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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去后，两人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陈晏初正要去柜台点菜，就听身边那桌正兴致勃勃的八卦：“哎？刚刚出去那俩人看到了吧？是东区那个部队赵司令手底下的中将。”
“那女的是？”
“听说是蒋中将的老婆？还是情妇？不知道，但经常见带出门。”
“啧，这么冷的天穿这么骚，可不一定是什么好人家。”
陈晏初闻言，扭头看了一眼，在别人掀帘而入时，和外面站着等车的王倩遥遥相望，对视了一瞬，随后她漫不经心的转过头，和身边的人继续说笑。
陈晏初也只是看了那么一眼，就没什么表情的收回了目光，转身去柜台点菜。
柜台的服务员依然是几年前那个女子，相貌上富态了许多，看见有人来头也没抬，陈晏初敲了敲柜台：“要四个肉包子，两碗豆浆，一盘红烧肉。”
女子不耐烦的抬起头，斜眼看了他一眼：“一块钱，外加四两粮票，二两肉票。”
对方早已不记得他是谁，只是看了一眼就继续低头做自己的事。
陈晏初把钱交了，就转身回去。
等饭菜上来，柜台的女子大声喊着：“谁的菜，自己过来端。”
陈晏初闻言转头看了一眼，才起身把饭菜端过来。
菜一上来，叶然闻着红烧肉诱人的香味，肚子瞬间就叫了起来。
国营饭店里大厨的手艺不是盖的，就算在京市吃过更多的美食，这个记忆中独有的味道，依然让两人难以忘怀。
除了好吃的味道之外，更是有一份回忆在里面。
两人吃的津津有味，把盘子里的菜一扫而空，才满足的放下筷子。
吃过饭后，两人休息了一会儿，又继续溜达。
等时间差不多了，就慢慢往回走。
中午三人随便吃了点，下午还有一场考试。
全部考完后，李大夫才笑呵呵的说：“走，现在没什么事了，跟我回去，咱好好喝一顿。”
陈晏初笑着应下，刘帛开车带着几人再度返乡。
路上，陈晏初说道：“我们这次回来主要是看您的，现在村里有了卫生站，以后来您这看病的就不多了，您要是愿意，可以跟我和然然一起回京市，到时候给您开个小医馆看病打发时间，或者您来我药厂给我帮忙也行。”
叶然也附和道：“您这有了医师资格证，就是去京市的医院应聘都没有什么问题。”
李大夫想了想，摇了摇头：“不了，我在村里待了大半辈子，临到老了背井离乡不像样子，而且我在村里不花什么钱，手里也有存款，就是随便给人看看病，有口吃的就行。”
陈晏初叹了口气，没有继续劝。
老人就是这样，越是上了岁数，越不愿意离开故土。
况且李大夫说是叶然的师傅，但实际上也就教过他一年左右，更多的怕也是不想太麻烦他们。
叶然欲言又止，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把想说的话咽下去了：“行吧，那我给您家里装个电话，以后方便联系，这个您就别拒绝了。”
李大夫想了想，点头应下了。
第269章 再次回村
车子开到村头的时候，陈晏初和叶然简直要认不出来了。
以前形状各异的低矮平房，如今都焕然一新，变成了气派的砖瓦房，看着整齐又大气。
坑坑洼洼的土路也修整成了平路，坐起来没有那么颠簸。
陈晏初有些感慨，村里真是回一次，惊喜一次，每次都有新面貌。
车子在村里路过的时候，依然会有人驻足观望，但没有以前那种满脸新奇的表情，估计也时常有人开车来村里谈合作，见怪不怪了。
路过村长家的时候，看到王浩和周翠芳在门口争吵着什么，两人看着都一脸气愤，争执不下的样子，陈晏初也只是扫了一眼，车子就一闪而过了。
倒是在车子走后，王浩似是看到了什么，暂停和媳妇争吵，转身进了屋。
汽车停在了卫生所门口，整个村里，也就卫生所还跟以前一样，看着有些破败。
李大夫本身对这些就没有什么太高的要求，只要有住的地方，有口吃的，就可以了。
叶然下了车，和陈晏初对视一眼，想说些什么，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
几人进去后，李大夫乐呵呵的挽起袖子：“今晚我下厨，咱爷仨好好喝一顿。”
叶然拦住他：“我来吧，您又不擅长做饭。”
李大夫笑呵呵的：“那我去拿瓶好酒来，你俩也是，年年托人给我送东西，我又不是你爹那个酒蒙子，这么些酒我哪喝的过来。”
说着就去杂物间翻找去了。
叶然刚把厨房剩余的蔬菜翻找出来，就听门口传来村长嘹亮的喊声：“老李，晏初是不是回来了？”
两人从厨房出来，就看见一脸高兴的村长，身后跟着刚刚还在吵架的王浩。
村长一见他俩，脸上的褶子都笑的皱在了一起：“哎呀，晏初回来怎么也不去我家坐坐，多久没见，又生疏了？”
陈晏初擦了擦手，笑着说：“本来想吃完饭去看看您的。”
“吃什么饭，老李家啥都没有，走走，都去我家吃，老李，老李呢？一起去。”
连说带拽的，就把几人一起喊过去了。
进了村长家，饭菜已经做好一些，村长又张罗老婆去多做几个菜，这才拉着几人坐下聊天。
“怎么突然回来了？”村长笑呵呵的问道。
“然然担心李大夫，就回来看看。”陈晏初给几人倒了杯酒。
给王浩倒酒的时候，王浩连忙笑着把酒瓶接过：“我来我来，哪能让大老板给我倒酒，上次你回来就错过了，这次说啥也得多喝几杯。”
陈晏初看他一眼，没有接话，扭头对村长说：“一两年不见，村里是一年比一年好了。”
村长笑呵呵的：“是啊，哎，这还得益于之前村里那些种地外的收益，给大家伙存了不少积蓄，也长了不少见识和经验，现在家家户户农忙时在家种地，农闲时在外做些小生意，日子都过得不错。”
说着喝了口酒，继续道：“你像以前懒惰成性的叶二一家，现在也过得比谁都好，还是多亏了桂英有能力，嫁给叶子明之后，把叶家撑起来了。”
“之前她做主拿全部积蓄包了农场，挣了不少钱，后来趁着外头形势好，又把农场转手一卖去县里做生意去了，连带着把叶家一家子都带走了。”
“那叶老婆子逢人就吐槽孙媳不孝，嘁，不孝还能让她去城里享福？真是不知足。”
“连叶子明那个常年不学无术的人，也被桂英找关系托人买了个机械厂文员的工作，哎，真是祖坟冒青烟啊，娶了个这么能干的媳妇。”
听到这，叶然夹菜的手一顿，心里恍然，原来上辈子叶子明的工作是这么来的。
即使这辈子和上辈子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有些事情，依然朝着既定的方向发展。
正当叶然晃神之际，就听周翠芳感慨一句：“就是可怜了叶婉，现在疯疯癫癫的，叶家钱家都不想要她。”
桌上的气氛凝固了一瞬，王浩见状，训斥她：“好好的说这个做什么，这是她的命，没有办法。”
村长笑着打圆场：“谁家还没几个难念的经，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不说人家的事了，来，再碰一杯。”
“就是，就是，你看我家也是，烦恼不少，哎，陈老板，要不你帮忙参谋参谋，我看有的人辞掉铁饭碗去做生意，赚的盆满钵满的，我要不要也去试试？”王浩舔着脸主动和陈晏初碰了一杯。
一听这话，周翠芳怒了，筷子一摔：“当着客人的面说这个做什么？你还没吵够？你有那个本事吗，就想学别人做生意？安安稳稳干到退休，到时候单位里分个县里的房子，一家人搬过去，不比出去做生意稳妥？”
王浩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了起来，张嘴就想吵架，但看到村长铁青的脸色，又强忍着把怒火压回去。
村长瞪他俩一眼：“要吵就出去吵，有没有规矩？当着客人的面说这个？”说完扭脸笑着对陈晏初说：“不用听他们瞎吵，咱们喝咱们的，他俩因为这个吵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陈晏初轻笑了下，也不在意是不是故意演给自己看的，放下酒杯，看着王浩：“没关系，既然你让我参谋，我就说一两句。”
“现在做生意确实挣钱，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挣钱，你想挣大钱，就得面对随时有可能赔本甚至欠债的风险，这世上没有什么稳赚不赔的买卖，高收益往往伴随着高风险，只要你觉得自己能承受的住，想做就去做。”
村长听到这，心下一动，试探着说：“既然如此，晏初你生意做的这么好，要不要给他传授点经验。”
“传受不了。”陈晏初干脆利落的拒绝了。
这话直接把在场的人都听的一愣，就听陈晏初继续说：“每一个成功的人的经验都是独一无二不可复制的，传授也没有用，与其盯着那些成功的人是如何成功的，不如和失败的人交流一下心得，避免多走弯路。”
可这话落在王浩耳朵里，就是一点不想分享，还有点看不起他的意思，脸色难看的装都装不下去。
村长面色也有些僵硬，可能这几年过的太顺，被人捧习惯了，很久没人这么直截了当的拒绝他了，桌上顿时都沉默了。
李大夫神色失望，叹了口气站起来：“行了，饭也吃的差不多了，我们几个就走了，不打扰你们了。”
叶然见状，就跟着站了起来。
“哎？饭还没做好呢，怎么就走了？哎呀，刚刚就是那么一说，咱再喝几杯啊？”村长见陈晏初站起来要走，连忙挽留。
“我们一会儿还得回县里，天太黑了不好走，就不多留了。”陈晏初笑着拒绝后，转身就出去了。
出去后，几人散步回卫生所，李大夫沉默了一路，走到车边才开口说：“我一个人过得挺好的，有事了就电话联系，村里也没什么可牵挂的，不用经常回来看我。”
见叶然还要开口，李大夫打断他：“行了，时间不早了，走吧，一会儿天黑了路上不好走。”
两人上了车，叶然透过后车窗，看到李大夫一直站在原地，目送车子走远，直到变成一个小黑点彻底消失在视野里。
第270章 售卖假药
三人在县里又住了一晚，第二天早早起来，陈晏初让刘帛去找人给李大夫家里装上电话，等事情都忙完，才收拾东西开着车返程。
路上，叶然看着窗外的行人，脸上没什么表情。
陈晏初握了握他的手：“等以后不忙了，我们随时可以再回来。”
叶然摇摇头：“算了，没什么可回来的，师傅有事了会给我打电话，我们每年过年多给他送点东西就行。”
正说着，叶然余光看见街边有个疯癫又脏兮兮的女人，只穿一身单衣，外面套着不知道哪里捡来的军外套，肚子有些凸起，看起来像是怀孕了。
女子抬起头，露出了有些冻疮的侧脸，一脸天真的笑着，手里捧着不知从哪捡来的垃圾。
叶然瞬间愣住了：“这是......”
陈晏初顺着目光看过去，是叶婉，脸上沧桑了许多，但眉眼还是能看出几分以前的神韵。
估计钱家不想养，叶家也不想带，就把她丢出来自生自灭了。
钱四都死多少年了，这肚子......
正想着，就见街边出现个一个脏兮兮的流浪汉，头发都打绺了，盯着叶婉的胸和肚子看了几眼，露出一嘴黄牙，用手里的吃的哄着叶婉往无人的地方走去。
叶婉走远的背影一瘸一拐，估计是以前被打留下的腿疾。
“她是不是......”叶然有些迟疑。
陈晏初点点头：“应该吧。”
前面开车的刘帛也看到了刚刚的情景，插嘴说道：“这种事情很常见，要是有没有家人又神志不正常的女子，总是能看到大着肚子在街上晃悠，以前有人见过还报了警，但是没有用，没人养着她们，就算带去帮她把孩子打掉，下一次再见，还是大着肚子。”
“所以大街上一般都只有流浪汉，很少见过流浪的女子，就是见到一次，也未必能见到第二次。”
说到这，刘帛停顿了一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带回家或者卖到偏远村里生孩子了。”
叶然沉默了一瞬，随着车子再次启动，他扭头往回看了一眼，却早已看不到叶婉和流浪汉的身影了。
他心里五味杂陈，叶成启一家和他家的恩怨，远的好像上辈子的事一般，如今回想起来，既不恨也不在意，心里没什么波澜了。
但看到叶婉这个样子，心里还是生出一丝不忍。
见叶然一脸纠结，陈晏初劝慰他：“不要想了，除非你把她带回家一直费心养着她，否则什么都做不了，就算你帮的了她这次，也帮不了她一辈子。”
叶然点点头，但还是忍不住回头张望几次。
三人花了两天时间，终于再次回到京市。
陈晏初先是把叶然送回家，自己开车去了药厂。
诸瑾东看见他出现在这里，还有些好奇：“你不是说要去一个星期吗？”
“提前办完事就回来了。”说着两人进了办公室。
陈晏初走到柜子前开始翻找，身后的诸瑾东见状问道：“找什么呢？”
“之前我拿的那一堆药，你记得放哪了吗？”陈晏初问他。
“哦。”诸瑾东一拍脑门：“那袋子药后来放我办公室了，我去拿过来。”
拿过来后往桌子上一放：“你找这个做什么？”
陈晏初没有说话，在里面翻找了半天，找到一个眼熟的包装，诸瑾东上前一看：“这不是华溪之前查封那批药吗？”
话音刚落，就见陈晏初从兜里拿出一盒风格相似的药，看了半晌递给他：“你看看有没有区别。”
诸瑾东接过来，对比了半天：“这个是哪家药厂的药？我好像没见过，这......好像是一样的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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