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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不低头(古代架空)——樊小哙

时间:2024-02-17 14:22:04  作者:樊小哙
  小宝看着阿飞的眼睛,尽管疲倦也依然极其坚定,他心头一震,用力点了点头,说:“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我这就去传信。”
  小宝说完就跑了出去,将阿飞的话原封不动地带给了门口守卫。
  守卫一开始不言不语,直到看见破布上的字,直接就扣住小宝的手往外院走,小宝身材瘦小,异常灵敏,他紧紧跟着守卫的脚步,在黑夜里快速穿梭。
  天将暗,众人蠢蠢欲动。
  中途来人送饭,阿飞吃了一半补充体力,给小宝多留了些干粮。借着明亮的烛火,他再次看着绢布,就在这时,他陡然看见了先前尚未浮现出来的字。
  他大胆地将绢布直接放在烛火上方,白绢在火苗舔舐下竟纹丝不动,而是缓缓呈现出本来的样貌。
  阿飞压抑住激动的心情,翻来覆去地念着上面的唯一一句话。
  他已然全部忘记了风逐雪所教导他的内容,脑海里只留着这一句话,将白绢重新藏好,默念心经。
  既然他的筋脉脆弱易碎,那就全部打破,从头再来。
  阿飞一边端详着天色,一边重新调运内功,剧烈的疼痛从麻痹许久的神经末梢跳起,一下一下如针扎般刺着脉络,迟钝前行。
  好不容易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中短短运行了一盏茶的功夫,他不得不收了手。
  他听见了脚步声。
  杀人的来了。
  阿飞睁开眼,把门锁好,手里握着一把削得尖尖的木头锥子,凝神屏息匍匐在门边。
  杨大娘从未说过他们不能向守卫索取任何兵器和毒药,柳刀宗也对此喜闻乐见。
  这里要的不是刀手,是杀手。
  刀手可以犹豫,可以放弃,但杀手不可以。杀手必须随时随地用生命下赌注。
  脚步很轻,很安静,阿飞连呼吸都停住了。
  适才内功收得急,阿飞脑袋嗡嗡响,全身都陷入了一种莫名其妙的亢奋,在门推开的一瞬间,他一点犹豫的念头都没有,浅色的瞳孔锐利骇人,像野兽一样直接扑了上去,一把揪住那人的领口,手腕翻转,手掌中的尖锐木锥狠狠扎进去。
  “死瘸子,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突袭之人吃痛,显然没料到自己能被偷袭,大骂死瘸子,挥舞着一拳直砸向阿飞的面门,阿飞一躲,顺势一腿踢向他胯下,那人双腿一曲跪倒在地,阿飞顺势压住他的身子,将木尖刺入他的胸膛之中,守卫挣扎着,可是却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只是嘴里还在尖锐地叫嚷着救命,救命,到后来越发微弱。
  阿飞一招制敌,看着身下人苍白的脸色,心脏剧烈跳动,眼眶微红,狠力将木尖拔出来,留下一条长长的血痕,这人终于失去了呼吸。
  在看到那人满是鲜血的脸时,阿飞缓过神,终于彻底清醒过来,他惊惧地哆嗦着手扔掉木头,奋力爬到门外,扶着树干脱力般地呕吐,直到胃里刚才所有吃下去的东西都吐了出来,仍旧止不住地在抽搐干呕着。
  阿飞爬着去舀水漱口,刺鼻血腥味直冲脑门,他又吐了几回,全身都失去了力气。
  摸了摸自己的脸,还滑滑的,他在昏暗的夜里定睛一看,是这个人溅出来的血,已经被风吹冷了。
  第一次杀人就是这种感觉。
  以后他还要动手杀更多的人,时间一久,渐渐他会麻木,他就不会再厌恶死人涌出来的鲜血和渐渐灰败的面容。
  阿飞说不清脸上滑落的是什么,也许是眼泪。
  门外的守卫听见动静,只是诧异地看了眼瘫在另一边的阿飞,随后一言不发地将那人的尸体抬走,找了两个丫鬟来收拾痕迹。
  少年的死没有引起任何动静,周围院落也有稀稀落落的打斗声,很快就被处理好了。
  贱命在世上任何地方都不值钱,说死就可以死。
  落雁阁的动静比阿飞的院落要吵闹得多。
  烛火摇曳,柳刃笔下未停。
  “爹,我不要嫁给风逐雪,他是个只会杀人的疯子!”柳月娇披头散发跪在柳刃脚边,全然不像个从小锦衣玉食的大小姐。
  见柳刃仍是低头面无表情书写婚书,柳月娇一瞬间扑过去抢走他的笔,将砚台奋力往地上砸,还有什么功法秘籍、什么梳妆首饰,能砸的她全噼里啪啦砸了个干净。
  柳刃被迫停下来。
  他说,“可是你和她长得太像了,连身高也相差无几,女儿,爹是看着你长大的,也没想过你还有这样的用途。”
  “你怎么会觉得我像一个死人?!”柳月娇绝望地抓着他的衣袖。
  “死人也可以有用。”
  柳月娇面上阴狠的笑忽然放大,她呵呵笑了几声,猛地上前紧紧攥住柳刃衣袖,“周如晦这个女人十年前就死在山崖下,风逐雪也是和你结了七八年的仇,你从前不是拼命都要杀了他吗,为什么现在突然要结亲?”
  柳刃起身,冷漠道:“月娇,你的话太多了。”
  泪眼朦胧着,周围一切都在发抖,柳月娇其实根本看不清柳刃的脸色,却还是下意识打了个冷战。
  她是柳刃最疼爱的女儿。
  她不会任何武功,刀剑任何一样于她而言都是废铁,她也不用像柳刀宗弟子们那样戍楼鸣夕鼓,山寺响晨钟,她只要担着“武林第一美人”的名号就可以一生在宠爱里度过,不用经历刀光剑影的血洗。
  原本再过三个月,她即将嫁给叶枝白这样的天之骄子,一辈子都养在阁中。
  但叶枝白就这么死了。死在了风逐雪刀下,悄无声息。
  现在,对外号称最疼爱她的父亲,却要让她嫁到千里以外的若水山,嫁给她的杀夫仇人!
  这还不够,柳刃还要她学周如晦的说话行为方式,无论是走路,吃饭,甚至是一颦一笑,她都要做出那种温柔的模样来。
  万一她的行为举止有一丁点和周如晦不像,失去了替身的作用,柳月娇毫无疑问就能被这个疯子杀死。
  她的吵闹,她的不满,对结果不会有一点改变。
  柳刃说:“你还没见过风逐雪,他现在就在我们这儿做客,你不妨先去看看,再决定要不要听我的话。”
 
 
第12章 给我一个机会
  夜已经很深,浓稠如墨。
  在这个本该寂静的夜晚,门口护卫们听不见柳刃说的每一句话,只听见他们的大小姐在无助地哭泣。
  杀死风逐雪这个任务没有十年也有八年,宗门上上下下折损了多少高手,如今却要秉持求和的态度,低声下气请风逐雪娶柳月娇,任谁也会崩溃。
  可即便是柳刀宗,在风逐雪面前也要退让。
  风逐雪横习惯了,什么都不怕。柳月娇什么都害怕。
  “爹……你听我说,我知道你没办法杀了他,可是你想过没有,风逐雪喜怒无常,只要我稍微和那个女人有不相像的地方,他一怒之下万一要屠了我们整个宗门呢?”柳月娇急促地呼吸,“放我回去吧,我保证永远不出去,好不好?”
  “你放心。他当然知道周如晦永远地死了。正因如此,你的存在才会有价值。”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抛出来,却像是一把斧头劈头盖脸地落下来,柳月娇的脸霎时惨白如纸,身体摇晃了一下,咬着下唇,久久没有开口。
  “好了,再闹下去像什么样子。”柳刃不再多言,将手里的轻纱往柳月娇的脸上一盖,蹲下身,和她平视。
  他伸出手来,掐着她的脸左右端详,陡然变了脸色,扬起手背反手打了一巴掌。
  “不要想着逃跑,多少也是在宗门里长大的,不听话的下场你都清楚。从明晚开始,杜零会教你怎么当好周如晦。我也是为你好,你既不想像你姐姐一样为我效力,至少也要嫁人,哪怕你真的死了,成了一具尸体,也要给我抬到成亲的房间里!”
  无论是小姐还是丫鬟,没有价值的人在柳刀宗就是死路一条。
  话一说完,柳刃就出去了。
  阿飞还不知道这院落里发生的一切即将改变他的命运,他趴在井边,在里面注视自己若有若无的倒影。
  身上又僵又冷,阿飞缓过神往屋里爬,砰的一声,门被猛地撞开,冷风直直顺着大门往阿飞袖口里灌。
  他攥紧手心的石头,哼哧哼哧费力翻过身,撑住身后的台阶。
  适才杨大娘一走出院落,护卫便拎着小宝到了他面前,简要交代了情况,将他手心攥着的带血破布递给柳刃。
  天已经很暗,她没看清小宝的脸,但却看清楚了布上的血字。
  她的脚步停了下来,转身盯着他,似乎在透过那层黑幕看什么。
  小宝被迫跪在地上,听见她问:“你姓梁?”
  “不,阿飞姓梁。”
  “带我去见那个和你关在一起的人。”
  杨大娘终于来了,她看见瘫在地上的阿飞,面无表情,“你说你有亡灵书?”
  “您不是已经相信了吗?”阿飞咧着嘴笑,在黑暗中笑得并不明显。不相信,就不会在听见他杀死了另一个少年后才赶回来。
  杨大娘缓缓走近,“你已经四肢残废,要是你再骗我,你就只能死了。”
  “我当然知道,”阿飞说,“亡灵书我藏在了床褥底下,大娘要是不放心就多派几个人跟着进去搜。”
  “为什么不去告诉宗主,只告诉我?”杨大娘眯起眼,“你要是直接交给宗主,你从他那里得到的东西远比我多得多。”
  “因为我只想和大娘你做交易。”
  “你想得到什么?”
  “活下来的机会。”
  “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角色,你能不能在比试中活下来,我动不了手脚。你的算盘打错了。”杨大娘漠然一哂,走到阿飞残废的腿旁,抬起脚,轻轻放在他脆弱的脚腕上。
  阿飞昂起头,“大娘既然愿意和我谈条件,一定听过亡灵书的名声,也知道它的能耐。我从前是···梁家的一位仆从,所以也姓梁,梁家被风逐雪灭门,亡灵书并未失传,风逐雪也没有找到。其实是我一直藏匿到现在。杨大娘,看起来您在柳刀宗也练武多年,难道就没有过停滞不前的阶段?”
  “你想拿这个理由来说服我,未免太幼稚。”
  她渐渐使力地踩着阿飞的脚腕,阿飞剧痛中轻声继续,“我听过旁人对柳刀宗功法的描述,灵巧有余,后劲不足,最适合有天赋的年轻人,从小开始练才会一劳永逸,无论大娘从多少岁开始进入的柳刀宗,到了现在这个年纪,早已过了一个人练武的巅峰期,您甘心因为这套不适合的武功毁了您以后的可能性么?”
  脚腕处的疼痛刹那间减轻了,阿飞趁热打铁,气喘吁吁地指着身后漆黑的屋内,“我告诉您怎么练这套功法,你不用担心我会害你,我和你一起练。我要的只是一个机会。”
  这是一招险棋,他不知道对方是何人,却要在短时间找到一个真正有利益连接的同盟。
  杨大娘撤回了脚,飞快走进房门。
  阿飞等了很长时间。
  好不容易等她出来,阿飞见她手里拿着的白色绢布,心里虽可惜,但也并未退缩。
  “怎么证明你是梁家人?”她接着问。
  阿飞没有再说别的,而是向她展示了身上的伤口。他说,“你可以看看这些伤,风逐雪灭门时伤了我的筋脉和指骨,我差点一辈子成了废人。您应该听说七日前韩小姐的死讯了。亡灵书上记载了韩情的名字,她曾受恩于梁渡,守着它的秘密,直到见到我以后,她选择跳楼自杀,为功法献祭而死。这白绢上记载的内功心经大娘不如先行练习,试试效果。”
  杨大娘习武少说三十年,内功真不真一眼便知,但也不可全信,万一真是他的诡计,岂不是平白遭人算计。
  再说了,他一个瘸子,为了活路,在道听途说的传闻里编瞎话也未可知。
  她看起来一点都不心急,只是平静地问,“你现在再说一次,说得清楚一点,什么叫让你有活着的机会?”
  “再等待几日,门主定然要聚集我们这些人开始比试,只能活下来一个人。您也看到了,我和我弟弟,一个筋脉尽毁,一个不会武功,短短三四天不可能练成此功,去了就是送死。所以我想请大娘对外宣称我们早已死亡,之后将我们二人挪到柴房去打杂。”
  “这就是你所说的活路?”杨大娘忽然笑了。
  “您为何发笑?”
  “因为这实在太过简单,简单到我不相信你心甘情愿用亡灵书去换这么一条路。”
  “大娘,我是个废人,废人再怎么练厉害的功法,最多发挥五成功力,您不一样。亡灵书没有年龄和基础限制,您想达到什么样的水平,只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就可以达到。”阿飞头低得更深,半真半假地让她逐渐松口,“与人方便,与己方便。”
  他知道杨大娘一定会动心,因为一个一无所有的废人对她来说太好操控了,不可能不听话。
  她根本不用担心阿飞后续反水。他只有这一根救命稻草。
  “那你弟弟呢,怎么没想过让他练?”
  “他天资愚钝,不是练武的料。”
  “也是,看起来就呆呆傻傻的,不如干些杂活,别牵扯进去。”
  杨大娘的态度总算有所缓和,随后再次站在阿飞面前,伸手在他的几处经络交汇点咔咔点了两下,剧痛登时绵绵密密地从脚底一直蔓延到大脑,阿飞这下双臂也支撑不住,只能趴倒在台阶上,捂住嘴忍痛。杨大娘又伸手扭了几下他的脚踝,骨骼错位的声音响彻院落。
  阿飞痛得晕了过去,自然也没有听见杨大娘临走时嗤笑的那句“真是没用,这点小疼也能昏”。
  他再次回神时,小宝早就被放进来了。
  他痛得浑身虚软,喉咙沙哑得像是火烧,小宝蹲守在床边为他喂水喝。
  “阿飞,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啊?”小宝在他面前晃了晃手里的药包,“刚刚那个大娘叫我拿着这个明天去厨房煎药。”
  阿飞试着抬起手,忽然感觉手腕抬起来比从前要轻松许多,连脚腕活动的幅度也拓宽了,而且疼痛也在大大减轻。
  他没有看错人,她果真有点本事。
  当时他们站在宗门前,连门主和她说话都要低头,至少位置不会太低,有一定话语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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