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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病(近代现代)——零下八度

时间:2024-02-17 14:24:08  作者:零下八度
  “我叫王叔过来?”
  白以南横了他一眼,食指微屈,将那把钥匙勾过来,阴阳怪气地:“用不着你送,我手可比你灵活多了。”
  他目光扫视一圈,最后浅浅落在杨重镜脸上,很轻地刮了一下,停留几秒,最后还是收回视线,仿佛那短暂的注视,是杨重镜的错觉。
  “走了啊。”
  白以南摆摆手,径直走向玄关处,季楠没有拦,于是很快传来大门被关上的闷声。
  空气寂静了一瞬,门被摔上的余响绕在空中,周边的空气被震的微微发颤,好一会儿才停下。
  杨重镜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坐到沙发上,端着果盘的那只手稍稍抬起,朝季楠示意:“吃点吗?”
  季楠眨眨眼,目光转向杨重镜的手心。
  他眨了下眼,站直的身子不自觉地松懈一点,不知是因为终于离开的白以南,还是因为杨重镜坐在沙发上,被灯光照的柔软的温馨。
  “什么时候买的桃子,”季楠坐下身,稍稍探出头,说:“我想吃。”
  杨重镜睨了他一眼,如他所愿地叉起一块切好的桃肉,递到季楠的嘴边。等到对方将果肉叼进口中,才把盘子放在茶几上,问:“你们吵架了?刚刚。”
  “……啊?”季楠嘴里含着那块桃子,腮帮子塞得微微鼓起。他抬起眼,显出不合时宜的呆。愣神只短暂地存在一秒,就很快回过神来,用有点含糊的声音否认:“没有。”
  “那他生什么气。”杨重镜转过身,声音和眼神都淡,轻描淡写的,像是观察已久。
  季楠腮帮子动了动,有那么几秒,他没有说话。直到那双眼睛透出的淡淡笑意,将杨重镜看的开始不太自在,他才终于把嘴里的桃子咽下去,转过头去,很轻地蹙起眉头。
  他语调刻意起来,似笑非笑地:“哥哥看的好仔细啊,”
  “我还以为你看不出来别人生没生气。”
  杨重镜捏住叉子的手顿了顿,弯下去的背脊处肌肉也跟着稍稍绷紧。好赖话不至于听不出来,杨重镜提着的心漏了一拍。
  他思考少时,随后没有丝毫犹豫地,再次叉起一块桃子,戳进了季楠刚咽下去的嘴里。
  季楠猝不及防被喂了一口水果,双唇被迫张开,被挤压开去,显得柔软且红润。他不甘心地瞪了下眼,皱起鼻子,以此表现自己的抗议。
  “哦,你生我气了?”杨重镜收回叉子,那只手顺势屈起,手肘撑在大腿上,身侧朝着季楠的方向侧过去,将两人的距离拉得很近:“是不是?”
  季楠口腔鼓鼓囊囊的,被杨重镜的突然凑近弄的眨了眨眼。
  他清晰地感受到热气喷洒在自己的下颌,被他头顶的绒毛蹭的有点痒,身子下意识地向后撤了一下。
  “怎么不说话?”杨重镜轻笑一声,伸手捏了捏季楠柔软鼓起的脸颊,眸子含笑,似乎对此感到上瘾,把季楠所谓的生气当作小孩子闹脾气。
  白天在医院生出的那股感觉愈加强烈了。
  季楠不满地别过脸,逃离了杨重镜的蹂躏,眸色暗下去,想要说话表达自己的认真,又被口里的桃子阻挡。
  他用力咽下去,语气染上凛冽:“我不是小孩——”
  话音未落,就又被堵了回去。
  杨重镜收回手,慢悠悠地晃了一下指尖捏着的叉子,笑了:“没把你当小孩,楠楠。”
  “你还是这样比较可爱,”他挑了下眉毛,抬起另一只手,食指很轻地戳了一下季楠脸颊侧边的小坑,说:“我不是和你说过,我不喜欢小孩。瞎想什么。”
  季楠撇了下嘴,默默嚼口里的水果。他别过眼,懒得再用语言,干脆用眼神表达自己的不信。
  杨重镜顿了顿,一时之间有点失笑。他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唇边的笑意也逐渐敛去,变得认真起来。
  银色的叉子被随意放回玻璃茶几,发出一声响。
  他垂下眼,动作停顿少时,出乎季楠意料地,低下头,伸手开始解衬衫的衣扣。
  男人的躯体精瘦,肌肉并不夸张,线条流畅,是赏心悦目的。杨重镜将脱下来的衬衣扔在一旁,半站起来。他膝盖跪在沙发的坐垫上,反身跨坐在季楠身前,伸手将人向后按去。
  季楠睫毛飞快颤了颤,面色还算平静,上下用力滚动的喉结却将他全然出卖,暴露了主人的无措。
  他目光别开,虚无地落在空气中,不敢抬头去看杨重镜的脸。
  脑子也嗡嗡地短着路,有点没反应过来事情的发展。
  这是要干嘛?色诱……?
  可自己还在生气啊,现在不清不楚的,进度会不会太快了?而且如果就这样翻篇,他是不是太没有底线?
  短短几秒钟,季楠的大脑运转的快要宕机。只是很快,他就知道,是他忧虑的太多了。
  “你知道的,疤不是很好看。”杨重镜想了想,而后才开口,捏着季楠别开的下巴,强制着对方转过头来,正对着自己。
  他声音不缓不急,很平静的语调:“我不告诉你,是因为觉得没有必要。因为毕竟是我自己受的伤,和你也没什么关系。”
  季楠张了张嘴,不太高兴的想要反驳,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杨重镜竖起的食指堵住了声音,眉头微微蹙起,诉说着主人对这句话的厌恶。
  这个反应在杨重镜意料之内,所以他只是低了下头,安抚地抵了下对方的鼻尖,顺毛一样,说:“我觉得很丑,不过在背后的话,平常我也不会去看——你要看吗?”
  说这话时,他的眼神平静的不像话,好像亲手将自己的难堪揭开,展示于季楠面前,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不要皱眉,楠楠。”
  杨重镜垂下眼,看不出来眸中什么情绪,只有嗓音微微发紧。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袒露过自己。季楠看到的话,会是什么反应呢?
  “……”
  季楠说不出话来。
  正如杨重镜所说,疤痕是丑陋的。很深的几道,纵横交错在一起,向边缘蔓延开去,分不清是什么原因,像是鞭打之后留下的疼,也像刀割的痕迹,蜈蚣一般,紧紧扒在肌肤上。
  他呼吸几乎停滞,也完全没有办法想象,这样深重的疤会出现在面前这个,在自己面前,一贯体面和温和的人身上。
  “……我能碰一下——”
  询问的话只开了头就不再说的下去,季楠的声音僵硬且紧绷,最后干脆收了声,抬起手,用指尖去触碰那一处触目惊心的,最深的疤。
  季楠的指尖在抖,凉得不像话。
  杨重镜被冰的下意识地,小幅度地抖了一下。他咬了下唇,闷哼一声,背过手攥住了季楠的手腕,低声道:“别摸。”
  “疼吗?”季楠轻声问。
  “不疼,很早之前的事情了。”杨重镜摇摇头,语气称得上轻松。他甚至笑了笑,似乎想要缓和变得凝重的气氛,开玩笑似地转回身,说:“是不是很丑,我挺久没看过了。”
  话音戛然而止,他对自己的调侃没能继续下去。
  季楠哭了。
  很割裂的场景,季楠还说着话,面色甚至可以称得上一句平静,眼眶却是红的,眼泪成珠掉落,不在眼眶停留,直直掉下来。比起伤感,更像是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应激。
  仿佛躯体不再受他自己的控制,季楠抬起头,全然不知道自己在流泪一般,还能分出神来回答杨重镜的调侃。
  他抿着唇,指尖固执地伸出去,想要触碰到杨重镜的实体,话音也和动作一样固执,生硬地否认道:“不丑。”
  反倒是杨重镜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
  他有点手足无措,索性整个人扭过来。蹲了太久,腿有点酸。杨重镜单膝跪地,稍稍仰起头,感受到珍珠大的泪水落在自己脸上,攥住对方的手,引导着季楠捧着自己的一边脸。
  他原本想笑,又实在不太笑得出来,所以没再伪装,很轻地叹了口气,说:“不是说不容易哭吗?哭包。”
  杨重镜握着季楠的手,用了很大的劲,用这种方式证明自己不会走一样。他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指尖处传来的,整个人的颤抖。
  那阵抖震进他的心里,几乎软成一片,犹如一滩水,让他也要跟着委屈起来。
  很不好说的一种情绪,杨重镜原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会和委屈无缘。
  他隐隐约约地懂了,为什么总是被偏爱的孩子反而更加会哭。因为被爱着的人,眼泪才是珍贵的东西。
  就像很小时候看见的故事,一个人摔破掌心时,总是坚强的,知道回家见到妈妈,才会开始哭泣,好借此诉说疼痛,宣泄内心的情绪。
  多么简单的道理,但是杨重镜一直到现在,才姗姗来迟地终于共情。
  他缓缓呼出口气,抬手替季楠抹去眼下残余的泪花,轻声叹了一下,唇角也跟着扯起来一个弧度,蚊喃似的:“好吧,其实有点疼。”
  季楠眼睁睁地看着杨重镜笑,明明是在笑,眸子却露出他从未见过的茫然,很浅的一点难过和忧伤,蒙上一层雾气,直白地戳着他跳动的心。
  他觉得杨重镜脆弱,至少在这一刻里,杨重镜眼眶里折射着吊灯光线的晶莹,像是只要他稍不注意,下一秒就会碎掉。
  “现在很少了,”杨重镜缓了下声调,继续说:“前几个月,想到的话,就会疼。”
  “为什么是前几个月。”
  季楠面上没什么表情,眉头蹙着,一对浅色的眸子露出很浅的哀求。他停了停,无声的时候,连呼吸都在跟着颤抖,恍若疼的那个人不是杨重镜,而是他自己。
  他捧着杨重镜侧脸的手稍稍用力,有点发狠地红着眼睑:“哥哥,告诉我。”
  “你说和我没有关系,真的和我没有关系吗?”
  季楠几乎没法抑制住心中腾升而起的绝望,那股崩溃直冲天灵盖,让他没有办法思考,只能徒劳地感到痛苦:“是因为我,是不是?”
 
 
第87章 “我爱你,很爱你。”
  杨重镜被季楠手上的劲掐的感到疼。对方的力道失了控,像是要生生将他揉进骨子里,生怕松开一点,自己就会消失。
  他恍了下神,觉得拥抱实在太过温暖,明明是很简单的动作,却能这般直白地表达着珍重和在乎。
  被季楠半强制地拖进怀里时,杨重镜背脊弓起来,很深地喘了口气。
  他感到难以呼吸,空气中的氧气变得稀薄,需要他不断地吸入,才能勉强保持清醒。
  肉体触碰的时候,灵魂也会产生碰撞吗?
  不然为什么,他会生出这样悲观的难过。人如同被割裂开来,一半痛苦,一半欢愉。
  五感不断放大。掩盖了三年的伤疤处早已愈合,生出新的软肉,所以对触碰也格外敏感一些。季楠总忍不住想要去看,相拥的时候也难免触及。
  他小心翼翼,分明痛到不敢再多将视线停留一秒,手掌又不听使唤的,想要将这痛反复记住,好像这样,就可以回到杨重镜说他“疼”的时空里,让他少疼一点。
  杨重镜全身的肌肉都在细微地战栗。
  他抿紧唇,顺从地将头埋进季楠弯下来的肩窝。
  季楠垂落的发丝带着柠檬的清香,弥漫在杨重镜的鼻尖。他像是感到心安,所以半闭上眼,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地,露出松懈的依赖:“别给自己揽责,楠楠。”
  杨重镜的声音轻,在这阵浅淡的香中逐渐缓过来,再度开口时,已经没有了那阵失态,说:“不是因为你。”
  他抬起头,从对方肩窝里钻出来,微微撤出季楠勒得极紧的怀抱,再次捏了一下他的脸,说:“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所以才会不说。”
  季楠抿着嘴,一言不发。他顿了顿,别开眼,捡起刚刚扔在沙发上的衬衫,将其披在对方身上,纤长的睫羽很用力地颤动几下,显得倔强也固执。
  灯光冷白色,柔和地洒在半蹲着的杨重镜身上。
  他微微仰着头,目光毫无保留的映着季楠的倒影,看起来透出虔诚。那是包容的,波澜不惊的,好像不管面前的这个人对他做什么,他都能够欣然接受。
  如果不是季楠刚刚亲眼目睹,这对眸子露出那样恳切的哀伤,他或许真的会沦陷在这真挚的温和里,再一次相信对方的话——然后……
  然后呢?
  继续享受杨重镜的偏爱,让这件事和以往每一次一样,轻而易举的翻篇吗?
  他如鲠在喉,咽喉如同刀割般生疼。如果一切可以具象化,此刻的季楠,应该早已血流如注。
  下意识的反应才是最伤人的。季楠光是想到,就痛苦的想要干呕。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因为杨重镜爱他,所以他也真的理所当然地认为,不管自己做什么,对方都不会生气,也不会难过。
  就算难过又怎么样?反正只要自己比他更加委屈,他总会来哄自己的。因为杨重镜是更爱的那一个,所以他有恃无恐,嘴上说着爱,却从来没有考虑过,杨重镜也是人。
  他拥有比自己更加敏感的灵魂,给出来的爱意浓烈,这样的人,被伤害时,只会更加彻底地感到痛苦。
  可明明在决定爱上杨重镜的时候,季楠在心里发誓,会对他一直好下去。
  只是因为杨重镜从来不轻易表现苦难,他怎么可以就真的在内心给他戳上不会痛苦的标签。
  选择离开的时候,季楠当真没有想过,杨重镜会难过吗?
  不可能的。
  他想过,甚至不止一次。
  难眠的夜晚里,季楠反复去想,辗转反侧地,想过无数次。他知道杨重镜会受伤,也知道他会因此崩溃。
  快要分别的那段时间,杨重镜的小心翼翼,退到无路可退的忍让,近乎卑微的恳求,他全都看在眼里。
  他明明知道,在杨重镜心里,自己有多么重要。如果他肯,早在第一次提出分手时,季楠就该断得干干净净,至少长痛不如短痛。可他贪婪不知足,所以让杨重镜跟着他一起煎熬。
  说季楠任性,一点都没有冤枉他。他咬住后槽牙,磨出令人头皮发麻的细碎声响。
  是因为他,一心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武断又自以为是,才会落得这个场面。伤了杨重镜的心,还让他从此落下这样深重的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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