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楚希并没有溺水到晕厥的程度,自从搂着自己的人从祁焰变成萧致,立刻睁开眼喃喃说,“别喊了,没死呢。”
祁焰救美的事情很快传递给了余父,作为华旗银行的执行总裁,即使工作再繁忙,家中独子险些丧命也是必须要抛开一切琐事,回家看一眼的。
最主要的是,救人的英雄是祁焰,换成阿猫阿狗绝对情况会不一样的。
毕竟祁焰在龙城豪门最佳女婿排行榜,十年连续排行第二。
第一是白家的那位。
攻一居然不是这本书人人都想嫁的第一人?笑死。
抱着笑死的状态,萧致在晚餐期间一直坐在余楚希的身旁嘘寒问暖。
祁焰则坐在余家家主与主母最近的地方,他今天本来是为了一项合作案而来的,赶挺巧,正好顺手救了余楚希一命。
这项投资高达三百亿的大项目理应成功一半了。
席间祁焰却显得心不在焉,不停用诡异的眼神打量着萧致。
萧致从做祁焰的舔狗那天起,十几光阴岁月了,哪里被祁焰如此抽筋剥骨般地凝视超过一秒?
今天着实不同。
萧致隐约觉得祁焰连他的胸肌与腿中间都没放过,看得剖心剜骨。
仿佛要掏出他的什么,放在手掌中央掂量掂量。
有点变态。
萧致对余楚希假装挺贴心的,其实是提防恶毒炮灰爱慕的眼神藏不住,提前破坏了计划。
嘴角翘着威胁道,“你的眼珠子能不能稍微值点钱?你再看祁焰一眼,我敢保证你这辈子都得不到他。”
余楚希在紫毛窝囊废与一表人才之间,五体高举选择祁焰。
嘴里叼着温度计说,“你闭嘴,我掉进水里的时候,你死到哪里去了?”
看热闹啊。
萧致说,“我在厕所里嗯嗯。”
余楚希被他气死了,恨不能抡起大巴掌往某人脸上狂抽。
两人私底下掐架,从旁人的角度来看,却有一番劫难之后打情骂俏的感觉。
余先生轻咳一声。
余母立刻心领神会,朝余楚希道,“希希,你也太没礼貌了,今天救你的可是祁焰,怎么连一句道谢都没有?”
萧致抢了话头,直言说,“谢谢啊。”
祁焰暗自忍耐他许久。
男人中的男人?
呸!
冷笑着开口问,“我记得你还没有成为这个家的一员吧?怎么倒有点迫不及待的意思了?”
萧致立刻装成窝囊的样子,他反抗得太快,会与之前舔狗的人设差太多。
余楚希笑说,“他嘴笨,不会讲话,焰哥你不用跟他一般见识。”
如果萧致没有一直暗示他,余楚希此刻恨不得冲过去抱住祁焰以身相许。
银行家的儿子也是知道何为放长线钓大鱼的,与祁焰礼貌谢道,“谢谢焰哥,若不是你,我今天恐怕......”眼角噙泪的凄楚模样倒有九成真心。
从此以后,他便是非祁焰不嫁了。
祁焰笑道,“言重了,希希你现在身体还好吗?需不需要送你去医院再检查一下?”
萧致连说,“什么希希长希希短的,我才是希希的男朋友,一会儿我会亲自送他去医院检查的。”
余先生的白眼立刻送到。
余母则充当红脸,轻嗤一声,“现在说得挺好听,希希落水的时候,你跑到哪里去了?”
萧致:“难道我在现场就有用了?可我也不会游泳啊。”
余先生委实再听不进一个字,猛地站直起身,剧烈的动作将身后的椅子险些撞倒,忍了片刻,朝祁焰抱歉说,“不好意思,我有话跟儿子说两句,祁总先稍等片刻。”
而后叫上余楚希进了书房,在屋内激烈地谈论了半个小时。
萧致坐在二楼的小会客厅等他。
余楚希上楼时兴高采烈,还没走到萧致面前,直接弹一击响指道,“我老爸强烈反对我们在一起。”
但是。
余楚希笑眯眯道,“我跟他说我好爱你啊,完全不能与你分离。”
萧致听得鸡皮疙瘩落一地,做出一副要呕吐的表情。
余楚希多少有点信服萧致的本事,连蹦带跳跑过来,一把扯住萧致的衣领说,“然后的话你不听吗?”
“什么?”
余楚希说,“我爸将祁焰又叫进了书房。”而后从裤兜里掏出一套耳机,得意洋洋在手指间摇了摇。
靠,这混蛋儿子居然在亲爹的书房安装窃听器!!
萧致说,“别兜圈子了,赶紧停一下他们在说什么?”
两人找个僻静的角落,将窃听器配套的耳机戴好。
正听见祁焰将自己的投资计划说给余先生听,祁焰的口才不错,连萧致听了都觉得羡慕。
余父坐在沙发间稍作思考,轻声说,“祁总在这一辈的年轻人中,果真年少有为,不过我恐怕没有余力帮助一个外人。”
祁焰的声线明显降低八度,沉厚且蕴意深长,“不知道余叔叔您是什么想法?”
余父直言不讳,“希希是我这辈子最珍惜的儿子,也是余家的独苗,无论我现在做出任何努力,将来整个华旗银行都是他的,我做任何决定,肯定要以希希为主。”
“他现在迷萧致迷得要死要活,即使对方是个窝囊废和白痴,还是希希最喜欢的男人,所以我的力量只能用来协助梵图的发展,你是聪明人,只有萧致变得更优秀了,梵图发展得更迅速,希希的未来才更有保障。”
“这就是所谓的帮亲不帮理。”
祁焰很久没有搭话,萧致屏息凝神才从孰知男人的喉管中,听见类似一声寒彻心扉的轻嗤。
祁焰对他一向轻蔑鄙薄,这一声轻嗤中蕴含的深意,绝对夹带了一丝丝的不甘心。
这是难免的。
祁焰输给谁,也不可能输给窝囊废。
这是萧致跟在他身后,作为一个合格跟班,对祁焰自尊心比天还高最好的参透。
于是萧致将耳机摘下来,轻拍余楚希的肩膀,十足把握说,“他现在有十分之一的理智,已经倾向于你了。”
萧致告别余宅,迈着轻松地脚步往自己的跑车前走。
隐藏在黑暗处的一抹身形一闪,直接一脚踹在萧致的后背,将人踹倒在地。
萧致倒在地面完全不恨,反倒有一丝丝的痛快,口腔内渗透的血腥气令他一整天的窝火都挥散到淋漓尽致。
爽快!
萧致翻身而起,正面迎接对方狠踹过来的第二脚。
窝囊废也不可能总是挨打,所以打回去的声音很疾,蹬在对方膝盖上的动作很猛、很沉。
足以解除他十年积怨般的一脚,直接将黑影踹得半跪在地面。
“祁焰,你可真没意思,总喜欢搞这种偷袭的话,我也不是总会乖乖挨打。”
口腔内的血气,心中计谋逐步实施的畅快,都令萧致有内而发地感到愉悦。
窝囊废也不是一直都窝窝囊囊。
祁焰没料想自己会被对方击中,撑起颤巍巍的右腿,隔着迷障一般的黑暗,气冲冲道,“你知道鹤澜渊怀孕了吗?!!”
......
萧致凝神静气,与黑蒙蒙中关注着祁焰的一举一动,“我当然知道。”
鹤小受肚子那么大,那么圆,瞎子看见都会说一声他怀孕了,完全不用你来废话啊!
“知道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萧致应该庆幸身边没有一面镜子,否则他会发现自己惯于愚蠢的脸上,居然也会露出残酷的微笑。
但是你祁焰的儿子生出来,得改口叫我爸爸!
萧致想象着便十分开心。
祁焰反而被他意外的情绪表达气得更甚,对着某人咆哮说,“所以你就来招惹余楚希?所以你知道鹤澜渊怀孕了,还跟其他的男人订婚甚至结婚?!”
萧致说,“不然呢?”
祁焰原地爆炸似的,挥起双拳要砸萧致。
男人中的男人!
男人中的男人!!
祁焰连续烦闷痛苦了很久,每天都被同一个问题所困扰、折磨,复杂的感情和偏执欲使得他快要气疯了!
他哪里不如这个该死的窝囊废!为什么鹤澜渊怀着的孩子,竟是这个世界上,他最看不起的垃圾!!
祁焰连续打出几十拳,均被萧致轻松闪避,最后好不容易扯住对方的衣角,直接一拳砸在萧致的脸颊侧,大吼大叫说。
“他怀孕了,鹤澜渊怀孕了,你这个王八蛋!你这个渣男!!”
渣男?!
萧致反手同时给他一拳。
“渣男.根本是你吧,祁焰!”
不要乱抢小爷的台词好吗!
第33章
人打架的时候是最缺乏理智的了,萧致却有点反行其道的意思。
大概哪里压迫最深,哪里的反抗越凶。
他现在又有一条全新的缝隙可以钻。
萧致在十几年中从未向祁焰动过一根手指,却在对方简单的一句话中破防。
他才不是渣男,他是炮灰渣!
萧致隐藏的拳脚如同冰雹,纷纷泼向祁焰,对方也是打架的好手,最终以各中三拳两脚前后倒地。
萧致在倒地前硬撑了五六秒,倒不是他骨头硬尊严高,而是他选择见缝插针推进剧情,故意要刺激祁焰的。
祁焰坐在地面大口地喘气,甚至难以置信曾经的舔狗为何突然站起来了!
萧致趁机添油加醋说,“姓祁的,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那群混蛋私底下怎么瞧我的?”
“你们总说我是你的一条好狗,服从听话还白贴钱,甚至有人揣测我对你的居心,说我其实暗恋你。”
祁焰的神情沉淀在这场意外的败局中,原本便灰蒙蒙得十分不好看。
听见萧二世提及暗恋,突然被恶心到了,硬撑住胸口被踹到的那一脚剧痛,爬起来咒骂,“姓萧的,你找死是不是?你再敢胡扯八道,我非拧断你的狗脖子!”
萧致揩净鼻头的血汁,呵呵笑说,“所以我要报复你,报复你的高高在上,报复你的不可一世。”
“你以为自己有万超作为强有力的后盾,却忘记了我的背后有整个梵图集团在撑腰。”
“如今又有华旗银行成为我的第二大靠山,祁焰,我想扳倒你简直易如反掌极了!”
祁焰听后忍不住哈哈狂笑,手指道,“你在开玩笑吗?一个区区窝囊废而已,怎么胆敢与我相提并论,萧致,你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能力,你配吗?”
“你以为在鹤澜渊的事情上占了一头,我便会处处落后于你?”
“不要做梦了,萧致,恐怕只有鹤澜渊那个傻子会认为,你是一个男人中的男人罢了。”
吵架吵得好好的,怎么姓祁的连翻三次要提鹤小受的名字。
关键是,鹤小受居然还当着主攻一号的面子夸他了。
萧致一本正经的脸立刻绷不住,颇有点令人嫌恶的喜色浮现,吃惊问,“澜渊说我什么?他夸我是男人中的男人吗?在你的面前啊?”
嘿嘿嘿~
祁焰最烦看见他一脸愚蠢透顶的表情,再也不打算跟窝囊废多讲一句,善于隐藏的饿狼从不会轻易露出爪牙。
祁焰道,“很好,你的挑战我已经正式接下来了,那我们就好好看一看,究竟是谁能笑到最后。”
在未来的十年中,祁焰会一点点蚕食掉梵图,最终将萧家从内部瓦解,搞得鸡飞狗跳,分崩离析。
萧致一点也不怀疑祁焰的誓言与能力,有了作者的偏心加持之后,男主攻一号会成为整本书里第二强的存在。
萧致对萧家的事情一点也不上心,以前不会,将来也不会。
待祁焰说出这种意气风发的赌咒之后,萧致便立刻从中分析出,祁焰会跟余楚希暗中接洽的概率又提高一成。
萧致跨步坐进自己的跑车,大手在储物抽屉里摸了一阵,捞出来一包纸巾,用来堵住不停流血的鼻腔。
将头仰在皮座椅垫间,抬手给余楚希打过去个电话。
通话里萧致完全没有一点情绪跟对方啰嗦,而是直接交待两点。
“祁焰立刻要陷入一点财务危机,他刚上位不久根基尚浅,万超董事会里有一个不能透漏姓名的人,一直在盯防祁焰,会故意给祁焰挖个坑,害得祁焰在预算方面出现问题。”
“你给你妈那边吹吹风,让她打麻将的时候注意一点,祁焰的奶奶很喜欢打麻将,如果她们两个能搭上话的话,祁老太太会邀请你到祁家玩。”
“你可以趁祁焰发生小麻烦的时候,主动给他施以帮助,但是千万记住,不要提他在游泳池救你的话题,绝对一句都不要提。”
“假如他问你为什么愿意帮助他,你只提我的名字,说因为我和祁焰是很好的朋友,你是为了我才去帮助他的。”
萧致说得很详细,即将发生的剧情对于祁焰与余楚希的孽缘很有帮助。
余楚希听得一头雾水,连说,“你能不能发成短信息给我,要不然讲慢一点,你这样倒豆子似的说了一大堆,我怎么能全部记清楚。”
还有。
余楚希气鼓鼓问,“你要去哪里啊,怎么感觉你好像在交代后事似的。”
萧致呸了一声,“我最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也该学着自己追男人去了。”
余楚希急忙叫道,“萧二世,你混蛋,你不能刚把我推上道儿,自己先当逃兵溜走啊啊!”
萧致关闭电话,将手机丢进副驾座位,而后用手掰了掰后视镜,朝着镜面一脸淤青的猪脸,笑得喜气洋洋。
“男人中的男人,嘿嘿。”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鹤澜渊在祁焰面前讲这句话的样子,哪里有功夫继续与余楚希说定的计划。
想找到鹤澜渊根本不费任何吹灰之力。
去牛医生的私人医院蹲点就行了。
萧致买了一篮子进口草莓樱桃,蹲守在妇产科门口守株待兔,每次牛医生出来总看见他的脸青一块、紫一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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