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弃之赶到这个时间出现，就是因为从系统那里知道纪寒的目的，和纪峰不在家的情况。
既然是很重要的人的生日——虽然告白纪峰这种事是自己当时情急之下乱来的，但既然当初说出了类似的话，现在就得继续干符合人设的事。
最重要的，现在程弃之有点不想回开心大厦那个连只鬼都不会真正关心自己的地方，相比在只有自己的偌大的客厅里睡觉什么的，他更愿意过来帮纪寒布置生日会现场。
嗯，就当打发时间吧。
说是布置，但纪寒那颗缺乏审美和设计天赋的脑袋也没有想出多少内容，关键是纪寒对程弃之依然没什么好感，所以拒绝了程弃之的帮忙，坚持自己弄完所有准备工作。
闲来无事的程弃之只好找纪家仆从给自己收拾出了一间客房，然后进去睡了个长长的午觉。
虽然的确很忙，但今天也的确是很特殊的日子，并且知道小弟在家，关键是某个之前说不想轻易见面的家伙也回来了，所以纪峰在确定医院一切都好后，在今天就比平常提前了一个小时回了家。
而当纪峰走进客厅时，就看见程弃之安静坐在餐桌边，单手撑着下巴，似乎在发呆的模样。
礼花几乎同时在走进客厅的纪峰头顶上绽放，金色的碎片落满纪峰身上，炸裂的声音也将某人注意力拉回到今日主角这里。
纪寒先一步跑过来，兴奋的冲到自家哥哥面前，双手奉上自己准备了许久的生日礼物。
程弃之跟着站起来，只是没有跟着走过来的意思，就站在餐桌边，笑微微的看着纪峰。
——那个样子，就比之前近乎决绝的跟纪峰说出那些话，说如果纪峰不能接受那样的心意，就最好不要再见面的那个人似乎已经不同。
纪峰心里一暖。
——小之这是终于想明白了吗？所以决定放下了吗？
纪峰不由的奢望着，一边抬脚走向餐桌，走向他曾经也认真照顾过，当做自己最亲的人深深关爱过的人的身边。
“生日快乐。”
说着，程弃之将生日礼物递给迎面走来的纪峰。
那是一个不大的盒子，纪峰接过来时就感受到了盒子分量很轻。
而在那里面，程弃之放了一张黑色的卡片。
那卡片上有独一无二的编号，不同的编号对应不同的兑换物。而送给纪峰的这一张，将在纪峰需要的时候，随时兑换一颗名为“海妖之心”的物品。
纪峰也意识到盒子里面的东西好像不是平常的生日礼物，接过之后，就将盒子打开，于是就看见了那张黑卡。
自从8个世界逐渐融合后，有一些从前只在别的世界出现的东西也在L国出现了。就比如眼前的黑卡。
而对于纪峰这样处于社会中上阶层的人，随着世界的融合程度加深，耳闻目睹的奇妙新事物越来越多，当然或多或少对“能兑换一切物品”的黑卡有所了解。
只是——小之为什么会给他这种珍贵无比的东西？
“它可以兑换‘海妖之心’，或许有一天你能用得上它。”
程弃之对纪峰说。
“海妖之心”是高一炎所在的F区特有产物。简单来说就是从濒死的海妖体内取出的心脏。
“海妖之心”可以被放进其他任何生物的体内，在瞬息之间，那心脏就会让被放置者获得无与伦比的强大生命力，且没有任何不良副作用。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移植“海妖之心”比移植普通的同类心脏更加安全——总之，要比移植程弃之那颗已经被他糟践的差不多快完蛋的心脏要合适的多。
【恭喜你！获得来自纪峰的300点舔狗值！现在你的舔狗值总数为正的5282点！】
纪峰当然听说过“海妖之心”这种存在，自然就明白程弃之是在真正表达什么了——
如果将来纪寒需要一颗心脏，只要有这张黑卡，就能满足这个愿望。
只是，黑卡交换的都是世界上稀有珍贵的东西，而与之相对应需要付出的代价也是同样珍贵无比的——那么，程弃之为了给他这张黑卡，又付出了什么？
看出纪峰的迟疑和顾虑，程弃之嘴角微扯，露出一抹笑容。
“黑卡被打上编号之后，就不能退了，纪先生应该不想浪费我的心意吧？”
纪峰：“……”
纪峰明白程弃之说的大概率就是实话，只好暂时收下卡，并打算等一下就去查查那个名叫“海妖之心”的东西，还有黑卡是否能退还的规定。
如果查到程弃之说完全不能退是在骗他，那他不但要退还黑卡，还一定要好好教训程弃之才行。
至于全程旁观自家哥哥和讨厌鬼互动的纪寒：“……”
嗯，感觉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很怪，看上去就像一个想要靠近，另一个却想要后退的样子，然后互赠礼物的时候，哥哥也不是很想要对方礼物的样子。
——还有那个什么“海妖之心”，是什么鬼东西？怎么哥哥也是一副没有听过的样子？是不是讨厌鬼送了个搞怪的玩意儿，所以哥哥才那样一种古怪表情？
线索太少，完全想不明白这里面弯弯绕绕的纪寒正要开口直接问某个讨厌鬼，就听见讨厌鬼的手机响了。
“晚上好啊，秦老师。”
看到来电显示瞬间，某个家伙的脸上洋溢起了灿烂浓烈的笑容，连带声音都有一些甜腻腻的错觉。
——所以打来电话的是身份很特别的人吧？是讨厌鬼喜欢的人吗？毕竟讨厌鬼说话的样子，就真的很像他那些谈恋爱之后的朋友，在接打情侣的电话时常会有的表情。
——诶，奇怪，怎么觉得哥哥周身在冒寒气？
“……是现在吗？嗯，有空的，稍等我一下，很快就能到。好的，待会儿见。”
挂断电话，程弃之带着歉意对纪峰说：“我有点事，要先走。失陪。”
说完，拿起外套就离开了，走的真是利落干脆。
见到这一幕而不由感到诧异的纪寒看了看自家大哥。
咦？怎么感觉哥哥脸上的寒意竟比今天外面凌冽的风还要冷上几度。
是因为生日被重要的家人中途抛下所以不开心吗？
等一等！讨厌鬼算什么重要家人！不是已经走法律程序跟他们家脱离关系了吗？
哼，哥哥就是太善良了，明明早就被讨厌鬼不当做家人了，怎么还要因为讨厌鬼在生日庆祝会还未结束时就离开这种事而不高兴啊？
还有啊，讨厌鬼这么没有礼貌，一点都不像他们纪家教导出来的孩子，早知道白天就不应该放讨厌鬼进家门，还害得哥哥不高兴！
是了，下次再也不要给讨厌鬼好脸色了！
第五十二章
意外接到秦暮电话，说想见自己的程弃之开了任意门，瞬间穿到A区某花园餐厅楼下。
花园餐厅所在的大楼被剧组包下来，作为电影重要场景的拍摄场地。而这个时间点上，剧组已经收工，所以大楼里并没有剩下多少人。
程弃之从系统幻化出来的奢华版轿跑上下车，看起来就像是自己开车来到这里的正常样子。然后走进电梯，按下通往顶层的按钮，等着电梯稳步上行。
看着一层一层往上爬的电梯，程弃之默默猜测着秦暮这个时间点叫自己来见面，还是在这种地方见面，到底想做什么。
就在猜测中，忽然，电梯轻微晃了一下。再然后，电梯停在了6楼位置，不再动。
【怎么回事？】
意识里的问题还未得到回答，程弃之眼前就变成了黑暗世界——因为电梯里停电了。
绿色幽光的应急灯几乎同时在电梯里亮起。
【电梯是被秦暮搞断电了。秦暮这么做，是因为你之前作为暴发户的人设里，有一条是你患有较轻微的“密闭空间黑暗恐惧症”，而现在电梯里的监控设备正常运行，秦暮在监视器前看着你，所以我猜，秦暮大概是想逗你玩一下吧。】
系统解释。
刚拿出手机，正要开启照明功能的程弃之：【……】
手自然一松，“咚”的一声响，手机顺利落地，在系统的帮助下，被程弃之再捡起来的手机已成功摔坏，是连屏幕点亮都做不到的损坏程度。
接下来，程弃之在黑暗中成功演绎出了一场具有轻微“密闭空间黑暗恐惧症”患者该有的种种症状。
总的评价来说，是堪称影帝级的表演。
几分钟后，电梯终于恢复光明，重新启动，而因为“密闭空间黑暗恐惧症”被停电事件导致触发的程弃之则似乎对此毫无感应，仍旧像只小鸡崽一样，缩在角落里，将头紧紧埋在膝盖中，不住的瑟瑟发抖。
【看到你这个样子，秦暮笑的非常开心。】
系统温馨提示。
【嗯，感受到了，都给了我30点舔狗值呐。】
早知道秦暮爱这一口，那之前就该多表现。呵，不就是当着秦暮的面出丑受罪吗？只要秦暮说句想看，那他分分钟给满足。
电梯门被打开的声音在程弃之耳边响起，程弃之当然当做没听到，继续浑身颤抖着，仿佛自己是个小可怜。
此时，有人走进电梯，走到程弃之身前，就居高临下的看着程弃之。
看了几秒后，那人才伸出手，拽住了程弃之的胳膊，将程弃之几乎是以拖的方式硬拉出电梯。
整个过程中还未恢复平静的程弃之自然吓得尖叫出声，双手乱舞，小可怜瞬间化身为小疯子，看着就让人想打他。
所以，武力值很高，此刻对程弃之容忍度很低的秦暮被成功激怒，直接揪住“小疯子”的胳膊，将妨碍自己行动的“小疯子”的胳膊狠狠扭到其背后。
那过程中剧烈的痛感和被直接抵在走廊墙上，感受到明亮灯光洒在脸上的感觉总算让“小疯子”慢慢的不再乱动，理智逐渐回归，半晌之后，才勉强睁开眼睛，看清楚抓住自己的人。
此时，程弃之的眼眶红得很，那是因为刚才在黑暗的电梯里疯狂流泪的结果。
“秦暮……”
他的声音里还有哭泣的痕迹，那个样子活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狗，狼狈不堪。
秦暮松开程弃之的胳膊，几乎被秦暮大力拧断的胳膊恢复自由，但刚才那种姿势下带来的疼痛一时半会难以消失，就让程弃之连稍微动一下都十分痛苦的样子。
看着程弃之满脸的斑驳泪痕，和与泪痕夹杂在一起的冷汗，下移视线，就能看见被程弃之刚才因为黑暗而产生的极度恐惧，为了抵御恐惧而下意识咬的凄惨的手指。
那手指上面淋漓的鲜红和惨不忍睹的伤口，看起来真是让秦暮意识到了——美妙绝伦。
啧，可的确是比通过监控器看着更让人开心。
心里泛着愉悦至极的心情，秦暮的脸上却是不耐烦的神色。
“只是偶尔一个小故障，你就怕成这样？”
程弃之喏喏着想说话，却什么都说不出口。只是低下头，浑身微微颤抖着，看着自己的脚面像是在看一根救命稻草。
秦暮冷笑一声。
“我没心情跟你继续约了。你走吧。”
说完，秦暮转身离开，程弃之站在原地，眼前一片模糊。
【你眼药水给太多了。】
不断抬手抹去自己眼角泪水的程弃之在意识里跟系统吐槽，系统装死当没听到。
……
既然刚才电梯都出了一次问题，再走电梯下楼就不太合人设，走楼梯也不行，毕竟楼梯也可能停电闹毛病。再加上手机摔坏了，当然也不能用手机联系谁来接自己。
还好走廊尽头就是花园餐厅所在地，那里有电话，否定了其他离开此地的选项后，程弃之就用那里的电话给不知名保镖打了电话。
再然后，五分钟后，一架直升机落在大楼楼顶的空地上。
系统幻化出来的保镖和直升机在升空之后没多久，程弃之就找了机会开任意门，到了S区。
过几个小时是陪温不良睡觉的时间，程弃之让系统给自己来了个一键换装，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糟糕后，就走进了温家别墅。
一通抱枕准备工作后，程弃之再次躺在温不良的大床上。
凌晨2：00，温不良准时走进房间，走向床边，然后，莫名停在离床五米远的地方，站住不动了。
程弃之：“……”
【如果他敢对我做坏事你就直接给我引爆精神力！】
大不了跟温不良鱼死网破，自己的精神力被引爆，浪费掉一条命，并彻底和温不良所在世界剥离，但那样的话，温不良也得变成个精神白痴，成为一个仿佛是做了大脑额叶被彻底摘除手术一样的存在。
【好的。】
系统应着。
而就在系统答应下来，程弃之屏住呼吸严阵以待时，他就听见轻巧的脚步声正在靠近。
当然是温不良。
程弃之的耳朵里，听见温不良走到床边，躺在床上，然后，系统告诉他温不良闭上了眼睛。
——看来刚才只是因为一些原因所以温不良才没有立刻上床，应该是没有需要引爆精神力的问题了。
程弃之稍微放下心来，然后就让系统像之前那样实用信息素最强版，好让温不良秒睡。
“主人，程先生的所有生命体征都已稳定下来，他应该睡着了。”
30分钟后，藏在耳朵里的耳塞中传出管家的声音。
管家向温不良报告着程弃之的情况。
温不良睁开眼睛。
管家的报告依据来源于早就被散步在空气里的许多散乱“游”动着的超微探测性机器人，那些东西主要是用于探测目标的生命体征，以此可确定目标的苏醒状况。
而这次会用这些小东西，是因为温不良想和做个小小的“实验”。
“实验”来源于最近医生的建议。医生建议温不良通过尝试一些行为，而确认某种情况是否成立。
所以，温不良才让人在空气中放出了那些超微探测性机器人，在自己身体里注入能短时间抵抗程弃之信息素的抑制剂，假装睡着，再等到程弃之沉睡之后，就开始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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