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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怜和豪门大佬联姻后(近代现代)——迟鲨

时间:2024-02-09 09:41:33  作者:迟鲨
  ……啊。又没叫出来。
  这种事情果然还是需要一鼓作气……
  林桥正沮丧,又敏锐察觉到谢执正在看自己,连忙补救道:“我的意思是,两、两句哥哥,可以顶一句……”
  谢执懂了。
  但他看着林桥,故意又问道:“一句什么?”
  林桥耳尖都红了。
  一半是因为自己的不争气,一半又是因为谢执的问句,他小小声回答:“老公。”
  话一出口,他顿时意识到自己被骗了,不可置信地看向谢执,便见对方像是终于忍不住一般,唇角微微勾起,声音也带着点忍俊不禁,“嗯,乔乔乖。”
  林桥耳尖红得快滴血了。
  他没忍住,伸手将谢执推出门,然后啪一声关上门。
  过了片刻,又觉得自己的态度有点太凶了,于是他隔着门试图解释:“我要,我要……换衣服了!”
  谢执吃了个闭门羹,站在门口,眸底漾起一点笑意,很是从容地嗯了一声。
  他本想说一句那我等你换好,可一想林桥方才的神色,再想想前几天遭到的冷待。
  他怕把林桥逗狠了,又开始躲人,只好遗憾地离开。
  房间里,林桥重又坐在方才的位置上,一直听到门外人渐渐远去的脚步声,这才松了口气。
  他垂眸,看着掌心里的钻戒。
  在方才,他其实注意到了。
  谢执一直戴着那个钻戒……从那天宴会开始。
  也带去公司了吗?
  ……林桥一直以为,他们的婚姻关系,除了在必要的人,也即谢家父母、及父母的朋友之外,是不应该被公开的才对。
  他又垂了垂眼,慢慢握紧手里的钻戒。
  -
  C市,蔺家主宅。
  往日里富丽堂皇的大厅,今天却是混乱一片,仿若菜市场一样人声鼎沸,女人高亢的尖叫哭喊、男人不可置信的怒骂……
  蔺难舟站在二楼,倚靠着扶栏,眼睫微微垂着,瞥着那群人,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满是厌烦。
  “怎么可能!”
  蔺二叔正坐在沙发上,浑身都紧绷。他不停地擦着额上的汗,疯狂刷新着手机上的页面,看着那条线一路向下,满屏惨绿,只觉得心神剧颤。
  耳边女人尖锐的哭喊让他烦躁,终于忍不住摔了手机,大吼道:“闭嘴!”
  女人的声音静了一瞬,可旋即便更高亢起来,像是哭丧一样。
  蔺二叔额头青筋一跳一跳,他瞥一眼身边面色惨白的弟弟,早就知道靠不上,便也不指望,只是将拳头捏得死紧,望着二楼正俯视他们的那人,小声骂道:“这兔崽子怎么敢!”
  话还没说完,客厅正中却忽然传来一声玻璃碎裂的巨响。
  尖锐的玻璃碎片炸出来,划破女人的脸庞,殷红的血瞬间溢出来,可女人却骤然噤声,面带恐惧地抬起头。
  所有人鸦雀无声,数道或恐惧或愤恨的目光,统统汇聚在二楼那个人身上。
  可那人却仿若无觉。
  他还保持着往下抛杯的动作,黑发垂下来,宽大的袖袍也随着动作而坠下来,那根褪色的红绳仍若隐若现。
  蔺难舟望着狼藉一片的大厅,抬手鼓了鼓掌,道:“精彩。”
  他不紧不慢说着、欣赏着,下楼梯时衣摆微扬,与一楼那些形容狼狈的人共处一室,有种说不出的讽刺感。
  最终,他停在了那个女人面前,目光轻轻滑过脸上的血痕,他突然很淡地笑了一下。
  “二姑妈,注意仪态啊。”
  蔺难舟微微俯身,从袖中抽出一柄黑扇。
  扇柄挑起女人的下巴,与那双漂亮但满是惊恐的眼对视着,他终于忍不住笑了。
  “您还记得吗?”
  女人怔了一下,下意识反问:“什么?”
  “十一年前,父母死时,”蔺难舟声音放轻,目光甚至称得上是温柔了,“当时,您就是这样告诉我的。”
  “现在,侄子……原话奉还。”
  说完,像是觉得肮脏,他忽然冷笑了一声,随手将扇子扔下,黑靴又毫不留情地踩过去。
  女人剧烈地颤抖起来,望着他的背影,终于忍不住瘫软原地,神情惊恐,像是诅咒、也像是梦呓般喃喃低语着:“你都知道了,都知道了……讨债、讨债……”
  蔺难舟没理会那女人的疯言疯语,径自来到自己名义上的“二叔”面前。
  男人已经老了。
  记忆中总是高大而不苟言笑、用某种怨愤嫉恨的眼神望着自己的二叔……
  大概是这次的打击太大了吧。他像是骤然老了十岁,眼角的皱纹微微颤动着,那双眼在竭力掩藏着惊恐和畏惧。
  蔺难舟与他对视着,过了片刻,用一种很轻的、像是惆怅的声音说:“如果我父亲活下来了,现在,大约也是你这个模样吧。”
  说完,他又忽然摇了下头,道:“不会。他不会有你这样丑陋的眼神。”
  提到早亡的兄长,蔺二叔瞳孔微微缩了一下,又很快镇定下来,“你父亲在天之灵,想必也不愿看到我们叔侄内斗。”
  蔺难舟像是听到了什么很荒谬的事情一样,嗤笑一声,“内斗?”
  哪里算的上是“内”?
  蔺二叔听他语气,觉得不对,但还是强自镇定地道:“是啊,想当初,兄长……”
  “够了。”
  话还没出口,便被蔺难舟毫不留情地打断,眼前之人面容年轻到让他嫉妒,可表情也冷酷到让他心惊。
  “您当初,掠走我父亲的财产,截断我所有的生活来源时,可曾想过,我是你的侄儿?”
  他嘲弄般笑了一声,“您可真是,冠冕堂皇。”
  蔺二叔闻言,颇有些尴尬起来,两只手也互相搓着,可还是挣扎道:“不管怎么说,血缘是斩不断的。”
  他想着方才满屏的惨绿,虽然不知眼前人做了什么,但或许还有回转的余地。
  毕竟大哥年轻时,便是个极心软的人,想必他的孩子也如此。
  他换上一副苦口婆心的表情,说:“你若是想要,我们做叔叔的也断然不会和你抢的……只是,没有家族的支持,你一个年轻人在商场上,那是寸步难行啊。”
  蔺难舟像是纯粹的好奇一般,问他:“你抢占蔺家的产业,靠得就是这种……连油嘴滑舌都称不上的、极为低劣的摇唇鼓舌?”
  这话说得难听,但蔺二叔还是稳住自己的表情,正想继续说,却骤然听到身旁爆发一声熟悉尖叫。
  他下意识转头,便见妻子目光还停在手机上,手却抓着胸口,喉中发出嗬嗬的声音,白眼一翻便软在地上。
  一阵不祥的预感袭来,他连忙抓起还摔在地上的手机,果然便见vx震动着,是小舅子发来许多消息,说妻子娘家多方面资金断裂……
  越看,他便越心惊,几乎是恐惧般望着自己的侄子。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孤立无援待在海外,蔺难舟为什么能积攒到这么多的能量?
  难道是……父亲?
  想到这种可能,他顿觉恍然,是了,是了,大哥生前便是父亲最宠爱的儿子,如今父亲愿意帮着蔺难舟,也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他咬着牙,终于克制不住心底的愤怒,声音也怨怼起来,他看着蔺难舟,牙齿咯咯作响,“是父亲帮了你,对不对?我早知道,他最喜欢的……”
  “您真这么觉得?”
  蔺难舟扬眉,过了片刻,又像是恍然大悟般,道:“哦,是了。您当年能走上现在的位置,靠得也是你父亲的威势。”
  说到这里,他像是很讽刺般勾了勾唇,“你不妨低头看一眼。”
  蔺二叔敏锐察觉到些许不对,他低头一看。
  “蔺氏股权交接”“蔺家变天”“新上任的蔺家子”……
  待看清手机上不停跳出来的新闻标题时,蔺二叔登时脸色大变,眼前也一阵阵发黑。
  “你做了什么?!——是不是,是不是那个老头子搞的鬼!他把股权全都转给你了?!”
  男人的声音,已经比方才被他指责的妻子还要尖锐高亢了。
  奋斗半生才得到的一切荣耀,又一次被轻飘飘打散。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血气直冲脑海,他脸色惨白,可瞳孔却是充血的红。他恶狠狠望着大哥的血脉。
  眼前人的身影,慢慢与记忆中那人重合起来。
  凭什么?
  一直都是这样,从小就是这样……
  父亲只能看到大哥的闪耀,看不到被挡在光芒之下的其他孩子……凭什么!
  “妈妈!”
  女儿的尖叫让他缓了神,他回头看了一眼,见女儿跑向妻子,他没有制止,依旧紧紧盯着蔺难舟,便见那人脸上勾起一抹像是讽刺的笑。
  “蔺秋泽。”
  蔺秋泽刚跑到母亲身边,正满脸带泪地想将人扶起来,突然被点名,恶狠狠抬头望过去,目光恨得像是想将人生吞活剥。
  蔺难舟看着她,慢条斯理道:“我记得,你男朋友是在飞文工作的吧。”
  瞳孔微缩,蔺秋泽失声问:“你怎么知道他?!”
  她明明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
  蔺难舟笑了一声,说:“他爬上来,不容易。”
  “出于……兄长的身份,我给你一个忠告。”他望着自己名义上的堂妹,轻飘飘笑了一声,说:“你最好早些与他断掉。”
  蔺秋泽咬唇看着他,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恨声道:“你也知道,你是我哥哥!是我父母的侄儿!”
  蔺难舟懒得与她掰扯这些,只是左手手指却是习惯性地寻找、摸索着那根红绳。
  如果乔乔……今年也该上大学了。
  说不定,也会在大学中找到自己喜欢的人,就像蔺秋泽一样。
  蔺难舟有些出神了。
  他看着眼前的闹剧,忽然便很厌烦了。
  明明构想过很多次,可当这一刻真正来临时,心底涌现的却并非激动与快慰,而是某种虚无与倦然。
  他捏了捏眉心,平静地说出了预想中的最后一句话:“还有三叔家的儿子,现在还在A国上学吧。”
  突然被点名,缩在角落里的蔺三叔恐惧抬头,白着脸问:“你要做什么?”
  “以牙还牙罢了。”
  蔺难舟又轻飘飘望蔺秋泽一眼,说:“你该庆幸你的好运气。”
  蔺秋泽明白他的意思。
  她并没有参与公司的事情,又毕业得早,现在独自开着个人工作室。
  可这算什么?高抬贵手?
  她看着昏迷的母亲,绝望的父亲,讽刺般勾了下唇角,声调拖得很长,也很重。
  “是……兄长。”
  交代完一切,蔺难舟最后扫这熟悉的宅院一眼,漫不经心道:“走吧,季同。”
  可刚迈出几步,身后便骤然响起刺耳的手机铃。
  蔺难舟本能般按了一下手机,旋即意识到这声音来自身后。
  他转身,看向蔺秋泽。
  她正抓着手机,游移不定地看着屏幕,显然不知该不该接。
  他知道这是谁的电话。
  蔺难舟忽然觉得好笑。
  他是想给老爷子留一命的。
  “接。”
  蔺秋泽下意识听从了那人的命令,接通电话。
  登时,所有后辈的目光都凝聚在了那小小的手机上,满心期盼着老头子能为自己做主,或者阻止一下这个过于狂妄的后辈……
  话筒里是长久的沉默。
  话筒外,没有人开口,直到蔺难舟忽然嗤了一声。
  “……我知道了。”
  话筒对面传来老人苍老的声音,他说:“老二、老三,认了吧。”
  说完,对面人便挂断电话,只留这边一地哭喊。
  蔺难舟扫季同一眼,身着西装的管家便一言不发跟上。
  刚出了门,耀眼的阳光射过来,蔺难舟本能地眯了眯眼。
  季同便重又打起黑伞,伞檐沉沉,阴影一道压在脸上。
  他送蔺难舟上了后座,这才收伞上了驾驶座。
  车辆平稳向前,蔺难舟撑着脸靠在车窗上,捏着跳动的眉心。
  手机又震动了一次,他很不耐烦地掐断。
  “季同。”
  他忽然叫了一声,季同微微侧眸看向他。
  蔺难舟闭着眼,道:“有什么话,说。”
  季同沉默了几秒,用一种平稳的声线,“A市刚传来消息,蔺家主忽然突发疾病,已经进了icu。”
  蔺难舟没说话,于是季同便也安静地开着车,直到缓缓停在下一个岔路口前,听到身后人开口。
  “去机场。”
 
 
第46章 
  A市中心医院,一辆黑车缓缓停在楼下。
  旋即,表情漠然的男人推开车门,行动间风衣衣摆微扬,腕间红绳垂着,又被那只青筋隐现的手紧紧握住。
  病房外早有人等着,见蔺难舟来了,连忙凑上去,低着头恭敬道:“老爷子进去快一个小时了,医生说……”
  不容乐观。
  最后四个字在喉嗓中停了停,还是没说出来。
  专护小郭低着头,目光落在男人的黑皮靴上。
  A市突然下起夜雨,他大概来得很匆忙,鞋边都溅上泥土。
  他想起蔺家子与蔺家主不合的传闻,但想想方才老先生嘱咐他打电话时那笃定的神态,仿佛知道蔺难舟一定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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