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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只长毛橘猫从奶猫到成年的照片，每张都在类似的家具环境里拍摄，不知道跨了多少年。
同样的陶瓷食盆一直摆在猫咪旁边，沈小满一下就认出来了，是他和裴知焰当年在宠物医院买的食盆，给捡到的那只小猫咪用的。
沈小满脑子发懵。
裴知焰真的养了只新猫，一切都跟他无关。
他揉了揉酸酸的眼睛，按灭手机屏幕，缓了会儿又打开。
看到裴知焰发来了新消息。
【Y】我知道你问这些是什么意思。
【Y】该过去的都过去了，脑补那么多有意思吗。
【Y】沈小满。
【Y】你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
“……”沈小满眨眼，视界渐渐微弱模糊，发热发涩。
裴知焰的头像不知何时自动更新。
刚换的。
小红花熄灭，变成漆黑的一片，彻底陌生。
第59章 色鬼转世
◎坚决不承认性取向可能有问题。◎
“你少喝点儿啊。”山扬海咋舌。
他抬手想抢沈小满的酒瓶, 愣是没抢动，还被这只小兔崽子抓住手腕，哼哧咬了口。
“操。”山扬海骂道。
“再骂我, 嘴给你缝上。”沈小满醉醺醺瞪他。
“饶了我吧小祖宗。”山扬海头都大了, 无比后悔同意沈小满的喝酒邀请。
一杯就倒，喝个屁啊。
毫无参与感！
光看沈小满耍酒疯去了。
“死吧渣男！小爷我重拳出击！”沈小满打他肩膀, 咣咣乱锤，山扬海疼地呲牙咧嘴，忍痛哄他：“对对对，我是渣男，打完了舒服没？”
“做梦，这点算什么呀？”
沈小满冲他举起酒瓶子。
山扬海：？？
他赶紧夺了酒瓶压制, 人都麻了，真想把沈小满打晕丢回宿舍。
一番折腾下来, 沈小满没了力气。
“你说人, 怎么能，这么冷血啊……”沈小满窝在卡座里吸鼻子，可怜兮兮抱着膝盖，红红的眼不停流眼泪。
山扬海“切”了声。
“我以前跟你说什么来着？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他从骨子里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小时候居然还试图感化他, 我都没好意思笑话你！现在清醒了吧？知道吃亏了吧？”
山扬海毫不留情地挖苦，但边破口大骂，边警惕偷偷抓住抱枕, 做好沈小满暴起袭击他的防备。
沈小满没打他, 也没反驳, 抽噎两下。
实在忍不住，仰头扯着嗓子号啕大哭。
“哭起来丑死了。”山扬海叹气，“幸亏来的是KTV不是酒吧，不然你指定要被几百号人笑话死。”
飞蛾扑火，自作孽不可活啊。
将近十二点，山扬海把醉倒睡着的沈小满扛回宿舍，丢给他的舍友。
沈小满这次是真的喝太多，睡得很死，眼皮子没睁开过，被山扬海塞进被窝里，依旧呼呼大睡。
半夜不知何时，沈小满悠悠转醒。
脑子里浑浑沌沌，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记得有口闷气还没发泄，堵地他没办法呼吸，心里很难受。
耳边是舍友此起彼伏的鼾声，沈小满动作迟钝爬下床梯，凭着潜意识里的记忆翻找到平板。
抱着平板，又奇迹般精准爬上床，没踩空没掉下来。
他缩进被窝里，按开屏幕，摘下磁吸的笔，慢腾腾开始画画。
但意识完全没有清醒。
真正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9点了。
宿舍空无一人，窗帘紧闭，空调开了睡眠模式，舒服地想让人再睡个回笼觉。
沈小满按压发痛的太阳穴，晕头晕脑，坐在床上发懵。
昨晚好像跟山扬海喝酒去了。
这才开学俩周，他都宿醉两次了……
幸好离家很远，不然肯定要被妈妈揍了，沈小满有点心虚。
身体的知觉渐渐回来，有点憋尿。
沈小满下床，拽下裤腰上厕所，上完忽然感觉不太对劲，咋感觉裤子传来一股怪怪的味道。
他低头看了眼。
扯开内裤仔细瞅。
“……”沈小满沉默，随即炸毛。
他昨晚居然梦遗了！
为什么！梦见什么了！
沈小满羞地耳根子通红，赶紧洗了个冷水澡清醒，脱了内裤丢掉，跟烫手一样。
他对这方面需求很低，怀疑过自己没有功能，偷偷摸摸去医院检查，医生说他身体挺正常的，不要乱担心。
昨晚除了喝酒还发生什么了？沈小满绞尽脑汁，没想起来。
他懵懵地坐回椅子，四肢瘫软。
伸进桌底的脚底好像踩到了什么异物，沈小满弯腰去看，登时被吓清醒，魂儿都飞了。
怎么是他没套壳的平板裸机啊！
“啊啊！”沈小满嚎叫，赶紧跪地去掏，痛心疾首。
看位置，八成是从床和墙壁的缝隙掉下去的，他啥时候把平板拿到上铺的？
笔同样散落在旁边，沈小满摸来一看，笔尖缺口，破了。
“哎呀……”沈小满难受地要命，这可是他的命根子。
他赶紧解锁平板，想看看有没有损坏或者数据丢失，指纹解锁亮屏的瞬间，沈小满望着屏幕，脑子宕机了。
“……”
是他常用的绘画软件界面。
但里面躺着张乱糟糟的草稿风瑟图。
画面中心是个穿着西装的黑发男人，逼近镜头，直勾勾盯着画面外的他，男人慵懒单手撩起额发，另一手拽松烟灰银色的正装领带，眼眸隔着镜片迷离半眯，嘴角咬着个没拆封的某种小方袋，放荡动作与禁欲着装撞出强烈的视觉冲击。
是个原创角色，熟悉又陌生，绝对不是任何一个沈小满认识的纸片人。
沈小满沉默了。
草稿很神，性张力撕屏，发出去绝对能让喜欢他的粉丝炸锅，细化的话反而会丧失呼之欲出的深夜氛围感。
所以为什么喝醉之后会画瑟图呢？
清醒状态下，沈小满自认画不出来情感如此充沛，涩感如此爆棚的画作。
“……”难道他是色鬼转世，情绪一激动就会满脑子瑟瑟，醉酒无意识的情况下都会激情输出。
但为啥是个男人啊？他居然对着个纸片男人遗精？！
美女帅哥沈小满平时都爱看，只要身体线条健美，他都忍不住欣赏，从没对擦边起过什么龌龊的心思。
沈小满勉强镇定，认真思考。
或许是因为他平时为了媚粉，总在画纸片男的瑟图，大脑形成条件反射了？沈小满勉强用这个理由说服了自己，坚决不承认性取向可能有问题。
沈小满忍着羞耻放大缩小，仔细看图，发现安全套上居然还特地写了几个字。
XXS码。
“……？”他为什么还要画这个！有毛病！
多小才算是XXS，绣花针吗？沈小满面红耳赤地擦掉，思考这玩意儿的大小是这么表达吗？母胎solo没买过不清楚。
他犹豫了下，动手改成XXL，保存成jpg分享到了社交平台。
－
【刚半死不活坐上工位就吃到肉肉老师的热乎饭，这是我的福报！！】
【妈呀这是老师的原创oc吧！ 】
【大清早就这么刺激，肉老师不愧是肉老师。】
【□□着火了肉老师……】
【等会儿，XXL？！】
【真的有这么大的吗哈哈哈哈哈！】
【我笑死肉肉老师别太离谱，仓鼠吃香蕉.jpg】
“十点在会议室集合开会。”
冷冽低沉男声响起，上一秒还在流着哈喇子看评论的女生立刻锁屏，心虚放下手机，偷偷瞅方才从她身后经过的男人，她手机亮度忘记调低了，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看见，太尴尬了。
男人背影平静，走进总经理办公室，看不到了。
“吓我一跳。”
“蛙趣，那气场真是绝了。”
“本科还没毕业呢就当总经理，当富二代就是好，随便空降。”
“……酸什么？高中一毕业就被丢进亏损三年的分公司，没法顺利扭亏为盈就断学费，扔到国外自生自灭不准再参与家族财产分配，这样的空降你要不要？我还是当个普通人好了，大佬的世界我不懂。”
“他那么忙，啥时候谈个对象啊？”
“想什么呢肯定会商业联姻啊。”
同事偷偷小声议论。
女生没参与，她把手机亮度调到最低，重新打开刚刚的图，越看越觉得怪。
肉肉老师的原创OC，咋有点像小裴总呢？她加班加到出现这种错觉了？太可怕了！
女生一阵恶寒。
裴知焰关上办公室的门，肩膀微微放松了些。
他沉默坐进老板椅，忽然忘记坐下后该干点什么儿，靠着座椅微微仰头，望向天花板。
镜框被蹭歪，隔着镜片的眼眸略略迷茫。
昨晚跟沈小满说的那些话，是不是太过分，太刻意了？沈小满重感情，一定很伤心。
裴知焰承认，他有点赌气，幼稚地故意刺激沈小满。
气得小孩昨晚又出去喝酒了，醉醺醺回宿舍，是别人搀回来的，真是疯了。
裴知焰揉捏发酸的腮帮子，沈小满找了个什么破对象？都不知道管管他，心情不好就任凭他去灌酒？沈小满才刚成年不久，过量饮酒有弊无利。
裴知焰越想越焦躁，想把沈小满绑家里，谁让他仗着家人不在身边就无法无天。
但他只能想想罢了。
裴知焰心头说不出来地冷，他也搞不清楚，曾经亲密无间的两人，最终怎么闹成这样？非要互相伤害，装聋作哑。
但忍住一时的痛，才有长久的安稳。沈小满被他伤了心，朋友那么多，还有女朋友，很快就会就忘记他的。
裴知焰勉强想，心口堵地发闷。
他掀开笔记本，强制自己进入工作状态。
默默旁观他过得幸福美满就好。
靠得太近又会重蹈覆辙。
裴知焰想。
晚上有专业课，裴知焰开车去了教学楼，停在楼下。
待会儿上完课得回公司，有个重要客户明天要来，公司还没准备好，他得回去和员工一起加班加点。
课间，裴知焰独自出了吵嚷教室。
大脑高强度运转一整天，他很疲惫，需要短暂的麻痹和休息，摸出烟盒去了僻静停车场。
火星在夜里明灭，烟草燃烧后的烟雾弥漫喉肺，裴知焰疲倦闭眼，后背倚靠着梧桐。
他随意看向不远处的校道，路灯昏暗，能隐约看清路过学生。
裴知焰微微眯眼。
沈小满？
他今晚上没课才对，大晚上的，在外面晃什么晃？
裴知焰不动声色观察了会儿，发现沈小满并不是独自一人，他身边还有个很高的年轻男生，慵懒抄着裤兜，调整成和沈小满一样的步调，陪他散步。
沈小满好像在小声说话，陪他的人偶尔回应，偶尔使劲儿揉搓沈小满的脑袋，故意惹他，沈小满果不其然跳脚揍他。
离得太远，裴知焰什么都听不见。
但两人的亲昵扎眼地很。
裴知焰远远盯着，越发阴沉的眼眸掩在黑暗中，直到火星烧到手指他才回神，冷冷以手碾灭。
他拿出手机，给上次加的沈小满室友白陇发消息。
【Y】昨晚沈小满喝醉，是谁送他回宿舍的？是个扎着长发的男生？
对方回得很快。
【萨卡班甲鱼】你咋知道的啊大佬，对啊就是他。
【萨卡班甲鱼】好像是满崽的男朋友，他亲过小满，就在食堂。
“……”裴知焰死死盯着那几个字，无名火猛地窜上心口，疯一样燎原灼烧他的理智。
第60章 爆发冲突
◎喊破喉咙你男朋友也不会来救你。◎
“我怎么老感觉有人在看我啊？”沈小满狐疑张望。
黑黢黢的停车场空寂无人, 没有路灯，没有声响，没有任何第三人存在的痕迹。
山扬海点点自己的太阳穴, 道：“都出现幻觉了？宝贝儿, 你可能这儿有点毛病。”
沈小满：“滚。”
他皱眉，收回眼神。
山扬海抬手搭在他肩上, “说真的，你有点草木皆兵吧？被裴知焰气地脑子都不清醒了？”
沈小满心想放屁，装没听见，打开山扬海的手道：“山扬海，反正你闲地没什么事儿干，每天晚上都来我们学校得了, 陪我走走路，骂骂渣男！”
能跟他站在统一战线, 毫无顾忌吐槽剧情和男主的人, 只有山扬海了。
山扬海翻白眼，斜了沈小满一眼，“你安排地挺好啊，凭啥陪你？我这学期准备去实习，还得参加学院的比赛, 能抽空来跟你喝酒已……”
沈小满：“时薪一千块钱, 日结, 转你微信。”
“哎呦唉，好兄弟之间谈啥钱啊，真伤感情。你需要人陪, 那兄弟我义不容辞！”山扬海亲昵揽住他肩, 低头笑眯眯地狗腿道：“需要改改称呼给你点代入感么？想让我喊你爸爸还是老公, 宝宝和哥哥也能叫哈，都能满足。”
“……”沈小满在心里感概。钱可真是个好东西，就这样把一个人的灵魂买走啦！
“想拿到钱，你最好老实点儿。”沈小满斩钉截铁地拒绝。
山扬海遗憾咋舌。
停车场角落的裴知焰面无表情，木然盯着不远处两人，脊背微微弯出佝偻弧度，像棵干枯死去的树，一动不动。
他默默看不远处的两人拥抱打闹，细声说话，心头酸意翻滚沸腾。
亲眼见到的感觉截然不同，看一眼都被刺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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