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咳嗽非常的做作,顾闲和女主同时回头忽然就看见了秦霄墨,刚巧就站在他们背后。
他走过去的时候,一直没有正眼看过女主,“饿不饿?”
“啊?”顾闲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助理给他说可以去领盒饭的时候,他才发现已经到了晚饭时间,“我都没注意,让我看看盒饭有些什么好吃的。”
秦霄墨很自然的拉住他的手腕,将他手里的水拿过,又放在桌子上,“盒饭就是西红柿炒蛋,你辛苦了一天,我带你出去吃点别的。”
顾闲刚想反驳,他的肚子就咕噜噜叫了起来,最后所有要反驳的话都被堵在了肚子里。
两个人走后,女主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是会有一种自己有些多余的感觉,而且秦霄墨一直没有正眼看自己,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是做错了什么,怎么秦霄墨身上好像有点儿杀气?
不远处的墙角处,一个红点一闪一闪,随后又停了,那个与墙壁几乎融为一体的相机也被撤走。
顾白的办公室,地上是杂碎的玻璃艺术品,“秦霄墨去探班了?”
他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看着那个为他带来消息的摄影师。
摄影师也被吓了一跳,他没想到只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却对这个少爷的影响这么大。
“是……”他实在不想承认,但是顾白要求他把沈安的一切行动都如实告诉他。
拍到秦霄墨纯属意外。
顾白平复了一下心情,“让助理把这部剧的资料全部调给我看,顺便去准备一笔钱。”
旁边默默收拾玻璃渣的助理抬起头,“少爷准备钱干什么?”
“投资。”顾白仰面躺在椅子上,“只有把钱给到位了才有机会。”
之后的拍摄,不知道是不是秦霄墨经常来探班的缘故,顾闲的表现时好时坏。
如果顾闲看见秦霄墨了,那表演的一定会很别扭,演技也会有所下降。
如果没看见的话,那当天的拍摄应该会很顺利。
因为这件事情,导演还特地把秦霄墨拉到一边去说过。
“你来探班,我不反对,毕竟你是投资人,但是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张扬?”
秦霄墨看着自己拉过来的一车鲜花,“我没有啊。”
导演很无奈,只好又叮嘱了几句,就随他去了。
他把顾闲招呼过来说正事,“接下来这场戏需要在水里拍摄,你可一定要集中精力。”
这种戏顾闲并没有任何经验,他有些沉重的点点头,“导演您放心。”
第二十八章 升番
夕阳的余晖映照在绿幕上,巨大水缸里的水泛起波澜。
这次拍摄要用一个特效,水缸里的水不算太深,但依然可以淹没顾闲的头顶,他垫着脚才可以站在水缸里。
“岸上的戏份已经拍完了,下面就要下水,你可以先进去适应一下。”导演说完就继续去指挥其他岗位人员。
因为秦霄墨一直在旁边站着,会影响到顾闲,于是被打发走了。
虽然秦霄墨只是说自己暂时离开,但顾闲也完全没有听进去。
顾闲直接下了水,这次一直在旁边看着。
可能是因为进入了水里的缘故,顾闲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里。
拍摄顺序都是分开的,并不是连贯的,这次顾闲拍摄的是被追杀,最后无奈躲进水里的戏份,而且在水里面还有一段挥动武器的打戏,难度还是很高的。
他试了一下,自己最多也只能闭气一分钟,再多就不行了,别说自己难顾闲,动作也会变形。
适应好之后正式开拍。
一开始,顾闲就直接潜入水里,只用一根竹筒呼吸。
“快点搜!”
“别让他跑了!”
一群人从池塘边经过,由于荷叶的遮挡,他们都没有发现露在水面上的一些竹筒。
外面应该是安全了,顾闲缓缓起身,想要探出水面,谁知道一只手直接按住了他。
虽然有竹筒帮忙呼吸,但是这只手一摁下来,顾闲的呼吸就已经乱了。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基本上是没有这一条的。
他在水里,几乎什么都听不清楚,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被按的呛了几口水之后才终于松开。
“卡!重新来!你光按头干什么?”导演明显有些生气,“是你发现了他,你要下去和他对打,按头干什么?”
顾闲狠狠咳嗽了几下,呼吸着空气,转眼就看见那几个人的奸笑。
他们好像都是群演?还有几个是一些固定的龙套角色。
被针对了吗?
顾闲实在想不出来,自己到底在什么时候得罪了他们。
所以这只能说明是有人在背后指示他们这样干。
可能是因为对于龙套角色的演技一直都不太放心,所以导演也没有怀疑他们是故意这样做的。
导演看了一眼一直在咳嗽的顾闲,出于好心多问了一句,“怎么样?你没事吧?实在不行就休息。”
“没事。”他擦了一把脸,“继续吧导演。”
他坚持,导演也就没再说什么,拍摄继续了下去。
这一次对方倒是按照剧情,并没有按他的头,但是下来的那一刻,立马就照着顾闲的肚子上踹了一脚。
这一脚没有顾闲到多少水的阻力,踢的不轻,导演没有喊,他们必须继续演下去。
撑着水的阻力,顾闲想按照剧情出拳,但下一秒就被另外两个龙套角色拉住了胳膊。
直到这个时候,顾闲才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按照正常剧情,男三被那些人发现了,但是因为他武力高强,所以不会被这些人按着打,而是装个样子,最后被男三反杀。
可是这几个人抱的很紧,顾闲用上全部的力气都没有办法挣脱。
看样子他们是故意的。
隐约间他听见了导演喊停的声音,但是这几个人还是没有停下来。
呼吸逐渐变得急促了起来,有不少水都呛进了肺里,他感顾闲到了危机感,求生欲让他不停的扭动着身子。
最后好不容易挣脱开,完全是因为那几个人在水里面憋不住气了,为了换气才浮了上去。
顾闲感觉自己一阵耳鸣,撑着水缸的边缘,翻身出来猛烈地咳嗽,肺里面的积水被咳出来,总算是舒缓了一些。
耳鸣一过去,顾闲就听见导演在破口大骂,“我都喊卡了,你们是聋了吗?再这样下去出人命了怎么办?你们负得起责任?”
那几个人摆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虽然在道歉,但却没有几分悔改,更多的反而是幸灾乐祸。
“把眼睛扶下去,休息一下,一会儿再拍。”
顾闲拖着沉重的身躯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体力消耗的非常严重,但是手边又没有什么吃的,没有到饭点不会给盒饭。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拍戏原来这么辛苦,之前在空地上拍摄的时候,只需要说台词,做出相应的动作,注重表情管理就可以了,没想到水下的拍摄这么辛苦。
“怎么回事?”
顾闲迷迷糊糊的时候就听见了秦霄墨的声音。
对方拿出一个新鲜出炉的小面包塞进了他的怀里。
秦霄墨让他的脸掰过来,一看就生气了,“我就不在一会儿,你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个样子?”
“什么样子?”顾闲感觉自己的脑袋有点闷,就好像有一群人在里边打鼓,“水下拍摄都这样。”
但其实秦霄墨想说的并不是这个,他撩开了顾闲额前的头发,将自己的额头贴了上去。
果然如他所料,烫的厉害。
顾闲整张小脸都红扑扑的,身上还挂着被近视的衣服,风一吹它就发抖,但却依然坐在那里挺直脊梁。
秦霄墨几乎是怒火中烧,他让助理把顾闲带下去换衣服,自己留下来处理这个烂摊子。
“导演,这是怎么回事?”
这兴师问罪的口吻,把导演也给问住了,他剧组里的人把别人的人给得罪了,这下投资可能也不好说。
“几个群演不太会演戏,当然我也有责任……”
“哪几个?”秦霄墨没有过多的废话,直戳要害地提问。
知道如今是几个跑龙套的重要还是投资重要,导演心里面门儿清,几乎没有犹豫的就把那几个跑龙套的给供出去了。
这几个人傻眼了。
他们也没想到得罪的是秦总的人啊!
当初接这单生意的时候,对方说沈安只是个村里出来的小角色,背后根本没什么人,让他们几个放心欺负。
谁想到这一下子踩着地雷了!
秦霄墨看了他们一眼,转身拿起了导演的话筒,“导演,我听说你们这里的男主经常旷工。”
导演咽了下口水,确实是这也,新来的那个男主特别爱耍大牌,但是因为它流量很大,粉丝非常多,没有几个人敢随便碰他。
秦霄墨冷笑一声,“把男主换成沈安吧,我突然觉得他比较合适”
第二十九章 我为他而生
这个要求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提出来的,提出的很突然,男主也在场。
虽然他的演技差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但是人家背景比较大,风评也不好,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他换了……
“秦总,这个……总要有个原因吧。”
原因还不简单吗?虽然顾闲一直沉迷在自己的角色里,从来没有太关照过别人。
但秦霄墨来探班也不是白探的,他作为股东之一,当然有随意去除演员的资格,“男演员选角的时候我不在,现在看来演技一般,我投项目是为了赚钱的,不是让你用来打水漂玩儿的。”
他把话说的非常直接,为的也是让导演无法拒绝。
这个理由确实有些伤到男主角的自尊,“秦总,咱们当初可是签了合同。”
“违约金我来付,你不用操心。”
这下男主角彻底没话说了,他本就不是什么善良的人,因为这句话彻底把秦霄墨记下了,甚至已经想好挖点节目组的黑料了。
他的团队在经营这方面一直都很出色,只要把秦霄墨一直罩着顾闲的事情放出点风声,那些狗仔就会蜂拥而至,群众的力量,哪怕是秦霄墨也无法阻挡。
都在双方争执不下,连导演都准备想办法把男主给换下去的时候,一直在旁边缓着的顾闲忽然开口了,“我不换。”
他看着秦霄墨的眼睛,十分坚定。
秦霄墨有些犹豫,但还是耐心地想听听他的看法,“为什么?”
好像秦霄墨并没有因为自己下了他的面子而生气。
顾闲看着他略显温和的样子,有些疲惫的身体也有了力量,“男三这个角色非常适合我,我觉得我就是为这个角色而生的,何况,我都已经付出这么多了,现在突然让我换人,也不习惯。”
这倒是一个合理的借口,哪怕抛开这些,秦霄墨也觉得男三这个角色确实很适合顾闲。
“你确定要这样?”秦霄墨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劝。
男三这个角色算是个单纯的美强惨,惨是真的惨,有很多戏份都是在挨打,被人排挤等等苦难,而且这些事情必须得是真打真骂,还不能是假的。
两个人四目相对,顾闲没有再多说什么,但秦霄墨透过那双眼睛看见了他的灵魂。
确实不需要再多说什么了。
“你休息好了就继续拍摄吧。”秦霄墨说完就离开了,释然地坐在阴凉处看戏。
得到许可之后,顾闲明显比之前更有精神了,“导演,我们继续吧!”
在整个商业场上叱咤风云的秦霄墨,竟然会对一个小小的演员言听计从,光是这一点就让现场的人再也不敢随便欺负顾闲。
打戏上面也轻手轻脚,还是顾闲觉得不过瘾,跳戏,让他们下手重一点,结果这些龙套还得看一下秦霄墨的脸色才敢继续。
这样一来就拖慢了进度,一直到夜幕降临,导演还要加戏,“既然都已经拍到这会儿了,今天晚上天气不错,把晚上的戏也拍了吧。”
现场几乎是一片哀嚎,今天拍摄了一整天的顾闲也有些支撑不住了,好在这之前导演允许他们吃一个盒饭。
秦霄墨没有拉着他去外面补充营养,而是让几个助理去买了很多小零食,分散给剧组的所有人。
今天大家确实辛苦了。
橙黄色的灯光下有蚊虫在飞舞,顾闲躲在稍远一点的角落里,抱着饭盒埋头苦吃。
脸上还画着一些顾闲伤的特效装,不敢乱动,吃饭的时候也是张大了嘴,不敢碰到。
他很投入自己的事业,秦霄墨看得出来,他就坐在旁边,伸手剥开眼前人的饭发丝,“要是太累了就别拍了。”
顾闲咽下一粒米,“不累。”
怎么可能不累,白天在冰水里面泡过,晚上又在这里吹风,别人都穿着正常的季节衣服,只有顾闲的身上还加了一层棉袄,就是怕着凉生病,不能继续拍摄。
其实他现在的体温忽高忽低,不算稳定,一直都靠着某种奇怪的意念硬撑到现在。
秦霄墨很心疼他,但是又没有完全的表现出来,只是在旁边给他拿着温水,偶尔递到他嘴边,让他喝一口,“不想演了就告诉我。”
毕竟又不是养不起你。
“你这话说的。”顾闲扔掉饭盒,擦了一巴嘴,“你应该也发现了吧,我对这部戏很认真,而且我是付出了感情的,不能这么随便舍弃,那我不成渣男了吗我?”
明明只是演个戏,哪有那么严重,可这样单纯的一句话,却硬是把秦霄墨给逗笑,“哈哈,好吧,你喜欢,我就支持你。”
这场戏一直拍到了大夜,凌晨的时候总算是收工了,天边太阳下去,又一点点升起。
导演一喊结束,顾闲终于感顾闲到所有的疲惫涌上了身体,他从椅子上起身的那一刻,眼前一黑就要往地上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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