没想到有一天会看到自己的徒弟也躺在这里,等他去救。
他没敢亲自动手,全权交付于安瑞泽,普通的煞气入体不吃药,运转灵力便可排出。闻白茶的情况特殊,他若不靠外界干预,一口气吊了不了多久,直接就没了。
主殿这里太过于局限,也不好施展治疗,韩离看了眼安瑞泽,见他答应帮助闻白茶,才说:“我先带白茶回去!你空闲了,直接来玄武峰找我!”
他扛着闻白茶走也匆匆,撇下众人,在场之人都看得出他心情不佳,毕竟谁的弟子被同门坑害成这样,也咽不下这口气。
几位仙师初步商定,以四个仙门为首,一个仙门掌管一个方位,全面搜寻魔修的气息,把未发芽的种子扼杀在摇篮里。
出了主殿,安瑞泽御剑,他拉了把安思,没有松手,一起到了住所。
先前回来时,两人气氛还很融洽,此时便整个一大翻转。安思别扭的跟着安瑞泽进屋,他坐在榻上,抱起身边的软枕,一个劲儿的戳着,眼神却没有离开安瑞泽。
怎么办!好煎熬,安瑞泽怎么都不给我说话!哎呀……
“师叔…闻师兄怎么样?”安思声如细蚊,他想打破现在的局面,不是真的想问这个。
第25章 做饭
安瑞泽看着安思手里要戳烂的软枕,轻声道:“不是很好,他受煞气的影响太深了。”
明明是很正常对话,安思就是听出他话音里的隔阂。
良久,安瑞泽道:“你把我给的符箓拿来。”
安思身形一顿,没料想到会有这么一句,不过,这符箓本就是他的。安思掏出剩余的符箓,没有留恋的推到安瑞泽面前。
符箓少了很多,这里面很大一部分都是钢甲符,安思不好意思的说:“我只有这些了,其他的都用了……没有私藏……”
安瑞泽一个个分类,摆了一桌:“你是没有记住这些符箓的用处吧,我都教你一遍,你要记清楚,若遇到危险,恰好我不在你身边时,这些会派上用场。”
“是,师叔!”
安瑞泽一一点着桌上的符箓,介绍它们的用途,看的安思甚是抓狂,这些符箓大致轮廓倒不是那么难记,主要是难以区分两个相似轮廓的符箓,比如“追灵符”和“追踪符”,安思愣是没找出来两张符的区别。
看的安思脑瓜子嗡嗡的,也不敢开小差!他支着脑袋,寻思着安瑞泽说了半天也没见喝口水。
“可都记清了?”
“差不多…吧”安思撵着符箓的边角,努力辨认上面的细节,哭丧着脸,这东西就是不进脑子啊!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叩叩”的敲门声,总算是把安思解救了。
“师叔,我去开门!”安思一溜烟到门口,也没思考谁会在这个时间上门,便打开门。
来人是一个面容俊俏,气宇不凡的青年,安思不认得,“你是?”
“晚辈郎宫,拜见安圣君!”郎宫抱拳,整个人显的规规矩矩。
安思连忙摆手侧身,“不,我不是,安圣君在里面!”
“你是那位?找我何事?”安瑞泽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晚辈承影阁弟子郎宫!”他说这话时微皱了下眉,看着有些踌躇。
这是承影阁参与比试的最后一个弟子,他是今天的最后一场,安思并不在现场,也就不清楚这人。
郎宫难以为情的看了安思一眼,“可否单独与安圣君说话?”
看起来自己是有点多余了,安思很有自知之明,也乐意出去放风,提步便要走。
“无妨,都是自己人。”一句话,把安思定在原地。
郎宫僵直着,许久,就在安思以为他会借此推脱,先行离开时,“安圣君,我是想知道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抑制…情欲?”
哇呜,上来就这么劲爆的问题,怪不得一直沉默犹豫不决,想必是不好说出口吧。
“你竟是有道侣了吗?”安瑞泽略微惊讶,主要是眼前之人年轻,不像是会过早有伴侣的,而且很少有人会提出这个要求,一般都是……
他耳朵发红,也没敢抬头直视安瑞泽,有些嗫嚅道:“没有…这……不是我用的……”
安思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这会儿异常专注,安瑞泽也没过多打听,毕竟这也是他的私事儿,“有的,不过一个普通的药修便可以给你药草,你怎么特意来找我?”
安思光顾着听八卦,什么都不动脑子细想,也是,甚至这种药都不必特意找药修,普通药房都有。
“这……主要是普通的不管用……”郎宫一脸麻木,他已经不在意,在场的另外两人怎么看待他了。
这话说完,安瑞泽仿佛懂得了什么,也没在质疑,直接给了他安定草,嘱咐了用途,就打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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