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嘛?”江辞淡淡地说了一句。
其实江千钰不喜欢这样的游戏,也玩的不好,但是他不愿意扫宴云楼的兴致,所以每次还是陪他。
他真是那种特别善良正直的孩子,无法忍受哪怕是虚拟的血腥和暴力。
宴云楼想,也许从始至终自己都和他不同,自己和江辞才是一类人,有着恶毒和阴险的内心,只不过江辞的这一面被他大大方方地表露在外面,而自己却深深将其隐藏起来。
不然要怎么解释他这段时间做的这一切。
他突然又生了一点对自己的厌恶。
门铃突然响起来,江辞皱着眉要起身,宴云楼拦了他一下,“我叫的外送。”
他在门口拆了塑料袋,拿着一管药膏走进来,跟江辞解释,“还是涂一点药膏吧,不然会一直疼。”
江辞脸“倏”地红了。
“不用了,你真以为你有这么猛啊,还一直疼。”猛1嘴硬。
“我猛不猛你不知道?”宴云楼眯起眼睛,“不疼的话再来一次?”
最后还是上了药。
江辞以一个屈辱地姿势趴在宴云楼膝盖上。
男人修长的手指蘸着微凉的药膏在那个私密的地方涂抹,他一动江辞就一抖,等他把指尖伸进去,江辞就忍不住发出难耐的泣音,猛1立刻被自己的反应震惊到了,唔理哇啦地大喊“够了够了!你他妈把手给我拿出来!”
宴云楼也有点躁动,在卫生间待了半天,洗手出来,江辞正站在客厅里思考人生。
他看见宴云楼一脸风轻云淡,忍不住眉头跳了跳,欲言又止地张了嘴又闭上。
于是宴云楼主动说,“我刚才看到还有一个赛车游戏,要一起玩吗?”
江辞看了他两秒,撸起袖子来,势要在游戏中找回猛1尊严,“来!今天一定让你输的心服口服!”
江辞很久没有玩得这么爽过了,宴云楼是个很好的玩伴,玩任何游戏上手都很快,赢了不嘚瑟,输了也认的痛快,偶尔江辞踢他让他去拿啤酒可乐零食水果,大少爷大概看他是个病号,被指使也没有表露出丝毫不快的情绪。
玩游戏的时候时间就过得很快,江辞趴在地上吃葡萄,手里拿着游戏柄腾不出空,籽吐的到处都是。宴云楼与他截然不同,吃完的包装袋和空易拉罐都整整齐齐摞在一起,他起身去拿垃圾桶,看江辞在一地葡萄籽里躺的悠然自得,禁不住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那边坐着去!”宴云楼说他,“你家吸尘器在哪儿?”
“储物间……”江辞冲着他笑,“呦,又要替我干活啊,还说你不是白雪公主?”
宴云楼把吸尘器翻出来,作势要往他手上塞,“再说自己打扫!”
“哎哎哎,”江辞闪开了,垫着脚往厨房跑,“你扫吧,我去做饭,晚上在这儿吃吧?”
他没多说,但眼里有点期待的神色。
“你今天这么闲?晚上没应酬?”宴云楼给吸尘器插上电。他是见过江辞忙起来的那个样子,但今天倒是挺难得,好像一整天都没人给他打电话。
“机器人也得充电不是。”江辞说,从厨房里探出个头来,“晚上烫火锅?”
两个人一个在客厅吸地,一个在厨房洗菜。宴云楼把吸尘器放回储物间,手搭在岛台上看江辞忙活,还是有点不适应平日里那个大魔头露出这一面来,“你怎么不请个阿姨做这些事?”
“我给你点了两盘牛羊肉送来,”江辞在一片哗哗水流中跟宴云楼说,“你还要点什么吗?”
“不用了,”宴云楼说,“你看别人吃荤没事?”
“没事,自个儿管自个儿呗,管别人干什么。”江辞说。
俩人坐在餐桌上吃了一顿热乎乎的火锅。
“你刚才说请阿姨,我请过。”江辞把菜叶子往宴云楼碗里捞,“其实我自理能力还行,用不着别人帮忙。但是前些年吧,我刚自己出来住的时候,我父亲为了表示关心,给我请了个阿姨。”
“一开始还挺好,她不住家,只负责给我收拾卫生,我们不经常碰面。后来有一次,她跟外头的人接应,要绑架我。”
宴云楼愣住了。
“幸亏那天向北给我打了个电话,情急之下被她挂掉了。向北不放心来找我,正好看见那几个人进门。我已经算是很谨慎的人了,经她手的食物我不碰,回家以后水杯碗筷要反复洗过之后才会用,但是还是发生了这样的事儿。”
顿了顿,江辞又补充道,“她还是我父亲送来的人。”
宴云楼想问那个女人是为谁办事,但最后也没问。
“我这种人,世仇太多了,不得不防。”隔着火锅的烟雾,江辞的眉眼看不分明。
“我小时候也被绑架过。”过了一会儿,宴云楼突然说。
江辞诧异地抬头看他,他调查过宴云楼的资料,但是其中没有这一段,想来是被人为删除了。
“但是那个绑匪很蠢,带我逃跑的时候发生了很严重的车祸。他在车祸中死掉了,我也受了很重的伤,”他笑了一下,“从此以后我就对坐小轿车有阴影了。”
“……怪不得。”江辞说。他仔细想了想,宴云楼好像确实很抗拒乘车,仅有的几次同乘经历,他坐在车上也是略微有些不适紧绷的表情。他理解宴云楼为什么一直忍而不发,就像是他不能吃荤腥一样,他们这样的家庭,把弱点暴露在外面是件很麻烦的事情。
那宴云楼肯把自己的弱点告诉他,是不是意味着他已经对自己敞开心扉了?
“那你那次还肯开车送我去洪霜堂?”江辞笑嘻嘻的,“难道你从那时候就已经对我芳心暗许了?”
“许你个大头鬼。”宴云楼冷冷的。
江辞心里想,宴云楼一开始不待见他,恐怕也有这方面的因素,毕竟自己“恶名远播”,干的就是这些见不得光的事。
“哎,你怎么不吃肉?”江辞问他,“我真没事,我一直都从盘子里挑素菜吃。”
“不着急,”宴云楼说,“我最后吃。”
他等江辞放下筷子,把送来的牛羊肉涮了吃,又刷了碗筷和锅铲,弄得江辞挺开心地倚在门框上看他,“你平时也自己收拾卫生?”
“不是,”宴云楼从毛巾上擦了手,面无表情地说,“我来大概是渡劫来的。”
江辞在他面前哈哈大笑。
吃过饭宴云楼要回家,说明天还要上课,回去整理一下作业。江辞没挽留,在他走的时候从身后喊了他一声。
宴云楼转过头来。
“没事,”江辞笑了一下,“有空再来玩。”
作者有话说:
你觉得不觉得,其实俩人还挺合适……
第33章
过了两天宴开元亲自给江辞打电话,说要请他吃饭,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地点定在环海的包厢,江辞进门的时候宴家父子已经等在里面了。
他先跟宴开元握手,接着是宴云楼,江辞一张狐狸脸眉眼含笑,手指用力攥了他一下。
宴云楼也使劲握住他,不过只一瞬间,很快他就松开手,示意江辞可以入座了。
宴云楼今天穿了浅色的衬衣西装,没打领带,像个潇洒俊美的欧洲王子。
经理过来问要不要上菜,一般在这种酒店请客,单都是差不多固定的,几个人,几荤几素,招牌菜是什么,主食是什么,流水线一样往桌上摆。
宴开元让江辞加两个菜,江辞笑着摆手,说他不挑,什么都好,家宴嘛,简单点就行。
宴开元刚想让经理上菜,宴云楼突然说,“菜单给我,我加几个菜吧。”
江辞跟宴开元两人低着头聊天,虽说请客的名号是要“感谢江辞对云楼的救命之恩”,但这种家族丑事是不好摆在台面上来说的,宴开元的热情恰到好处,说是道谢,其实也是提点他保守秘密的意思。
他知道江辞的嘴很严,要说城中各大家族,没有把柄落在江辞手上的几乎不存在,他做的就是这档子生意。既然是生意,一方讲了职业道德,另一方当然要讲回报。
菜上来以后这一篇就算翻过去了,他们之间的话题很多,股票,投资,还有世界局势之类的所谓“男人的话题”。
宴开元适时的给江辞透露了一点信息,关于某个很快要颁布利好政策的行业。江辞露出了然的神情,托着宴开元的杯底向他敬了一杯酒。
“哎,荤菜要的少了,”宴开元突然说,“净是些菜叶子了,不像样。服务员!”
江辞连忙拦住他:“点的菜够多了,再来也是浪费。而且现在这换季的时候,吃点青菜好,清肺化痰。”
他趁着宴开元不注意向宴云楼眨了眨眼睛。
天南地北的聊了一通,中途宴云楼去了一趟洗手间,没一会儿,江辞接了个电话,也从包厢出去了。
他挂了电话往卫生间走,推门进去的时候宴云楼正在洗手,微微弓着身子,从腰到臀,再到修长有力的双腿,一个优美的弧度。
江辞目光变得炽热起来。
“你怎么也出来了?”宴云楼浑若未觉,抽了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把手上的水擦干净,指尖从硬茬茬的白纸中伸出来,像一个一尘不染的白玉雕塑。
江辞想起这块白玉在自己的身体里chou/ cha时带来的战栗。
宴云楼一抬头,看见江辞的目光不会拐弯似的从自己的指尖滑到小腹,再向下……江辞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带着迷恋。
宴云楼被他这副样子怔了一下,还未开口,江辞已经大步走上去,抵着他的胸膛把人推到墙上去,捏着他的下巴堵上了他的嘴。
“你疯了?!”宴云楼使劲把他推开,低吼出声,“随时会有人进来!”
两人唇舌之间拉出一条细细的银丝,江辞被他吼了也不生气,眯着眼睛探出舌尖,把这银丝舔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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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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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辞看他低着头,手指抻着自己的西裤,把那几个点子一个一个的擦干净,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像冒泡泡一样涌上来一点愉悦的心情。
“好了,”宴云楼说,“看不出来了。”
他们先后从隔间走出去,宴云楼在前面走,江辞等一会儿再进包厢,他看着宴云楼的背影,突然出声把他叫住了。
“怎么了?”宴云楼回过头来看他。
江辞笑了一下,“一会儿去我家吗?”
那天之后宴云楼时不常的往江辞那跑一趟,一般是江辞主动约他,他有时候忙,要不就是不想被江辞牵着鼻子走,拒绝过几回。
但是江辞总有法子让他就范。在电话里挑衅他几句,或者上来就打直球,宴云楼气势汹汹地到家里来找他理论,最后总能理论到床/上去。
这种事一般一个星期能有一两回,情绪上来了,两人甚至整个周末都厮混在一起。
真跟江辞“生活”在一起之后,宴云楼发现了很多他跟之前不一样的点。
比如抽烟。
江辞的烟抽的很凶,他第一次看见江辞抽烟是有一天他俩刚做完的时候,宴云楼去浴室冲澡,出来的时候江辞倚在床头上,指尖夹着一根烟,正仰着头吞云吐雾。
宴云楼上去拍他的大腿,把床单拽出来换了。
“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宴云楼问。
烟雾有点呛人,江辞眯着眼睛:“挺多年了啊。”
宴云楼愣了一下:“我怎么从没见你抽过?”
“你不是不喜欢吗。”江辞看了他一眼。他记得在“王朝”的时候,每次身边有人抽烟,宴少爷就会皱着眉快步走开。
宴云楼有半天没说话,床头开了一盏小灯,江辞的眉眼在烟雾里像只在森林的深夜出没的狐狸精。
“……知道我不喜欢,那你现在还抽?”宴云楼问,自己也觉得有点无理取闹。
江辞冲着他笑,笑到咳嗽起来:“这不是搞到手了嘛……”
气得宴云楼把脏的床单砸在他脸上。
他还是很少当着宴云楼的面抽烟,除了习惯性的在事后享受一根。平心而论宴云楼觉得他抽烟的样子很性感,但是这不妨碍他每次都老生常谈:“少抽一点,对肺不好”。
江辞点头答应,态度诚恳,转过头来依旧我行我素,宴云楼都被他弄的没脾气。
总在江辞家留宿,宴云楼的东西连捎带拿的往他家里转移过一些,衣服、书本、电子产品……有时候工作上有急事,两个人就在客厅里一人一个电脑一起办公,中途宴云楼去厨房倒水喝,江辞从屏幕上抬起头来,让他顺便给自己也倒一杯。
宴云楼端着两杯水回来,竟然看见江辞正在电脑上敲毕业论文。
“……你论文自己写?”宴云楼问。
“这话说的?”江辞咕咚咕咚把水喝了,“这玩意儿还能让别人给我写?”
他课都没上过几次,宴云楼以为他也就是在学校混个文凭,甭管怎么着都能畅通无阻地顺利毕业。
没想到江辞写的还挺认真,他瞟了几眼,密密麻麻地净是一些经济增长理论、投资效率之类的专业名词。
“干嘛?”江辞问他,“你好像很惊讶?”
宴云楼点点头,“你上课都不积极,谁以为你能认真写论文。”
江辞笑了,“书本上学的那都是死理,你自己也在公司里做事,你说,你哪一个项目做完不比在课堂里听四年学到的多?时间就这么多,要用到刀刃上,我们这上的是社会大学。”
“怎么说都是你有理。”宴云楼说他,虽然他想了想,感觉江辞说的也不无道理。
“我当然有理,”江辞话头一转,笑嘻嘻的,“但要是去学校能见到你,我也不介意天天去点个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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