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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受为攻(近代现代)——池鱼竹

时间:2024-02-17 14:11:28  作者:池鱼竹
  手边的酒杯已见底,杯底残留着一星半点霞红。
  陆景俯身在他脸上拍了拍:“江秩抒醒醒。”
  摇了几下,那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望向陆景的目光带着被醉意裹挟的呆滞。
  “怎么傻傻的,还知道我是谁吗?”陆景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但江秩抒只会睖睁着眼,嘴里嘟囔着什么。
  陆景凑得更近些,又问道:“你说什么?”
  江秩抒眉眼微敛,勾着陆景的小指小声喊了句:“小乖。”
 
 
第30章 人工呼吸罢了
  “小乖又是你哪条鱼?看清楚,我是你爹。”
  陆景无奈,双手伸到他腋下托住要把他拉上来,江秩抒却半点不配合,推开他的手满脸不悦。
  “没大没小。”
  人都认不出了还记得自己老呢。
  陆景瞪了他一眼,凶巴巴呵斥:“快上来!”
  江秩抒没有丝毫畏惧,甚至怏怏不悦地别过头。
  陆景可不惯着他,拽着他的胳膊就使劲拉:“我就不信还扯不过你。”
  下一秒他信了。
  哗一声,池水溅起巨大水花,陆景被江秩抒拽下水。
  这是他始料未及的,情急之下忘了屏气,水从鼻子灌入,整个鼻腔充斥着直冲天灵盖的不适感,挣扎着冒出水面后感觉脑子都被灌了二两水,气得他指着江秩抒大喊:“江秩抒你是不是有病?”
  江秩抒神情呆滞,视线仿佛找不到聚焦点,飘忽不定,头低低垂着,被泉水浸润得殷红的唇瓣轻抿,宛如一个委屈又倔强较真的孩子。狭长的眼尾染上显眼的粉红,那波光横生的眸子惹人生怜。
  这吃软不吃硬的主,陆景只能无奈轻哄:“我不是你爹,你才是爹行了吧?你是我祖宗。”
  听到这话江秩抒才逐渐展颜,嘴角弯了弯,身子却杵在那一动不动。
  “祖宗,现在可以跟我上去了吗?”
  陆景伸出手,江秩抒抬起手乖乖牵上去。
  两人走进浴室,江秩抒亦步亦趋跟在陆景身后,像玩游戏时的小尾巴,陆景走哪他跟哪。
  “都说别跟着我了,地板都被你踩出了一滩水。”
  江秩抒赤着脚站在他身后,头发和身子未擦干的水顺着躯干往下滴到地板上,聚成一小滩水渍。
  他指了指陆景脚下:“你的水更多。”
  陆景身上被浸湿的浴袍还没来得及脱,此刻他脚下的水确实更多。
  陆景气急道理都不讲了:“你还敢顶嘴?”
  江秩抒立马垂下头道歉:“对不起,我不敢了。”
  怪不得江秩抒喜欢听话的,对方对自己唯命是从的感觉爽极了。
  他叉继续着腰下达命令:“拿着内裤进去换。”
  江秩抒拿起内裤乖乖走进去,脚步有些踉跄,但手还算比较稳,两三下湿透的内裤已经被他扔在洗漱台上,陆景倚斜在身后的门框上毫不避讳的看他的动作。
  江秩抒背对着他,陆景只能看到白花花的后背。
  视线在江秩抒腰侧停留几秒又往下移至臀部,看着饱满紧致的半圆不可抑制得嘶了声。
  “等他清醒得问问在哪家健身房练的,那教练有点东西啊,这弱不禁风的身板还能练出这种效果。”
  换完内裤,江秩抒就没了下一步动作,呆愣站着等待下一步指令。
  陆景嘴角勾起坏笑,突然想使坏,他朝江秩抒招招手:“过来帮我换。”
  江秩抒转过身,陆景不由自主朝他腰下某个突出的地方看去,隔着黑色布料也不难看出他雄赳赳气昂昂的架势。
  还以为他的大码内裤是唬人,如今看来还真是这个码。
  “一个受那玩意儿也派不上用场吧,长这么磅礴有什么用。”陆景小声揶揄,腿却不由自主并拢起来。
  突然腰上攀上一只手,稍不留神江秩抒就走到跟前。
  陆景扯住裤头退了半步,大惊失色:“你……你要干嘛?”
  江秩抒蹲在陆景脚边,稍稍抬头对上眼前人的眸子,郑重其事道:“帮你脱裤子。”
  说罢不等陆景反应,指尖捏住贴着大腿根的裤摆用力一拉,陆景大叫一声连忙往上扯,湿漉漉的四角裤被拉下几寸后在两方力量的拉扯中僵持不下。
  极度紧张之下露出的半边屁股异常紧绷,连脚趾都在使力。
  江秩抒还在使劲拽,陆景攥得双手青筋暴起,不敢有一丝懈怠,生怕下一秒裤子就被江秩抒扯下。
  “诶,这裤子怎么脱不掉?”江秩抒的脸骤地朝陆景胯间凑近,神情一丝不苟,认真严肃的表情堪比在台上讲课。
  这致命的场景过分相似,陆景脑中闪过一个声音,当时在厕所给江秩抒扯拉链,他应该和现在的自己一样汗流浃背吧。
  仅一霎,脑子下达动作指令,陆景抬起脚踢向江秩抒胸口。
  江秩抒本就单膝跪着,那一脚直将他踢得后倒,砰一声撞到地上发出吃痛的闷哼。
  “你没事吧?”陆景试探地踢了踢他的小腿。
  他的神情呆滞,坐在地上摇摇头,还惦记着未脱下的裤子,眼睛直勾勾盯着陆景警惕护着的地方:“帮你换。”
  陆景拽住他的胳膊推搡着将他赶出浴室。
  “别在这碍手碍脚了,没事干就到床上躺着。”
  浴室门被暴力关上,接着就传出淅淅沥沥的水声。
  陆景洗完澡出来,床榻之上的人半眯着眼昏昏欲睡,听到声响立即睁开困倦的眼皮。
  “困了怎么不睡?”
  江秩抒盘腿坐直,惺忪的醉眼透出几分迷离缱绻:“你说让我到床上躺着,没说让我睡。”
  陆景见识过他醉酒的样子,脑子形同虚设,已经见怪不怪了。
  “你叫我一声陆哥就让你睡怎么样?”陆景不怀好意笑着,想趁江秩抒酒醉好好戏弄一番。
  江秩抒眨巴着眼睛确认:“真的不骗人?”
  陆景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绝不骗你。”
  明明已经困得不行了还等着陆景下达指令,看他呆呆的样子,陆景忍不住笑出声。
  “怎么样,叫不叫?叫了就能睡哦。”
  他没有回答,强撑开沉重的眼皮,伸出小指在陆景的小指上勾了勾:“跟我拉钩。”
  这家伙醉后怎么和小朋友一样难缠。
  “好好好,咱们拉钩,陆哥绝不骗你。”
  两根小指勾在一起,本以为随便拉扯两下就算了,江秩抒却无比认真,嘴上还都都囔囔:“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临了还盖了个章。
  程序走完陆景接着引导他:“现在可以叫了吧?”
  江秩抒立马喊道:“陆哥。”
  陆景突然想起什么,跳下床在正对着床的电视柜找了个位置把手机立在那全程录像。
  放好后跑回来引导江秩抒再叫一遍:“江秩抒,把刚才叫的再叫一遍。”
  江秩抒扯了扯嘴角,话到嘴边蓦地的低下头,手忙脚乱地揉着眼睛,一滴泪从眼角滑出。
  “怎么了?”
  陆景拨开江秩抒的眼皮察看,里面落了一根睫毛。
  “你别动,我帮你弄出来。”
  然而根本没办法不动,稍稍碰到一点眼珠就乱转。
  两人相对而坐,江秩抒还是比他高,陆景长腿一抬,直接跨坐在江秩抒腰上。
  江秩抒双手撑在床上,头微微仰起方便陆景动作。
  几分钟后,陆景捏着那根睫毛准备起身,江秩抒的手突然失力,半撑的身子直直后仰倒在床上,陆景本就坐在江秩抒腰上,他这一倒陆景也无法幸免。
  江秩抒贴着床,他贴着江秩抒,不仅身子贴着,连嘴唇都和他的鼻尖来了个零距离接触。
  要命,又一次亲到他的鼻尖。
  更要命的是碰撞之后跨在江秩抒腰上的部位正隐隐发烫。
  慌乱间对上江秩抒的眸子,心虚得不由闪躲,从江秩抒腰上翻身离开后试探问道:“江秩抒,你……酒醒了?”
  江秩抒看着昏昏沉沉的样子,双颊还是透着酒精晕染的酡红,直愣愣看向没人的床脚:“我没醉。”
  好,确认还醉着。
  陆景松了一口气,他伸手够过床头柜上的矿泉水喝了几口,一时不慎,水灌得太急呛得他咳嗽不止。
  气还没捋顺,身后冷不丁贴上的唇瓣使他呼吸骤然停滞,大脑陷入宕机无法下达有效指令。
  一秒
  两秒
  三秒
  那两瓣柔软的唇还在他唇上滞留,甚至不安分地轻微挪动,口腔里有更为湿软的触感在齿尖轻触,陆景的自主意识已经麻木,顺从地跟随那股推力张开齿贝。
  对面吹来一口直冲嗓眼的气,陆景霍然惊醒,发了狠地往前一推,江秩抒促然滚落在地。
  他踉跄站起来,揉着被撞红的手肘一脸委屈。
  陆景羞愤呵斥:“你还委屈上了,喝醉酒就耍流氓,没一拳打死你就不错了。”
  江秩抒醉醺醺的,身形趔趔趄趄,往前迈了一步就迎面倒在床上,脸陷进绵软的被褥里,掺杂着委屈的声音闷闷传进陆景耳朵。
  “你溺水了,我只是在给你做人工呼吸。”
  呼你大爷!
  如果不是他眼中带着朦胧的醉意,陆景真怀疑他是不是真醉了,有了前车之鉴没想到还是防不胜防。
  陆景愤愤然:“赶紧睡吧,醒了再算账。”
  听到这个指令,江秩抒吸了吸鼻子蛄蛹进被褥中。
  几分钟后便传来安稳的呼吸声,有视频为证陆景也就安心睡了过去。
  窗外日落西山,橘红的晚霞透过落地窗洒进房间,给他们留下一尾浸着暖调的小尾巴。
  两人几乎是同时睁开眼,陆景看到眼前那张漂亮的脸蛋时,他知道接下来有场硬仗要打。
  果不其然江秩抒掀开被子一角,眼睛往里面瞟了一眼,歪着头看他:“陆景同学,解释一下吧。”
  真想把空酒杯砸他脸上,再怒斥一句,你他妈酒量差就别碰酒。
  还好早有准备,陆景跳下床拿起手机,原本的气定神闲在看到黑屏的时候就慌了。
  手机竟然没电了?!
  他连忙插上电,不知道拍了多少。
  几分钟后打开手机看到留存的视频终于彻底安心,这下哪怕江秩抒再怎么牙尖嘴利都不能颠倒黑白了。
  他将手机丢给江秩抒:“你自己看吧。”
  这个吻他总赖不掉了吧,陆景胸有成竹开口:“学长,这下你还不对我负责吗?”
  江秩抒英眉轻挑,翻转手机屏幕:“你压了我还想让我负责?”
  哈?!
  陆景如遭雷轰,得意上扬的嘴角瞬间凝固。
  视频只拍到陆景坐在江秩抒腰上以及跌下去的那段,并且这个拍摄的角度不仅没还原事件本质,反而染上了别样色彩。
  作者有话说:
  江江:醉酒耍流氓,数我最在行
 
 
第31章 一口苹果醋
  属实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意外,陆景只能喋喋不休,从自己进门时说起,极力解释整个事件的经过。
  江秩抒似乎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抬起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多说无益,我向来只看证据,房间只有我们两个人你的一面之词都有待商榷,你的话和视频相比显然它更有可信度。”他晃了晃手上的手机:“感谢你保留的证据。”
  陆景叹了一口气,一种被人颠倒是非,玩弄于股掌之间又无法反击的深深无力感涌上心头,无可否认和江秩抒对线,他总是棋差一着。
  突然计上心头,低落的情绪瞬即消散,换上嬉笑的面庞:“那就算我占了你便宜,你跟我在一起,我对你负责怎样?”
  “不怎么样,”江秩抒突然勾起一抹戏谑的笑看着陆景:“果然还是青涩无知的大学生,这样的事如果你情我愿谈不上负责,但在我意识不清醒外加不情愿的情况下你压了我,这已经构成犯罪了。”
  同样威胁的话术用多了可就没意思了。
  陆景也懒得挣扎了,双手伸到他面前:“那你报警抓我吧。”
  “好。”江秩抒没多说什么,毫不犹豫就拿起手机点了三个数,朝拨出键落下的手指在半道被截胡。
  他都动真格了那就再挣扎一下吧。
  陆景扯出一个笑脸:“学长,我跟你开玩笑呢,咱当然是老规矩私了,你看这次……”
  “这次算了。”轻飘飘的几个字陆景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地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我说这次就不计较了,毕竟是我拉你住一屋,况且我知道就算你想干点什么也没那个胆。”
  这嘲讽怎能忍受,陆景昂起头反驳:“笑话,没什么是我不敢的。”
  “哦?”江秩抒俯身靠近:“就是说你真的对我……”
  “没有的事!我哪敢啊学长,我压根没那个胆。”
  大丈夫能屈能伸,这笔账先记下。
  江秩抒嘴角噙着一抹洋洋的笑:“没有就好。”
  “对了,”
  陆景打了个哈欠刚躺下,江秩抒的两个字又让他瞬间弹起,才放松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
  又整什么幺蛾子?就知道这渣男不会轻易揭过。
  陆景心谤腹非。
  “脑中有点模糊印象,我们好像拉了个钩?”
  “是有这么个事儿,怎么了?”
  江秩抒摆摆手:“没事,就确认一下。”
  说完便没了下文,真就只是确认。
  他拿着陆景的手机操作几下,陆景凑近瞥了一眼,他把那段视频发到自己手机上后又点开看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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