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位置,小芸就扑到了安立夏的怀里求安慰,明禾正好去找他爹,将师父不见了的事情告诉了父王母妃。
好在纪应淮这人平日里向来温和儒雅,很有分寸,不是会耍小孩玩的那种。王爷听后,立刻察觉出了不对劲,对这事重视了起来。
沉木身上带刀,不得入殿,王爷不放心让人传话,就自己起身出去了。
“老五怎么突然走了?”圣上问道。
乐曲声停了下来,王妃替丈夫回答:“神医陪着两个孩子出去,孩子回来时说他人不见了,王爷出去找一下。”
“可是迷路了?”
明禾摇摇头,“皇爷爷,师父他一直陪着我们,不会走掉的,他是突然消失的。”
“哦?”皇帝心情好,想逗孩子玩,“说不定你师父被什么东西吸引了,被拐跑了呢?”
“不可能的,”明禾信誓旦旦地朝安立夏那儿一指,“师父只会被师母吸引,师母在这儿呢,师父肯定不会瞎跑的。”
“……”安立夏说不出话。
安立夏低下了头,默默拿手捂住了脸。
原本担心夫君出事紧张得很,现在好了,只剩下了满腔的尴尬与无奈。
有没有地缝借他钻一下,他脸都要烫冒烟了。
“这样啊,”皇帝若有所悟般感慨道,“那皇爷爷跟你一块去找师父好不好?”
“可以吗?”明禾知道皇爷爷无所不能,有他的帮助,他们一定能很快找到师父。但皇爷爷事务繁忙,明禾不敢擅自打扰他老人家。
皇帝背着手从上头走下来,“当然可以,走吧,小明禾。”
圣上都出去了,那殿中的臣子们自然不能干坐着,他们也全都跟了出来。
齐相起身时朝后头望了一眼,没看到女儿,便问夫人,“稚莲去哪了?”
齐夫人摇了摇头,“她只说要出去一下,没说要去哪。”
女儿一向有自己的主见,定了心思想做什么,谁来都拗不动她。只要不做出格的事情,齐夫人向来是由着她去的,这回也不例外。
“那就不管了,留个侍女在这,一会方便她找我们。”齐丞相道。
……
这厢,众人都在忙忙碌碌寻找失踪的新太医学士,而蕴春湖边,太医学士
本人正茫然地趴在地上,不敢动弹。
敲他后脖颈的人似乎功力不太够,他是晕了一阵,但被扛着颠了颠后,没多久就醒了。
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位置,因为他闻到了上次在蕴春湖边上闻到的苦涩草味。
不要小看中医的嗅觉,虽然没有小芸那么灵敏,但他也是靠鼻子辨药方,一辨一个准的。
“我们抓对人了吗?”
“吸引蝴蝶的人,不就是他吗?”
“啊,我这说是香香的小姑娘啊?”
“……”
那两人似乎陷入了分歧,小声地争执了起来。
纪应淮:“……?”
你们出任务前,都不确认确认目标的吗?这么草率?
【作者有话说】
918,铭记历史,勿忘国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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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4修)
第65章 纪幺没有死
“管他呢, 反正人都带到这儿了,要是错了的话也怪不到咱们头上,只能怨他们自己的人传话没传对。”
“在理, 咱们赶紧走, 一会就要巡逻了,可不能误了时辰。”
两人丢下趴在地上的“人质”,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在脚步声消失后, 纪应淮翻身站了起来,拍了拍沾在衣服上的灰尘与小石子。
他这朝服才刚穿上没多久呢,可不能弄脏了。
刚刚那两人聊天时,提到了香香的小姑娘。纪应淮心里有点猜测,他们要绑的估计是小芸。
可戏园刚给小芸送了香粉, 他们晚上就来绑架……他们是要栽赃给戏园,还是这就是戏园干的, 他们压根不怕露馅?
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他们那么肯定,小芸收到香粉就一定会往身上抹?而且,他们要抓小芸干嘛?
纪应淮原本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回到宫宴上去, 但他越想,越觉得应该留下来,看看对方心眼里窝着什么坏水。
于是他在边上挑了块比较平整的假山石, 掸了掸灰,淡定地坐下了。
没等多久, 一阵幽香飘来, 两位侍女搀着一个貌美的女子走到了湖边。
丞相府的人?
纪应淮敛眉, 这人是他在宴上见到的那个, 相府的某位小姐。她出现在这里干什么?
“不是说人带到了吗,小姑娘呢?”齐稚莲问。
“小姐,他们说人就在湖边躺着,”侍女怕她生气怪罪,连忙回道,“奴去寻一寻。”
齐稚莲微微颌首,算是允了。
“敢问贵人可是要寻我徒儿小芸?”
“你怎么在这里?”齐稚莲似乎很惊讶。
这个问题,她问纪应淮,纪应淮还想问她呢。
他很无奈地解释道:“小姐,您不如问问底下的人,我也不知为何被绑来的是我。”
齐稚莲更惊讶了,“绑来?这是何意,我从未下令叫他们绑架人。”
“可我确实是被一手刀劈晕了,然后莫名其妙出现在这儿的。”纪应淮心情复杂。
还好被摔地上的是他,要是摔的是小芸,小姑娘估计会直接疼哭。
那两人一点也不顾别人死活,他方才差点就脸着地摔破相了。
“抱歉,纪太医,我本意是想请小芸姑娘过来,和她说几句话,没有冒犯的意思。不过,既然您来了,那倒也是一样的,可否移步,与我聊聊?”齐稚莲挂上了得体的微笑,友好邀请道。
纪应淮觉得怪怪的,但又想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应下了。
主子们谈话,侍女们自发回避了。
待周围只剩下他二人后,齐稚莲叹了口气,她回头瞧着纪应淮,一脸疲惫。
“你不是纪幺,对吧?”
纪应淮一脸茫然,“您在说什么,我就是纪幺呀。”
“别装了,你没他会演。”齐稚莲无情拆穿了他,并进行了一些嘲讽。
纪应淮笑了笑,“原来您心中早有定数,那您还问我这个问题做什么?”
“不甘心罢了,”齐稚莲白皙的手指抚上了湖边的木栏,她年轻的皮囊下似乎装的是一个垂垂老矣的灵魂,说话的口吻像是长辈在给幼辈讲故事,“我问了巫医,他说你自从受伤濒死之后,就仿佛变了个人似的,还学会了看病。”
“您见过巫医?”这下换纪应淮惊讶了,“您是那个劫狱的人?”
齐稚莲也不瞒着,很爽快地承认了,“是,我还来闹过事。弄哭了小姑娘真是不好意思,龙虾你们吃了吗,她喜欢吗?”
“她很喜欢。小芸吃过一次之后,就一直念念不忘,”纪应淮道,“只是我不明白,您为何要去救巫医,还帮他找我的茬?”
“哦,这个啊,因为我想要弄清楚一些事情。他给我钱请我帮忙,我就顺手替他做了点事。”
闹到一半不闹了,是因为这事不顺手了,她不想干,就罢工溜了。
纪应淮的表情一言难尽,相府小姐跑到小县城收钱替巫医做群演,这……说出来都离谱。
“还有一个原因,”齐稚莲抱着胳膊笑了笑,“纪幺把我坑了。虽然你不是他,但你俩用的是一个壳子。我找不到他人,又不想憋屈着气坏了自己,就只好拿你出出气咯。”
“纪太医,你最好快点替我找到纪幺,否则,我还是会针对你的哦。”
一口大黑锅直接压上了纪应淮的脊梁。
“可是,在我来之前,纪幺只是一个村里的小书生,他如何得罪了您这样的大人物?”纪应淮不解。
齐稚莲愣了一下,嘀咕道:“失策了,这人是穿越的,不知道前因后果。麻烦。”
她一点也没压低声音,纪应淮听了个真真切切。
“您不是穿越的吗?”他迷茫了。
齐稚莲哼笑了一声,“要只是穿越,那倒还好呢。你只需帮我找到纪幺便是,别的用不着你管,不该问的少问。”
“纪幺……他不是已经死了吗?”纪应淮能穿过来,就是因为原主伤口感染离世了呀。
大概是没想到他知道的东西这么少,齐稚莲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心情。
她暗道,傻人有傻福,真好。
“他没有死,他肯定还在这个世界。曾经和他有过牵连的人都在相继死亡,我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但那种坏东西,大概率做不出什么好事。”
“只是他藏得太好,我找了许久才发现了一点线索,然后,”齐稚莲怒上心头,白了纪应淮一眼,“你就把巫医搞进监狱了。再后来,我刚把他救出来,还没问到多少,他居然直接死了!”
“不是我杀的。”纪应淮连忙自证清白。
齐稚莲没好气,道:“我知道。我今日大费周章地整这一出,就是想提醒一下你们,小姑娘曾经和纪幺有过因果牵扯,你仔细看护着点,别叫纪幺伤害了她。”
“多谢。”
这人对徒弟倒是挺好的。
齐稚莲又叹了口气,可那关她什么事呢,她现在为了自己的利益,已经不再去考虑人情冷暖,平白给自己添堵了。她一心只想达成自己的目的,快点脱身。
她突然朝纪应淮走了过去,脸上满是宣誓般的坚定。
纪应淮吓了一跳,连忙后退,“您是要杀我灭口吗?”
“……”
齐稚莲面无表情地揪住了他的衣领,也不知她怎么做到的,竟直接把纪应淮甩过栏杆丢进了湖里。
然后自己跳了下去。
“救命啊——”
【作者有话说】
齐妈妈是个好人,还很冤种,虽然看起来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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榜单字数满了,对我的手好一点,今天来个两千(贴贴)
第66章 请圣上做媒
“咕噜噜——”
纪应淮眼睁睁地看着一串串空气泡泡从自己眼前向上飘去。
没一会, 嘈杂的脚步声和连续的“扑通”入水声相继响起。他还没来得及自己浮出水面,就被两个侍卫拎着胳膊一把捞起来了。
直到湿淋淋地坐在一边拧袖子挤水,纪应淮都没想明白那女人为什么要把自己丢进湖里。
事情的发展过于离奇, 叫人匪夷所思。
“夫君, 你呛到水了吗,还好吗?”安立夏匆匆赶来,连忙拿帕子给纪应淮擦水。
“还好还好, 没什么事。”
安立夏问他,“夫君,你方才去做什么了,怎么好端端的又是失踪,又是落水?”
“碰上了点误会, 具体的咱们回去说。”纪应淮道。
那边,齐稚莲也被捞了起来。她被齐夫人心疼地抱在怀中, 表现得虚弱极了,一副落难小姐的楚楚可怜样,仿佛刚才力大无穷的人不是她。
齐夫人问女儿,“你平日里向来是最小心谨慎的,怎么今日无缘无故掉湖里去了?是不是有人蓄意害你, 稚莲,你告诉母亲,母亲替你做主。”
她一边说, 一边看向纪应淮,显然是心里已经有了猜疑。
齐稚莲小幅度摇了摇头, 她露出了一个苍白的笑容。
“父亲母亲, 是稚莲自己头晕, 不小心仰倒了栽进湖里去了。纪太医好心来救女儿, 你们不要错怪了他。”
“果真如此?”
齐夫人将目光投向两边站着的侍女,但,侍女怎么敢说实话。
她们垂着头,“回夫人的话,纪太医确实是为了救小姐才下水的。”
“母亲,我缓一缓就好了,您别担心。”齐稚莲抓着齐夫人的手,语气里带着小女儿家天真烂漫的撒娇意味。
纪应淮的表情有种见了鬼的扭曲。
您夸纪幺演技好,您自个演技也不差啊。
丞相的嫡女落了水,皇帝自是要慰问慰问的。齐稚莲被齐夫人从地上扶了起来,她与皇帝不知说了些什么,皇帝竟愉悦地笑了笑。
“纪太医,来,孤有话要与你说。”
纪应淮疑惑地走了过去。安立夏本想跟着,但碍于皇帝只叫了夫君一个人谈话,他便刹住了步伐。
“纪太医救人有功,可有想要的赏赐?”
别太荒谬,他明明是被摔进湖里的那个,哪里救人了。
“臣不敢。”纪应淮道。
皇帝“哦?”了一声,“你真不要赏赐么?”
“无功不受禄,这位小姐是侍卫救上来的,臣怎敢领赏。”
“话不好这么说,纪太医有心救人便是上上功劳。”
看来皇帝就是想赏他,今天无论怎么说,都得把救人有功的名头安在他头上。
纪应淮想了想,回头看了眼正紧张望着自己的安立夏,突然有了主意。
“圣上,”纪应淮端端正正地跪了下来,“若您一定要赏,就请赐臣与立夏一纸婚约吧。我们二人,高堂皆已不在人世,亦无媒妁之言,甚至连礼都未来得及成。”
“相互扶持这一路,实属不易。原就约定等王爷痊愈后,我们回去成亲,但眼看又要耽搁。既然今日有机会,臣便冒昧恳请圣上做媒,为我二人牵根红线。”
“臣心悦立夏久已,料立夏亦如是。”
“圣上,臣只有这一个心愿,别无他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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