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上朝,群臣三三两两进来殿内,纷纷都小声讨论着昨夜发生的事。
“皇上也太溺爱太子殿下了。”
“这样下去,唉,恐难成大器啊!”
“这可怎么办?”
“皇上重情重义,崇敬先帝,因此才如此纵容宠溺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生得和先帝有八分像,这才略胸怀性情却...唉。”
“也不知今日太子殿下会不会来上朝。”
“可别来...”
“几位好雅兴啊。”就在他们小声讨论时,一道清亮含笑的声音插了进来。
几位大臣浑身一僵,编排太子殿下当场就被太子殿下抓住的感觉,可谓是胆战心惊。
纷纷躬身行礼,声音还有些抖:“臣..见过太子殿下。”
也不知道刚刚说的话,太子殿下听到了多少,会不会当场发怒,要打死他们?
他们正紧张恐惧猜测时,师淮却风轻云淡的挥挥手:“几位请起吧。”
他们松了口气,看来是没听到啊。
师淮环顾了一圈,笑道:“都这个时辰了,竟还有人没来,莫不是缠绵于床榻,都睁不开眼了?如此偷懒,孤待会儿可得好好儿提点提点了!”
闻言,几位文臣都目露鄙夷,亏他还是太子,如此粗鄙之话都能在朝堂之上说出来,可真是辱了天家的尊严。
师淮说着,话锋一转,看着他们,笑意不达眼底,“不像你们几位这样勤劳,有数不尽的话要说,想来对江山社稷也有不少的建设;
还有操不完的心,否则怎么如此关怀皇家私事呢?您几位,还真是...”
完了,太子肯定听到了他们刚刚的言论,吓得这几个老臣纷纷垂头躬身,就差跪在这儿了。
“臣不敢!”
“臣一时失言,并非有心!请太子见谅!”
师淮就这样看着他们惶恐的姿态,半晌后才又毫不在意道:“这说的什么话?你们是朝臣,对国,对君,皆有谏言之责,学识渊博,又一心为国为民,何来见谅?”
给一棍子,当然要给一颗糖,可是给了糖后,也不能太让他们得意忘形不是?
师淮看着他们惊疑未定的神情,又道:“孤很是期待等会儿几位在上朝时,能给孤什么样的惊喜了。”
说着他伸手拍了拍离他最近的人的肩膀,“大宣国有你们,必长盛不衰!”
几人的心情忐忑不安,起伏下降得极快,本以为废物太子是要记仇追究他们的口舌之过,可是好像又并非如此。
但给他们戴的高帽越多,他们就越惶恐,越小心翼翼。
还得提心吊胆的道谢:“多谢太子殿下!”
没想到有一天,他们竟也看不透这个草包太子在想什么了。
没多久,皇帝便来了,师淮也装出一副散漫的样子,开始‘上班’。
上朝议事,说的是国家大事,论的是解决方法。
原主先前的每一次上朝的态度都无比积极,他身为太子,自然要担负治国之责,学习如何治国。
他本是一腔热血,可奈何防人不够。
在皇帝几次故意挖坑给他跳,让他摔得极惨,将负责的案子全部搞砸后。
他这个太子的实力便越发受朝臣质疑,失了民心,而后又在皇帝的pua下,他越发不自信。
本还算开朗的少年,在一次次失败和打压下,变得一蹶不振,抑郁内耗,一次次不断的否定和自责,他不再敢轻易发言。
在上朝时,便不敢再轻易发言,以理据争,只能灰扑扑的躲在一边,充当背景板。
这样,更坐实了废物太子的名号。
师淮懒洋洋伫立在自己的位置,他散漫的态度其他朝臣也见惯了,也没有人搭理他。
不过他知道今日的朝堂会有大事发生的,有好戏看了。
待一文臣退场后,一督查上前,神情郑重,一上来便跪拜皇帝:“臣,有本启奏!”
太监将奏折接过,递给皇帝,皇帝扫了一眼,眯起眼睛,大掌一拍,金銮殿的氛围顿时降到冰点,人人自危。
“如实道来!”
督查面色严峻,却并不算害怕:“臣奉圣意,一路尽心职守履行职责,不畏艰险,终于查明了清江城京兆尹苦苦隐瞒的水患一事!不敢懈怠,日夜兼程,前来禀报!”
水患!此言一出,所有官员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
要知道天灾可是最可怕的,水患便是其一。
若是治理不及时,治理手段用错了,官府和朝廷,都会背上骂名。
发大水,使百姓无处可居,无食果腹,流民不绝,难民剧增。
更容易引来疫病,水里的脏东西可太多了,弄不好,就要死一整个城的人啊!
怪不得皇帝如此震怒!
督查知道此事的严重性,不疾不徐将事情一一说明:“臣甫一到清江城,便觉得不对,以往沿城清澈见底的河变得污浊无比,且城内全都是难民。
进城还颇受阻挠,京兆尹见臣的督察令,妄图贿赂让臣拐道,臣便知,这清江城必然生了大事!
那京兆尹没有尽职尽责,还妄想瞒天过海!实在可恶!
经臣一番探查,才发现,原来清江城因疏水不善,致使大坝决堤,发了大水,死伤无数,京兆尹害怕此事流出被朝廷严处,便勒令不许任何人出城。
可怜在大水中挣扎活下来的百姓,竟也被活生生饿死!臣一番辗转,才得以保下一条性命,出城回京禀报!”
皇帝听完已经是一番震怒,气得脸都红了,重重拍了几下桌子:“好大胆的京兆尹!竟是要将清江城自成一国了不成?就是凌迟,也难解朕的心头之恨。
百姓流离失所,食不果腹,他竟能眼睁睁看着!枉为朝臣,枉为人! ”
师淮在底下静静看着他的表演,生气是真的,但他生气的点有他自己说的那么冠冕堂皇吗?
天宸帝有多自私自利,师淮很清楚。
他爱的只是他的江山,他的权利,他所做的一切出发点不过都是以自己的皇权为主,何时真的考虑过百姓了?
狗父必生犬子,二皇子师珩便是他最好的照影。
现在他之所以愤怒,不过是因为京兆尹的瞒报,且瞒报所带来的后果。
天灾最容易和皇权天授所牵连在一起了,要是天灾频发。
那么百姓们就会觉得是皇帝干了什么亏心事,甚至对不起祖宗天下的事,德不配位。
流民难民多了,最容易聚集在一起,成了山匪,要么烧杀抢掠,要么起义称王。
史上这样覆灭的国家,还少吗?
京兆尹动的不是百姓,而是他的江山。
清江城的水患是一大难题,不仅是要治水,还要救治百姓,挽回民心,后期还会频发疫病。
总之,是个极难的差事。
上一次他在这个位面时,便自请去治水,因为这差事棘手,所以没人跟他争,甚至二皇子师珩还想看他笑话。
可是他们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师淮不仅解决了水患的难题,甚至还完成得极好,疫病一同被治好了,带着百姓们重建清江城。
整整一年,他实地实干,亲自出马,与百姓们同吃同住,不畏疫病感染,赢得了百姓们的尊重和景仰。
在清江城中,百姓们不知皇上是谁,均唯太子殿下是从,太子殿下就是他们的天。
这一结果,令皇帝等人都愤恨不已,本是想着能让他染病死掉的,谁知道竟还让他捡了个大便宜。
至此,师淮的风评开始往好的方向转变了。
而这一次...
师淮依旧漫不经心站在一边,听着督查的汇报,好戏就要开始了。
妃妗姻既然是重生的,那么她肯定会为了阻止自己这一次口碑翻身的机会,去怂恿二皇子争取去清江城治水的机会。
师淮心中觉得甚是好笑,二皇子殿下,可别丢了孤的太子妃好心为你筹谋划策的局啊!
第154章 病美人钓系废太子杀疯了7
“清江城水患一事重大,如今京兆尹这样作为,实在可恶,使官府失了民心。
不仅要给百姓一个交待,更要治好水患,以及疫病!重建清江城!诸位爱卿可有出使清江城的人选举荐?”皇帝扫视着底下的臣子们。
人人垂着头,生怕和皇帝对视,被拉去当壮丁。
这清江城水患治好了是大功一件,可...真有那么容易治好吗?
谁都不是个傻子,贪功的前提是得有这个实力。
否则,谁愿意去发了天灾的地方,熬上个几年,一旦出了京,可不一定有回头路,万一...一朝不测,客死他乡都是有可能的。
二皇子师珩蠢蠢欲动,他还是太年轻,心思都写在脸上,一会儿看看皇帝,一会儿看看师淮。
他心中纠结,不知道该不该听妃妗姻的提议,惴惴不安,等着看师淮的动作。
凡是师淮想要的,他都要夺走!
水患虽可怕,但姻姻说了,并非没有解决的办法,但若是白白便宜了师淮,可就不好了。
皇帝自然看出了自己儿子的心思,他蹙了蹙眉,无视了二皇子,自己的儿子,几斤几两,他还能不知道?
倒是底下的师淮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皇帝暗自思忖,这次的案子这么大,且艰辛,水患一治,就是三年五载回不来都是正常的。
太子确实是最好的人选...
可是皇帝又忌惮于他的能力,若是真让他走狗屎运,治好了水患...那岂不是给他做了嫁衣?
曾经的太子,不说有多雄才谋略,但在他这样有意的骄纵捧杀下,竟也长出了几分本事。
反而是珩儿,皇帝望着二皇子的眼神微沉,简直是草包一个,怎么就不开窍?
若不是皇后所出就这一个儿子,皇帝还真想培养其他皇子了,可其他儿子又非皇后所出。
现在更重要的是,该如何名正言顺,把太子给废了。
好在这两年的打压,太子已经渐渐上不得台面了,倒是将二皇子衬托得亮眼几分。
就在短短一盏茶之间,人心各异,各怀鬼胎,算计不断。
皇帝扫视而过,见无一人敢站出来自荐或者举荐,正要发一顿火质问,可还没等他有所动作,太子竟出列了。
师淮缓步走出,恭敬而郑重道:“父皇,儿臣自荐,自请去清江城,救百姓于苦难之中,解父皇之忧!
身为一国太子,责任与权利自然也要担起来,儿臣不能享受了太子的尊荣,却不担起太子的责任。”
皇帝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盯着他,神色莫测。
群臣侧目,无声对视着,也不敢说话,但心中亦惊奇于太子的决定,这个废物莫不是只想着邀功,压根就不清楚此案的危险性?
站在后方的伏黯在太子出列时,猛然抬头,目光紧紧锁住前面挺拔矜贵的背影,是撩拨乱了他心神的太子。
也是暴戾阴狠且废物的太子。
他到底想做什么?不知死活,别人都不要的烫手山芋,他竟然主动接了过来?!
清江城百姓的命可不是开开玩笑而已,若是派太子去,清江城人的命还要不要?
若是治理不好,惹得民生怨声载道,他担得起吗!
明明留在皇城安心享乐,偏偏选了这样一条艰辛的路...他究竟在想什么?
伏黯定定看着那背影一会儿,眸色沉沉,随后移开视线,直视太子,本就是不敬,可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注意力从那人身上移去。
皇上并未作声,群臣诧异,虽然没人敢出来,但若是让太子去,也不妥,水患不是说笑的,更不能儿戏!
丞相面色严肃,他也出了列,“皇上,太子殿下虽是一心为民,然太子身份贵重,万万不可去如此危险的地方,水患棘手,在下认为,应另选他人!”
师淮似笑非笑瞥了他一眼,并未出声反驳他,心中想着:连孤的老丈人都帮着这个草包,这个草包何德何能?就因为,他是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
哦,二皇子早已经不算是气运之子了,现在,这个位面的气运之子是他。
他在上一次改变了整个位面的走向,最后当上了皇帝,杀了气运之子。
这个位面是以他上个位面的走向为背景,妃妗姻重生了,算半个气运之子,因为她还没走完全部的剧情。
师淮现在才是实打实的气运之子,若是师淮没有再回来,兴许真能让妃妗姻和二皇子得逞了。
但,师淮回来了。
就算位面弄出来个重生的妃妗姻,可它似乎忘了。
妃妗姻是他的正妻,依靠他而活,对付她,再容易不过。
皇帝眯着眼打量丞相,似乎想从其中看出他的意图,“哦?那丞相说说,谁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果然,下一刻,二皇子就也出列了。
二皇子师珩躬身行礼后朗声道:“父皇,儿臣也要自荐!儿臣看过不少治水的法子,自认为有能力能肩负起这个担子!
更想为父皇分忧!天下百姓谁不是父皇的子民?儿臣不忍众多‘兄弟姐妹’受苦,定会尽全力治好水患!”
说着,他浅笑着又转身朝师淮拜了拜,“太子殿下尊体不能受损,否则叫父皇痛心,臣弟忧心,天下臣民更不安,如此重担,还是让臣弟来吧!”
师淮面色严肃,“此案危险,孤可以置生死于度外,只为救百姓于水火,还是交给孤吧!父皇身边,有二弟陪伴,便是再好不过了。”
二皇子一脸忧心道:“臣弟深知皇兄爱民心切,可这事不是说着玩的,至于生死,又有何惧?生为皇家人,理应如此!”
他心中却不屑极了,呵,说场面话而已,谁不会啊?姻姻果然没骗本殿下,这个废物还真想去治水,既然如此,这个美差他一定要争!
师淮一甩袖,隐隐有些愤怒和焦急,紧紧盯着皇帝,等着他做决定。
哔哔这时忍不住跑出来道:【让他去让他去,大人,他没这个治水的本事的!看看疫病弄不死他!傻逼傻逼! 】
稚嫩的童音说着煞风景的骂人话,师淮眉心抽了抽,克制着自己,差点没笑出声。
哔哔又道:【哼!经过我强大的系统预判综合计算,这个给你戴绿帽子的贱人,去清江城治好水患的概率为30%,赢得百姓尊重的概率为50%,患上瘟疫的概率为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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