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满抽到了202房间，他把纸团塞兜里，朝裴知焰伸手要行李。
裴知焰淡定拿着沈小满的行李进电梯，用行动表达态度。
沈小满哼了声，乐得清闲。
“裴知焰你住哪个房间？”沈小满追他屁股后面问。
“你在哪，我就去哪儿。”裴知焰说。
沈小满：“你在哪我就避开那里。”
“那你要失望了。”裴知焰皮笑肉不笑。
沈小满皱眉，怀疑地盯他背影。
裴知焰没下车前还蔫蔫的，魂不守舍。
现在又打起精神来了，跟之前一样，黏着他不放。
真是喜怒无常。
－
合宿的第一站是附近的露营山庄，里面设施完备，大家带上提前准备好的食物，从民宿出发去烧烤和野餐。
计划酒足饭饱后，稍作休息，就朝山中温泉进发。
温泉离民宿很近，晚上再回完全没问题。
沈小满带了自制的小饼干和糕点，他从书包里掏出精致的礼物盒，抿唇盯着。
“给那女生的”裴知焰在他身边坐下。
草坪柔软，秋风微凉，和煦阳光照在身上很舒服。
沈小满点头，愁闷撅嘴。
看来送不出去了。
沈小满到现在也没法接受现实，怀揣一丝期望——说不定，是电插座故意整蛊呢，其实本人真的是男人。
裴知焰起身走了。
沈小满纳闷抬眼看他，眼睁睁看着这男人找到电插座，蹲下跟她说了好几句话。
沈小满：“……”
然后，女生居然起身跟着他朝这边走了！
手里的礼物盒骤然烫手，沈小满慌忙想藏，但俩人已经走了过来。
电插座换了身衣服，是套裙子到脚踝的JK制服，衬衫外套着缝制校徽的棕黄毛线衫，看起来很软和。
她绷着脸，看着沈小满不说话，好像在等他讲话。
沈小满这人从小受不了冷场，浑身不自在，脑子一热，把礼物盒递了出去。
“我，那个，这是我自己做的小零食，给你准备的。”沈小满说，又补了句：“要是不要，你你，你跟我说清楚，别拿回去丢掉。浪费粮食可耻。”
女生像是做出什么重大决定，接过礼品盒，忽然朝沈小满鞠躬，“肉老师，果咩！”
沈小满被她吓一跳，也站了起来。
发现社团其他人好奇投来目光，沈小满赶紧电插座坐下，家丑不可外扬呀。
“我、我也挺抱歉的，那个，应该早点问清楚性别，其实我之前怀疑过的。”沈小满嘟嘟囔囔地说。
“不管怎么样，肉老师，我不该朝你吼。我们遇到问题，需要好好沟通。”电插座眼神真挚。
她这样说，沈小满鬼使神差看了裴知焰一眼。
裴知焰果然也在看他。
沈小满立刻收回目光，故作若无其事。
两人说开，气氛轻快了很多。
沈小满心里也长长出了口气。
他想跟电插座交朋友，是被她的画技折服，希望共同交流进步，性别是最无关的因素，只要三观合得来就好。
要是因为今天的小事儿闹翻，实在太可惜。
电插座抱着小礼物，蹦蹦哒哒走了，心满意足。
她答应要给沈小满的OC画张无偿四格漫画稿，作为补偿。
“先吃点东西垫垫。”裴知焰给了沈小满一个饭团。
“嗯嗯。”沈小满和颜悦色，心情大好地捧着饭团大咬一口，结果实在太大口，满满当当塞了一嘴，只能跟仓鼠似的鼓起腮帮子嚼。
好不容易咽下，差点把嘴嚼抽筋儿了。
“你谋杀呀，准备用饭团噎死我？”沈小满不高兴，乱扣黑锅。
裴知焰免费欣赏了仓鼠表演，心情也好，摸摸沈小满的头发说：“没噎死。”
沈小满：“……你这句话比饭团更噎！”
裴知焰：“喝口水，烤肉很快就好。”
沈小满眼睛亮了亮。
说是集体烤肉，但没有能供应将近三十人饭量的烧烤炉，社长租了八个分下去。
大约三、四个人用一台烤炉，沈小满自然而然跟裴知焰分到了同一台烤炉，同组的女生社恐，找小姐妹去了。
裴知焰获得了烤炉的全部使用权。
刚刚他跟电插座聊天的时候，裴知焰兢兢业业一直忙着烤肉，想到这里，沈小满的心情有点古怪。
沈小满盯着滋滋冒油的雪花牛肉，嘟囔说：“裴知焰，你根本就不是喜欢我。”
裴知焰烤肉的手一顿，“怎么了？”
沈小满觉得自己疯了，嘴还是控制不住，继续小声叭叭：“电插座多么温柔漂亮的一个女孩子呀，还跟我志趣相投，聊得很好，你一点危机感都没有，还主动把她叫过来……我可是喜欢女孩子的，我我我，我跟她有可能发展到谈恋爱哦。”
裴知焰听完，居然若无其事继续烤肉，还敷衍嗯了声。
沈小满心里冒酸水儿，“我就知道你个臭渣男在骗我。一点都不嫉妒，不嫉妒就是没有爱。”
“那你是希望我嫉妒，希望我爱你，是吗？”裴知焰反问。
“我……”沈小满再次卡壳。
他发现裴知焰现在太坏了。
总是挖坑给他跳。
沈小满扭过身子不想理他了。
裴知焰看他气鼓鼓的脸颊，用生菜包好烤肉，递过去。
烤肉香气浓郁，沈小满背对着他咕咚咽下口水，跟在海滩上抢人类食物的海鸥一样快准狠，啪地夺走裴知焰手上烤肉，扭身到其他方向吃。
裴知焰无声笑了下。
沈小满冲他竖起浑身的刺，看着吓人，其实柔软易断。
“有底气，干嘛要嫉妒？”裴知焰说。
“？”沈小满扭头看他，用眼神在说“你个自恋狂说什么呢”，心里隐约浮现出不详预感。
裴知焰又塞给他块烤肉，堵住他嘴。
－
在深秋泡个温泉，舒服到让人说不出话。
沈小满差点靠着温泉睡着了。
裴知焰把他捞出来，开了单间休息室，给沈小满擦干身体，套上提前准备的浴袍。
沈小满盘腿，肩膀懒洋洋地塌着，仰起脑袋方便裴知焰拿吹风机吹头发。
轰鸣声停下，裴知焰把吹风机放回原处。
折返回来，沈小满已经像根软面条一样瘫软躺下了。
于是裴知焰也侧躺下，与沈小满面对面，弯曲手肘抵着榻榻米撑起上半身，黑色浴袍慵懒微散，隐约露出线条饱满的胸腹肌肉。
“有病。”沈小满脸红，翻身。
逃开了裴知焰的注视，腰却被一手搂了，大手按着他小腹向后压，把沈小满摁回怀抱。
“滚开啊……”沈小满挣扎，裴知焰立刻先他一步，火热有力的手掌探入浴袍，惹得怀里少年猛地一颤。
呼吸越来越重，沈小满大口汲取新鲜空气，从未有过的体验让他止不住地打冷颤，脑中炸开烟花的瞬间，裴知焰垂眼咬在了他的肩头。
“在你梦里，我也是这么做的吗？”
酥哑低沉的男声在耳畔回荡，沈小满脑袋嗡了下，沸血骤然凉了一半，想起今天那张意外暴露的画，还有裴知焰奇奇怪怪的变化。
裴知焰肯定看出什么了……
当初宿醉醒来，沈小满猛地看到画里的陌生人设，还没意识到什么，只觉得帅，美滋滋发到网上共同欣赏。
但后来越看，沈小满越觉得不对劲。
怎么眉眼越看越像裴知焰……
沈小满坚决不承认，可心底无声呐喊的真话，让沈小满很是心虚。
他张张嘴，不知道怎么糊弄过去。
裴知焰并没有索求答案，他的下一句话，重新让沈小满晕头晕脑，面红耳赤起来。
“在我的梦里，这只是开胃小菜。”
裴知焰的吻沿着脊骨而下。
“那不是你！”沈小满抗拒他的拥抱，压低声音说。
“哪里不是我？”裴知焰反问。
“那张……”沈小满差点脱口而出，赶紧刹车，一阵后怕。
差点就被裴知焰套出话了。
裴知焰停了吻，把下巴抵在少年的肩窝笑，低低哑哑的，沈小满发麻的耳朵一阵轰鸣。
“很多年前我就想这么干了。”裴知焰说，环抱少年窄腰的手指撩过细滑白皙的肌肤，捏着腰间软软的薄肉把玩。
裴知焰很有闲情逸致，玩得顺手，沈小满渐渐背对着他发抖，呼吸很急。
他闭眼亲在沈小满侧颈，轻声不断喃喃：“小满，对不起，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沈小满还是在抖。
始终没说话。
裴知焰眉头微皱，掰过沈小满的脸，发现少年脸色白得吓人，伸手想去按捂肚子，声音也抖。
“不、不行，肚子疼，好疼啊……”
“哪里？”裴知焰骤然清醒，起身去了另一侧，探手伸进他松垮浴衣里揉肚子，手掌下的柔软肌肤极速抽搐，沈小满慌忙弓起后背，跟个被煮熟的虾似的，边避开裴知焰的手边着急喝止：“不要，不要！更疼了……”
“小满。”裴知焰有点不知所措，脑中浮现沈小满上次在医务室，痛到昏倒的模样，想到什么，他愣了下。
裴知焰轻轻握住少年窄细的肩，有点哭笑不得，“是不是怕我做什么，太紧张所以肚子疼？”
“当然不是！”话音未落就被沈小满反驳了。
当场表演了一个此地无银三百两。
裴知焰似乎在忍笑，听不分明，低沉声音温温的。
“今晚就这些，不然太草率。”
“……你快点闭嘴！”沈小满脸轰地红成猴屁股，恼羞成怒地咬紧后槽牙，抬腿狠狠踹向裴知焰下三路。
没有任何意外地被反握了脚腕挡住。
“好，闭嘴。”裴知焰长臂一伸关了灯，躺到沈小满身边，把他揽进怀里。
坚实的怀抱，还有承诺，让沈小满紧张的心慢慢平缓，肠胃抽搐痛感渐消，他暗自唾弃自己好骗，从小到大都一样，裴知焰随便说两句话，他就巴巴地揣在心口当宝贝。
两人只是简简单单相拥躺着，难言的安心感便从彼此体温传来，犹如落地的尘粒，沉静安详，裴知焰的手臂越环越紧，低头埋在沈小满的肩窝，紧闭着的眼睛睫毛发颤，不发一言。
裴知焰没告诉沈小满，比起暧昧情乱，像这样的温情拥抱，才是他梦里日夜到访的常客。
以及，他曾以为再也得不到了。
第68章 求知好学
◎也许这件事儿，不一定非要固定性别呢？◎
“小老板, 你终于还是疯了。”山扬海遗憾摇头。
“滚。”沈小满骂，重新压低声音：“赶紧的给我找，重重有赏。”
山扬海仰靠着卡座, 勾唇暧昧地笑, 这副神情，跟他脖子上工牌里的证件照如出一辙。
贱兮兮的, 一看就欠揍。
“哎呀，世风日下。”山扬海摇头，端起冰美式喝了口，装模作样出优雅小资的品味架势，说：“急急火火把我从工位叫下来，还以为你有什么要紧的大事儿, 没想到是让我找钙片资源？”
“嘘——”沈小满拼命出声，嘘地太长, 肺活量差点没撑住。
山扬海：“沈小少爷真好学啊, 不过你这么有钱，还得靠这个？随便花俩钱，1还是0都随你挑，手把手教你。”
“要你管？花钱找的脏死了。”沈小满唾弃。
山扬海意味深长看他，说：“你跟裴知焰还没和好是不是？你说, 要是你跟他说, 想找个男的搞搞身体关系, 他会忍气吞声给你找来满足你，还是嫉妒地直接强上？”
“滚滚滚！”沈小满骂，山扬海的心也太脏了！到底是什么三观, 才能想出这种假设！
－
当天晚上11点, 沈小满如愿以偿收到了资源。
他鬼鬼祟祟下到手机里, 假装犯困，爬上床拉死床帘。
仔细确认过，一丢丢的缝隙都不留，沈小满谨慎地藏进被窝，最大限度保证社会生命的安全，才敢点开山扬海发给他的网盘链接。
沈小满没开声音，盯着影片前置的尴尬剧情，慢慢面红耳赤了起来。
听对话，片子里的两个男人是韩国人，身高相仿。
稍瘦的男人禁欲清冷，黑色西装挂在臂弯，纽扣一丝不苟系到最顶，压住半截喉结。
另一位身材偏壮，顶着头染红的板寸，傲慢吊着眼角桀骜不驯，穿了身价格不低的休闲运动装，白色球鞋分开对面男人的皮鞋，膝盖抵入，把西装男结结实实抵在墙边，勾唇露出个坏笑。
随后，就是不可描述。
沈小满硬着头皮看。
可是越看，越觉索然无味，尤其是西装男被反剪两手按在办公桌上，窄腰被迫下塌，寸头男人急不可耐俯身，沈小满眉头皱得死紧，果断跳过。
随便拖了下进度条，战斗正酣，沈小满看了半天，关掉影片。
他低头拉开裤子，从始至终就没反应。
沈小满叹气。
影片里的两个男人都帅，身材优越，硬件也很能打，但沈小满没有被勾起任何冲动，甚至觉得反胃——他不太喜欢看。
沈小满打开与山扬海的聊天框，除了影片的下载链接，还有漫画，以及小说。
他挑了个画风最舒服的日漫。
两个渣男好朋友，其中一位因为太渣，被前女友报复喂了药，变成女孩，于是他被好友翻来覆去酱酱酿酿，两人逐渐萌生爱意，最后用回原本的身体互诉爱意，身心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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