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无奈叹了口气:“好吧,我输了,惩罚是什么?”
梁锦看热闹不嫌事大,把陆景拉到中间的空地:“这样,你闭上眼睛原地转上十圈再随便朝一个方向走,碰到人就问对方能不能让你亲,如果对方愿意让你亲一口,你亲后就算完成任务。如果对方不同意就只能继续找,直到有人愿意为止,可以吗?”
周围人都在起哄,甚至有男生朝陆景吹口哨高喊:“小帅哥,朝我这个方向来,我肯定毫不犹豫让你亲,帮你完成任务。”
愿赌服输,陆景指了指江秩抒垂落胸前的领带:“学长,能借用一下你的领带?”
“当然可以。”
他右手稍稍一扯就将领带解下,走到陆景身后为其绑好。
黑色的领带束在少年清秀的双目之上,江秩抒缠着领带的指尖不由轻颤,深邃的明眸染上微妙悸动。
最后一个结绑好,绕在指间的那截也从指缝中滑下,垂在少年身后,贴上耳后的皮肤,上面依稀残留着主人的余温。
“别怕,无论停在哪个方向都大胆朝右手指着的方位走。”扶着陆景肩膀的手稍稍用力,带着安慰和鼓励。
只有两人听见的耳语,陆景深知渣男贯会花言巧语,却还是迈向他指引的方向。
伸出右手往前走了几步,每迈出一步都带着小心的试探,直到手掌贴上一个厚实的胸膛,终于可以停下略显仓促的脚步。
手往上摸索几寸,指腹的触感不再是软滑的布料,而是透着温热的光洁肌肤,突起的锁骨被指尖轻抚,连颈窝都未能幸免。
对于面前的人,心中早已有了猜测,甚至可以肯定他就是那个人,但手依旧没收回,接着向上探索。顺着脖颈摸到喉结处,那人恰逢其时地吞咽,呼吸带起的轻颤,喉结滚动的轨迹都在在手掌之下尽数展现。
手指冒汗了。
陆景忙不迭将手拿开,强装镇定的语气掩着明显的慌乱:“请问我可以亲你吗?先生。”
“可以。”
失去视觉的情况下其它四感会变得更敏锐,低沉的嗓音在耳边无限放大,身上穿着他的衣服,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那股清新又好闻的熟悉味道。听觉、嗅觉、甚至触觉都被同一个人填满,占据,连心脏跳动的频率也与他相关。
心尖某个地方似乎被什么轻轻挠了一下,带起阵阵酥麻。
心也有些乱了。
他听到那人应许之后还低低地笑了声,那声低笑传进陆景耳朵里,仿佛带了灼热的温度,耳根被烧得滚烫。
那人许是看到了烫得发红的耳根又不可抑制地轻笑。
陆景揉了揉耳垂,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别笑了。”
那人真就噤了声。
陆景断然不可能摘下领带亲,他撇撇嘴,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洒脱硬气些:“我就这样亲吧,亲完再摘。”
“当然可以,你想亲哪里?嘴巴、脸颊……”
“手,亲手,亲手可以吗?”
许多看热闹的人都巴不得刺激些,齐声大喊:“亲嘴,亲嘴,亲嘴……”
规则只说亲,并没具体规定亲哪里,江秩抒敛眼看着陆景紧抿的唇和身侧无处安放的手,淡淡的声音压过高喊的欢呼。
“亲手也作数。”
接着还热肠古道地指挥:“伸出右手往前。”
陆景依言动作。
江秩抒:“往你右手边再移一点。”
陆景的手往右摸索,心里暗骂,自己抬到我面前不就行了,还要我自己找。
顺着手臂往下终于碰到他的手,虚虚握着手指牵至跟前,低头弯腰,一枚如蜻蜓点水般的轻吻不偏不倚恰巧落在江秩抒食指的素圈戒指上。
终于结束了。
陆景一把将眼睛上的领带扯下,在手上摇了几圈后另一头被江秩抒截住扯在手里。
有些人明明心里羞赧得紧,脸上却一副潇洒无畏的样子,还不忘逞强耍帅:“学长,你可别被少爷的吻迷住了。”
江秩抒抬起手,看着手上那枚戒指,顺着他的话叹了一口气:“要命,本来还想换个款式的,现在怕是得焊在上面了。”
江秩抒的话不重,但两人之间不过半步距离,陆景一字不落全都听了去,本就发烫的耳根变得越发鲜红。话里带笑的声音仿佛具化成一根细线,进入耳道在身子里四下穿梭,震得耳朵苏痒,甚至悠悠缠上那颗钢铁般难以触动的心。
一种奇怪的感觉,江秩抒的那句话像轻描带写的情话,没有甜言蜜语那样赤裸和油腻,而是有种不经意间被撩到的感觉。
手足无措的紧张。
作者有话说:
今天立冬耶,作者没什么才艺,就请各位吃一顿江氏绿茶味饺子吧
第33章 小河豚
无处安放的双手下意识把攥着的东西往自己这边扯了扯,领带被两股力量拉扯,缠绕两端的手都没有要放开的意思,陆景倔强使力打破这僵持不下的局面。
江秩抒嘴角弯弯,他又笑了,依旧低沉清澈的声音:“陆景同学,惩罚结束了还要绑吗?”
陆景这才放手,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我去那边点杯喝的,你们先玩。”转身从江秩抒面前快步掠过。
没走几步,手腕处多了一只带着素圈戒指的手。
江秩抒稍稍歪头:“不问我喝什么?”
喝什么你倒是直接说啊,非得问一遍才能说吗?
陆景耐着性子咧嘴一笑,露出皓齿:“学长要喝什么呢?”
“橙汁就好。”
陆景比了个OK的手势。
江秩抒回到座位后没有继续加入游戏,而是双腿交叠在一旁坐着等陆景,手时不时捻着食指上的戒指,明眸深邃难辨喜乐。
“小抒,我们到那边聊聊?”杜程捷也退出游戏,侧目等着江秩抒的回答。
江秩抒没有言语,片刻后起身走向角落孤零零的桌椅。
杜程捷紧随其后。
坐下便开始找话题活跃气氛:“小抒,我记得大一时你就有办画展的想法,现在进程如何了?”
“正在筹备。”
两人相对而坐,江秩抒神色淡淡没有过多的情绪起伏,搭在膝盖上的手一直拨弄指间的戒指,反倒是杜程捷,每句话都带着明显的期盼和殷勤。
“学校附近有个不错的展厅,恰巧老板我也认识……”
杜程捷双手奉上的殷切再次被果断拒绝,江秩抒出言打断:“不必了,这些我都能自己搞定,况且我们只是朋友,你应该知道我不喜麻烦别人。”
“小抒,我们已经认识六年了,难道还比不上那一个多月吗?”
江秩抒抬眸望向那一个多月,他正坐在吧台前,手边是两杯橙汁,不知道扭捏些什么,背影一动不动。
对面的杜程捷喊了一声他的名字,江秩抒才收回视线,对上眼前那双含情的双眸。
“对啊,我们已经认识六年了,那你应该了解我的脾气才对啊杜师兄。如果我喜欢某个物件断然不会六年都无动于衷,无论时间长短,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杜程捷丝毫没有退缩,那颗炽热的心依旧坚定。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倔脾气,但这世上除了一时的激情,还有时间沉淀下来的日久生情,说不准哪天你就喜欢上了呢。”
江秩抒笑了一声,继而正色:“喜欢的不必等时间沉淀,我会主动出击。”
两人性格相仿,杜程捷恰巧也是个倔脾气的主,即便三番五次遭到拒绝却也不能让他死心,一副撞了南墙不仅不会折返,还想着把南墙撞破的架势。
“小抒,你知道我对你……”
江秩抒侧耳倾听的同时,原本微垂着的眼皮似乎有所感应一般抬眸望向杜程捷身后方向,一道清醇的少年音也随之响起。
“学长,你的橙汁。”
陆景后牙咬得有些紧,声音隐含几分不爽。
杜程捷回头,只见少年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端着一杯橙汁,蹩眉盯着江秩抒。
这会儿轮到杜程捷暗骂一句,怎么哪都有他?
心底纵有万般不满,却也不能甩脸,佯装热络的笑脸相迎。
江秩抒拉开身旁的椅子:“坐这。”
陆景将手里的橙汁放到江秩抒面前,嘴上还阴阳了句:“我就不打扰学长了。”
说完转身朝梁锦他们那桌走去,玩游戏的也就几个,白徽和陈笑都不见了。
陆景坐到何涛身旁问:“笑呢?”
“去洗手间了,一会儿就回来。”此时他们已经换了另一个游戏,何涛拿着纸牌凑过去:“陆哥,一起玩吧,今天手气不好,一直被他们吊打。”
陆景摇头:“没兴趣。”
看陆景兴致缺缺,何涛也没再纠缠,回正身子看自己手中的牌,再转头陆景已经不见了踪影。
江秩抒喝完最后一口橙汁便欠身离开:“得去哄年轻人了。”
杜程捷仰着头欲言又止,终是只能看着他的背影无声叹气。
很快,江秩抒也离开了露天餐吧。
何涛那边还玩得起劲,此时梁锦的牌已经走完,只剩可乐和何涛两人对打,梁锦自然而然凑到可乐身侧,一起盯着他手里的牌。
可乐对着何涛打出的牌思虑片刻,抽出一张黑桃k。
“不打这张,打这张吧。”
不知梁锦何时靠近,声音在耳边响起时可乐不由吓了一激灵。
他将可乐抽出一半的牌压回去,再抽出另一张放到桌上。
何涛出牌应对,梁锦继续指挥:“出那张红桃A。”
两人距离很近,可乐甚至感觉他的声音像伏在自己耳边耳语,紧张得有些不知所措。
耳边只有梁锦的声音,他让出哪张牌就抽出哪张,大脑没了自己的思考。
“可乐很棒,又赢了。”
何涛再次唉声叹气:“又是我输,梁锦哥你也来指导指导我,别只关照可乐啊。”
梁锦哈哈一笑:“没办法,谁让可乐弟弟这么可爱。”
何涛夸张地叫苦连天:“唉,没天理了,这年头像我这种糙汉该怎么活啊。”
说完两人都捧腹大笑。
可乐这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连声道谢,脸颊也不自觉红了起来。
陆景走着走着也不知自己逛到了哪,小径两边的草丛里传出不知名的虫叫,风吹动树影绰绰连人都被吹得哆嗦起来,现在的环境倒和江秩抒背他去医务室那晚差不多,只不过这条小径比学校那条多了些灯光。
陆景缩了缩脖子,将身上的衣服裹紧些,山里的夜晚透着刺骨的寒凉,他加快了脚步,脑中回味的是那晚江秩抒胸膛的温暖。
回过神来啐了自己一口,边走边自言自语:“我有病吧,想那个渣男干什么,死渣男,趁我不在的几分钟就孤男寡男共坐一桌,气死我了,把我当备胎,当你池塘里的鱼,你算老几敢这么对我。迟早把你的池塘都炸了,把你这只大海王炸得粉碎……”
喋喋不休了一路,沿着灯笼小道走,十几分钟后来到早上走过的布满竹编灯笼的石子小路,远远看过去,小亭里似乎有两交叠的个人影。
刚想迈步上前一探究竟,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他低声喊了一句:“陆景。”
这一声着实把陆景吓着了,他攥着拳下意识往身后挥动,还没挥到那人自己的手腕先被对方钳住了,随之就是一股巨大的拉力将他往后拉。
须臾间,陆景被猝不及防拉进身后人的怀抱中。
那人将他紧紧箍在怀里:“跑那么快干嘛,我差点追不上。”
声音从头顶飘过,这下他才听出对方是谁。
陆景假装挣扎几下,但没真正使力,满腔怒气暂且压着,现在是表演时间。
该吃醋了。
陆景夹出委屈的颤声,喊了一句:“江秩抒。”
“我在。”语气低沉而有力。
陆景开始阴阳怪气:“学长,你跟我出来干嘛?不陪着你的其他鱼儿?”
江秩抒轻笑:“有只河豚胀气了得赶紧过来看看,否则怕他的腮帮子鼓破。”
陆景乐呵了,果然还是矫揉造作管用,江秩抒愿意追出来,说明他越来越在乎了。
下一秒,江秩抒抬起手在陆景脸上捏了捏,陆景皱眉:“你干嘛?”
江秩抒话里含笑:“看看小河豚的腮帮子还鼓不鼓。”
陆景推开他的手别过脸,被他捏过的地方还有点不痛不痒的疼,以及他指尖残留的凉意。
“回去吧。”
江秩抒牵着他的手揣进自己大衣口袋里,领他往回走。
“往前走不是更近?”
“你傻啊,咱们过去不就打扰到人家小情侣了吗。”
陆景哦了一声,庆幸自己刚才没走过去探个究竟。
回到房间,江秩抒把陆景领到床上,垂眼看躺在床上的陆景:“脱吧。”
陆景身子刚回暖,这句话直接把才解冻没几秒的脑子干懵了。
“脱什么?”
江秩抒已经自己上手扒了:“脱衣服啊,快点。”
陆景大惊失色,一脚踢在江秩抒的肚子上,他吃痛捂着肚子蹩眉。
“你下脚也太狠了,我有理由怀疑你不是喜欢我,而是对我深恶痛绝。”
哈,被猜对了。
陆景还想搪塞的借口,突然他的脚踝被江秩抒抓住,用力一扯他整个身子就滑到江秩抒身下。
他二话不说就扒陆景衣服,太快了,陆景根本防不住。
一分钟后,房间响起接二连三的闷哼声,以及酣畅淋漓的惬意语调。
“啊~”
“上面一点。”
“停,就是这。”
“加把劲啊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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