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奶奶一听说找到了周平,顿时高兴得忘了问,怎么那么多人也不分几个人过来。
还是林兴昌被周奶奶高兴的呼声吵醒,反应了一下,这才疑惑的问白永丰,“怎么那么多人不分几个过来?”
“周平哥他掉的那个陷阱很深,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求救的声音已经很弱了。再加上我们下山的时候,大部分村民还没回去,就只能先拉了几个上山救人。”白永丰顿了顿,“等村长他们被通知着过来还需要好一会。”
林兴昌点点头,刚要说那就在这等一会,等到他们来吧,但还没等他把话说出口,白永丰便满脸担忧的说:“兴昌哥对不住,我和延之哥下山的时候没看住他,让他从山上摔下去断了腿。”
白永丰脸上灰扑扑的,额头还有些干涸的血迹。
他不说还好,一说林兴昌顿时双眼瞪大,刚刚说再等一会的话此刻再也无法说出口。
即便如此林兴昌还是担心周奶奶的身体,于是挣扎了一会还是说:“还是等一会吧。”
“延之他伤得重吗?”林兴昌问这话时心里有些忐忑。
白永丰点点头,“他脚骨都磨破露出来了,我劝他去卫生室看看,回家休息,这边有我在,但他坚持要带人上山把周平哥和你们救出来才放心。”
说到这白永丰叹了口气有些无奈,“我之前还对延之哥有偏见,但现在想想他人真的很好。”
白永丰说得挺真,说完时还用手抹了抹眼泪,看得上面的林兴昌心里酸酸的,真想立马从这网兜里跳下去去找林延之。
周奶奶一听这话,心里也很不是滋味,“现在也不知道那边怎么样了,好孩子你既然带了刀那就爬上树来帮奶奶和你兴昌哥解了吧。”
林兴昌想阻止,但他真的很想见林延之,想看看后者脚上的伤,于是抿抿唇,让周奶奶趴在他背上,免得一会突然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伤到了哪。
白永丰从没爬过树,以至于爬上去时慢慢吞吞的,费了老大劲这才爬到挂网的树杈,一刀砍下,把林兴昌和周奶奶从网里救了下来。
即便林兴昌死死的抱着周奶奶,可这巨大的冲劲还是让老人家有些头晕眼花,膝盖骨也跟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就跟断裂了一样。
把网弄下后,这下树便成了问题。
林兴昌背着虚弱的周奶奶还在等白永丰下树带他们过去找林延之他们。
结果这不等还好,一等白永丰面色发白的握着刀靠在树上一动不动,那清澈的眼睛还睁得大大的,就跟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
“白永丰能下来吗?”林兴昌有些按耐不住想飞奔过去找林延之的念头。
白永丰颤抖着声线,蹲在树上有些要哭了,“不,不行,太高了,我下不来。”
林兴昌见状皱了皱眉,把周奶奶放在地上,背靠着树干,朝白永丰张开了双手,“你跳下来吧,我接着你。”
白永丰看了一眼林兴昌张开的双手,又试探着把脚探出去看一眼这高度,随后惊恐的摇头,“不,不要,我怕。”
林兴昌左右等不到白永丰跳下树被他接着,等不及的他自顾自的爬上树,让白永丰紧抱着自己的脖颈,双腿环着他的胯,将人一路背下去。
起初下树还算正常,但白永丰贴他贴得实在是太近,身上的那股雪花膏味顺着白永丰炙热的胸膛直冲他的鼻腔,林兴昌不自在的转过头去,踩着下一段的树杈往下走。
“你的腿松开些,环得太紧了。”林兴昌都有些扭不动大腿。
白永丰摇摇头,跟八爪章鱼似的死死的抱着他。
“我怕,你慢慢下就好。”
“你……”林兴昌想骂他扭捏,还想作势把这玩意从他身上扒拉下去,可低头看见白永丰那张灰扑扑的脸下,那白皙的皮肤和红润的唇瓣,忍不住红了脸,闭紧双唇。
白永丰没注意到林兴昌的神情变化,他只觉得他的肚子突然变得有些热热的,还有点结实,就跟有人拿根棍子突然戳着他的肚子似的。
白永丰皱眉,松开了一只环着林兴昌脖颈的手,往肚子上摸去,只是这不摸还好,一摸白永丰的脸顿时跟煮熟的虾子似的烧了起来。
但最尴尬的还得是林兴昌。
他之前还嫌弃白永丰是个死断袖来着。
结果他现在对这死断袖举起了棒子。
真的是丢脸。
自打被白永丰摸过后,他看都不敢看白永丰一眼,飞快的爬下树后,便把白永丰扔在了地上,用着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威胁道:“你要是敢把这件事说出去,小心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白永丰看了一眼林兴昌举棍的地方,迅速移开点点头。
林兴昌缓了好一会,这才把身体里的那股燥热和冲劲压下去,背起周奶奶跟着白永丰走。
白永丰旧技重施,在经过某一条路时假装脚滑拉了林兴昌一把,林兴昌拉着藤蔓背上背着周奶奶,本身压力和重力就大不稳,冷不丁还被他这么用力一扯,林兴昌攥着的藤蔓径直被他扯断,两人齐齐从路边摔了下去。
周奶奶滚得不远,只有几十步的距离便被一块凸出的大石头拦住了。
而林兴昌则是直接一路滚下去,没了踪影。
白永丰拉着一旁的树根慢慢下去,下到周奶奶身旁时还能听见她微弱的呻吟。
白永丰抓起老人花白的头发冷笑一声,揪着那颗瘦瘪的头颅径直撞向了那拦着她,不让她掉下去石头上。
“好孩……”周奶奶至死还叫白永丰好孩子。
白永丰松开手,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脑浆和血液,扯着老人尚有余温的双手便一脚踹了下去。
林兴昌还没找到,白永丰冷着眉眼,抓着一旁的树一路下去找人。
周奶奶的尸体顺着颠簸的坡路,一路滚落被一棵大树拦下,这一路上有不少树和凸起锋利的石头,周奶奶的尸体一路滚到这,早就摔得四肢扭曲,衣物破碎,露出血色的皱巴的躯体。
第八十五章 教年代糙汉防诈骗18
白永丰看了周奶奶的尸体一眼,心里满是大仇得报的畅快。
眼看快要下山了,白永丰还没找到林兴昌,他攥着一旁瘦弱的树干,不由得有些焦急,以至于那灰绿带着点褐色斑点的树干都被掐出了月牙。
白永丰忐忑的又往下走了一步,刚在草丛里看见一团黑黑的东西,像是人的头发,白永丰心跳如雷,刚想靠近看看是不是林兴昌,便被突然蹿出的人给吓得重新躲回了回去。
“哎?这不是林兴昌吗?他怎么倒在这?”
“这血……伤得不轻啊……”
“拍一下他的脸看一下还有没有意识。”
只是一个村民还好。
这会围着林兴昌都就有四五个,而且一个个的都是些身强力壮的大老爷们。
白永丰躲在树后,紧张的吞咽着口水,生怕林兴昌被他们弄醒指认自己。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林兴昌跌落的地方高,一路又有不少石头和树杈,磕磕绊绊的,显然是伤着了。
那几个村民见弄不醒他,但人还有呼吸就一起扛着人去卫生室了。
白永丰想偷偷跟那几个村民去卫生室,然后找机会下手。
但转念一想,林兴昌被带进了村里,不光林父林母会寸步不离的守着他们的宝贝儿子,就连村民也会时常来看望。
他要是动了手脚,他们一个村的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而自己又是一个外乡人,不占理。
即便是怀疑的唾沫都能一人吐一口把他淹死,与其潜伏进村里时刻提防着林兴昌醒来,把人杀害还不如趁现在科技不发达直接跑路。
白永丰再三权衡还是觉得跑路这条比较靠谱,于是果断找了条小溪清理掉身上的污渍后,便绕路回村,连夜收拾东西跑了。
林兴昌伤得重,村里的卫生室看不好,便给他转到了镇上的卫生所,林兴昌病着没醒来一个人住院又极其不方便,林母只好跟过去在医院附近租了个房子天天照顾林兴昌。
林父则留在村里,跟着大家挣完工分,便举着火把上山找人。
白永丰逃跑的时候没掩藏周奶奶的尸体。
又或者在他看来,像周奶奶这种表面叫他乖孩子好孙子实则瞧不上他的虚伪人,就活该被暴尸荒野,任由野兽撕咬啃食尸体
山上的野猪确实出没得频繁。
林父带着人看见周奶奶的尸体时,老人家的肚子都被野猪用獠牙顶破,扯出了肚里的肠子,血淋淋的洒了一地,看得林父心里那是一个难受。
生怕林延之和周平也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滚下山被野猪咬死了。
大家刚团结着把周奶奶扛下山不久,村里又传来消息说是白永丰失踪了,而那与他同住的老瘸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死的,尸体都放屋里发臭长出了蛋白质。
搞得村里的人人心惶惶的。
即便没有确凿的证据,但大家不约而同的将突然失踪的白永丰当成了畏罪潜逃的凶手,搞得村里人和那些知青们的气氛尴尬至极。
老来得子的林父更是一夜变得苍老了许多,那浑浊的眼睛和弯曲的脊背任人看了都觉得心里揪疼得厉害。
林兴昌是第三天醒的,他一听说周奶奶死了,整个人瞬间懵了,随后便是泪流满面,哭得林母怎么安抚都没用。
“是白永丰。”林兴昌头上缠着纱布,哭了好一会,终于在林母苦口婆心的劝说下停了下来,呜咽着说:“他和我们说延之已经下山了,下山途中还摔了一跤,骨头都摔出来了。”
“他还说延之带着人在救周平,我就带着周奶奶跟着他过去了。”林兴昌现在一想起白永丰,心里那是一个恨。
亏他还觉得白永丰这人还挺好的,转头来他说的话全是假的。
林母叹气抚摸着林兴昌的后背安抚,“好好休息别多想,村长已经叫上面的人过来了,据说今天就能到村里查原因,到山里找延之。”
林兴昌红肿着眼点点头,但心里却始终放不下惨死的周奶奶。
林兴昌忍不住想,要是他说等人来了再救又或者他没爬上树把白永丰带下来,而是狠狠心直接把他扔在树杈上不管,周奶奶是不是就不会被野猪啃掉肠子落得个惨死的结局了?
村长一到镇上报了警,下午镇上就带着人来了,有一队据说是什么医的,专给尸体看病,搞得村里人很是好奇但又不敢观看,只能听着村长的儿子在那眉飞色舞的跟他们说着那些医生在他们家腾出的空房里是怎么看病,又是怎么得出“坏虫”是谁。
另外一队则是牵着一条黑色的狗在山上逛来逛去,逛前还问了他们要了周平的衣服和林延之的衣服。
乡下买不起电视,就连那种搭舞台演的戏也很少见。
看那什么医看病他们不敢,一来是怕沾了周奶奶和那老瘸子的怨气,二来那村长的儿子可跟他们说了人家拿着锯子锯人腿呢,万一发疯把他们砍了,那他们可就没命了。
比起跟在那个医生旁边看他给尸体看病,他们还是更愿意跟这只黑狗和这伙人身后,跟着他们去找人。
毕竟村长跟他们说了,这狗可是转世的神仙,是在天庭上受了罚下凡来历练的,聪明着呢只要给它闻那个东西,它就能知道你藏在哪,然后带着你去找。
村里小偷多,不少村民家里都养得有狗看家护院。
他们的狗虽然也聪明,但比起这神仙犬来还是差了许多。
一时间大家伙都特别好奇这神仙犬到底算得准不准,于是一个二个的全跟在他们身后上山找人了。
黑狗在山上左转右转,最后停在一个大石头堵着的坑洞前,用前爪碰了碰汪了一声。
人在这。
大家伙都看见过这石头和这坑洞,他们以为是谁在这挖了个井后来没水怕小孩掉下去就把井埋了,毕竟这上面可都是青苔,所以就没往下面藏着两个人那方面想。
黑狗找到这陷阱时,林延之和周平已经饿了好几天。
洞穴四周的树根全被他们刨出来吃了,可还是扛不住那股饿劲,不过好在就在两人饿得几乎昏死过去时,林延之在地上翻翻找找,找到了他当初咬下的那块肉皮。
虽然不大,但起码是肉。
再三犹豫,林延之还是把它放在了火上混杂着那些动物身上的蛋白质一起烤着和周平吃了。
第八十六章 教年代糙汉防诈骗19
也不知道是累着了还是咋地,周平第一晚鸡蛋还伤着呢,但就是躺在地上睡得特别熟,熟到都快忘了把鸡蛋上的泥剥下。
等林延之第二天醒来叫醒他的时候,周平这才想起自己的叫花鸡,然后颤颤巍巍的剥开一看,全红了,跟那个咸鸭蛋剥开的鸭蛋黄一个色。
周平英年痛失子孙。
林延之拍了拍他的肩膀,想安慰他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或许还能有用呢,别灰心,再不济还能上医院看看,说不定赶明就给你治好了。”
林延之不提医院还好,一提周平顿时想起欠林延之的那些钱,一时间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真的是哪里有伤疤就往哪里揭。
周平接下来几天一直用泥巴敷着他的鸡蛋。
洞里虽然凉快,但奈何周平体温高,被烫着的又是这么个地方。
几乎周平每次一脱,都能脱下个残破的壳子出来,而且看样子还蛮像小鸡破土而出的。
周平敷了没几天,觉得不痛后,便没再挖湿土敷他的鸡蛋。
两人在洞里呆得时间越久,周平就越害怕村民某天突然找到洞里,到时候他穿着个开档的裤子被他们拉出去,那场面他光是想到都觉得有些操蛋。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周平把自己的裤子撕得七七八八,只为了遮住他的腚和鸡蛋。
果不其然周平把他那开档裤堵上后没几天,村民就找了过来。
洞的石头陷得有些深,村民们下山找来了各家的麻绳捆在石头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把石头移开。
那石头一移开,陷阱下面的尿骚味还有尸体腐烂的味道便混合着一股脑的扑了出来,熏得那好奇往下张望的村民那是一个泪流满面四处逃散。
“好臭啊!”
“我的个娘嘞,我二舅家的猪圈都没这么臭过。”
黑狗在石头移开后一个劲的往下叫唤着,不知道是被辣到嗓子了还是因为下面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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