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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二十年(推理悬疑)——此间了

时间:2024-02-17 14:23:05  作者:此间了
  而这另一个能够出入的门,更像是一个深情的笑话,他妄想给顾鹤尘招魂,却从没想过让活过来的顾鹤尘出去。
  只是他没想到,其中的变数会是自己的儿子。
  佐平阳亡羊补牢般的替补只是暂时,其实当慕容青抱着卢照水出去时,这个机关才算是被启动,权衡术的机关,有权有衡,权虽然有变动,但很快有重量补上,所以它需要过一会儿才会发现出去的那人并不是林震南,然后它便会自毁。
  林中鹤再次拿出了火折子与玉玺。
  烧尽这些,一切都结束了。
  顷刻间,密室被大火覆盖。
  佐平阳看着眼前的大火,耳边是噼里啪啦的声音,他的心异常的平静。
  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许久。
  对于他们这些因为复仇已经心理扭曲的人来说,死于他们来说,是恩惠。
  他真的太累了。
  这些年的周旋与谋划,怜悯与痛恨,终于都可以画上句号。
  林中鹤抚摸着手中温凉的玉,一遍遍地触过它上面所有的纹路,琥珀色的眼睛被火映照着,微微发亮。
  他没有把玉还给卢照水,人都有私心,他其实也害怕,害怕卢照水没有他之后的日子,他希望卢照水能淡忘,但又害怕被卢照水淡忘。
  玉的温度从他的指尖如细丝般渗透进他的心里,那颗剧烈颤抖着的心终于渐渐平缓了下来
  火越来越大,周围的声音里也不止有“噼里啪啦”声,还有碎石掉落的声音,脆生生的声音里夹杂着微小的炸裂声。
  林中鹤身上滚烫,他少有地感受到了热,汗湿的头发贴在脸上。
  权衡术机关终于发现了他们耍的小把戏。
  它暴怒着,仿佛要将里面的所有事物都砸个粉碎。
  慕容青行至莫郁的山脚,耳边是震天般的一响,拼了命赶路的他近乎僵硬地回头。
  山顶,他刚才出来的地方,塌了。
  有一丝火烟逃了出来,但很快又被熄灭在茫茫的夜空中。
  “林中鹤…你真是,你果然是个骗子。”慕容青自言自语,“这下,三次原谅的机会都用完了,我再也没脸见卢照水了。”
  那场绵延了二十年的夜雨仿佛在这一刻才随着那声巨大的崩裂声逐渐停下。
  只是潮湿还在继续蔓延。
  前尘往事毕了,是非再难说尽。
  孑然一身。
  孑然一生。
  慕容青甚至哭不出来。
  为什么最后留下的是我,为什么最后留下的只有我…
  声音回荡在山林间,惊起几只栖息的飞鸟。
  肩上的重量和藏在胸口炙热的纸张让他的脑子逐渐清明。
  他的任务还没完成。
  抬头,茫茫黑夜,了无痕迹。
  作者有话说:
  不想匆匆与大家告别,一时间码了许多的字,所以一章内容分两章一天更完!大家除夕快乐!
  番外小情侣的幸福生活是一定有的,大家可以也提名一些人物,想知道往事和后续都可以,我会尽量满足大家。
 
 
第132章 此间了江湖再见
  朝堂与江湖的形势在三年中骤变。
  一纸诉状在三年前横空出世,上印着消失了二十年的隋朝玉玺印,正正在周朝科举放榜那天,贴在榜的正中心。
  这年的状元都没什么人在意了,国都建平的大街小巷,士子民众所谈论的,都是这纸诉状上的内容。
  诉状上写明了元帝李乾谋夺皇位的真相。
  李乾震怒,命令大街小巷搜捕谈论此事的人,大大小小,不少民众、士子、官员入狱,官府本着宁可错杀不可放的策略,誓要将此事从建平人的脑海中抹去。
  很快,建平就变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就在李乾以为这事要被压过去时,这样的诉状又被印了数千张,在云川、隋城等几个大都市的街心如一场雨般落下。
  隋城人这才想起,曾经也有个站在屋顶上撒状纸的男子。
  一传十,十传百,两则消息纠缠在一起传播,可信度提高了不少。
  许多人的父亲、母亲与兄弟姐妹都死于契诃族的那场侵略中,这张状纸自然激起了民众不满,他们需要一个解释,只是李乾似乎昏了脑子,采取了暴力镇压的政策,杀了几个带头作乱的农民,民众越发激愤,甚至到官府去打砸。
  隋城为首,其他地方很快也乱了起来,纷纷要求官府给个公道。
  不久,皇宫中传来元帝李乾羞愧自焚的消息,人都死了,李乾究竟是不是自尽没人再去追究,大家的注意力又移到了继位的事上,按理说本该由太子李股继位,可民众中却又有动静,有人猜测,太子李股也曾搅弄过那场风雨,毕竟,那时的李股十七岁,还“屡立战功”,因此民众都认为他不堪为继。
  一月后,二十三岁的桓王匆忙登基,年号为恕襄,史称明惠帝,他采取安抚政策,渐渐将事平了下去。
  只是李乾,这次真是青史留名,遗臭万年了。
  于此同时的江湖,也陷入动荡之中。
  沉舟楼楼主佐平阳、玉清观观主许清修不知所踪。
  佐平阳之妻,曾经的大小姐陆谙波掌控了沉舟楼,玉清观则由许清修大徒弟洛屏暂时代理观主,二人都隐隐有上位之势。
  两个群龙无首的门派到底还是稳住了,毫无改变的苍生阁却遭逢大乱。
  苍生阁的外姓弟子们以大师兄李一青死因不明为由,怀疑十步老人楚飞扬暗下毒手,借此由头,聚众闹事,在江湖中闹得十分难看。
  云霞天宫与玉清观本就不理这些争权夺位的事,沉舟楼那时又自身难保,楚飞扬陷入孤立无援,苍生阁旦夕间将要爆发冲突。
  一向不摧眉折腰的小毒公子楚闲在普陀山庄山门外站了一天一夜,又与北堂子不眠不休地恳谈一整天,这才借到人。
  楚闲回去后,虽借到人,楚飞扬却被气的几乎吐血,其中曲折,就不为外人知了。
  苍生阁外门弟子出走,自立门户,楚氏苍生阁只剩内门弟子,武功高强的走了一大半,苍生阁徒留虚壳,颓势立现。
  朝堂与江湖渐渐都平定下来时,已是恕襄二年的夏。
  普陀山庄内,普罗亭中,有四人正坐谈。
  白衣男子看了看远处,绵延的山后隐约露出些阴郁,“快下雨了。”
  布衣男子应声抬头,却见天气晴朗,万里无云,虽然看不出要下雨,但也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他提及近来江湖中炙手可热的话题,“听说那个贴状纸的红衣男子还是江湖中人,抓住了吗?”
  白衣男子摇摇头,转了转手中的折扇,“朝廷汲汲,江湖动荡,民怨沸腾,他们没法大张旗鼓地抓人,也不会大张旗鼓地抓人,此事涉及朝廷秘辛,就算抓到了人,也只会是就地正法,半点消息也不会透出。”
  话末,他睁着一双细长眼,转而问北堂子,“那人既已死,你还不出仕吗?”
  北堂子给旁边一直未言语的人斟茶,“如今也很好。”
  白衣男子收起折扇,敲了几下手心,颇为感叹,“北堂家如今还能有你这样有志气的,很不易了。”
  北堂子没有回话。
  杯中茶七分即停,那人向北堂子道了声谢,细长的手指捻起青釉的杯身,不长的时间,他已经饮了好几杯茶。
  白衣心中有数,只是抿唇笑笑,布衣却口无遮拦,对那人道:“你再多喝,马上就要跑茅房了。”
  那男子闻言放下手中的茶杯,抿唇笑了一下,梨涡浅浅。
  再回到此处,恍如隔世。
  他还记得那个夜晚。
  掉落的碎石不足以砸死他,可丹火的烟却呛得他几乎要窒息,他脑中再度想起了沈韵节的话:
  “他人恨我,我只会觉得他们可怜。我既然俯仰无愧,那便不是我亏欠了他们,道义使然,又如何要来恨我?他们连天地连道义都不敢恨,却迁怒于我,那可不就是让人可怜?”
  这句话最后并没有被用于开导指定的那人,却多次唤醒过快要溺死在梦中的他。
  他想,或许这句话本就是想要赠与自己的。
  只是用了一种更委婉的方式。
  一片混沌中,他感到有股力将自己向上托举,习惯了以常人模样生活的他挣扎着睁开眼。
  在预料到的漆黑一片中,他竟然看到有什么在他眼前化成实体,那是一个背影,他小时候觉得最为高大的背影。
  “师父送你最后一程。”
  熟悉的声音,陌生的称呼。
  这句话瞬间点燃了他眼前高大的背影,灰烬簌簌落下,他听见耳边有骨骼断裂的声音,眼前的人霎时就落成了一堆灰。
  眼前又成了一片漆黑。
  “摩多心经,护住心脉。
  贸然动用,心脉俱毁。”
  他呼吸到了空气,深夜里潮湿却清新的空气。
  他活了。
  活了。
  时间过去了三年,他鼻尖轻微耸动,空气中萦绕着荷花清淡的香。
  他听见白衣男子难得的打趣,“待会儿他来了,你不在,可不就错过了。”
  听到这话,他抿唇一笑,敛下眉目,手指不疾不徐地敲击着杯身,只是那略微颤抖的指尖出卖了他的紧张。
  “那我就待会儿再喝。”
  六月的雨来的突然。
  卢照水到普陀山庄时,头上还戴着个斗笠。
  他瞧见一个穿着蓑衣的少年。
  当年的小童已然长成少年。
  “小孩,找一下你们北堂庄主。”
  那少年回头望他一眼。
  只见此人虽戴着斗笠,斗笠上却是一点雨水也无。
  少年便知道眼前这位蓝衣公子不是寻常人。
  在雨中,他又仔细辨认此人的面容。
  这次,他不用看眼下痣就立马知道了:
  “姣花照水卢照水。”
  “啊呀!卢大侠来了!”他正往庄中去时,却不慎撞上了撑着伞出来的九公子。
  九公子扶住撞在他身上的少年,少年摸着被撞疼的脑袋抬头,却见九公子正看着远处,与那人对视。
  三年不见,卢照水没怎么变,阿九变化倒是挺大,个子已经和卢照水差不多,人也稳当了不少,只有眉眼间还存着些可爱的稚气。
  正当卢照水要感叹光阴飞逝,日月如梭时,阿九小跑上前迎他,咧嘴笑着,一下子又没了大人样,让人想到那年的黄衫小少年。
  “你终于舍得来了!”
  卢照水也被他的笑容感染,露出笑来,他稀奇道:“笑的这么开心,你要娶媳妇了不成?”
  阿九不回答,只意味深长地笑着,心道,可不是我要娶媳妇了。
  人已经到廊下,他还急急地推着人向前走,口中只说有惊喜。
  卢照水被阿九推到园中,远远却看见廊下的沈韵节起身离开,接着是凌清秋,最后北堂子也站了起来,卢照水回头,错过了普罗亭中的一瞬,他眉毛高高扬起,玩笑道:“诶,阿九,他们这是什么意思?知道我来就都走了?!可别耍我,我可是听说沈医师他们来了才特地从红袖招赶过来的。”
  阿九还是不说话,冲他神秘兮兮地一笑。
  卢照水终于走到了正对普罗亭的位置。
  他转过头,笑容僵在脸上。
  正是六月,荷花开得正好,满塘的荷花粉颤颤的,似要倒下,却没有,只是虚晃几下,茎依旧是笔挺的绿。
  下雨的速度似乎都变慢,一段一段的白,前赴后继地落下,砸在地上,溅出大大小小的坑。
  在这纷杂的雨幕中,错落的颜色里,卢照水只能看见那一抹极淡的青色。
  林中鹤一袭青衣,立在亭中,眼睛亮却无神,此刻他正面朝他的方向,张开了手臂,嘴角噙着笑。
  卢照水的脑中还无法思考这么多,视线牵动着他的心,他在杂乱的声音里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很难以置信的,年轻的剑客此刻宛若稚子一般,在这段并没有多长的路上跌跌撞撞。
  他们在亭中相遇,卢照水扑到林中鹤怀里。
  林中鹤拥着他,此刻,千言万语都不如感受到一个熟悉的体温。
  他们需要的只是真实。
  因为他们已经在虚妄里活了太长时间。
  过了许久,一直到雨停,卢照水才终于从那深埋的颈窝中抬头,林中鹤淡青的衣服都湿成了深绿色。
  卢照水红着鼻头,视线一刻也不愿意从林中鹤的脸上移开。
  林中鹤听见他闷闷的喘气声,捏捏他的鼻子,笑着道:“不是说老早就不哭鼻子了吗?”
  卢照水一听这话,刚忍住的眼泪又要下来了。
  这是他们小时候第一次分别时的话。
  林中鹤一直都记得。
  每一句都记得。
  卢照水吸吸鼻子,把泪水又憋回去,“可我找不到你,我很难过。”
  林中鹤闻言一愣,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无神的浅瞳柔和得不可思议,“你都想起来了。”
  卢照水面对这样温柔却洞穿力极强的视线,难免有些不好意思,他只好又把脸闷回林中鹤的衣襟上。
  林中鹤揉着他的脑袋,“不过我不用担心找不到你,因为你是江湖第一厉害的人。”
  小时候吹牛的话现在被拿出来说,卢照水真是羞得想往地缝里钻,“好了…你别说了。”
  林中鹤心情很好,话里都带笑,“好,我不说了,寻朗让我不说,我就不说了。”
  卢照水其实还想再抱一会儿,如果没有后面这几个人调笑声的话。
  天又晴了。
  这场雨实在是来得突然,去的也突然。
  像人生一样,猝不及防地有人离去,意料之外地有人归来。
  因意外而惊喜,也因变故而遗憾。
  少时的卢照水许下豪情壮志,说要成为江湖第一。
  后来他如愿成为江湖第一剑客。
  再大一点,他又许愿五湖四海皆兄弟。
  也算勉强如愿以偿吧。
  然后他就想,再没有如此完美的人生了。
  只是,经历太少的他不太懂得这世间的缘法,万事万物,想要尽善尽美,多半是达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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