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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二十年(推理悬疑)——此间了

时间:2024-02-17 14:23:05  作者:此间了
  林中鹤道:“每过段时间,四扇门便会打乱一次,那扇能离开的门,一定还藏在剩下的三扇门中。”
  大概是流血太多,卢照水有些累,人都要死了,还管什么脸面,他将头靠在林中鹤的肩上,他感受到林中鹤的身体先是滞了下,而后,那肩便略微向下了一些。
  幅度很低,但刚好够卢照水舒服地靠着。
  这四扇门上都有诗。
  “云染河面细细白,风剪梨花片片云。”
  “相见东风和细雨,恨晚雨骤雷声震。”
  “风吹荷叶动,无夜不摇莲。”
  “倚阑杏花飞,来去江水空。”
  卢照水一句一句读着,林中鹤垂下眸子听,头微微向卢照水那处倾斜,一副很乖巧的样子。
  卢照水手痒,忍不住揉了他头一下,“你慢慢想。”
  佐平阳咳了两声,卢照水这才反应过来身后还有三个大活人,他也没敢回头,余光瞥了瞥林中鹤,神情还绷着,只是整张脸都涨红了。
  大概也是知道气氛有些尴尬,佐平阳主动问:“难道还是你父亲最喜欢的诗不成?”
  林中鹤依旧绷着脸,沉思半晌后,摇了摇头,“你们还记得我们之前遇见的诗吗?”
  红楼梦外绿珠缘,云中城外凤栖处。
  今宵剩把银缸照,犹恐相逢在梦中。
  红尘似网重重覆,歧路各自匆匆休。
  “除去画上提的重重覆那句诗,其余两句都是刻在石壁上。”
  “红楼梦外绿珠缘,云中城外凤栖处,死生契阔;今宵剩把银缸照,犹恐相逢在梦中,久别重逢……按照这个顺序向前推,难道是两心相许?”
  慕容青道:“可这四句诗里,似乎并没有两心相许的诗。”
  佐平阳否决,“不,不是两心相许,是一个人的心动。”
  在木夕行的视角中,根本没有他和公主的两心相许,只有他一人不该的独自心动。
  风吹荷花动,何夜不摇莲。
  晚风将荷花也吹动,涟漪乍起,搅乱一池水——我没有一夜不在思念你。
  卢照水对林中鹤道:“走吧,我们去推开那扇门。”
  林中鹤却只说,“让慕容公子扶着你吧。”
  卢照水扯着林中鹤的衣服不松手,“不会真要我和那人死一起吧?走吧,我们一起。”
  慕容青不理那两个连体婴一样纠缠的人,他步子快,一把推开写着那句诗的门。
  回过头来,他阴阳怪气地勾勾唇,“这下不用争抢谁来开了吧?”
  无事发生。
  “请吧各位。”
  卢照水呵呵几声道:“谢谢啊。”
  门后还是一个墙壁上镶着荧石的光亮密室。
  众人进去时,都小心翼翼,生怕踩中什么机关一命呜呼。
  许清修已经没有武力了,在众人都仔细着自己的性命时,没人料到他会突然出手。
  “砰”一声,佐平阳转过身来,掌心的气流还没成形,腹部就直接被洞穿了。
  佐平阳挡住了那来势汹汹的致命一击。
  许清修愣住了,但也只是片刻,他很快就缓过来,慕容青扶住将要倒下的佐平阳。
  “唰”一声在空荡的密室中展开,青白色的扇面,血还尚未干净便又再添新血。
  慕容青眼睛瞪大看着因剧烈疼痛,整张脸都是冷汗来的佐平阳,“我明明…”
  明明点了他的穴。
  许清修被震开,刚才那致命一击,已经耗尽了他的力气,但他还是勉强支撑着,不让自己跪下,他吐出嘴中的血,抬眼,“还得感谢,佐楼主的摩多心经啊…”
  《摩多心经》是教授人护心脉的书,本收藏于普陀山庄的尘非土书房中,后被林中鹤作为交换与了佐平阳,岂料最后又被佐平阳当做人情送给了许清修。
  许清修护住了心脉,所以慕容青那点穴作用就不太大,只是,护住心脉后的一段时间便不可轻易使用武功,刚才他强行破开心脉中阻碍的一瞬间,胸腔中的心脉恐怕都已断裂,那一击,算是他的最后一博。
  佐平阳并未想到这一处,他少有的心软竟然害他至此,他极力平复自己因为大量流血而飞速流动的血液,他的喉咙没有损伤,只是太过于疼痛,以至于他暂时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许清修看出来了他们其中有人身份不对了。
  毕竟他们得以进来这件事就容易惹人生疑,如果许清修也知道一点栖鹤楼的事,那他很容易就能知道,一个入口是供林震南出入,而另一个,是为了顾氏后人而设置。
  他擦净唇边的血,那双淡漠的眼有些涣散,不知道在看着谁,“顾氏余孽…”
  众人心下都是一颤。
  许清修发现什么了?
  许清修没有拂尘,手还利落,一瞬间,巨大气流席卷而来,其中泛着白光的一道,如利刃一般,破开层层气流,直冲林中鹤面门而来,“你若还有点良心,不愿扰乱如今的太平盛世,就该自裁于此。”
  林中鹤的大袖飘扬,像是飘荡的朦胧烟雨,他一只手握着展开的扇,一只手五指张开,气流冲荡间,灰尘四起,周围的墙面也被挤压,发出怪异的“吱呀”声,林中鹤隐在灰尘与青色中,外面的人看不见他,只听见与他周身凶猛气流不符的清淡声音,“与你无关。”
  许清修认错人了。
  但林中鹤不想否认。
  清灰坠,青衣沉,玉冠落,清脆的声,像一圈一圈涟漪,在空旷的密室中慢慢晕开,又逐渐消失。
  许清修倒下了。
  失去了玉冠的束缚,如丝的长发泼墨一般倾泻而下,林中鹤向前走了一步,无悲喜神采的眸子此刻猩红无比。
  许清修不能活了。
  这并不是林中鹤第一次杀人。
  但杀人时手抖,这是第二次。
  第一次是他杀他父亲的时候。
  他那时不理解自己的父亲为何要同契诃族人合谋,他只知道,那样是不对的。
  现在他大概知道了自己父亲迟来的深情——他要给顾鹤尘招魂,需要契诃人的帮助。只是他依旧不明白自己的父亲。
  既深爱着顾鹤尘,又为何要害她至此?
  不明白又能如何,知晓这件事的人已快要死尽,他也并不是好奇心重的人。
  恶果既已酿成,隐情就并不那么重要了。
  尽管与父亲有这么些年的相处,但他依旧对自己亲生父亲的模样、脾气都很模糊,只唯一能够确定的是,林震南是个自私自利、寡情薄义之人。
  他杀了林震南,其中有许清修的帮助,更多的是佐平阳的引诱。
  但他不后悔,只是在体内寒毒侵扰睡不着的深夜,他偶尔会想起,林震南瞪圆了眼睛看着他时的惊讶与不甘。
  许清修的身体逐渐瘫软了下去,林中鹤袖中有什么东西掉落,或者说,要物归原主了。
  是个锁。
  上了锈的锁。
  许清修垂着头,看不清神情,掉落的锁被他的灰袖子遮住,而后消失在了灰袖中,众人甚至还未来得及看清上面的字。
  只有卢照水与林中鹤对那生锈锁上的字心知肚明。
  许清修靠在那面墙上。
  四扇门都被关起来了,偌大的密室中只剩下一个将死之人的喘气声,这喘气声太重,也太急,像要把这一生的气都喘尽。
  他的手筋脚筋都被挑断了,他怔愣地看着自己手上的锁,透过锁的空隙,一个荧石的光打了过来,许清修的脑袋已经不怎么清楚了,这束其实并不太刺眼的光于他来说,都像有火种喷溅到他眼中一样,让他疼痛且晕眩。
  什么大义家国,众生云云,在此刻他都没能想起来,一向心怀万象的人,到了最后一刻,竟生出了难得的自私。
  锁上的锈被血覆盖,许清修喊了声“楚楚”。
  而后,密室中最后一点喘气声也没了。
  楚楚早已随风散去。
  世间哪里还有楚楚呢?
  佐平阳腹部的洞还在流着血,尽管面如白纸一般,但还是笑盈盈的,他道:“你们走吧…”
  像是普通的告别,仿佛他们还能相见。
  慕容青固执地还要将他的手挂在肩上,佐平阳却笑笑,将手又抽了出来,“子衿,没必要了。”
  他尽力站起来,装作个没事人,“我歇一会儿,待会儿跟上你们就行。”
  卢照水道:“我们和你一起吧,我不喜欢欠人东西,刚才许清修那一招,毕竟你挡的。”
  佐平阳的眼缓慢地眨了几下,“也是我要你们留他一命的不是?没什么欠不欠的。”
  只有林中鹤没说话。
  人就是如此复杂,即使在明知是利用的局中,还是会产生感情。
  他抿着唇,默了半晌,终于道:“我们走吧。”
  慕容青皱了眉头,“林中鹤,他是你的师父,这么多年…你就如此冷漠?”
  林中鹤敛下眉目,“密室处处是未知,多停留一时,便多一分凶险。”
  慕容青还待要说,卢照水挽了他胳膊,“哎呀哎呀,大家说的都对,我背着佐楼主好吧,我们快些走吧。”
  就在周围人为他的去留而争论时,身在漩涡中心的佐平阳只是望着林中鹤。
  他似乎也明白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
  后天还有一章!后天!(ó﹏ò)
 
 
第131章 二十年夜雨终歇
  “你们听说过权衡术机关吗?”
  林中鹤问。
  卢照水诧异,“什么?”
  林中鹤道:“我们现在就处于一个巨大的权衡术机关中。”
  权衡术机关。
  原身是“千钧之重,加铢而移”的权衡,通俗的说也就是秤与砣。
  在衡的一边加一些或去一些,另一边都会因失去平衡而倾覆。
  卢照水问:“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那个水晶帘,你还记得吗?”
  卢照水似乎思索了会儿,末了才点点头,“我们两个人进去都没事,但你一踏进去时,就是铺天盖地的暗器?”
  “因为那个房间的入口处设置了权衡术机关,是只容一个人进去的机关。”
  “对于权衡术机关来说,衡是看不见的,而作为“权”的,大都是重量,所以,我们如今不能长时间使自己的双脚离地。”
  话毕,林中鹤抬头,他感受到了那么一点点的冷气,外面还是深夜吗?这个出口似乎很高,以他如今的身体状态,恐怕是难以独自出去了。
  卢照水看着林中鹤,外面的月光打进来,渗到他的眼中,给那琥珀色润了层淡淡的光,他状似轻松地将胳膊搭在他的肩上,“你不是有木鸟吗?招个人过来,扔个石头下来不就行了?”
  林中鹤不再仰头,面朝着卢照水,周遭的血腥气很重,是来自卢照水身上的,他眼睛看不到,因此鼻子格外灵敏,卢照水身上血腥气于旁人,可能只是有些刺鼻,可于他来说,却是铺天盖地的,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这浓重的血腥气笼罩了,压得他难以呼吸。
  他想触碰卢照水的手,中途却又落下,他摇摇头,“不行。石块扔下来也是有冲击力的。”
  慕容青有些着急,“那怎么办?我们就在这等死吗?”
  佐平阳离他们很远。
  林中鹤道:“眼下只有你们先出去。”
  卢照水看向林中鹤,仿佛早已猜到他会如此说,他收回搭在林中鹤肩上的手,往后退了一步,环胸而立,神情有些森然道:“我不,要走就要一起。”
  林中鹤很果决,他一个正脸都没有给卢照水,“你伤的最重,眼下这…”
  他话还未来得及说完,就听见卢照水闷哼一声,接着传来的,便是身体间碰撞的声音。
  慕容青挑了挑眉,这事他再熟练不过了,“啰里吧嗦的,我只是将他敲昏了,没事的。林庄主,你说吧。”
  闻言,林中鹤紧绷着的神经乍然松懈,他很不能忍受似的弯下腰,吐出一大口血。
  地面瞬间就殷红了一片。
  慕容青被吓到了,言辞都有些不利索,“你…你……”
  林中鹤起身,摸了半天没有摸到帕子,他只能勉强用袖子擦了擦唇边的血迹。
  佐平阳坐在离他们很远地方,他静静地在角落中听完这些话,扶着墙站起来。
  林中鹤道:“谢谢。”
  这句话很模棱两可,对着佐平阳,但似乎是给慕容青的。
  接着他转头,对着还未从震惊中缓过来的慕容青,并未多言,只是很简洁地阐明了话,“慕容公子,只有你,现在还有能力带一个人出去,你带寻朗走吧。”
  慕容青犹豫道:“可你…”
  林中鹤笑了,他如今披散着发,黑发衬托着他冷白的皮肤,一点血缀在唇上,没了玉冠,他这笑中倒有些返璞归真的疯狂。
  只是他的言辞依旧很平静,透着运筹帷幄的淡然,“你去找北堂子吧,他有办法,我在这等你。”
  这句话和林中鹤如今有把握的样子蛊惑了慕容青。
  慕容青确实有足够的能力带一个人走,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抱着卢照水跃起的那一瞬间,佐平阳轻轻地踩中了他站的地方。
  从未互称过师徒的二人此时难得地同频,他们都抬着头,对着那个他们再也无法出去的方向。
  林中鹤知道,这个楼就要塌了。
  实际上,这个权衡术机关只能容一个人出去。
  而且只能是林震南。
  无论林震南是如何的深情,如何的唯爱一人,本质上他最爱的都是自己,任何的挚爱都不能威胁到自己的利益。
  他设置了顾氏后人能进的门,也仅仅只是想在表面上弥补他那愧疚之心,当卢照水说那门被碎石死死堵住,林中鹤就明白了,林震南从来没想过让所谓的顾氏后人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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