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天谴束缚魔身显现
鬼藤肆意在空中飞舞,惊世骇俗的一幕应在那些杀手眼前也不由得惶恐起来。
“妖怪……!他们是妖怪!”有人突然大喊,其他杀手惊疑不定,不少人都纷纷生出退意。
“撤!先离开这里!”似乎是领头的人下达的命令,四处分散想要从房檐上撤离。
站上房檐就发现不对了,周围太静了。
诡异的寂静。
“该死,外面的人被他处理掉了?没用的废物!”
人与天相比终究还是太弱小,哪怕他们这些人早就杀人如麻。可是在妖魔鬼怪面前不过是被碾死的蚂蚁,砧板上的鱼肉。
人命总是太过轻易,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这些人刀尖舔血讨生活,而那些道修术士随随便便就能在官贵面前倍受推崇。当朝国师不正是这样的道修吗?会一些术法……可眼前这些藤蔓分明来自那个凶戾冰冷的男人,他是妖怪!绝不是人!
他身上的气息诡异狠绝,是真正杀伐征战的将军都无可比拟的,那是多少性命堆积才沾染上的。
“……”枯寒凉凉地扫了一眼院内那些准备撤离的人,很显然他不会给这些人任何机会。
毕竟今日他在这里,所以护得梵隐他们无恙,若是不在这些人恐怕也不会有放过一说,不过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事,他们魔族最不怕的就是沾血。
何况,他们本身不拘于天道,只受限于魔君一人。
鬼藤快速狠戾地抽动着,将人悬挂在半空中,藤蔓像是抽水管一般刺入杀手们的身体,几乎是瞬息就抽干了那些杀手的血液。神志随着血液的流失涣散,他们临到最终也没想过为什么对方会是妖怪,而不是人。派他们来的人从未说过这些,究竟是为何?
最终,那些杀手们的肉体不堪鬼藤的束缚走向粉碎寂灭。枯寒倒是没动他们的灵魂,他对劣质的人魂不感兴趣,唯有妖族才会做这些。只是这些人能不能投胎,投不投的了好胎要与他们平生作为有关,这是仙界控下的阎王殿该考量的事。
转眼间院落又恢复如初,鬼藤和杀手们都消失不见,好似刚刚那一场争斗是虚无的幻象罢了。
“公子,都收拾干净了。”枯寒从高处落下,朝梵隐说道。
“嗯,今日这一出来的蹊跷。他们是要动真格的,为何偏偏选在今日,又恰巧……”
枯寒这才想到应该是留下活口的,他们在魔界不在乎从被俘的魔族口中打探消息,毕竟弑神剑下身魂俱灭不是玩笑。有宋冥在,想知道消息再容易不过了,可眼下立处人界,只靠他自己终究有些乏力。
“请公子责罚,这次是我鲁莽,没留下活口。”
“无妨,有些事急不了一时。有人迫不及待拉我们入局,这水是深是浅终究要淌过一遍才有效,此番也算震慑。我去看看汀渡。她有仙格受限,情急之下又杀了人,必然要遭受天谴。”梵隐自应付那些杀手开始就顾虑着汀渡的伤势,汀渡那口血应是心脉被天雷击中,这才一口喷了出来。
身为仙界仙族就是这点不好,对于凡人的性命有着绝对的不可伤害。哪怕被凡人捅了一刀,也不能使用仙力害人。而作为仙婢出身的汀渡,单凭花拳绣腿怎么可能跟杀手抗衡,唯独借助仙力去作弊,可一点点的仙力竟在背后偷袭时把人一簪毙命,这天谴属实挨得很冤。
在仙界,仙族堕魔的不少,大多是在人间历劫归来想要回凡间亲自复仇的。可仙族身份是障碍,天谴又是束缚,左右行不通便不如堕魔随性自在。
有时候梵隐也在想,为何独独仙族受限于人族。司命掌控人族命运却不能擅自改动,只因有仙规束缚,束缚加持下只能对历劫仙人开开后门已然是极限,更多却是不能奢求。
这世道,当真论的清因果,讲的明白公正二字吗?
枯寒没在院内多留,刚才他催动鬼藤是被院内众人看到的,梵隐和汀渡自然不必多讲,除却那些杀手唯独苏淮意还活着。这人是公子要留下并护着的,那么其中一些事还是交由公子去说的好。
汀渡见梵隐向她走来,赶忙也朝梵隐方向走过去,颇为关切地看了看梵隐身上有没有受伤。
“公子,你没事就好。”汀渡松了口气,在她眼里其他都是其次,唯有梵隐放的最重。
“我无事,可你呢?汀渡,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势必遭反噬。今日权当是个教训,日后再出手,切记三思后行。”梵隐本意不是训斥汀渡,只是汀渡出手还是太冒失了。
汀渡实属关心则乱,他有鹿妖伞,再不济自己勉强催动灵力也是能周转开来,最起码护住自己无恙是不难的。可显然汀渡太担忧自己,把自己当做易碎的瓷娃娃一般,哪怕是自己遭受一道天谴也在所不惜。
“公子,您别气。我只是情急之下才冒失过头,日后肯定不会再这样了。”汀渡自然知道,刚才吐血时的灵肉分离之感她记忆犹新,恐怕天雷打在天灵盖上都没这么痛苦,直击心脉当真恐怖。只是话虽如此,若是这种事再发生,她依然毫不犹豫选择挨上天谴,哪怕不止一道也要护陛下安然无恙。
总而言之,汀渡完美做到嘴上乖乖认错,心中仍旧下次还敢。
梵隐听到汀渡知晓,脸色好看了一些,又看向苏淮意眼神很是探究,“你刚才都看见了”
“回公子,都看见了。”苏淮意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那么平静。似乎是因为先前种种早有预料,公子身边的人都不同寻常,哪怕是那位来诊治的大夫也不同寻常医馆的大夫一般。汀渡和枯寒单拎出来,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婢女侍卫一般,她从一开始就意识到这些,可终归也没往非人的方向去想。
明明寻常人见到妖鬼神魔都要吓疯了,可她偏偏心中没有恐惧的波澜泛起,甚至觉得他们不是寻常人太好了,至少不会被自己连累而出事,至少有自保的能力。
一切都能和以前一样,真是太好了。
第82章 沈修娘被吊死引乱
“你若是怕,我给你走的机会。”梵隐观察着苏淮意的表情,哪怕是任何一丝意愿,他都会下决心做决策。
只可惜,苏淮意没有流露出半分恐惧和惊慌。
“不怕。公子,说出来可能不可信,但是从刚才起,我心底一直在庆幸,你们没被我连累真的太好了。不然,我就算受伤不致死,日后痊愈了,可能也要改一改留在这里的想法,我是想要留下,却也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个出事。”
“既然如此,记得你今日的话。机会给过你了,日后莫要后悔。世上无后悔药可买,今日你的选择会造就什么样的因果你都要好好受着。”梵隐故意把话说的严重一些,是想要试探苏淮意究竟含着几分真心来说这些话。
苏淮意视线落在汀渡身上似乎有些不一样了,仅仅是一眼关切之中又让她下定了决心。
“无论何种因果,淮意心甘情愿去受。”
与此同时,在距离北郡不远的宿州月青楼里的,一群身姿曼妙的姑娘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坐在主位上的女人一脸怒意,气的不轻。
“好一个罗府,好一个罗子珏,攀上了高枝就是不一样!这罗子珏当真欺人太甚!!这笔账我奚棠记在心里,日后必要他百倍奉还。”
一旁的女侍站在女子身侧轻声抚慰道:“主子息怒。”
奚棠恼也恼了,怒也怒了,总算是发泄出来好上一些。
扫向下面跪着的一群人,没来由又添了几分堵,不悦地问道:“派去北郡的人如何
“回主子,还没有消息.. ..”下面跪着的人中有一女子颤抖着说了出来。
“废物!”奚棠着实不知道养这些人做什么用,区区一个罗家能藏一支兵,可她手底下的人能做什么?给她添堵!
空荡荡的茶盏从奚棠手中甩出去,砸在一姑娘身上,那姑娘不敢痛呼,捂着嘴一丝声响不敢从口唇溢出,似乎是怕极了。
一旁的女侍替奚棠顺顺气,轻声细语地开口:“主子,沈修娘是没了,可咱们派人去解决....这件事恐怕云州那边没办法交代。”
“交代”奚棠一声冷笑。
“沈修娘跟了我多少年,他罗子珏说杀就杀。他不仁再先,我不义又如何!我还需要给他交待?简直笑话!”奚棠满脸愠怒之色,此时突然进来一人,朝奚棠行礼。
“主子,北郡传来消息。”
那传话的人面露迟疑,这里人太多了。奚棠不耐烦地寒声:“说。”
那人不敢耽误,立马继续道:“沈妈妈吊死在客栈,北郡王府已派人调查。听说闹出了不小的动静,百姓都人心惶惶。”
奚棠早就知道这些了,淡淡地嗯了一声。
“我们的人如何了”
“听主子的,派出二十四杀,都是从小就培养的训练有素的死侍。只是……现如今还没有一人回来复命。”
“二十四人一个回来的都没有?!”奚棠的拳头握的咯吱作响。
“主子不必心急。那府里才四个人,其中两个还是姑娘,那位公子看起来也是娇贵的主。二十四杀从小就刀口舔血,这任务于他们而言很是简单,想来是什么事耽搁了才没回来复命。”女侍柔柔地说着,伸手在奚棠太阳穴处缓慢地揉动着。
奚棠闭了闭眼眸,因为女侍的伺候没再发作,冷声吩咐道:“梨歌留下,其他人都滚。”
除了伺候她的女侍梨歌,其他人听到这话纷纷如获赦令,连忙退去,生怕再生什么变故。
“主子今日动了好大的气,实在是不值当,那些个人怎么配得上惹怒主子。”梨歌替奚棠按压着头面部的穴位放松。
奚棠舒缓许多,闻言又冷哼一声:“那罗子珏敢杀我的人,走着瞧吧,日后谁同谁好过。”
“主子何必忧心,那罗家再厉害,没了忠心二字不过是枚弃子。”梨歌柔柔说罢,被奚棠一把揽到怀里。
梨歌本身轻盈纤瘦,坐在奚棠腿上那一瞬有些惊讶,可随即就环住了奚棠的脖颈,浅笑着瞧着奚棠。
奚棠见她如此,指尖在她掌心点了点。“今日可吓坏你了?你莫要怕我,我不是有意在你跟前发脾气。”
“未曾吓到,很是可爱。”
奚棠拨弄着梨歌的手指,像是仍旧心中歉疚,梨歌指尖微动,带动着指节插入奚棠的指缝中,十指相扣。
奚棠怔愣着看向两人扣紧的十指,另一手把人牢牢抱在怀中。
指尖掌心传来的温热让奚棠感到安抚,奚低声:“小歌,谁都可以怕我,你一定不要怕我……”
是日,枯寒正在守门,听到敲门声便开了一个缝隙,瞧见来人是时白苏还有其他官府人员。
枯寒心想这次不是来送酒的,便不好再叫掌柜的了。
“时公子,你带着这些人是”
“那沈修娘被吊死在客栈,死相凄惨。歹人逃窜,照例搜查。我怕惊扰梵公子,就亲自来。”
“原来如此。先进来吧,公子在后院。”
时白苏领的都是北郡王府的兵,进了门都站在原处不动,没有搜查的意思。
“公子,时公子来了。”枯寒引时白苏到后院知会一声。
“梵兄,不请自来,还望莫怪。”
梵隐笑着摇了摇头,“今日这是”
苏淮意还在屋里照顾汀渡,枯寒便担任了倒茶水的职责。
“你还不知道,那沈修娘被吊死在客栈了,死相凄惨。弄的北郡百姓心惶惶,我这不是得照例搜查,安抚民心。”时白苏叹了口气,这事说白了就是走过场,被吊死这事往深处查云州宿州都有可能。
再深,其中牵扯不是他能解决的。
沈夫人死了... ..梵隐觉得哪里说不出的奇怪。
“我确不知情,可有什么线索”
时白苏很是无奈,“要是有,今日也不至于挨家挨户查了。”
“那有劳时兄搜查。”梵隐自知自己这里没什么好遮掩的,身正不怕影子斜,随便查便是。
“不必,我就来讨杯茶喝。”时白苏哪里会真的搜查,单不论梵隐这些日子能护苏淮意周全,杀沈修娘易如反掌,直接不知不觉就能办了。就凭借他与梵隐来往这几次的感觉他也不会搜,人啊,究竟是什么样,相处下来跟明镜一样。
“那不妨多喝几杯,我给时兄续茶。”
枯寒哪能让梵隐动手,立马又给时白苏的杯盏添茶水。
第83章 各方各人各怀心事
时白苏饮了一口茶水,很是惆怅。
“如今云州屯兵,北郡无法安稳。刀悬在脖颈上,欲落不落。这天下,风雨欲来之相啊。”
“时兄不如携常大师就此隐居山林,时兄瞧着不像是贪恋荣华的人,世道将乱、风雨欲来,避开也不失为一策。”
“我有此意。可襄王殿下北征数月未归,我连请辞都无门。”时白苏叹着气,抱怨归抱怨,可如若北郡王府真有事他哪能真的撂挑子说不管就不管。
梵隐料到了,时白苏同北郡王府的联系很深,明面上或许还不能看的仔细,但与襄王私交必然不同寻常。
“常大师近来可好”
“成日酿酒,老样子。他能潜心静气陪我待着我已然是无所求了,可如今我还需多做打算。梵兄近日也需多加小心才是,恐有来者不善。”时白苏提起常熠时眉宇间总算是少了几分愁容,难掩的珍视让梵隐很是触动。
两人是新旧朝交替下来各自为主,却能走到一起相守相知实属不易。
“茶也喝了,就算搜过了,梵兄有空再会。”时白苏也不能多留,明面上的事,他还需做做样子。梵隐这边他亲自来不过是为了不生嫌隙,但其他地方该搜还是要搜,免不了折腾。
梵隐起身相送,“要务在身,我亦不便久留,日后得空品茶饮酒。”
时白苏带着兵刚走,梵隐就叫来了枯寒。
枯寒自然看出其中端倪,低声探问:“公子可是心有疑虑”
“时掌柜来了几次,都在点我云州屯兵之事。他知道我们从云州来,别有深意。可又给着薄面不想与我们有间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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