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
小纪:完了,我家在哪儿啊?
立夏(歪头):夫君,我在这儿呀。你不是说,有我在的地方,就是家吗?
(2023.10.5修错字)
第58章 爱情护卫小芸同志
宫门口尚有未散去的朝臣, 迎着众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五王爷一步一步,自己走到了马车前。
这是他康复后, 走过的最长的路。
腿脚发酸, 但值得。
无数次午夜梦回,支撑着他一路隐忍布局的场景,如今一件一件地在现实中降临了。他迎着暖阳, 几欲落泪。
纪应淮没有跟上车,因为他现在也是在编打工人了,还要回太医署干活。
他向皇帝请下的愿太宏大,正统医疗体系的建立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事情。但能提早一分钟将基础医学普及下去,或许就能多救回几条生命。
他不敢耽搁。
王府的马车在窃窃私语声中不紧不慢地驶离, 纪应淮目送他们远去。
方才他扶着王爷朝外走的时候就想说了,五王爷在红墙之间笃定前行的身影, 几乎都要把一句话刻上头顶了。
【这一次,属于我的,我要全部拿回来。】
纪应淮被自己莫名其妙的笑点戳中了,一边乐一边想,他要记下来, 回家后讲给立夏听。
去御书房的时候还是正二品,回来就从一品了。纪应淮拿着圣旨去见太医令的时候,他老人家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
“就这么短短片刻时间, 你又蹦了一级?”
“还是走圣旨,直接从前朝明面上蹦的?”
太医令自己才正一品。
而且, 前朝与太医署的品级划分虽然说得好听是一样的, 但其实太医令见了与他同级的丞相, 还是要矮上一头的。
因为他的品级是吏部直接按工龄长短来敲定的, 也就是说,他退任后,太医署的任何一位太医到了这个年纪,都能继承太医令的位置。
他们压根没有考核这一说,能敦促太医们精进医术的只有源自身家性命的威胁。因为在给帝王后妃看诊的过程中,一旦出了什么岔子,他们就别想再见到第二天的太阳。
纪应淮点头,“怎么了,这样有问题吗,导?”
太医令拍拍手,“没问题,没问题,好极了。我就知道你小子命好,……,这可是太医署开天辟地头一回啊。”
“您中间说了句什么,我怎么突然理解不了了?”纪应淮疑惑,他刚刚像是突然打了个瞌睡一样,晕了一下。
“哦,不重要,”太医令毫不在意,他也没指望纪应淮能听到,“你准备从哪里入手开始这场改革大业?”
纪应淮早就想好了,“先把教材编撰出来,然后选址办学,等他们理解了基础的内容,再考虑进一步人才培养的问题。”
太医令没发表什么意见,他只是鼓励地看着他的学生,“你既然心中已有估量,那就按着计划去做吧。教材的事情,你先写,我帮你核对。若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便是。”
“谢谢导。”
纪应淮说干就干,他问太医令要了一沓纸,坐在小书房里静静地整理起了中医基础理论。
之前给小芸上课的时候,他也编写过,只是这本的内容要更多一些,适读年龄范围也更广。
他希望无论年长还是年幼,只要是对医学感兴趣、有学习热情的人都能有机会接触到这些知识。就算未来不从事医学相关职业也没关系,懂了一些科学内容后,就不会受打着神鬼幌子的人的诓骗了。
一直到日头被霞云簇拥起来的时候,纪应淮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腕和脖子,被太医令提醒该下班了。
太医们也有白班夜班之分,本来进来头一天,纪应淮要值夜班的,但他品级升得太快,一跃成了太医署第二把手,没人敢叫他加班。
于是,对这些职场潜|规则丝毫不知的纪应淮,直接跟着太医令出宫了。
回到王府小院,王妃和安立夏还有两个孩子都在。
王妃难得戴了一整套珠钗,安立夏也穿上了一身纪应淮没见过的新衣服。
“今日是什么节日吗,怎么打扮得如此精致?”纪应淮问。
王妃一边给小芸扎辫子,一边道:“虽不是什么节日,但也和过节一般了。王爷说,双喜临门,值得出去玩一玩庆祝庆祝。”
“何谓……双喜临门?”纪应淮没听明白。
安立夏扯了扯夫君的袖子,纪应淮就朝他那侧矮下了肩,好让他攀着自己,在耳边说悄悄话。
“夫君,王爷拿到立储的圣旨了,再加上你成了太医学士,可不是双喜临门。”
他眉眼带笑,背对着众人,很快速地吻了一下纪应淮的耳垂,然后退开了两步,“恭喜夫君升官。”
纪应淮把他揽回来,借着拥抱,也在同样的位置回了他一吻,“升官的奖励就这一样吗?”
安立夏朝另一边侧了侧脸,他面子薄,又害臊了。
“晚上,我们晚上再说。”
这是在求饶了。
先动手撩人的是他,撩完就跑的也是他。纪应淮真拿他没办法。
“好了,扎好了,我们走吧。”王妃说着,就要转过身。
小芸看着抱在一起难舍难分的师父师母,眼疾手快地拉住了王妃的袖子,“若姨,辫子能再扎紧点吗,扎紧点好看。”
“哟,前几日不是还说松松的才漂亮吗,”王妃打趣道,“今日不要走那什么慵懒风了?”
明禾坐在小马扎上,替姐姐揪着一半的发尾,补充道,“母妃,是慵懒美女风。”
“不走了不走了,紧点好看。”小芸嘴上回复着,眼睛却不时地朝相拥的两人那儿瞟。
师父真是的,怎么还腻歪不完,要是被人发现了,师母肯定又要害羞一晚上,那还怎么尽兴地玩。
幸好在扎完前,这俩连体婴分开了。
小芸顶着梳得紧紧的发髻,觉得自己的眼角都被拉长了。她叹了口气,师父师母的绝美爱情,还得看她小芸的,她简直是这世上最称职的爱情护卫。
就是,这扎太紧了,会不会以后秃头啊,呜呜呜。
说出去玩,其实也就是逛逛御街,毕竟王爷和纪应淮第二天都要上朝去。
没错,拿了圣旨,受皇帝亲封的太医学士他也得上朝,跟太医令站一块,了解朝政要事。
因为只有了解了目前社会的状态,才能制定出切实可行的教育普及计划。
御街上一如既往的热闹,王爷在盛祥楼定了座,他们就先奔着饭去了。
京城的酒楼与县城的酒楼简直是天与地的差别,屋里还有一面大大的屏风,可以叫人在里头唱曲奏乐。
五王知道王妃和孩子们都喜欢听曲,特地请了戏园子的人来。
“奴衍冬,拜见诸位贵客。”
安立夏闻声转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容。是那位姿色容貌皆叫他惊艳的伶人。
【作者有话说】
今天喝到了新品奶茶!
桂花乌龙果然是我的本命(星星眼)
第59章 弄堂里的伶人
待衍冬走到那屏风后头去了, 安立夏才把目光从他身上收回来。
“盯着那人做什么?”纪应淮替他盛了半碗汤端过去,问。
“他身上……”安立夏仔细嗅了嗅空气,在满屋美食的芳香里, 夹带着一缕清雅的花草味, “他好像在飘香。”
纪应淮没闻到,他问嗅觉敏锐的小芸,但小芸刚往嘴里塞了口臭豆腐, 她现在闻什么都带着一股子臭豆腐的香味。
“吃饭吧,有侍卫在,不会出事的。”纪应淮剥了几只虾,放到他碗里。
这儿的虾又大肉质又紧实,安立夏很爱吃。
他“嗯”了一声, 礼尚往来,也夹了一片牛肉放到夫君碗里。他知道夫君喜欢吃牛肉, 喜欢猪肚鸡,不喜欢香菜和尖椒。
明禾看着亲密互动的师父师母,若有所思,然后给他埋头苦吃的小芸姐姐夹了一大块鱼肉。
王妃看着因为被鱼肚子盖住碗而无从下手的小姑娘,没忍住笑了一声。她儿子怎么有样学样都这么笨拙。
其乐融融的晚膳用到一半, 安立夏却突然停住了筷子,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了他。
“那味道越来越浓了,而且曲子弹错了……”
纪应淮没察觉到什么异常, 他起身朝屏风那走了两步,才闻见了立夏说的香味。
“你们在说什么味道, ”王爷迟疑道, “有味道的话, 可能是盛祥楼点的熏香?”
王妃摇了摇头, “不,不像。曲子确实乱了,那衍冬是戏园的招牌之一,怎会出这种错。”
立夏说的味道,她闻到了,但具体的形容不出来。花木清香中隐隐还带着甜腥气,总觉得不大正经的样子。
戏园的小厮在包房外头候着,纪应淮去把他喊了进来,让他进屏风后面看看他家主子是不是不舒服。
纪医师一语中的。
小厮搀着满脸通红的衍冬出来,衍冬的状态一看就是到了半年一回的日子了。
“小的这就回去请羽笙姑娘来给几位大人唱曲。”
他刚被分到伶人手下不久,战战兢兢的,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场面话来缓解气氛,只一个劲儿地给几位贵人道歉。
王爷摆摆手,“不必了,带你家主子回去好生休息吧。”
“多谢王爷,谢王爷开恩。”小厮连忙行礼,带着衍冬出去了。
这一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大家愉快的心情,毕竟曲子只是锦上添花的东西,不算什么要紧事。
用过晚膳,王爷说想要走走,他们就沿着御街慢慢向前。王妃搀着他,明禾牵着姐姐,落在后面的纪应淮朝安立夏伸出了手。
安立夏怎么不懂他的意思,红着脸就握了上去,“快走吧,别跟丢了。”
“好,想吃板栗吗,一会看见了买一点怎么样?”
这儿的板栗都是从山上采的野栗子,炒制时每一颗都裹上了蜂蜜,和现代的糖炒栗子味道略有不同,它更绵软香甜。
安立夏点了点头,“再给小芸和明禾买点糖葫芦。”
秋夜的风凉凉的,京城的空气要比县城干爽多了,没有湿答答的水汽,很适合乘凉。
路过胭脂铺时,王妃搀着王爷就把他拐带进了店里。
“立夏,上次我和你说的就是这个,可漂亮了……”
她熟门熟路地给安立夏介绍琳琅满目的胭脂们,看上去比站在一旁的店员还要专业。
小芸凑着头认真听讲,虽然现在她用不到,但长大了就能化妆了,她要提前学一学,免得以后走弯路。
“王爷,我去隔壁买点香膏,立夏喜欢那个味道。”纪应淮道。
王爷点头,“去吧去吧,一会我们过来找你。”
“好。”纪应淮转去了隔壁,是先前买过的那家店。
上回买的立夏已经用了一盒半了,纪应淮现在手头宽裕,决定多屯点,再顺带看看有什么别的好东西,都拿上两盒。
赚钱打扮老婆真是件会让人上瘾的事情,纪应淮每天空闲的时候,除了思考菜单,就是在想给立夏买什么新衣裳新首饰。
立夏长得好看,眼睛圆圆的像是会说话,一回家瞧见他,纪应淮心里就高兴。
他听着店员的介绍,选了几样新品,又买了六盒上次那种香膏。
他这边都付完钱了,王妃那儿还在挑选,没过来。纪应淮想着回去找他们,刚要出店门,就看见街对面的小弄堂里,有个倒在地上的人。
低血糖晕倒了还是休克了?
纪应淮本能地想往那边跑,但他突然想起来自己手里拎着东西,就先叫店员给他收着,反正一会王爷他们会过来。
弄堂里比较昏暗,没几个人会从外头的御街上往里瞧,故而这里躺着个人都没引起大家的注意。
“你还好吗?”纪应淮蹲下身,探了一下鼻息和颈动脉搏动,还活着,但情况不大好。
那人一动不动,已经失去意识了。
怎么有一股香味,好像在哪儿闻到过。纪应淮纳闷着,帮那人翻了个身,平躺在地上。
“衍冬?”他惊讶地发现,这正是方才在酒楼弹琴的那位伶人。
他怎么会在这里,小厮不是把他扶走了,说要回戏园子的吗?
纪应淮没想太多,这个时候,救人要紧。
哥儿在这个时候会出现发热、动情、心思敏感等症状,那些属于正常生理范畴,至于昏迷晕厥这种,显然是不正常的。
他先试着掐了衍冬的人中,没醒,呼吸还越来越微弱,甚至有暂停的趋势。看来没办法,得上心肺复苏。
只是这里没有除颤仪,纪应淮也不知成功的概率有多少。他把衍冬的头侧向一边,检查了一下气道,确定没有异物后就对准位置开始按压。
没想到第二轮节拍还没数完,衍冬就醒了。
纪应淮立刻停下,替他号了脉,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疼。”衍冬试图从地上爬起来,他仰着头,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又指着脖子,展现出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
他眼眶里两滴泪珠在打着转,衣领微微敞开,露出脖子上的一道紫黑色掐痕来。
脉象还行,看来只是被掐到窒息晕过去了。
胸口疼应该是心肺复苏按的,心肺复苏的力道,可是能直接按断肋骨的,疼是正常的。
纪应淮确定他没有中毒或卒中方面的问题,就松手起身了,“可以起来吗,你的小厮在哪里?”
“他跑了,”衍冬撑起身子,衣襟直接散开了,“他想要对我行不轨之事,我不愿,他就掐了我,然后跑了。”
“那你在这休息整理一下,我替你去报官。”纪应淮深谙非礼勿视的道理,他转身就走。
“医师……”衍冬拽住了他的衣摆,哀求道,“您先别走,我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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