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了指仍然趴在地上的丫鬟和嬷嬷:
“趁她们……去出恭,不在……时,往我口里塞……的毒粉!我昏过去了…我以为自己……是做梦!”
说到这,瑞恩恩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脑袋:
“世子哥哥是……后面来的,因为……担心我一个人……不放心,让人去……寻回了她们两个……”
小手又指了指地上的丫鬟嬷嬷
“世子哥哥……还守了我好久,还陪我玩,看我饿了……还陪我一起……吃了糕点,差点都耽误了……世子哥哥……听先生教课的时间。”
看着儿子条理清晰的说完这堆话,墨镜染和白诺雨都有点目瞪口呆!缓了好一会,两人才眉开眼笑
“果然是我的儿子,就是聪明!”
白诺雨得意的在瑞恩恩脸上亲了一口,墨镜染不甘示弱,也在瑞恩恩脸上亲了一口。
知道误会了墨玄权,墨镜染多少还是有点歉疚的。
招手想让人扶起墨玄权,怀里的宝贝儿子却挣扎着要下去。放下儿子,只见他蹒跚着朝墨玄权走去:
“世子哥哥……要抱抱……”
顶着还有些红肿的脸蛋,冲着墨玄权张开两只小手。
瑞恩恩最是能够理解那种被人冤枉,百口莫辩的感觉。
没有人相信你,就算长一百张嘴也没用!面对不爱自己,不在乎自己的人,说什么他们也不会相信!
他们只会相信他们自己愿意相信的!你是否真正清白?是否真正被冤枉?他们才不在乎!
曾经,同样的年纪,他也被人栽赃冤枉,没有一个人相信他,他们还把他从孤儿院赶了出来。
他想安慰墨玄权,给墨玄权一丝温暖,他不想墨玄权和曾经他一样,生命里一度只有黑暗和冰冷,没有半点光明!
墨玄权看着走向自己的小人儿,张开了双臂,拥抱住扑过来,软软透着奶香的小家伙。
改跪为坐,紧紧的将其抱在怀里,一颗伤痕累累、破碎冰冷的心,因怀中暖哄哄的人儿渐渐温暖起来……
白诺雨听说了丫鬟、嬷嬷的说辞,心下一转,马上明白过来,这是有心人想要离间自己和世子的关系。
嘱咐墨镜染,千万别轻易把人弄死了,一定要查出来是谁在背后搞鬼。
又郑重的给墨玄权解释了一遍,表示不管他信与不信,都绝不是自己指使二人诬陷他的。
还明确表态,她从未想过要让自己儿子代替他当世子。
她说:“当世子、当王府的继承人,肩上的担子太重,太累!我很自私,我只想我的宝贝小九儿,健康!平安!幸福!喜乐!”
墨玄权选择了相信她,毕竟能生出小九儿这么甜糯可人的宝贝,肯定不是什么心思歹毒的坏人。
瑞恩恩中毒事件最后的结果是:
一名黄衣服的丫鬟,溺死在了花园的荷花池里,侍卫从她房中搜出了致瑞恩恩中毒的毒粉残留。
先前的丫鬟和嬷嬷只交代说:有人抓了她们的家人,传消息威胁她们那样说的,让她们把矛盾转移到白良娣和世子身上。要是能够离间王爷和世子的父子关系,那就更好。
什么人传的消息,谁也不知道?自然找不到人。
等秦王派人找到她们俩的家人时,都已经全部遇害了。
再查下去,就什么线索都断了。
墨镜染很是生气,雷霆震怒!大刀阔斧在王府里整顿了一番,扫除掉不少别人安插进来的钉子。
自那以后,秦王墨镜染对墨玄权也渐渐上心了些;父子之间的关系因为白诺雨和瑞恩恩,得到了很大的改善……
还有,墨玄权自此让瑞恩恩改口叫他“哥哥”,而不是“世子哥哥”。
他说“叫我世子哥哥的人有很多,叫我哥哥的,我只许你一人,我只当你一个人的哥哥!”
……
第6章 担忧
……
沁心苑
自从满三岁后,瑞恩恩就不再住在白诺雨的清和居了。
那里是秦王的后院,瑞恩恩身为男孩子不可长居,所以搬到了王府前院。
他特意选了一个离墨玄权住的重林楼最近的院子——沁心苑
……
每日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瑞恩恩很是喜欢这样的生活。
这一天,用过晚膳后,瑞恩恩想起最近一个月天天来,今天却一整天没见到人影的墨玄权,心下奇怪。
“这小鬼?跑哪里去了?一整天没见到人影,还怪想他的呢?”
瑞恩恩坐在椅子上,一边“吧唧、吧唧”吃着厨房新研制出来的蜜桟,一边暗自嘀咕。
“走,去重林楼瞧瞧!”
叫上身边的小侍元宝,拿出食盒,提上几盘刚出炉的新鲜蜜饯,出了沁心苑,朝墨玄权的重林楼而去。
没走多久,到了重林楼,只见到处都是静悄悄地,小侍们都轻手轻脚的,似乎生怕发出大的响动。
“怎么回事?那些人怎么都奇奇怪怪的!我哥哥他人呢?”瑞恩恩皱眉,眼带疑惑地问前来迎他的小树子。
“回禀九公子,主子说……说……”小树子有点不好回答。
“说什么?小树子,你倒是快点说啊!”瑞恩恩最是讨厌这种吞吞吐吐,话说一半留一半的感觉,不耐烦的催促。
“主子说,今日不见任何人。不得因任何人、任何事打扰他。”
小树子听出面前九公子话语中的不耐,眼一闭,一口气说完墨玄权吩咐的话语。
说完也不敢睁眼看面前的瑞恩恩,生怕这小祖宗听了一个不高兴,哭闹起来。
小树子年龄不大,应该也就7~8岁的样子,瑞恩恩见他此刻闭着眼睛,如临大敌的模样,心内顿觉好笑。
“小树子,你睁开眼回答我的问题!哥哥说了连我也不见吗?”瑞恩恩故意拉垮着脸,摆出一副不悦的模样开口。
“呃……”小树子不知道瑞恩恩是故意装的不悦,逗他的。
他瞧着面前脸色越来越难看的九公子,更加弯下了腰,心内捏了把汗 。
“呃……这个……主子倒是没有说!”
小树子斟酌着回答,面前这小祖宗,可是他们主子的宝贝疙瘩,是万万得罪不起的。
“既然没说,那还挡着我干什么?还不快让开,让我进去。”语带薄怒,吓得小树子连连抬手擦汗。
“小树子,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走呀!”瑞恩恩语气缓了缓,不似先前那般严肃生硬。
他有这么可怕吗?这小树子,是不是也太胆小了些?
瑞恩恩心内这么想着,便决定不再继续逗他了,他怕再逗下去,小树子这半大的孩子就该哭了。
“主子不在重林楼,在听澜轩!小的这就引您前去”。听到九公子语气缓和了些,小树子心内略松。
弯腰提着一盏灯笼在前面引路,瑞恩恩小胳膊小腿带着元宝在后面跟着。
走了足有一盏茶的功夫,瑞恩恩才从小侍元宝的背上下来,不是他娇气,实在是这小短腿走不动啊。
听澜轩
三人停在院子前,瑞恩恩抬头看了一眼,门头上的三个大字——听澜轩
小树子弯腰恭敬的对瑞恩恩道:“九公子,主子就在里面,主子有规定,此处不得随意进出!小的就送您到这儿了。”
瑞恩恩点头,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小树子躬身行礼后,留下手中的灯笼后,迅速的消失在了瑞恩恩眼前 。
“?”
“这小树子……”
无语的看了眼已不见踪影的小树子。
抚着小下巴暗道:看样子,这小树子还是个有功夫的!
……
此时天色已完全暗下来,朝着听澜轩里面望了一眼,黑漆漆的一片,让人感觉渗得慌。
“要不还是回去算了?”瑞恩恩看着手提灯笼的元宝说道。
“嗯嗯嗯……”元宝回看着瑞恩恩,使劲的连连点头。
“不行,来都来了,我还是得进去看看。”瑞恩恩又立马给否了。
暗暗鼓了鼓气,向元宝吩咐了一声:“元宝,你先回沁心苑去”。
从元宝手里接过快有他高的灯笼,抬步就向听澜轩内走去。
一脚刚踏过门槛,就被两个人拦住了去路。
这两个人瑞恩恩认识,是墨玄权的两个贴身侍卫,比墨玄权年长一点,现在都是12~13岁的年纪,名字分别叫夜深、夜浅。
“九公子还请留步,主子吩咐今日不见任何人。”夜深较夜浅更善言语些,所以需要开口的事情一向都是他做。
瑞恩恩一听,心想墨玄权今日这是真的不想见人。要不他还是回去算了,反正自己本就是一时兴起,又不是真有什么事情要找他。
收回踏出去的脚,转身准备回去,突然想到:
哎……不对,事出反常必有妖。小屁孩在干什么?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说不定……
对,说不定像前世电视,电影里的那样,什么练功走火入魔?什么中毒,正在经历着非人的痛苦?亦或是某特别的夜晚,变身成为妖怪……
如果这时候自己突然进去,撞破了他不得了的什么秘密,那还不小命呜呼。赶紧走,赶紧走!!!
瑞恩恩提着灯笼,麻溜的转身往回走。
夜深、夜浅见瑞恩恩没有坚持要进去,也吁了一口气。
不行,他不能走。如果小屁孩此时正在里面经历着非人的折磨,连他都畏首畏尾,不敢前去帮忙的话,那试问这世上还有谁会帮助这个小可怜?
刚出去的瑞恩恩又折返了回来:
“你们两个,快带我去见哥哥好不好?”
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夜深、夜浅。
“这……”夜深、夜浅颇感为难。他们就知道,这小祖宗没这么容易打发。
“哥哥在里面干什么?一整天了吗?有没有吃饭?他还好吗?会不会已经晕了过去?”
一连串的问题,把夜深、夜浅问得也有些担心起来。
“深深……浅浅……你们就让我进去看看嘛!我保证,看一眼,确定哥哥无恙就离开,保证不会打扰到哥哥的。”
又软又糯的声音,听得夜深、夜浅浑身一激灵,迅速的转头,环顾一下四周,确定主子不在附近。
否则,就冲九公子这两声,他们俩怕是可以到阎王殿报到了。
“这小祖宗啊……”两人嘀嘀咕咕了一阵,最终决定为了小命还是先放行。
两人一路不放心的反复嘱咐:“九公子,求求您,可一定只看看就走啊。”
“哎呀,你俩就放心吧,快点…快点”瑞恩恩趴在夜深背上,一边保证,一边催促,深怕再晚些,墨玄权就没得救了。
第7章 救赎
紧闭的房门前,夜深和夜浅把瑞恩恩送到门口后,就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瑞恩恩一个人在门口来来回回犹豫不决,最终还是咬牙上前,轻手轻脚推开了并没有锁的门。
初初进来,里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楚。
站定让眼睛稍稍适应了下,才隐约可见一个黑影似跪坐在地上,瑞恩恩猜测,这定是墨玄权。
缓步上前,就着窗外不是特别明亮的月光,瑞恩恩确定了果然是墨玄权。
只见此时的他对着一幅画像,跪坐在那儿,全身透着衰伤的气息,神情虽看不清楚,却让人感觉格外落寞。
整个人从上到下,看着让瑞恩恩感觉弱小又可怜无助!
瑞恩恩轻轻的走过去,张开短短的双臂,从后面一把抱住了,地上不知是清醒,还是已经睡着了,一动不动的人。
墨玄权先是微微一怔,而后慢慢回过神来。
鼻间闻到甜甜的奶香味,心里知是小家伙,回身将小小的人儿紧密搂入怀中,脑袋埋在小人儿的肩头,不断深吸着面前人身上暖甜暖甜的奶香味。
瑞恩恩也不说话,任他抱着,只不停的用小手轻拍着墨玄权的背。
不知过了多久,墨玄权才松开怀里抱着的小人儿。一动感觉腿早已经麻痹了,墨玄权只能坐在地上,慢慢的伸展。
瑞恩恩见状,连忙帮着不停的按摩。
须虞,墨玄权感觉好了些,伸出手抓住了瑞恩恩的小手:“小九儿,不用按了,哥哥已经好多了”。
墨玄权没有急着去点灯,而是复又将小人儿重新搂到自己怀里,两人一起坐在地上……
“今天是我母妃的忌日,也是我的生日。听府里人说,母妃当年生我的时候难产,生了三天三夜也没有生下来。
太医说,大小只能保一个,母妃豪不犹豫选择了保我。后来我平安将生,而母妃则因大出血不治殁了。
父王本就和母妃没有感情,母妃生的儿子,父王自然也不会看重,或者说根本不会记得。
我时常想,母妃就不应该选择保下我,这样的话她就能好好的活着,是我害了她。
那些人说得对,我就是一个煞星,所以一出生就克死了自己的母亲。是我,都是因为我,才害死了母妃……”
这么多年来,墨玄权第一次说出了压在心底的话语,瑞恩恩感觉到脖颈一片湿热:墨玄权他哭了!
这是瑞恩恩第一次见墨玄权哭!
曾经见过他被人欺负,他没哭;见过他被父亲责罚,他没哭;见过他练武受伤,他没哭;就连那次,父亲冤枉他下毒,他也没哭……
瑞恩恩抱着这个小屁孩,脖间滚烫的泪水,让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心脏不受控制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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