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母笑说,“不用了,你每天上班那么忙,电视上总说像你们这种做文职工作的,最容易腰肌劳损了,这包很重的,我跟你爸爸天天分包裹、搬包裹,还是我们俩来搬吧。”
一番推让,这个很重的包裹就由萧致来提,反正他是免费劳动力,不双手压制一下还不得升天了?
转眼四人又坐在餐桌上,萧二世现在很不一样,特别注重个人形象,拿着餐巾纸不停擦拭微微蹭脏的西装袖口与裤腿。
弄得鹤翔更加尴尬,对萧致抱歉说,“这手提袋我们一直抱着的,没沾过地,要不然叔叔给你买一套新衣服?”
这一套衣服至少上万块了,萧致也不愿意在社会主义国家宣传拜金主义,连说,“没事,鹤叔,我的衣服一般从不穿第二次。”
鹤母听了很惊讶,“那你这孩子穿过的衣服往哪个回收站扔呢?我看衣服料子挺好的,扔了怪可惜的吧。”
鹤澜渊一旁认真点菜,轻说,“妈,你现在口味如何,喜欢辣一点,或是清淡一点?”
鹤母旋即被吸引了注意力,调头问道,“臭小子,妈爱吃什么难道你小半年不回家,全都忘啦?”
鹤父也从萧致身边转移了注意力,笑说,“亏你妈妈还每天记挂着你,说小鹤在大公司上班有没有过度劳累?跟同事们相处有没有很融洽?住的房子好不好?还有每天有没有好好吃饭。”
于是鹤爸打开了一旁宝贝似放置的手提包,拉开拉链,里面塞着一床新制的羊绒厚棉被,一些包装干净的蘑菇肉酱和切成薄片的酱牛肉。
鹤翔讲,“臭小子,你妈妈说马上要入冬啦,你这个孩子身体一向单薄,又很不会照料自己,最怕你住的地方太冷,专门称了十几斤好羊绒,给你缝了条又大又宽的羊绒被子。”
“蘑菇酱拌面最好吃了,也是你最喜欢的,”鹤母微笑着打量儿子的气色,还蛮红润的,当妈的自然喜闻乐见,连珠炮似的接话说,“酱牛肉恐怕要赶紧吃,这个也就是吃个新鲜,冰箱放久了很容易窜味。”
又说,“小鹤,你租的房子里有冰箱吧?你们年轻人喜欢吃外卖,一般冰箱就省了,这可不好,你爸爸从网购店要给你买一款双开门冰箱,有时间也自己做点吃,少吃点味精跟调料,对身体好的。”
八成手机里没有功夫与鹤澜渊说的,今天好不容易见面了,要抓紧机会一吐为快。
鹤澜渊认真听着这些细碎的小唠叨,全部属于平凡家庭间的真挚关心。
真正的亲人之爱看似琐碎,又毫无重点可言,然而却不可或缺,仿佛没有一个人会在耳旁唠叨你的时候,你会成为这个世间最漂泊无依的柳絮一般。
鹤澜渊从未感受过如此细密的关怀,不知该如何应对,像个毛头小子一般抬起右手,贝齿轻轻地嗫咬住一丝皮肉,谨防自己说出隐藏的真相。
我不是你们的儿子鹤澜渊,我是属于大夏朝的摄政王鹤澜渊,你们完全不用对我这样好。
我永远无法回报你们同等的爱啊。
萧致一旁认真听讲,仔细找寻这两人说话的漏洞,要说这两人的人设跟原著不大相符啊,唯利是图的人渣突然打起来亲情牌,确实很难令人招架。
萧致与鹤澜渊各怀心事,在饭桌上明显安静许多,更多的时间是在听鹤翔说他的物流公司,而鹤母则说一些邻里间的八卦闲话。
差不多茶足饭饱,鹤翔终于提起之前的事情,语重心长对鹤澜渊道,“澜澜啊,你是不是还在怪爸爸啊?”
鹤澜渊颇感蹊跷,“什么事情需要责怪您?”
鹤母此时用肩膀顶了丈夫一下,眼神怂恿着你快点说呀。
鹤翔一把老脸泛红道,“就是爸爸的公司出了事情,让你跟万超预支工资的事情,爸爸跟你讲啊,那一百万......”
来了来了,剧情来了。
萧致皱了眉,十分嫌弃说,“钱钱钱,你们来这里见澜澜,只是为了钱吗?”
鹤澜渊已经阻止不了他的。
萧致早有准备,从西装内兜潇洒地掏出支票夹,又拿出一支嵌钻的派克钢笔,冷酷说,“究竟给你们多少,能买下鹤澜渊的自由呢?”
“一个亿怎么样?”
萧致在支票夹中的金额栏大笔一挥,写了一串0,然后签上自己的大名。
萧二世的字写得跟他的脸成反比,不是很好看的样子,可能最近文件签多了,在写名字这件事情上愈发精进,笔走龙蛇得全部是气场。
手里的支票一撕,抬手丢到夫妻二人面前,“请你们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澜澜的生活。”
一个亿,完全超过三个男主在澜澜身上花的所有钱了!
萧致完全沉浸在我赢了全世界的傲慢喜悦之中。
鹤澜渊的手指一弹,整杯热茶倒在桌面,扑了一桌子的茶汤。
“快擦擦,水要淹过来了!”鹤澜渊一把抓起那张价值一亿的支票,在水渍间使劲擦了擦,随手扔进垃圾桶。
鹤父与鹤母的眼睛瞪得像铜铃。
萧致也很意外,那是一个亿啊宝儿~
鹤澜渊用纸巾又擦了擦残余的水渍,解释说,“我朋友看爸妈你们有点拘谨,专门搞个助兴活动,娱乐一下大家的。”
又说,“爸妈,其实你们不要以为他是个什么富二代的,其实这个家伙就是个逗比,专门在严肃场合活跃气氛的。”
姓萧的厉害,逼的摄政王都开始讲网络流行词汇了。
哦哦。
鹤翔明白了,“原来你这朋友是婚庆公司的啊,难怪油头粉面的。”
又接着刚才的话说,“其实爸爸是怕你因为那件事才不肯回家的,为了跟你借钱这件事,你妈妈天天骂我。”
“其实爸爸也不想这样的,这不......”
鹤翔拿出一张折得皱巴巴的支票,“物流公司的生意最近也挺好的,这一百万也赶紧给你,你拿上快点还人,免得对方还以为你借钱不还,到时候在工作中为难你怎么办?”
萧致:不对!!这不是应有的剧情!!臭小说骗我!!
吃完饭,鹤翔与妻子也没打算找宾馆住下,两人买了返程的火车票,打算亲自见了儿子就走。
鹤母说,“你爸爸的事业心重,说物流上离不开人。”伸手去摸鹤澜渊的头。
摄政王的身子僵硬的厉害,不知该如何是好时,鹤母的手掌已经抚摸着他了。
母亲的手永远是温暖如春的。
鹤母说,“有机会一定要回家来看看,你爸爸这个岁数还努力上班挣钱,就是想给你在这里买一套房,不要以为他是小气鬼,他就你这么一个孩子,不为你还能为谁啊?”
鹤澜渊说,“孩儿知道了。”
鹤翔则将他从母亲身边拉走,颇为提防着萧致,专门语重心长说,“我看那个小子对你有意思,不过不要跟这种人走得太近,有钱人多数靠不住的,自己要多长点心眼子。”
萧致的耳朵全部听见了,扯开嗓门喊,“爸爸,你误会我了,我是正面角色啊!”
等送父亲两人离开。
萧致依旧不依不饶地赖在摄政王身边,一张脸使劲在老婆肩膀上摩擦,恨不能搓掉一层皮说,“爸爸妈妈误会我了,怎么办啊!澜澜,我真是为了你好啊!!”
鹤澜渊将手里的支票塞进他开合的嘴巴里,“拿着,算我欠你的利息。”
这一百万早还完了呀!
为什么还要给孩子利息钱!
要离婚啊!!
萧致抱住他,一条手拖着巨大的手提袋,坚如磐石,泣如处子,可可怜怜道,“我不是用钱来衡量我们的感情啊,澜澜,我被剧情给陷害了,这破书怎么还变来变去的嘛~”
之前祁焰的部分,余楚希的部分,爷爷的部分,包括他亲妈留下来的神秘账户。
全部都是一模一样的剧情线啊!
为什么主受的父母会变,他们是不是假的啊!外星人来的吧?!
鹤澜渊听不懂,只当他在诡辩,往某人脑门间使劲一弹。
“本王这辈子受的委屈全是你给的。”
怀孕也是,生孩子也是。
养一个长不大的大儿子也是!
你看着办吧。
第47章
萧致安排设计师制作的婴儿套装已经如期做好了,儿子女儿一共96套的时髦套装看起来不过几个巴掌的宽窄,但是应有尽有,小号西装缝制钻石小袖扣,鱼尾裙摆的宝石装饰,都是等比例缩小版。
所有的衣服套装全部用挂烫机熨平整,再以防尘袋套住,挂在特殊定制的小型衣架上,看起来更为迷你可爱。
萧致每一件都几乎爱不释手,笑着心说,这些设计师,我的崽崽们难道就是小猫大啊?
等家里的王子公主套上新衣服后,果真像要参加新年舞会的猫精灵似的。
萧致像玩小人偶似的,给两个孩子连续换了三套衣服,在家的时候不修边幅,脸颊的小胡茬子直接往龙凤胎的小脸蛋蹭,扎得宝宝们张嘴发笑。
小婴儿哪里有个长性,不要看姓萧的是亲爹,所有的孩子都是最讨厌当爹的,绝无例外,直接一皱眉,张嘴开始哇哇大哭。
萧致之前觉得孩子们从眉眼处与自己其实蛮像的,见到俩个孩子嫌弃自己的时候,那两条弯弯的眉毛微蹙,眼神嫌弃,十分像鹤澜渊。
没办法,谁让亲妈的基因也足够强大。
鹤澜渊手里捧着文件,身穿一件堪堪盖住臀部的真丝白睡衣,最近工作之后,他的身材恢复很快,在空旷的真丝面料之下,是一截若隐若现的腰肢,算不上蜂腰,但绝对好看极了,一点也瞧不出是生过孩子的形状,平坦又没有留下过度的妊娠纹。
鹤澜渊边下楼,边使用相同型号的嫌弃眼神,轻飘飘说,“萧总,孩子们可不是你的专属玩具,他们现在皮肤娇嫩,对稍微粗糙的材质都是十分敏感的。”
而且。
“你知道小婴儿最恐怖的地方是什么吗?就是他们生长迅速,一天一个变化,你现在斥巨资做的衣服,可能明天早晨就不能穿了,你都不觉得浪费吗?”
鹤澜渊蓦得闭嘴,不对,他从来不会如此罗里吧嗦地扯这样长的一段话啊,顶多会说一句幼稚罢了。
萧致将宝子们双手一包,高大的身影堵在楼梯口,仰头讨巧说,“这些衣服只穿一次而已,等拍完杂志后,再给孩子做新的。”
鹤澜渊闻言,翻了翻手里的文件夹,最近萧致的工作日程全部都在上面,被自己安排得妥妥帖帖,从没听说要拍什么杂志的事情。
而且,还是要用两个崽崽做小模特。
鹤澜渊的嘴巴一张,嘴角刚做一丝启动的动作。
鹤澜渊道,“这是一个崭新的计划,我跟董事会们已经商量过了,准备发展儿童服装生产线,现在的人越来越注重生活的品质,尤其是在孩子身上也更愿意耗费大量的金钱。”
“我们的新品牌主要面向国内与国外的中高端客户群体,打上梵图的标签后,使得产品从品质到格调都有一定的保证,也是彰显气质与身份的一种体现。”
鹤澜渊不由感到担忧,“你提前做了市场调研吗?”
萧致摇头,“没有,没做。”
可是,萧致对于这件事情是十拿十稳的,除了要超前收购万超会收购的老牌企业。
华国中高端童装这个版块一直处于瓶颈区域,因为在沿海的一线城市中,中高端童装市场这个区域大部分一直被国外品牌所占据,且竞争十分激烈,很多小型的资本企业都曾做过尝试,结果均是以卵击石,损失惨重。
所以这个区域一直空闲到万超开始发力。
梵图虽然在萧独烈分家之后,亏损的比较严重,但是梵图一直坚持着优性的品质保证,靠着他母亲留下来的神秘账户,将梵图最注重的品质这块持续得非常好。
梵图与万超最大的差距,就是领导阶层的高瞻远瞩。
现在萧致完全站在本书的最高点,俯瞰全部剧情,做哪些买卖有利于挣得盆满钵满,他是最清楚不过的。
萧二世简单与鹤澜渊探讨了一下发展新生产线的可能性,试图说服对方。
又说打算隐瞒的意思,只是得先通过董事会的同意,才能以书面的形式敲定下来。
这里萧致隐瞒鹤澜渊,其实另有真像。
萧致的打算刚跟萧独烈说时,萧老爷子自然极力反对,他对萧致始终没有太大的信心,即使萧致手里握着巨额财富,也还是不敢亲信他。
谁让萧致窝囊废的形象实在太深入人心了。
萧致当即跟爷爷拍桌子说,“反正梵图已经是被蚁穴蛀空的大堤了,我不折腾,它有朝一日还是会倒塌。”
萧独烈被他架空,完全没有任何办法,他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公司的新决策必须通过董事会投票决定,萧致多一秒钟也不会等他的。
鹤澜渊并不干涉萧致的决定,他从某人眼中瞧出一点信心十足的意味,知道眼前这个男人逐渐从乌龟壳中开裂而出,瞬间变成脱缰的野马。
不过皮鞭是要继续提在自己手里的。
萧致又谄媚说,“我们家的崽崽长得又漂亮,身材又好,做爸爸的品牌模特,以后挣到的钱先给他们分红。”
“品牌就注册成两个孩子名字的谐音——叫芝芝喵,既可爱又活泼,我已经专门请人设计了LOGO,先拍一组怀旧照片登杂志炒一波热度。”
鹤澜渊见他说得头头是道,也不好阻止,只能弯腰靠近两个崽崽中间,笑说,“爸爸要拿你们两个挣钱了,你们两个觉得怎么样?”
萧致连忙解释,“澜澜,不是的,我可没有......”
只听噗噗噗的声响。
鹤南知的小脸憋得红红的,一阵地雷轰炸,直接在尿不湿里干了一把。
好儿子,我的好儿子。
鹤澜渊笑着用文件夹在萧致的头顶轻拍一把,“儿子送你黄金呢,寓意不错,可以去换尿布了。”
淡笑着转身又上楼。
萧致瞧老婆并没有多心,抱着两个孩子背后喊,“澜澜,你不陪我给儿子换尿片吗?”
鹤澜渊举起手中文件夹,挥挥手拒绝,“我还是不要抢你的财运了,自己享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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