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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轩琐梦(近代现代)——控而已

时间:2024-02-15 09:08:46  作者:控而已
  吴书衡和郑南轩一样,直到今年也没有结婚,而吴书净却在大学毕业两年内就结婚了,后来也生了孩子,孩子大概也已经四五岁了。可是这些事郑南轩完全没有理会,因为这些年他能不回就不回来,没参加她的婚礼,甚至从来没见过吴书净的孩子。
  郑南轩开车到大姨家的小区门口时,被保安拦下了,不准他进去,他只好在外面找了个停车位,再次拨打了书净的电话。
  这一次,书净接听了电话。
  “南轩?”
  “我在你家小区门口,你们家门牌号是多少?”
  那边沉默了几秒,说:“没有变,11栋702。”
  “好,我现在上去。”
  “青筠也在。”吴书净说。
  郑南轩停下了脚步,没有说话。
  “你等五分钟再上来。”
  郑南轩在小区的游乐场兜了一圈,手下意识地掏了掏衬衫口袋,那里早就没有烟了。从他当特教老师那一刻起,就把从高三毕业以后开始抽的烟戒了。
  11号楼在这个游乐场的后面,他看到那栋楼门口出来的那个人影时,移动了自己的位置,站到了游乐场边12号楼的柱子后面。
  从那个人的背影看来,他的身材没有什么变化,头发也和以前差不多长,穿着白色的T恤和褪到快变白的蓝色牛仔裤,时光似乎并未在他的身上留下很多痕迹——只是他穿的是拖鞋,看样子很快就会回来。
  与此同时,郑南轩手机的震了一下,把他的心脏震漏了一拍,他看到锁屏上的消息,是书净发来的:“上来吧。”
  郑南轩很难形容自己按下电梯的心情,这个地方,在十八岁以前,他经常会来,高中时,如果周末有回家,周日下午返校时,他都会到这里,和那个人一同,找书衡和书净去坐公交车,四人拉着行李箱,坐上摇摇晃晃的公交车,一起去学校。
  高中毕业以后,他再也没有踏足此处,算一算已经十二年了。
  十二年过去了,他甚至忘记了大姨家在哪栋哪一间,由此可见,时间是可以带走很多记忆的。不重要的,想忘记的,令人不悦的,连同一些珍贵的,以为会永世烙印的,都会一起带走。
  按过门铃后,开门的人是书净,虽然是盛夏,她却穿着长袖的睡衣、睡裤,脸色有些苍白——她看起来苍老了很多,头上甚至都有了一些白发。
  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八年以前的夏天,外婆的丧礼上,那个时候她还没有结婚。
  书净开门以后,看样子是想对他说些什么,但是二人相顾无言,竟然在郑南轩进了门以后,都还没开口说第一句话。
  “大姨呢?”
  “她去接我女儿了。”
  “在上幼儿园吗?”
  “不是,在康复机构。”
  郑南轩本来在打量室内的摆设,还在想过了十几年,大姨家好像也没什么变化,听到这句话后,把头转向了书净。
  书净笑了笑,说:“她是残疾儿童。”
  郑南轩动了动嘴唇,没说话。他看到书净要去泡茶,阻止了她,说:“你休息着,我想喝水自己会装。”
  书净在沙发上坐着,有一点气喘。郑南轩心惊地看着她的样子,当年的书净,可是国家二级运动员,拿过省里100米女子前三名的。
  “我刚听我妈说你病了。”
  “你来看我?”
  “嗯。”
  “看病人一点手信不带的?”书净笑着说。只是说完以后,咳嗽几声,喘得更厉害了。
  “怎么这么喘?”郑南轩走到她身边,扶着她,说,“躺一下吧?别勉强。”
  “肺里很多转移灶,肺功能现在不太好。”书净阻止了他,“不用躺下,躺下更难受。”
  郑南轩只好坐在她身边。
  “你终于肯见我了?”
  “我没有不肯见你,就是太忙了,都在外地。”郑南轩说。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书净问:“找对象了吗?”
  郑南轩愣了愣,看了一眼书净,说:“那当然。”
  “什么时候喝你喜酒?”
  “不着急。”郑南轩说完以后,过了一会儿,才又开口,“你的病,很快就会好了吧?”
  书净看着他笑了,然后转头看了看阳台,说:“希望是这样。”
  郑南轩坐了一会儿,看了看钟,书净说:“青筠去菜市场了,没那么快回来。对了,你在做什么工作?听小姨说你在做心理咨询师?”
  “不是,我在做儿童康复,东乡这里分校刚开张,我刚调回来。”其实郑南轩一直也没告诉妈妈他做的具体工作是什么,他妈妈理所当然地认为他是心理学专业毕业的,就是在做心理咨询。
  书净愣住了:“我女儿明天开始要去刚开张的’蜗牛和七色花’上课,那里的陈老师说是郑督导给她上课……”
  “你女儿叫陈子芹吗?”
  “……是啊。”
  “……”
 
 
第3章 
  陈子芹的体验课是一个月前谢艳萍督导上的,最开始定的过来东乡的督导是深圳中心的谢艳萍,但是她在来上了几个孩子的体验课后半个月,忽然怀孕了,要回成都中心去和她老公团聚,这才有了后来大老板和薛昕着急了,找郑南轩谈话,把他调回东乡一事。
  也就是说,郑南轩是顶替谢艳萍接下了陈子芹的个案,他和陈子芹这个孩子,以及她的家长,都没见过面。本打算明天评估时再认识的,怎么能想到她竟然是书净和青筠的孩子。
  “青筠应该快回来了,明天他会送子芹去蜗牛和七色花。”书净说道。
  “我回去让陈老师给你们调个老师。”郑南轩这么说。
  “陈老师说除了谢老师,只有你是督导级别的,因为我们是第一个报名的,她特意给我们安排了督导级别的课程。”书净揉了揉太阳穴,说。
  郑南轩没有说话,书净看了他一眼,说:“你现在……找的对象,是女孩子吧?”
  “……是。”
  “青筠一直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肯见他。你不肯见他这件事,他应该很难过。”书净缓缓地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也有对象了,可不可以理一下他?”
  郑南轩动了动嘴唇,咽了一下口水,滋润了一下干燥得快冒烟的喉咙,艰难地说:“也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对不起。”书净看着他说,“南轩,虽然我跟你道歉,可是我觉得感情的事不存在先来后到。”
  郑南轩笑了笑说:“没错,没有先来后到,只有你情我愿,成王败寇。”
  书净再次看向阳台外的蓝天:“过日子,哪来的什么成败?”
  郑南轩离开大姨家时,并没有其他人回来,大姨还没有接回陈子芹,青筠也还没有上来,书衡在深圳工作,平时也没有回来。大姨丈在他们高考前意外过世了,这个意外直接导致了书衡的高考发挥失常,书净还算稳定发挥,但是却最终改了志愿。
  她以前想考到北京去,读对外经济贸易大学,但是在家中发生变故以后,她就决定要留在广东读书,而且志愿也改成了华南师范大学。
  如果不是因为大姨丈的那场意外,也许他们如今都不是现在的样子吧?
  郑南轩走到小区外面的停车场,坐上驾驶座以后,正打算启动汽车,车窗外走过一个人。那个人手上拎着一袋东西,穿着拖鞋,大概是感觉这辆车快开动了,他把头扭过来,目光扫过了这辆车。
  郑南轩隔着车窗玻璃,看到了那张十二年未见的脸。他还是戴着眼镜,一样是金边的。高一时他近视了,但是没有对别人说,是作为同桌的自己发现他总是眯着眼睛看黑板,给逼问出来的。
  “可我没钱配眼镜啊……”当时的他低下头说着这句话。
  “我先借给你。”
  “我又还不起。还是不要了。”
  “你总会上班的,上班以后还给我就行了。”
  他最终没有还钱。在他上班前,自己就跑得远远的了。
  戴着金边眼镜的男人的视线随意地转开了,没能透过车窗看清驾驶座里的人。郑南轩给车窗贴的膜是外面看里面不是非常清晰,里面能看出去的那种。郑南轩盯着那张好像一点变化也没有的脸,直到那张脸转开了,那个人继续向前走。
  郑南轩看着他远去的身影,下意识地摸了衬衫口袋,再一次意识到那里已经没有烟了。没有烟,也没有打火机,他已经戒烟五年了。
  郑南轩把车钥匙插进去,他的车是前几年在深圳买的普通燃油车,还是需要用钥匙开的,他把车发动以后,发觉自己今天没有先开电源,再开发动机,而是一下子都打开了。
  他把有些发抖的手放上方向盘,最终决定把车熄火。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陈老师。
  “郑老师?”
  “陈老师,我们课都排好了吗?”
  “对呀!全部排好了。你明天过来上课就行了。”
  “陈子芹可以换个老师带吗?”
  “咦?为什么?”
  “我认识她的家长,我教她的话,伦理上面有点问题。”
  “这样吗!那怎么不早说?”
  “我也是刚知道的。”
  “伦理上面有问题吗?要不要问一下高老师?”
  “嗯,伦理上不行。高老师那边我也会说一下。”
  “那要不然你先回来和高老师谈一谈,我这边看看课表能不能换老师?就怕学生家长会有意见。”
  “好,我这就回去和高老师谈。”
  今天并不是他和高晗约好的督导日,他到高晗的办公室门口时,高晗正在线上督导深圳中心的一位执行督导。他在办公室门口等了十几分钟,高晗结束了督导,走出门时发现了他。
  “南轩?找我有事?”
  三十二岁的高晗是今年刚从美国回来的BCBA(认证行为分析师),机构聘请她做即将开业的东乡中心总督导,同时还要兼任深圳中心部分ABA(应用行为分析疗法)执行督导的督导任务。
  “嗯,高老师,耽误您一点时间。”
  “好啊,进来说。”高晗微笑着说。
  二人在办公桌前坐下了,这个临时办公室很小,摆了一张办公桌,两张椅子,就非常局促了。
  “高老师,我这里接下了陈子芹的个案。这个个案之前我没有和家长以及孩子接触过,是中心直接把谢艳萍督导要接的个案转介给我的。”
  “我知道,陈老师说这样排课的原因是这个家长是第一个报名的,可以安排执行督导上课,所以同级接收。”
  “今天我发现这个孩子是我表外甥女。”
  “是吗?原来不知道吗?”高晗惊讶地问道。
  “因为我很久没回家了,今天回家一趟,发现是她是我表外甥女。”
  高晗思索了一下,说:“那可能不太合适,让陈老师和家长商量一下,可不可以接受换老师,你和文洁换一下。”
  “好,但文洁在广州的个案下周末才交接。”
  “我记得这个孩子是上1.5小时的综合课程,再上1.5小时的OT课程(作业治疗)对吗?”
  “是的。”
  “那问问家长,愿不愿意让她暂时先上着OT课程,等文洁过来了再开始上综合课程。”
  郑南轩从高晗办公室走出来以后,又进了陈老师办公室,目前中心刚开张,陈老师兼任客服、教务、行政等一切除开教学和财会外的任务,还好新生不多,她还能对付得过来,等到上了轨道后,大概这些岗位的任务都要像广州中心那样分人来做。
  “嗨!”陈老师抬头,和郑南轩打了招呼。
  陈老师名叫陈颖,今年已经五十岁了,她是个特殊儿童的家长,也是大老板的朋友,近几年到机构来帮忙,之前在深圳中心做的是客服岗。得益于她良好的沟通能力,她手头的学员曾是深圳中心最多的。
  “我和文洁换学生,陈老师,麻烦您和家长沟通一下。”
  “哎呦我的大少爷,这也太考验我了。”陈颖愁眉苦脸地,“你知道的啦,你帮文洁上课那是没什么问题,文洁上你的课,陈子芹家长能干吗?我当时信誓旦旦地说给她找最好的老师,然后谢艳萍放了她鸽子,现在你又要放她鸽子。”
  “真的不合适,她妈妈是我表姐。”
  “啊?你表姐的孩子要来上课你现在才知道?”陈颖露出震惊的表情,“你们这什么亲戚关系,这么冷淡的?”
  郑南轩说:“对,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能接吧?”
  “有仇啊?”陈老师恍然大悟,拍了拍他肩膀,露出了然的表情,“我懂了。那我拼命了也得说服她了。”
  虽然陈老师理解的方向有误,但是从逻辑上来说其实也没什么差别。郑南轩想起书净苍白的脸,在心底叹了口气。
  “要不这样吧,她首次评估本来应该是我做的,我去拜托高老师帮我做,当作补偿。”
  “这……那你千万不要给别的学员知道。你和高老师谈好以后我再和她家长谈。”
  执行督导级别的评估和BCBA级别的评估价格相差很大,并且因为时间问题,机构的BCBA其实不轻易给孩子做评估。
  郑南轩再次去麻烦高晗的时候想到的却是另外一个问题,他脑子里想到的是妈妈说的“青筠要赚钱啊!”这句话。
  陈子芹的康复费用看起来每个月要花至少一两万,现在书净生病了,即便有医疗保险,开销一定不小。大姨丈过世以后,大姨早就没什么收入了,青筠那种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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