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都在背地里说,萧授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两代皇后都出自他家,这等光耀门楣之事怎么都让萧授一个人占了去?
萧授深知越是风光就越是不能招摇的道理,他加封宣平侯之后比先前还要低调,没有人能寻到他的错处。
除了萧授,武安侯也是一大得意人,因武安侯带领兵马司和虎翼军对抗,周允枫晋了武安侯为武国公,爵位可世袭,虽说武安侯的儿子是个草包,但是武安侯本人还是很有能耐的。
加封之人众多,周允枫光是圣旨都发了厚厚的一叠。
而赏完了该赏的,就是罚。
虎翼军的将领全部被判了死刑,只等着处死,经过调查才知,这些人全部和城阳公主关系匪浅,整个虎翼军都成了城阳公主的私家军,而虎翼军的番号从此也再不复存在,自打大渝开国以来就拱卫京师的虎翼军就这么成为历史,也令人扼腕。
而忙完了赏罚,就是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
周允枫在朝会时明说了,登基大典会与封后大典同时举行。
而萧景如何怀着孩子,不能受累,也就是说,大典要拖上将近一年的时间。
“陛下,这皇后殿下身怀有孕,若等到皇后殿下生产之后再举办登基大典,是否不妥?”有人在朝会时提了出来。
“朕与皇后夫妻同心,夫妻本就应同进退,同时举办典礼,也是举办朕与皇后的婚礼,这于朕而言是极为要紧的,更何况今年的形势诸位也得清楚,没得再消耗国库,我们要做的是休养生息。”
接连办了两场国丧,还打了一场仗,确实是要先消停消停。
“朕意已决,众卿不必多言。”周允枫为人果断,况且他才坐上皇位都说了不算话,以后还得了?因而周允枫不会让人驳了自己的意思。
“臣等遵旨。”那坐在龙椅上的是周允枫,众人也不得不听从。
只是人心如水,一有点风吹过,就会生起波澜。
周允枫何时办登基大典,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怎么能够获得这位新帝的恩宠。
当初李懿给李迎准备的班子,几乎是原封不动地成了周允枫的支持者,唯一一个动了的还是萧景,从皇帝的老师变成了新皇的皇后,而周允枫也有自己的人手,因而别看周允枫才当上皇帝,可是他的周围已经如同铁通一般,没有人能够插足。
于是就有人打起了旁的主意,那就是给周允枫塞点妃子。
哪个当皇帝的没有三宫六院?更何况周允枫正是年轻体壮的年纪,血气方刚,萧景怀着孕呢,总不能还侍寝吧?
还不止大臣想从这上面入手,就连李懿曾经的妃子都有打这个主意的。
她们还年轻,也足够漂亮,只不过舍不得这皇宫里的荣华富贵,才选择留在了宫里,这人生年华还有数十载,就这么耗费了岂不可惜?还不如搏一搏,万一有了更好的出路也说不准。
作为前朝太妃,她们不能离开后宫,也就只能在御花园这些地方打转,奈何周允枫勤于政务,根本就不去逛御花园。
更重要的是,周允枫一得空就陪萧景去了,除非萧景要去御花园玩,不然他才不会踏足。
萧景没那个雅兴,跑大老远去御花园还不如窝在紫宸殿的寝殿里看话本。
他美其名曰:胎教。
“谁家当爹爹的胎教看春宫图?”周允枫抬起萧景的脚,放到自己的腿上揉捏起来。
萧景:“你不懂,我这是在告诉咱们孩子,他是怎么造出来的。”
周允枫:“……”
萧景:“周允枫,你长本事了,想当初你看见了春宫图可是大惊失色,今个也忒淡定了点儿,怎么回事?”
周允枫手指划过萧景的脚心,带起一丝微麻的痒意。
他抬头,直直看着萧景:“你比什么春宫图都好使。”
萧景神色玩味:“你说的可是真的?”
周允枫:“千真万确。”
萧景暂且放下了春宫图,身子往下缩,脚不安分地动着。
周允枫瞳孔一缩,抓住了萧景的脚踝:“别闹。”
萧景丝毫没有羞意:“我验证验证嘛,别那么小气。”
周允枫微微一笑:“我小不小你不知道?”
萧景耸肩:“都过了三个月了,我忘记了也是情理之中,你帮我回忆回忆?”
周允枫深深吸气又呼气,摒除杂念:“再等八个月,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萧景“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陛下、殿下,奴婢有事要报。”已经晋升为皇后身边一等女官的锦绣在门口说道。
周允枫给萧景穿好了鞋袜,才让锦绣进了内殿。
“锦绣,何事?”萧景瘫在椅子上,懒洋洋得不像话。
锦绣:“陛下、殿下,有一位太妃在御花园跳舞,崴了脚,掉进了湖里。”
萧景眼珠子一转便知这是怎么回事,他踢了踢周允枫的脚:“陛下,你好受欢迎呀。”
周允枫笑不出来:“看来宫里不适合这位太妃居住,怕是八字不合,还是将太妃送去宫去,找个能合她八字的地方居住。”
锦绣:“是。”
萧景:“哇,陛下好无情。”
周允枫目光冷冽:“对心思不正之人,自当无情。”
萧景掰过周允枫的脸亲了一口:“陛下说得对。”
周允枫眼底瞬间化出了春光:“皇后再奖励一口?”
第75章
有了第一个打歪主意的,周允枫直接杀鸡儆猴,也让那些宫里荣养的太妃都看看清楚,别什么心思都敢往他的身上打,那位太妃被送出了宫不说,周允枫还让李福安去警告了一番。
“各位太妃娘娘,你们能够留在皇宫里荣养,继续享受荣华富贵,仰仗的是什么你们可千万要弄明白了,不然这荣华富贵不仅没了,往后余生数十年都孤苦度过,怕是不好受。”李福安在这皇宫里见多了各种事儿,他如此侍奉新皇,自然也敢好好拿出态度,因而对这些年轻太妃说话也相当不客气。
“李公公告诫得是,只是姐妹里难免有人年轻气盛了些,以后我们这些做姐姐的好生教导便是,倒不值得让公公还特意走上一遭。”其中位份最高的一个站了出来说好话。
李福安躬身:“有温太妃这句话,想来陛下和皇后殿下都会安心了。”
等送走了李福安,温太妃就变了脸,对着一干太妃言辞严厉警告道:“想攀富贵,飞上枝头当凤凰,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你们以为如今这位陛下是什么人?能够被你们那点拿不上台面的手段给吸引到?还是说,你们以为皇后殿下身怀有孕,就能将皇后殿下给比下去?”
温太妃在李懿尚且在世时,就是这后宫妃嫔里除了萧菁位份最高的一个,年纪也长,已经过了三十岁,她是个眼睛看得分明的,都不用多打听便可猜到周允枫有多么爱重萧景,把人安置在紫宸殿,就住在帝王寝宫,和自己同吃同住,这得是有多么在意?
“温姐姐教训得是,想来也没有人再敢胡作非为。”有人附和道。
温太妃敛了敛神色:“最好如此,否则没有人能保得了那颗躁动不安的心。”
李福安带着周允枫的口谕去警告了太妃,而这件事没多多久还传到了前朝。
有的大臣想着,周允枫对送上门的美人都不要,还惩罚了那个动了歪心思的,便也不敢动心思了,再想让家族里的姑娘入宫光耀门楣,那也得周允枫愿意收才行。
而有的大臣则是想着,那太妃再年轻也是李懿的妃子,要真收了李懿的妃子,说出去也不利于名声,周允枫是个聪明人,肯定不会这么干,宫外的姑娘那就不一样了,清清白白的,说不准周允枫就收了呢?
于是就有胆大的,在早朝时提出让周允枫选秀,充实后宫,绵延子嗣。
萧授站在众官前边,听着身后居然有人敢跟周允枫提这一茬,还专门转过身去瞧了瞧,是谁如此胆大包天。
以周允枫对他家景儿的在意程度,不敢说将来,至少现在,周允枫绝对不可能扩充后宫。
果然,周允枫面色不虞,冕旒下的那张脸黑到极点。
“怎么总有爱卿关注着朕的后宫?这天下大事还不够操心?”周允枫静了良久,才幽幽道,“还是说有的人除了关注此事,不会做别的了?要是没有为官之能,那不如早早辞官,回乡养老去,朕一定不留。”
“陛下,这皇家子嗣事关重大,也不怪有人总是提及。”萧授假模假样地站出来说和,“只是臣以为,如今皇后殿下正怀着皇嗣,殿下又身体康健,不愁不能为陛下生出皇子,更何况陛下和皇后殿下都还年轻,不必忧心于子嗣之事。”
萧授一开口,就有人相应:“陛下,臣赞同萧大人所言,并且臣以为,此时提选秀扩充后宫,实在不是一个明智之举,一则国库紧张,大宁还需休养生息,选秀所花费之银钱不少,二则……难免让人觉得,是在诅咒皇后殿下和殿下腹中的皇嗣。”
这话算是说到了周允枫最在意的点上了,萧景怀孕三月,又不足二十岁,有的是时间生育,非要在这个时候提选秀,确实有诅咒之嫌疑。
“陛下,臣都是为了陛下考虑,断断不敢诅咒皇后殿下啊!”提出选秀那大臣立即跪下请罪。
“朕也没说你诅咒皇后了,只是你的能力,的确德不配位,此后还是不必再进这大殿参与早朝了。”周允枫淡淡道。
那人失魂落魄,完了,他的前途都完了,伴君如伴虎,他不应该在没有摸清周允枫的脾性之下,莽撞行事。
以后再不必参加早朝,那就是要贬官。
“来人,送他出宫。”周允枫说做就做,殿外侍卫得了命令,立马就进来把人给拖了出去。
这么一来,群臣对周允枫的敬畏之心更甚。
而这一遭,也传到了萧景的耳朵里。
萧景听花团来给他传消息时,正在剥橘子,听完之后他便笑了起来:“也许他们对咱们陛下的印象,还停留在去年呢。”
去岁的周允枫,是被栽赃陷害后下狱的一员,从关宁军少帅变成了阶下囚,若非萧景出手相救,如今都是地下黄骨一把,哪里能坐上皇位?
“殿下说得可不是,陛下虽说是在军队里长大,我们也一向直来直往,可陛下又不是傻,岂能受他们三言两语摆弄?”采苓再赞成不过。
“不过要奴婢说,这最让人吃惊的还是陛下在早朝时当着那么多大臣的面表露出的态度。”花团换了一种丝线穿针,接着刺绣,她绣的是虎头,以后用来给萧景的孩子做虎头帽用。
萧景浅笑:“他的心意,我是明白的。”
凡事只要有了开头的苗子,总会有人想试探试探的,周允枫不耐烦这群大臣管自己身边睡的什么,当然,更重要的是他除了萧景谁都不会要。
周允枫不希望有人拿着贤良淑德的旗帜去逼萧景,因此他直接在朝会时说明,他这一生只有萧景一人,后宫虚设,谁若是再提选秀充实后宫,就是违抗圣旨。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还敢去尝试自己是不是真的找死的人也不会再出现了。
萧景和周允枫,彼此都不会再容得下旁人,他们只要一生一世一双人。
周允枫下了早朝,更了衣之后就去寻萧景,一进屋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橘子味儿,萧景身边围着花团、采苓和刚办完事回来的锦绣,桌上是一堆橘子皮。
“你们把位置都给占完了,朕往哪里坐?”周允枫暗戳戳地赶人。
三人识趣地收拾了橘子皮,把空间留给萧景和周允枫。
“今天下朝倒还算早?已经定好了春闱的事情?”萧景往周允枫的嘴里喂了一瓣橘子肉。
周允枫趁机含住了萧景的手指,舌尖舔了舔。
萧景把橘子往萧景身上扔:“你怎么就成了个流氓?”
从前那个纯真无辜的周允枫去了哪里?
周允枫回味了一番,也不知是在回味什么:“食色性也。”
萧景:“怎么不饿死你?”
周允枫拢着萧景大笑,连带着萧景也跟着笑。
等笑过了,周允枫才道:“春闱已经安排好了,因着今年乱七八糟的事情不少,所以就将春闱的时间往后推迟了一个月,三月初九再正式进行。”
萧景贴着周允枫的胸膛:“很是麻烦吧?可还习惯?”
周允枫:“确实比打仗麻烦得多,也不自在,可是当皇帝终归还是有一个好处。”
“什么好处?”萧景问他。
周允枫:“当皇帝可以掌握这至高的权力,这样就能保护我想要保护的人。”
他有萧景有孩子,为了父子俩,他也会好好地当这个皇帝。
萧景闭上眼,安心不已:“我也会保护你的。”
周允枫低头吻在萧景的发侧:“你早就已经保护过我了。”
萧景说:“准确地说,那不应叫保护,那是爱。”
他们为彼此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爱。
……
周允枫当上了皇帝吗,可很多事务要上手还是需要时间,比如说批奏折,这是每一个当皇帝的都逃不开的。
幸而萧景在李懿的督促下狠狠学习过,处理起政务来倒也得心应手,为此周允枫批奏折时,萧景总是和他一块儿,只不过周允枫一般都端坐着,而萧景则是以各种姿势懒懒散散地靠在周允枫身上。
李福安作为周允枫面前出现得最多的太监,深受其害,这两位感情好,可为什么要当着他一个太监的面秀呢?他不过是去添个茶,送个东西,老能被帝后的相处模式给惊到。
而且皇后殿下干政干得也很熟练,那姿态,仿佛他们在说的不是政事,而是什么家里的鸡零狗碎。
萧景完全没有什么后宫不能干政的自觉,他要是不给周允枫帮忙,岂不是要累死周允枫?周允枫把时间都给了政事,那他怎么办?独守空房?未免听起来也太惨了点儿,他才不允许这种惨况发生。
周允枫就更没有不让皇后干政的意思了,他那样子,要是萧景说想当皇帝,他都能立马退位,把萧景给扶到龙椅上去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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