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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动了动鼻子：“那大裂缝，还去不去？”
他这些天来了西谷，平时放下的修炼也都捡起来，如今也算是有了筑基的水准。实力开始跟上了，自然也就好奇那秘境里头有没有点什么宝贝，又是什么样的。
叶子那边儿，季晗之说指点她也不是开玩笑的。他毕竟只是没了修为，可修炼那么多年的经验是没跑的。随口两句话，就能叫小姑娘悟上一两天，某种程度来说，她已经算是江咎的同门师妹了。也算是正二八斤步上正轨。毕竟修行虽然在个人，但也得有师傅领进门不是。
江咎手指在下巴上摸了摸：“去，怎么不去。”
他还指望着里头有些奇花异草，给季晗之调调身体。
但再如何的奇花异草，也只能吊着季晗之的命。
能救他的要么是神迹，要么，就是得找一个剑坯替给他。
前者就不用说了，一行人就是为了神迹这名头来的西谷。后者也不必提，真要是能找到，这会儿人也不用在西谷了。
季晗之还在和江不孤说话，心里活络，听的江咎也舒坦。他正想说点什么，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的脸，就像是着了魔怔似的，反应过来季晗之还没给过他答案。
他在心里咂摸半天，仔仔细细回忆了一遍。发现不管是很久以前，还是最近，他得说了有两三遍喜欢。还吃了一回莫名其妙的味儿，把人摁在树上强吻了一通。
可这到底也不是个正式的回答。
往常江咎没想起来，这会儿想起来这茬事儿了就别扭。是，他是有见不得人的心思，可他到底也没做不是。现在人就在身边呢，也没拒绝他。
可没拒绝是没拒绝，真搁在江咎心里了，他还是没底儿。今天叫江不孤照顾他二嫂，季晗之也没承下这话。
他觉得季晗之不拒绝他就是喜欢他，可他没听过。
他不平衡。
想着想着，就脸上又带出来。
十六就在他边上站着，看他刚才还说那大裂缝，转头就看着季晗之发愣，忍不住还是揉了揉额角，将人拉到一边了：“你到底在想什么呢？怎么魂不守舍的。”
江咎觉着自己小心眼，他不好意思说，可也憋不住。这下十六又把他拉去了远处角落，那点倾诉欲就冒上来了。
他细细说了一遍自己想法，有点期待似的看着十六。
少年模样的妖只有他肩膀高低，可脸上那股子闲适的劲儿在此刻比江咎的无所适从看起来靠谱的多：“人没拒绝你，那就是同意了。你要是非得人家把话说破，那你就去问。”
“自己在这发愁算是什么事儿？”十六翻了个白眼，像是嘲笑他没出息：“亲都亲了，你这会儿还愁这个，真是丢人丢去北域你江家府门口了。”
十六看着他：“季晗之一个没有修为的人族，也不知道你这股子不安全感的劲儿是哪来的。”
江咎摸着下巴，不安全感？
他眨巴了下眼睛，笑了一声：“知道了。”
两人唠了一会儿，江咎也听了听他和叶子的过往，算是涨涨经验。
又过了差不多一炷香，这闲话说过了，就该说说正事儿。
“大裂缝得去。”江咎说的很随意：“要是个秘境，咱们怎么也得去分一杯羹。要不是，咱们去看看怎么回事儿心里也有个底。”
“等今晚过去，明天咱们就出发去找找。我听他们的意思，那裂缝可能不远，也不会太小。”江咎想起来阿赞和他的族人说过的话。
季晗之走过来，十六冲江咎点了点头：“那我去跟哥几个说一声。等会儿收拾收拾明天好上路。”
回去的时候跟季晗之擦着过去，他打了招呼。走过了一段转头去看，树底下两个纤长的男人站着说话，十六“啧”了一声，低头看看自己的个子，多少有点发愁。
叶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少想点有的没得。”
“我知道，我就是羡慕。”
“不用羡慕，就喜欢你。”叶子笑了笑，转头又去整理今天季晗之给她说的东西，没理后头傻愣的十六。
季晗之和江咎在树底下站了一会儿，大概问了问刚才江不孤的情况。
【小朋友闹脾气了。】
最后得了这么一个评价。
青年说他：“干的不错啊。”
江咎笑笑没说话，手抱在胸前看不远处叶子十六修炼。
“叶子会是我师妹吗？”他没头没脑的问了这么一句。
“怎么，你想让她拜入我门下？”季晗之扬了扬眉。
“我觉得也是个好去处。总比她自己窝在山里自己去研究的好。非要修出个什么东西，再出了岔子，那算是毁了。”江咎嘴角偏向一边咂了咂，发出轻轻的一声啧。
“但还是看你，有没有收徒的意思，也有没有这个空档。”江咎又转头去看季晗之。
他心里很平静，江咎没听见什么。
过了有好一会儿，树上的树叶都落了两茬了，季晗之才又说话：“得了吧。”
“我现在也没什么修为，平白耽误了人。能说的时候说上两句，算是朋友之间帮忙了。”
“回头她要是真想要找个师傅，那再给她想办法。”季晗之嘴角弧度平和。
江咎道：“不用，要是你没这个意思，那就看她自己。”
央陆每过上几年就有仙门开山门，到时候她要是真要拜师，那可走的路可太多了。
季晗之点点头。
江咎就怕季晗之妄自菲薄，他还很是束手无策。
【有一个徒弟已经够危险的了，一点心不能再操了。】
听见这个，他又笑一下。
也是，这才是季晗之的性格。
他说不用，是真不用。他说不想，那也是真不想，不掺别的有的没的。
听得见他心音的这么些年，江咎也咂摸出来了。
季晗之是真的不想那么多，就像良辰告诉江咎的那样，他不自苦。
不花时间在没必要的事儿上，也几乎不会反驳自己，质疑决定。相比较之下，天天心思重的是江咎。
他笑笑，觉着自己也该学学他。走上去就勾了他的手，抓着青年带着茧子的白皙手指道：“那你管管你有的徒弟。”
季晗之看他一眼，眼里带点莫名其妙：“你现在还是我徒弟呢？”
江咎嘴角的笑容更大：“不一定。”
“但我觉得有时候也算是，你说呢？”他抬眼和季晗之视线撞在一起，舌头舔了舔嘴唇。
季晗之笑开了，干脆往后一仰，靠在树上。他也不挣脱，就叫江咎那么有一搭没一搭的捏他的手：“哦，什么时候？”
“比如现在。”江咎捏着他的手，吻在手背上，动作带着点虔诚的真实，还有点若有若无的撩.拨意味。
“谁家徒弟像你这样的？”季晗之嗤笑一声，看不出是嘲讽还是单纯的好笑。
江咎但凡到了这种时候都不听他心里说什么。听了没意思，看他说什么，表情什么样，最有意思。
“你管管。”江咎嘴角带着笑，又在他手上啄了一下。
闹的季晗之觉着痒，嘴角也笑出来：“行，说说，管什么？”
“你徒弟喜欢一个人，”江咎看着他，红色的眼睛宝石似的闪着光：“但没听过回应。”
“这会儿他要愁死了。”他哼哼一声，薄薄的唇抿着笑。
季晗之用空着那只手捋了一把头发。他很少干这样的事儿，这动作江咎倒是常做。
乍一下的，整个人的气质就变了。
以往那样仙气儿的，清雅闲适的气质就一下被这一个动作剔除出去。他人靠在树上，一只手抓在江咎手里，所有的额发都被捋到后头，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隽秀的眉眼。
很有攻击性的样子，也很野。
“行。”他说，嘴角噙着笑：“他想听什么回应，”
他反手握住了江咎的手，往前一扯。
江咎对他不设防，这一下也叫他扯动了，手不得已摁在他身后的树上支住身体。低头去看他，看见季晗之的眼睛也亮，萤火似的。
被人扯着后脑就摁在唇上。
“想听什么？”
江咎听见他在耳边的声音，难得的低沉。
“我喜欢你。”
“只喜欢你。”
猝不及防的，季晗之几乎没有过的直白就这么砸下来，把江咎砸个七荤八素。
“够吗？”季晗之又轻轻碰了他唇角，声音和脸上都在笑：“不够还有。”
江咎哪还能听啊。
这么两句就把他砸晕了。
他咬上去，在季晗之嘴唇上留下一个小口子。一点血珠渗出来，他没控制住，眼神暗红，伸出舌头舔掉了。
季晗之“嘶”了一声：“真是不客气的狗崽子。”
江咎笑着又舔了两下。他撑着手，嘴唇摩擦之间含含糊糊道：“我现在可以说是有家室了吗？”
季晗之笑了一声：“说的像是我逼你。”
“没有的，”江咎的脑袋埋在他颈窝，轻轻吻在青年白皙的颈侧：“怎么会。”
作者有话说：
噗通一声跪下。
开始上课了，任务远比我想的要重，原本计划着一边上课一边加更好像有点困难。
可能上课的时候还是3k+，腾出手来就会加更到6k或者9k。
对不起诸位呜呜呜
第81章 自我保护
◎希望你岁岁平安◎
第二天一大早, 本来一行人就要出发了，但意外来的猝不及防。
季晗之换人了。
江咎一睁眼，就看见季晗之像个雕塑似的蜷缩在两人帐子角落里头。
因为现在季晗之是个凡人，要吃饭睡觉, 所以基本上江咎都会陪着一块。真就是要修炼了, 也等他睡着了再说。昨晚上闹了一夜, 江咎难得跟着一块睡。本来觉着早上一睁眼看见睡眼惺忪的季晗之, 还能偷着亲一口也很美。结果一睁眼没等来温柔乡, 差点没把江咎也吓麻了。
季晗之恐怕是受了大惊吓。也是，谁一恢复意识见着这场面他都得害怕。
江咎穿了裤子，披着外袍坐在凌乱的被褥上, 有些头疼的看着对面的人。
还好昨晚上为了防止吵到其他人, 他妖气包裹了整个帐子, 睡的时候也干脆没收回来。否则这人换了，一受了惊吓跑出去再有个三长两短，江咎也真是活不成了。
季晗之看起来还算是镇静。
他到底不是傻的, 出也出不去, 干脆坐在那自己思考人生思考了几乎半宿。这会儿眼底下青黑着，冰冷的脸倒是有了一百年后的样子。他从江咎醒过来就有些控制不住的发抖，更往后缩了缩。
“这是…咳咳……怎么回事。”他有些伪装的镇定, 连嗓音都带着不自觉的颤抖。
这场景怎么看也不像是强迫，江二对他一点防备没有, 就那么大喇喇睡在边上，连他什么时候醒了也没发觉。他看的清对方身上的痕迹, 也看的清自己醒的时候是怎么窝在人怀里的。
这事儿大概率真怪不上人家。
但他一点不记得, 这是他最害怕的。
江咎没说话, 从乾坤袋里拿出一壶水放在被褥上, 用手推着送过去。
他怎么说，说你其实只是失忆了，咱俩好了好些年？还是说咱们俩昨晚上一屋睡，赶巧就滚一块去了？
“我是神经病吧……咳…”季晗之自己坐在那，他看起来也一点没打算让江咎回答。
他真是自己想了一整晚，快把自己想魔怔了。可他的记忆断层了，他记得上次见到江二的时候对方还在他面前杀了人。
跟坏掉的电影放映机似的，就那么一帧。
然后就没了。
他就是一个普通大学生，突然来这个世界了认识老季之后，惊天动地的计划才进行到一半，现在就跟一个没什么印象的人在没什么印象的地方滚了？
这不是闹吗？？
想了一晚上，什么怪力乱神的东西都想了。最后也只得出这么个荒谬的结论。
江咎叹了一口气，说：“吓着你了吧。”
季晗之坐在角落的阴影里，表情又冷又硬。
他要是猜的对了，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自己都害怕。
“我精神分裂？我是第二人格吗？”江二看起来对他的出现，他必然知道什么。他想起第一次和江二的见面。当时他脸上的震惊又闪现在他眼前。
原来不是江二出现在他眼前，而是他突然出现在江二面前了吧。
“不是。你只是失忆了。”没什么好犹豫的，只管说也就是了。季晗之那么聪明，再多来两次，恐怕两边也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没看一百年后的季晗之自己都意识到自己会“睡着”么。江咎头疼的摁了摁眉心，再多来两次，他怕自己也不行了。
季晗之愣了一会儿：“我失忆了？什么失忆能一阵一阵出现的？”
江咎一愣，这还真没想过……
他叹了一口气，捂着脑袋道：“唉——那不就是精神分裂吗！？”
精神……分裂？
江咎没说话。他很难反驳。
这个季晗之出现之后的事情，另一个季晗之一点也不记得。而眼前这个，显然也不记得他了。
“江二，你原本叫什么？”季晗之从角落里爬出来。他穿好了衣服，头发却没挽，柔顺的黑色长发撒了一床。
“江咎。”江咎看着他，心思飞去昨晚，又很快回神。
季晗之盘腿坐着，看起来非常发愁。他手在头上揉了揉：“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怎么突然就分裂了？我受刺激了？没有吧？他分裂出我是什么意思？让我保护他？”
他也许是一气儿说了太多话，猛烈的咳嗽了一阵。黑色的发顶被揉乱，像鸡窝一样：“呼……我一个大学生，我能干什么？而且看样子我的健康状况也不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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