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笑了，笑意也那么温柔：“怎么？你害羞了？”
“没，我才没有！”耳根泛红，我解释说：“那我不是和你不熟吗，这样不太好。”
他神情突然很失落：“你和我不熟，嗯？”
“抱歉，请问您是？”
无奈地摸了摸我的发，语气几乎算得上是宠溺，他对我说：“我是伊安，你的爱人。”
等等，我脑子一阵剧痛：“那撒旦是谁？”
伊安说：“撒旦给你下了诅咒，我现在帮你解开。”
“洛恩，”好巧不巧，这会儿，撒旦正好从窗户翻进来，挡在我面前：“伊安殿下这是要对你做什么？”
“洗礼。”我解释说：“他要帮我恢复记忆。”
“哦？”撒旦问：“什么样的洗礼呢？”
“我需要脱下衣服…”讲到这儿，撒旦看我的眼神不无威胁之意，我咳了咳：“不过我没答应他。”
“什么洗礼需要这么色/情啊，伊安殿下？”撒旦挑衅地看着他。
伊安冷静道：“撒旦，黑白颠倒终究没有意义。Black is Black。”
撒旦说：“伊安殿下说的我听不懂，现在天色已晚，我要休息了。”
伊安：“请你离开。”
撒旦：“凭什么是我离开？我和他才是爱人。”
伊安：“我不会重复第二遍。”
撒旦：“高贵的伊安殿下，是要在这里和我动手吗？嗯？”
眼看这两人就要打起来，这可是我的房子啊！现在天国房价可贵了，被他们拆了我就亏死了。我立马阻止道：“你们有话好好说？”
这两人齐刷刷看向我。
撒旦蛊惑我说：“洛恩，你来决定，我们之间，谁可以留下？”
切，这种小把戏我会上当吗？
无论留下谁，另一个都得拆家。
于是我说：“要不，你们留下，我走？”
伊安&撒旦：“不行。”
“我现在丧失记忆，没办法相信任何一个人的一面之词。”头痛的厉害，我不得不赶人：“我想先休息一会儿，有什么事等我睡醒再说。”
第18章 The First War
没想到我一觉醒来，天国的情况天翻地覆。
我推开房门，耳边是卖报小童撕心裂肺的呐喊：“号外，号外！开战啦！天国史上第一次战争！撒旦向神宣战啦！”
我只觉得脑海中似有烟花炸裂，急急忙忙跑去神之主殿。
我见到了伊安，他对我说：“神召见你。”
我来不及想太多，入了内殿，见到了神的化身。
大大出乎我的意料，神居然以女性的形象出现在我面前。
神的化身在天国每一幅画卷中都不尽相同。
有时候白发蓝眸，胡须蜷曲浓密，威严而仁慈。
有时候金发碧眼，年轻英俊，只有那双眸子透露出悲喜无关的淡然。
这次，在我面前，神是女性的形象。
她有着红色的卷发，棕色的眸，身材曼妙，气质优雅。
神没有形体，没有实态，只要愿意，祂能示现不同的形象。
我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简直可以算得上失礼了。
神对我说：“洛恩，撒旦干扰了你的记忆，我将为你复原。”
我走到她面前，她抚摸我的眉心，那里呈现出一枚六芒星的印记。
神只是轻轻碰了碰，六芒星便立刻土崩瓦解。
我恢复了所有的记忆，但却不明白撒旦这样做的缘由。
神对我说：
“撒旦之所以扰乱你的心智，一是为了蒙蔽我，二是要搅乱天国的人心。”
“洛恩，我任命你监督撒旦，你却被他迷惑心智，是你的失职。”
“现在，我给予你两个选择。”
“要么承担责任，补救过失，生死无悔。”
“要么接受惩罚，剥夺阶位，驱逐出城。”
我坦然接受神的审判，我说：“我愿意选择前者。”
神欣然看到我的抉择，却提醒道：“你若选择前者，必要奔赴前线，取得战争的胜利，不惜一切代价，即使是献出生命，纵然如此，也无怨无悔？”
我说：“纵然如此，亦无怨无悔。”
神于是赐我一柄燃烧的剑：“洛恩，我即任命你为炽天使长，军团指挥官，并将【圣剑】赐予你。你必驱逐撒旦，赢得战争，恢复和平。”
我接下圣剑，向神鞠躬。
做完这一切，神便消失了。
我来到主殿，见到伊安，立马向他道歉说：“伊安安~昨天的事情是我不对，让你生气了。”
伊安故意装作不解道：“什么事情，洛恩殿下？据我所知，我们之间并不相熟。”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我乖乖认错说：“对不起嘛，那会儿我不是被洗脑了吗？”
“所以你就忘记我了，嗯？”
“没有，绝对没有！”我解释说：“我只是暂时被蒙蔽了，我怎么可能忘记你呢？”
“所以，昨天是谁将我赶出房间的，嗯？”
“是我，是我，对不起！”我狡辩说：“那我不是也赶了撒旦吗？”
“洛恩，”伊安严肃地看着我：“我不想再听你提起他。”
“好，我保证不提！”我说：“你原谅我了？”
“没有，”伊安说：“除非你补偿我。”
这家伙怎么这么难哄，这么心胸狭隘啊！我说：“好，无论什么，我都答应你。”
我没想到的是，我只不过这么随口说说，居然给自己挖了个巨大无比的大坑。
伊安表面上看起来优雅正经，实际上花样繁多，还超长待机，这实在是一种甜蜜的烦恼。
按照神的安排，伊安坐镇主城，成为战时唯一的执政官，主管一切天国政务。
而我作为炽天使长，军团指挥官，需亲上前线作战。
最开始的时候，我们都以为这是一场能够迅速结束的战争。
但我们完全没有预估到，撒旦对人心的蛊惑居然如此漫长而持久。
经过艰苦卓绝的战斗，我们取得了主城的控制权。
但撒旦的追随者们犹豫蛰伏在暗中的鼠类，总是意想不到的时候冒出来搞破坏。
在第58次战前圆桌会议上，炽天使芙蕾雅提议说：“洛恩殿下，这些叛军犹如暗影一般，永远消灭不完。这样下去我们会被消耗到精疲力尽，必须有一个一劳永逸的解决之法。”
芙蕾雅是战争女神，同样司战争的勇气之神阿瑞斯道：“我同意芙蕾雅的观点。洛恩殿下，有没有想过，有什么办法能将他们赶到一个绝对荒凉的地方？”
我的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个想法。
我记得，在某次与神的争辩中，撒旦曾经提到过，天国的边界可以被割裂分离。
如果，我是说如果，在保证天国子民安全的情况下，割裂天国的边界，把叛军赶到另一端去，岂不是完美的解决之法？
我心里很激动，但在方案可行性论证之前，我暂时不能表露，于是我真诚道：“谢谢你们，芙蕾雅和阿瑞斯，我会认真考虑的。”
我迫不及待将这个想法告知神，一开始，神并不愿意割裂天国。
但撒旦和他的追随者隐于市井之间，并不断蛊惑发展新的成员。
没有比这更好的解决方案了。
神最终同意，并派遣我去执行。
我和伊安绘声绘色描述我的方案时，他立马表达了反对。
首先，天国的边界极其危险，盘踞着诸多撒旦的随从。
其次，即使拥有神赐的力量，割裂天国谈何容易？更何况，还要将撒旦驱逐至内，风险系数太高。
“可是，如果想结束战争，这件事必须做。”我宽慰他说：“我会想到办法的，你偶尔也要相信一下我嘛。”
后来的日子里，我曾多次亲自探访天国的边界。
在图书馆查询了有历史记载的所有地理资料。
甚至去到被查封的撒旦昔日的住所，仔细研读了他对此所做的一切研究笔记。
最终，我得出了一个粗略的结论：
天国的能量是守恒的。若想得到什么，就得付出相同的牺牲。
割裂天国，分割出另一个空间，所消耗的能量，撒旦无法承受，所以他放弃了这个计划。
如果，我是说，如果。
我可以做出这部分牺牲，以此来换取撒旦的信任。
一方面能够将天国分割，另一方面又可以得到打败撒旦的契机。
简直是一石二鸟！
唯一的担忧是，有很大可能，我没办法全身而退。
我不敢将这个计划告诉伊安。
但我心里知道，没有别的办法了。
我答应过神，要阻止战争，恢复和平，纵使献出生命，亦无怨无悔。
我心里知道，这件事我一定会去做的。
第19章 Lorne’s Decision
在神之主殿的西翼，我找到了大祭司希尔，他正在调制一种特效的疗愈药剂，一边和安吉娜聊天。
希尔和安吉娜都是高阶炽天使，却都不具有战斗属性。希尔主司祭祀，安吉娜主司文法音乐和算术。
战争时期，他们虽位于后方，却也一刻不停地忙碌。
希尔擅长配制药剂，这对于受伤的战士尤为重要；安吉娜则专心研究具有疗愈功能的音乐。
我在心底非常感谢他们为战争做出的贡献。
我说：“希尔阁下，安吉娜殿下，日安。”
希尔停下手里的活，如释重负地看着我：“感谢父神，很高兴再次见到你，洛恩殿下。”
我好奇道：“怎么？看见我很稀奇？”
“何止是稀奇啊，他简直担心死你了。”安吉娜抚了抚手中的竖琴：“洛恩殿下，要不要我为你弹奏一首，帮你恢复一些精力？”
“谢谢，”我说：“不用担心，我现在很好。”
“前线很危险，你现在确实很好，但是下一秒，下下秒，”希尔长长叹了一口气：“真希望战争能快点结束。”
“我也希望，”我对希尔说：“正是因此，我才特意来找你。”
“有什么可以帮你，”希尔真诚道：“我很愿意为殿下效劳。”
“你能预见战争的走向吗？”
“很遗憾，不行。我的预言术在这场战争失效了。”希尔很沮丧：“不过，我可以通过殿下对战争的感知，推演出一些未来的画面。”
犹豫了一会儿，我说：“我有一个战争计划，但是无法保证它能成功实施，所以寻求你的帮助。”
希尔拿出水晶球，让我将手放在上面：“殿下，你心中默想这个计划，我来为你推演关于它的预言。”
我闭上双眼，耳边的希尔吟唱咒语的声音，及安吉娜演奏的柔和乐曲。
片刻之后，希尔对我说：“殿下，预言的画面扑朔迷离。它为我展现了一条通往光明的道路，却也展现出路途的迷雾重重。”
“这预示着什么？”
“Thou shall success yet thou would fall.（汝将得胜，汝亦沉没）”
“所以，有成功的希望？”我问。
“殿下，我建议你慎重。”希尔担忧地看着我。
“如果能取得战争的胜利，即使沉没，我也无悔。”我语气坚定。
安吉娜停止弹奏：“洛恩殿下，天国需要你，不要意义用事，至少为了伊安。”
想到伊安，我心底顿时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交织。
我要赢得战争，我要全身而退。
我要恢复天国的和平，更要与他此生长伴。
我正沉浸在这样温柔的情绪里，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爆炸声。
神之主殿受到重创，整个建筑剧烈摇晃。
我立即展开六翼，布下结界，将希尔和安吉娜保护起来
而后飞到西翼的穹顶，正看见一群穿着黑衣的暴徒在肆意地布置炸药。
他们精神亢奋而疯狂，口里高喊着：“ALL HAIL THE SATAN!（撒旦万岁）”
我很快将他们制服，赶来的战士将人押走的时候，为首的黑衣人朝我露出渗人的微笑：“洛恩殿下，撒旦陛下托我向你转达，亲切的问候。”
我心下微惊，旦闻一声暴响，他们居然以自己的身体为引线，再次引爆了炸药！
千钧一刻，我连忙将身旁的人安置好，自己却因为离爆炸源太近而多处受伤。
我心底极其愤怒，夕阳西下，照在我流血的伤口，以及伤痕累累的神之主殿。
我不顾希尔他们的劝阻，带着满身的伤痕再次奔赴前线。
直到将这一波叛乱尽数歼灭，才重新回到主城。
那是一个月夜，我走在主城的街道上。
我记得这里曾经有一家书店，那里曾经是一个咖啡馆。
现在只有断壁残垣，满目疮痍。
我感到很累很累，靠在一根破败的廊柱上休息。
忽而闻到一阵清香，好似甘霖的味道。
我睁开眼，看见伊安，他还是和以前那样啊，优雅高贵而温柔。
我们没有言语，就这样静静看着彼此。
月夜下的荒凉，竟也生出些许浪漫。
伊安抚摸我的脸颊，眸底尽是疼惜，他垂首吻了吻我，轻轻触碰，柔软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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