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爷爷眯着眼睛喝了口茶:“之前诊脉的时候,我是个大夫,他们怎么可能瞒得过我?”
丁振平点了点头,继续沉默。
诸爷爷这才抬起头看他一眼,缓缓说道:“儿孙啊,有他们自己的人生,我们都是半截身子要入土的人了,管这么多做什么,费力不讨好,还惹人嫌。”
“可这样不长久。”
诸爷爷摇摇头:“非也,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长久的,包括生命,感情都是靠人为经营出来的,不论男女。”
说完喝口茶润润嗓子:“现在的年轻人,都讲究恋爱自由,婚姻自由,前几年轰动全国的离婚案你还记得吗?那些人中,大部分都是长辈包办婚姻造成的,你看这样长久吗?”
“我们作为长辈,不要总说为他们好,而是要知道他们真正想要什么。”
丁振平久久未曾言。
到了早饭时间,其他人也都准时下来,大伙坐下吃饭。
期间,丁显扬漫不经心的打了个哈欠,诸瑾东看两个爷爷脸色如常,松了口气,拿起手边的鸡蛋,剥好放在对象盘里。
丁显扬朝他笑了笑,小口的吃了起来。
今天醒的太早了,他没什么胃口,包子吃了半个就吃不下了,于是他在桌下拉了拉诸瑾东的衣服。
诸瑾东意会的环视了一圈,趁人不注意,把剩下的一口塞进自己嘴里。
旁边一直留心观察自家孙子举动的丁振平,看到这眼神暗了暗。
吃过饭,诸瑾东开车负责把家里两个上学的送去学校,然后把诸长松送去医馆,最后绕了一大圈,才回到药厂忙活。
到了药厂,他一上午都有些心神不宁,回想今天早上两个爷爷的表情,总觉得好像被发现了什么。
直到陈晏初有事来找他,他才跟找到了救星一般,把人拉到沙发上。
陈晏初看他这个架势,有些好奇:“怎么了?”
诸瑾东一脸为难的表情,憋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你当初......是怎么出柜的?”
陈晏初挑了挑眉:“怎么?你俩被发现了?”
诸瑾东摇摇头:“不知道,但是吧......我俩总是这样偷偷摸摸的也不太好,我也想......”
陈晏初有些了然,这是想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他想了想:“我们当初算是偶然被撞见的,就顺势和婶子坦白了,叶叔是过了好几年才知道的,当时有婶子帮忙劝说,还算比较顺利。”
接着又安慰他:“长辈要是真心疼爱晚辈,未必不能接受,你可以先和你爷爷坦白,两位老人关系不错,由他来劝说,或许接受度会高一些。”
“当然了,你说话委婉点,不要太直接,老人上了岁数了,受不得刺激。”
诸瑾东点点头,心里思索着什么,后面陈晏初给他说公司里的事情,他都没有听到。
陈晏初一见他这副模样,叹了口气,干脆自己做去了。
诸瑾东在公司也心神不宁,干脆开车提前回家。
回到家,见客厅只有爷爷一人,他悄声进来后,在棋盘旁边犹豫了好久不知道如何开口。
诸爷爷察觉到后:“鬼鬼祟祟做什么呢?”
诸瑾东挠挠头:“我陪爷爷下一盘吧?”
诸爷爷哼一声:“有事找我?”
诸瑾东笑着拿过对面的棋子:“哪有,就是看您一个人下,有些孤单。”
诸爷爷斜他一眼:“你没事找我,可不会主动和我下棋,有话直说,就你那棋艺,连晏初都不如,我可不想和你下。”
“那个......”诸瑾东想了想,委婉问道:“您对我以后结婚有什么想法吗?”
诸爷爷这才放下手里的棋子,抬起头看他:“怎么?打算和我坦白你和显扬在一起的事了?”
这话犹如惊天大雷,炸的诸瑾东话都不会说了:“您......您怎么知道的?”
“我是大夫,什么脉把不出来?前几年过年给你们把脉的时候就发现了。”
“啊......呵呵。”诸瑾东有些尴尬:“您早就知道了啊......”
说完像是想到什么:“那......丁爷爷知道吗?”
诸爷爷也没瞒他:“今天早上发现了。”说完抬头看他:“你的事,我就不说什么了,自己的事情自己看着办,我们作为长辈也不干涉什么。”
“但你得想好了,真打算一辈子和人家在一起,就认认真真的和老丁头坦白,获他他的同意,不然总这么偷偷摸摸的,也太不负责任了。”
诸瑾东点头如捣蒜:“是是,我以前不说,是怕您二位受刺激,想着缓一缓再说。”
见自家爷爷脸色如常,诸瑾东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于是干脆趁热打铁,趁着大家都还没回来,他去库房拿了一些上好的陈年佳酿和茶叶,两手提的满满当当,从外面大门,堂堂正正的敲门进去。
就像是第一次拜访岳父的准女婿一般。
两人在屋内说了很久,最后在丁显扬放学前才离开。
晚上吃完饭,诸瑾东拉着丁显扬,低声说:“一会儿我去找你,有事和你说。”
丁显扬见众人还没离开,不敢太放肆,悄悄的撇开他的手。
诸瑾东笑了笑没说话。
不到八点,诸瑾东就正大光明的去了丁家的小楼,在楼下和正准备休息的丁爷爷打了个照面,诸瑾东笑着打了个招呼,就上楼找丁显扬,留下丁爷爷面色复杂的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半天。
丁显扬听见敲门声还吓了一跳,打开一看是自家对象,更是吃惊,连忙拉他进来:“你怎么来这么早?爷爷应该还没休息,你没遇上吧?”
诸瑾东神秘的笑了笑:“刚好遇上。”
丁显扬整个人都僵住了,急忙问道:“爷爷怎么说的?他是不是怀疑什么了?”
诸瑾东见自家对象白着小脸可怜兮兮的样子,就不想卖关子了,赶忙说道:“爷爷早上就猜到了,我下午和爷爷说了我们的事,他俩都同意了。”
“同意......了?”丁显扬有些惊讶:“真的假的?我爷爷这么好说话?”
诸瑾东点点头,他原本也以为会是个长久战,甚至都做好丁爷爷一气之下要搬走的准备了,谁知道......
“下午我和爷爷看门见山的说了,我说我特别喜欢显扬,也是我先追的他,这事都是我的错,但我们相爱是没有错的。”
“我以后不会娶妻也不会生子,身边只有显扬一人,他以后想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他开心,只要他不离开我。”
丁显扬眼睛有些湿润,嘟囔着:“什么呀,明明是我追的你。”
“对不起,是我太迟钝了,我应该早点发现的,这样就能早点和你在一起了。”诸瑾东温柔的吻了吻他的眼睛。
两人你侬我侬的,凑在一起说了好久的话。
第280章 番外诸瑾天篇
自从两人的关系过了明路后,最遭罪的要数诸瑾天了。
不仅要时时面对两人撒的狗粮,还要被自己亲哥哥冷嘲热讽,嘲笑自己孤寡。
诸瑾天一怒之下......怒了一下,他确实没对象,活该被欺负。
诸瑾天好像天生缺根筋,对情爱之事一直不感兴趣,他长相不差,身边也不缺主动追求的女孩子,但他就是对这方面不感兴趣。
每当有人主动和他表白,他总是一脸冷漠的拒绝掉。
甚至连诸瑾东都暗自怀疑,自家弟弟该不会受自己影响,也喜欢男人吧......
就在诸瑾东觉得,男人就男人吧,总比这样孤零零的一个人强,有心要给他介绍男朋友的时候,诸瑾天终于把对象带回家了。
这下可把家里人都惊呆了。
甚至诸长松和诸爷爷两人做了很长的心理建设,即便领回来个男人,两人也能笑脸相迎的时候......
大家才发现,对方真的是个姑娘。
女孩叫程槿禾,长了一张娃娃脸,笑起来有两个明晃晃的酒窝,看起来可爱极了。
程槿禾落落大方,嘴巴也甜,第一次见面,就把诸爷爷哄得找不到北了。
诸长松也是越看越满意,甚至希望两人明天就去领证,省的到手的儿媳妇跑了。
诸瑾东拍了拍弟弟肩膀:“可以啊,怎么认识的?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之前可一回都没听你提过啊?”
诸瑾天斜他一眼:“你跟嫂子在一起的时候跟我说了吗?”
得,陈年旧账,还记着呢。
诸瑾东理亏,陪着笑脸:“不说这个了,说说看,怎么认识的?”
丁显扬的耳朵在听八卦上格外的好使,蹭的一下也凑过来:“就是就是,怎么认识的?”
诸瑾天害羞一笑:“之前义诊的时候认识的。”
诸爷爷早已正式退休,如今诸长松要兼顾医大的课程和医馆的事务,实在忙不过来,等诸瑾天毕业之后,就让他正式接替诸家医馆。
诸瑾天如今算是医馆的主事之人。
几年前叶然想在人比较多的公园广场,每年组织几次义诊,免费给家境一般的人看病,既能造福大家,也能增长经验见识,诸瑾天第一个表示支持。
如今两人联合了几家医馆一起,已经连着坚持了好几年了。
今年年初义诊,他在给病人看病的时候,就见有人送来个昏迷的姑娘:“大夫,这姑娘刚刚就昏迷在公园边上的长椅上,怎么叫都不醒,您快给她看看。”
诸瑾天连忙把身后的简陋床位空出来,让他把人放上去,摸了把脉,顿时愣住了。
好心人见他没有反应,好奇问道:“怎么了?这人伤的很重?还是不好治?”
“不是。”诸瑾天有些好笑的说:“她就是睡着了。”
“......”
“那可真能睡啊,我这一路折腾过来,愣是一点没带醒的。”
说完转身就走了,走远了还能听见那人嘟囔着什么。
诸瑾天见身边没什么人了,才笑着转身:“行了,人都走远了,别装睡了,姑娘。”
见床上的人一点反应也没有。
诸瑾天干脆拿出针灸袋:“你再不睁开眼睛,我就下针了哦。”
只见床上的人一个利索的翻身就下来了,淡定的整理下头发,抱怨道:“我好好的躺那休息,还以为遇到色狼了,都准备踢他下三路了,谁知道给我送这来了。”
诸瑾天一脸无语:“你个姑娘家,就算离家出走,也不能睡公园吧?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
见她不说话,诸瑾天好心问道:“你家住哪?我也快收摊了,顺路给你送回去。”
这句话戳中了对方的痛处,只见对方顿时嚎啕大哭起来:“我......我回不去了,呜呜呜......我不知道怎么回去啊......”
哭声越来越大,诸瑾天头都大了,见旁边有人看过来,他赶紧上前一步:“别......别哭了,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不想回去就不回去吧,那个......这是50块钱,你先拿着,去找个招待所住下。”
程槿禾抽泣着,声音还有些哭腔:“我......没有介绍信,住不了啊呜呜呜,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越哭越大声,诸瑾天只好先把人哄住:“行,先别哭了,我给你安排住处,行吧?”
程槿禾这才抬起头看着他,泪眼婆娑,像个可怜兮兮的小花猫,还......怪可爱的,诸瑾天有些不好意思的想。
晚上,他把人暂时安排在医馆里的休息间,还给了她点钱,让她先用着。
谁知这一住,就没打算走了,经过程槿禾的软磨硬泡,她顺理成章的留在医馆当个打杂的,算账,熬药,整理药材,什么都干。
两人朝夕相处,渐生情愫。
......
自从带槿禾见过家里人,爷爷又知道她没有家人,今年一直在医馆住着,就让人收拾出来一间客房,让她住在家里。
还一脸责怪的看着诸瑾天:“你也是,让人家小姑娘住医馆,那边人来人往的多不方便,哎......要我说你什么好,都不知道赵槿禾怎么看上你这个死脑筋的?”
“......”
这语气,他好像才不是亲生的那个。
程槿禾就顺理成章的在诸家住下了,虽然长辈有心催婚,但也怕起到反效果,就一直按捺着抱孙子/曾孙的心思,任由两个孩子自由发展。
......
程槿禾一直以来都对陈晏初抱有极大的好奇,不止一次在他耳边说想见见他,弄得诸瑾天吃了不少飞醋,最后还是不情不愿的组织了次聚会。
他俩到的时候,只有陈晏初和叶然到了,其他人都还没来。
程槿禾一看见陈晏初,两眼放光,没顾上自家男朋友难看的脸色,冲着陈晏初就过去了。
陈晏初见这姑娘看自己一脸激动,又不说话,有些好奇:“有什么事吗?”
只见程槿禾探过头,压低声音,神秘一笑:“我问你个问题,你肯定能听懂。”
“?”
“宫廷玉液酒?”
陈晏初一脸迷茫:“什么酒?”
程槿禾怕他没听懂,又问一遍:“宫廷玉液酒,多少钱一杯?”
陈晏初思索了一圈,试探着说:“这是京市产的酒?还是外地的?”
只见程槿禾顿时面露失望之色,激动的心情也去了大半:“啊......你听不懂暗号啊,哎......我还以为遇上熟人了呢,算了算了,没事了,我可能认错人了吧。”
说完失望的找自家男朋友去了。
诸瑾天一脸不高兴:“你俩聊什么呢,笑这么开心?”
程槿禾摇摇头:“没什么,认错人了。”
“认错人了?”诸瑾天问道:“你不是说已经没有什么认识的人了?”
程槿禾点点头,想了想:“他......原本以为他是我们那的人,刚刚问了才发现不是,不说他了,什么时候吃饭啊,我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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