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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进种田文里当中医(穿越重生)——醉千归

时间:2024-02-15 09:16:43  作者:醉千归
  一听到马车到了门口,两人连忙就赶出来了。
  “夫君。”
  安立夏担心得很,快步走到马车前, 要扶纪应淮下车。
  “立夏, 你先别靠近我,我一身晦气,”纪应淮缩着手跳下来, “有柚子叶吗,给我扫扫。”
  王爷立马让人去拿了。
  见他平安回来,几人都松了口气,王爷也有心情调笑了,“神医这是在宫里碰上什么事了, 怎么怎么这副神情?”
  “进屋说进屋说。”纪应淮怕外头人多口杂,产生不好的影响。
  柚子叶拿来, 安立夏给他仔仔细细从头到脚都扫了一遍,纪应淮才敢牵起他的手,踏进王府大门。
  侍女端来茶水,纪应淮灌了两口,才有种回家的安全感。
  他把今晚的事情捡着要点讲了, 听得王爷和安立夏两人俱是一愣。
  王爷愣的是,他父皇原来早就知晓一切,这位天子压根就没老糊涂, 他只是在陪着他们演戏而已。
  安立夏则是被有人要杀纪应淮给吓到了。
  “夫君,你有没有受伤?”他伸手过来, 掀起纪应淮的袖子检查。
  纪应淮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手, “别担心, 我没事。”
  “我明日进宫一趟, 见父皇。”五王突然说。
  “王爷是该与圣上好好聊聊了。”纪应淮赞成他的计划。
  事情超出了他的预料,五王爷需要好好理理思绪,他先告辞去书房了。
  纪应淮他俩也没在正殿多待,王爷离开后,他们也回了小院。
  重新躺上床,紧绷的神经才慢慢松懈下来。纪应淮牵着立夏的手,一股难言的疲惫感几乎要把他淹没。
  这古代真可怕啊。
  “夫君,”安立夏轻声唤他,“我方才做了个梦,我梦见我变成了一株植物,在一个小盆里,什么也看不到,但能听到声音,也有一点感觉。”
  他听到的声音很奇怪,是有一定频率的,嘀嘀嘀的声音。
  而且每当嘀的声音断掉时,就会有人走过来,给他浇水,或者摸摸他的叶子,查看情况。
  他就在那声音的陪伴下,日渐成长,把叶片伸展出去。
  这个梦很温馨,但是好枯燥,而且总有一种不知身处何地的孤独感。
  纪应淮听了他的描述,疑惑道,“你是不是还感觉,嘀声停止后有点热,但响起后温度会很舒服?”
  “好像……是的吧?”
  安立夏在梦里的感知不太灵敏,他依稀记得,有声音的时候,他会长得比较快一些。
  “那是恒温器,”纪应淮笑道,“你还听到其他的什么了吗?”
  “我听到,”安立夏努力回想着,“数据、小白鼠、国际标准,还有很多乱七八糟的鸟语。”
  “鸟语?”纪应淮猜测,那大概是英文。
  他给立夏说了一段,立夏的眼睛亮了起来,“对,就是这种意味不明的话。”
  “立夏,你是一株当归吗?”
  “嗯?”安立夏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看不见自己长什么样。”
  纪应淮搂住了他,“好,不知道也没关系,我们迟早会弄明白这些梦都是什么意思的。别想了,快睡吧,明天早上我还要入宫去呢。”
  “夫君,要是不想做太医的话,我们就回县城去。安全最重要,万事小心。”
  安立夏对他今晚的遭遇很是忧心,他不希望纪应淮沾惹上祸事。无论穷一点还是富裕一点,他想要的都只是他的夫君平平安安,夫君的梦想能够顺利实现。
  他俩今生,一定要携手相伴一辈子。
  “我会小心的,谢谢立夏。”纪应淮抵着他的额头,亲昵地蹭了蹭。
  星光与明月辉映,一室静谧。
  ……
  翌日,王爷去上朝,纪应淮进太医署。
  两人在宫门处分别时,脸色都有些凝重。
  纪应淮揣着心事,被侍女带到了目的地。这会太医令在前朝,他颇有一种举目无亲的拘束感。
  “你是?”有太医瞧他面生,过来询问道。
  太医有统一的官服,但纪应淮刚刚入职,他的衣服尚衣局还在赶制。没有身份标识,太医认不出来。
  “纪应淮,圣上与太医令叫我今日来太医署报道。”
  那太医“哦”了一声,“那你跟我来,大人昨日有一批药材还没装进柜子里,你给他装一下。”
  他口中的大人,就是太医令。
  纪应淮颌首,“好。”
  蛮奇妙的,在现代第一次跟他导进实验室的时候,他也被安排了分拣药材,不过那会西药中药都有。
  他身量高,太医院做的又不是满墙药柜,所以装药都用不着爬梯,很方便。
  “大人,您回来了。”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太医令的身影姗姗出现在了门口。
  他手里拿了块腰牌,对着和他打招呼的人一点头,就径直朝着纪应淮走了过来。
  “小纪,你的腰牌,记得挂挂好,别弄丢了。”他话里有话。
  腰牌这东西,是身份的象征之一,既有好处又有坏处。
  好处是在进宫门的时候能畅通无阻,坏处是一旦落在哪个地方,别人就会认为他去过那里,要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第一个猜疑的就是掉了腰牌的人。
  毕竟古代又没有监控。
  “明白。”纪应淮接过,把它牢牢系在了腰间。
  他的牌子和普通太医的又有些不一样,普通太医是蓝色木雕腰牌,太医令是橙色玉雕,而他的是青色玉雕。
  “这,”纪应淮问太医令,“导,为什么我的和别人都不一样?”
  太医令笑了笑,“因为你是圣上亲自考过的,是我的亲传弟子,身份自然与那些招来的太医不同。”
  “招来的,不是考进来的吗?”纪应淮诧异道。
  “进来说。”
  太医令把他带进了里间一处小书房内,示意他坐下。
  “这儿没有完整的医疗体系,也没有负责太医招收与考核的医学院。所有太医都是世家大族在江湖中碰到了,觉得是有能力的,就推举进宫里来。”
  所以,五王爷和思美人会说,太医与贵族之间都有牵连。
  他们本就是被恩人发现了才得以入宫来的,自然会听那些人的话,替他们做事。
  纪应淮问:“导,你没有想过建一个吗?”
  “想过,”太医令面露难色,“可我也是被推举进来的啊。”
  “……”
  这倒是,有点难办的嘞。
  “现在唯一一个,能名正言顺上谏开办学院的,只有你,”太医令拍了拍徒儿的肩膀,“小纪,你努力。”
  【作者有话说】
  去打本了,哭得想鼠呜呜呜呜,浑身在抖
 
 
第57章 你还没想起来啊
  纪应淮被他这么一说, 颇有一种肩上扛着大担子的使命感。
  “方才下朝的时候,我没见五王爷出来,”太医令在红木椅子上坐下, “昨夜的事情惊动了宫里宫外不少人,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思美人的死讯大概各家都知晓一二了。”
  “所谓的未来储君夭折,而五王偏又在这个时候去找圣上。我悄悄听了一耳朵, 这朝臣们呐,心里可都有猜测咯。”
  今日的天气很好,暖阳穿透纸窗,落在了太医令斑白的发鬓上。他半眯着眼,面上带着看破一切的了然, 仿佛这宫廷与朝堂的明争暗斗,都只是一场比较生动的游戏罢了。
  纪应淮看着他, 恍然觉得这就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古代人,因为长期浸|淫在勾心斗角的算计中,而对人性的特点拿捏得十分到位。
  “可是,您不是说,皇权纷争不是小医生该掺和的事情吗?”
  “……”太医令呷了一声, 那种隐世高人的气质顿时消散无踪,他摆摆手,“你还年轻, 不懂,我们老男人就喜欢讨论政事, 还喜欢发表见解。”
  他给自己找补道, “再说了, 你是小医生, 我又不是,我是老医生。”
  纪应淮半天没找到合适的词语来描述自己的心情,只觉得刚刚对太医令很会分析的感叹都白瞎了。
  “导,您到底是古代人,还是现代人啊?”
  “咦,”太医令奇怪地瞧了他一眼,“你还没想起来?”
  纪应淮摇了摇头。
  “照理说,我都已经请皇帝给你位同正二品的官衔了,从村医到朝廷正二品官员,这个逆袭跨度还压不过那个人吗……”太医令喃喃自语,“可他当年也不过才正三品……”
  “您说什么?”纪应淮听不清。
  太医令揣着手,晃了晃脑袋,“没什么,这事得你自己想起来,我和你说了,你也会忘掉的。只能靠你自己。”
  “哦。”纪应淮努力压下疑惑。
  他俩进屋才不过片刻,外头就有人来太医署传召了。
  太医令不知这帝王身侧的大公公特地过来跑一趟是所为何事,喊上他的小纪徒弟就过去准备接旨。
  “哪位是纪太医呀,圣上传纪太医去御书房请平安脉。”
  “臣在。”纪应淮上前。
  “随我来吧。”大公公看了一眼他的腰牌,确认无误后才叫他跟上。
  五王爷和他提过,当今皇帝身边有两位得力宦官:一位姓季,主要负责传信与各类前朝杂事;另一位姓庞,负责帝王的起居与后宫诸事。
  现在来的,是庞公公。
  他为人挺和善的,但纪应淮第一次与他接触,拿不准他和那些宫里人一不一样,生怕这也是表面一套,背地里另一套的主儿,故而一路上都很沉默。
  他不说话,庞公公倒是起了头,“纪太医头一天入职,可还习惯呀?”
  “多谢公公关心,臣很习惯。”
  “那便是好的。”
  庞公公笑了笑,他的嗓音不像电视剧里演的尖细的那种,反倒清亮中带着柔意,平和婉转,叫纪应淮不禁想起一句话来。
  说的比唱的好听。
  没有贬义,纯字面意思。
  御书房中,皇帝与五王安安静静地坐着,一个批折子,一个品茶,难得地像寻常父子般放松相处。
  “微臣拜见圣上,五王爷。”
  “免礼,”皇帝叫纪应淮过去,“神医,昨日朕按着你的妙方,用了些竹叶莲心茶,晨起果真觉得好些了。你来瞧瞧朕,是不是有所改善?”
  纪应淮号了脉,“圣上心火旺的情况确实好转了,但近日还是要少吃热性的东西。”
  “朕晓得了。老五说,今日他的康复还没做,这御书房中就有床榻,你便在这儿替他按一按吧。”
  皇帝是想观摩一下,什么样的手法,能让五王好得这么快。
  “臣遵旨。”纪应淮应道。
  五王似乎已经和皇帝谈过心了,那常年不脱身的轮椅现下不知去了何处,那些伪装他也不想再继续维持下去。
  撑着案几,五王稍显艰难地站了起来,过了片刻,才动作自然地朝屏风后走去。
  他现在走路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只是起身和坐下的时候还有点僵硬,改变体位需要缓上一缓。
  纪应淮站在皇帝身侧,清楚地看到了在王爷起身之时,圣上拿笔的手在微微颤动,已然发皱的手用力握紧了笔杆。
  他并没有表面显示出的那般平静。
  再无情的人,也有软肋。那是他血脉相连的儿子,是他曾经最爱的人给他留下的念想。抛开君主的身份,时隔多年,儿子能被治好、重新站起来,像一个正常人一样走路,他怎么能平静下来。
  太医令说,圣上不想治好五王爷的腿。
  不对,可能不是这样的,纪应淮心想。
  他见过跪在儿科门口无助哭泣的家长,见过寺庙里一步一磕头为孩子祈福的父母。这世上真正铁石心肠的人到底是少数,他不信一个能将国家治理得风调雨顺的君主,心中连半分柔情都不留。
  五王爷自己在榻上躺好了,纪应淮赶忙过去给他按腿。
  转身的时候,他瞥见了站在屏风后偷偷往这儿看的帝王,他眼角闪动着的,分明是泪。
  “……”
  纪应淮垂下眼,他难得地想家了。
  曾经一班列车就能抵达的家乡,现在却与他隔了数千年的光阴。或者,也有可能是隔了平行时空的分界点,隔着一方屏幕、一个阅读软件……
  不过,纪应淮突然有些想不起来了,他家在哪个省哪个市来着,以前寒暑假抢票的时候明明记得很清楚的呀。
  他的茫然一直持续到治疗结束,皇帝看着仪态端方、四平八稳地从里间走出来的五王爷,大笔一挥就给纪应淮拟了一份圣旨。
  大概意思是,他治好五王的腿有大功,破格提拔他为从一品太医学士。
  早上太医令跟他说的话突然浮现在纪应淮耳边,他立刻趁着皇帝还没写完,向他申请承办医学院,并求了一份整理编著医书的权利。
  这个世界的基础医学有待普及,加上哥儿的生理特性还没有人关注整理过,纪应淮想把这些缺漏补足,以期帮助更多有需要的医者和病患。
  皇帝觉得他的提议可行,便都答应了。
  太医署与贵族搭边一事,皇室心中难免也有芥蒂,既然有这样一个背景干干净净的人愿意挑起改革大梁,就不妨给他个机会试一试。
  “王爷,这圣旨一下,岂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您的腿疾将要痊愈了,会不会对您的计划有干扰?”
  出御书房的时候,纪应淮问了一句。
  五王拍了拍他的肩,“神医莫担心,事情已经落定了。麻烦您稍微搀着点我,我今日要堂堂正正地从这宫门,站着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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