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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礼堂中央时，他提高声音对那群记者道：“不用问他们了，你们来一个人，我把证据发过去，不能有不利于真少爷的言论，其余随你们怎么报道。”
那群记者连忙蜂拥而至，燕寻朝带来的人也连忙过来档在他面前，阻止记者拍照和靠得太近。
然而谁也没能得到这份证据，只听霍夫人开口：“是，霍奉时不是我儿子，乔珏才是，他们两个当年在医院被人调换了，我和丈夫也是最近才知道。至于为什么让他们结婚……”
霍夫人顿了一下，继续道：“我承认，我有点私心，但作为母亲，舍不得亲手养大的孩子，也想要找回亲生儿子，想出这样一个办法，相信你们能够理解。”
“情况就是这样，你们可以报道，但请勿添油加醋、歪曲事实，写出带有引导性不利于霍乔两家的报道，否则我们两家一定会追究到底！”
霍家在雾城的地位挺高，记者们不敢得罪，纷纷应声，只是该问的还是问。
“那霍夫人和先生有没有打算让亲生儿子认祖归宗？”
“这婚还结吗？再结的话是不是要调换位置和身份了？”一个记者打趣道。
还有一位作者发现华点，将矛头对准燕寻朝，“这位少爷，你跟霍家这位真少爷是什么关系？”
燕寻朝已在方才霍夫人说话时，在乔珏的示意下把他放下，此时他扶着乔珏，两人肩并肩站着。
他抬手搂住乔珏的肩膀，开口：“他们不会再结婚，霍家这位真少爷，下次的婚礼应该是和我，我这次来就是来抢婚的。”
他将“抢婚”这事坦荡而自然，而后再道：“实不相瞒，我同身边这位两情相悦，希望有些人多些自知之明，不要再夺人所爱。”
最后一句话杀伤力有点大，乔珏听了，忍不住向霍奉时的方向看去，然而还没等他看清对方的反应，就被燕寻朝扳着脑袋转回来。
乔珏说不出话，只能唔一声。
“恕不奉陪，我把真少爷先带走了。”
没等燕寻朝下一步动作，听见霍夫人说话：
“燕少爷，你带走我儿子，是不是应该经过我们允许？”
燕寻朝看向霍夫人：“按理说是应该，只是珠珠还没有认你们，他不认你们，我带他走只需要他同意。我相信比起留在这儿，他更愿意和我走。”
“是吗？珠珠。”
乔珏是个暂时的哑巴，但他能点头，他点了好几下脑袋来支持燕寻朝的话。
燕寻朝笑了一下，抱起他离开。
乔珏靠在对方怀里，省心省力，在经过乔家人时瞥了眼他们的表情。
很精彩，可以看出他们都很震惊，可以说是难以接受。毕竟好对付的乔珏，变成了优秀出众的霍奉时，对方可不像乔珏这样好掌控，如果对方真回了乔家，带来的威胁感足以让谢菀他们日夜难眠。
但这都不关乔珏的事了，他不是乔家人，自然不会再回去，至于霍家……
乔珏其实也不太想回，但如果他不回，还能去哪儿呢？
乔珏想着，抬头看向燕寻朝。
燕寻朝注意到他的视线，低声问：“怎么了？”
乔珏摇了下头，由于他现在不能说话，只能小幅度动作，什么话都等他声音恢复再说吧。
在燕寻朝要踏出礼堂的那刻，乔珏鬼使神差地偏头看向台上。
霍奉时还站在台上，有记者围在他面前，霍夫人和霍父也在他身边，宾客们交头接耳，大概率就在谈八卦。
他站在台上，穿着新郎的黑色西装礼服，乔珏身上穿着同他配套的白色西装，被另一个人抱在怀里。
如果霍奉时的喜欢来得早一点，或许……
乔珏摇了摇头，没有如果。
霍奉时站在圆台上，目送那两人离开，他的耳边有许多声音，但好像只有一道——
“霍奉时，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这世上有什么是永远呢？换作以前，霍奉时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以为永远不会离开的人，有朝一日，任他百转千回也留不住。
或许这世上有事物是永远的，比如失去。
此刻，才是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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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寻朝将乔珏抱到车上，把他放到后座，自己也上了后座，前方坐着司机，见他们都坐好，得到允许后便发动车辆。
乔珏有很多话想问燕寻朝，但他暂时无法出声，只能用灼热的视线盯着燕寻朝。
燕寻朝无法从他的视线中知道他要问什么，只能猜测：“你想知道我怎么知晓你被霍奉时换了身份？”
这确实是乔珏疑惑的点，他点头。
燕寻朝开口：“赵阿姨一直跟你母……跟霍奉时的生母有联系，她以前做过护士，恰好是你和霍奉时出生的那家医院，当年罗姝对她有恩，于是她跟罗姝把你们调换，这件事是我前几天让人查出来的，我回来后去找了赵阿姨，她也把事情跟我说了。”
“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燕寻朝问，他好像忘了乔珏无法说话的事情。
乔珏轻叹一声，感觉身体好像恢复了一些力气，只是还是不能说话，他挣扎着趴到燕寻朝的胸口上。
燕寻朝虽然疑惑，也没阻止，垂眸看他想干什么。
乔珏在燕寻朝的裤兜摸索，两个裤兜摸了都没摸到手机，抬眸委屈地看着他：你手机呢？你把手机藏哪儿了？
燕寻朝与他对视，像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抬眸看向司机：“把我手机拿过来。”
司机将前方放着的手机递过来。
燕寻朝接过没急着给乔珏，而是问：“想做什么？”
乔珏觉得燕寻朝变笨了，他直接去拿手机，哪知对方将手抬高，故意不让他拿到。
“珠珠，你之前说等我回来会再给我答案，那答案是什么？”
乔珏恼了：“笨……笨蛋。”
嗯？他能说话了？
乔珏从燕寻朝身上起来，摸着嗓子，试探发声：“燕……燕寻朝，大笨蛋。”
好了好了，真的好了！乔珏惊喜地看向燕寻朝。
燕寻朝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我大笨蛋？”
乔珏瘪嘴：“我变成这样，你都不担心我。”
燕寻朝摸摸他的脑袋：“担心啊，所以这不是要带你去医院吗？”
乔珏看向车窗，才发现这是通往医院的路。
“我没事了，”他扭头看燕寻朝，“不用去医院，霍奉……那谁也说这不要紧，只是让我暂时不能说话，现在已经好了。”
燕寻朝没听他的，还是带他去医院做了全身检查，听医生说没事才作罢。
回去的路上，乔珏的精神基本恢复，找燕寻朝算账：“你怎么今天才来，你知道我要吓死了吗？前几天你干什么去了，没发现我不见了吗？对了，前几天我给你发消息你看见没有？”
他这一连串的问句下来，燕寻朝只是听着，等他说完，才抬手抱住他：“对不起，我来晚了，云城那边出了点事，没有及时看到你的消息，看到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你，我就立刻买了机票……”
乔珏推开他，而后在燕寻朝错愕的目光中捂住他的嘴。
乔珏道：“我不用你道歉，其实今天你能来我很高兴，我真的以为我要和霍奉时结婚了，我想如果你没来或者来晚了怎么办，你肯定接受不了我跟别人在一起。”
“就连我自己都接受不了。”乔珏说着哽咽起来，“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霍奉时把我关在房子里不让我出去，今天又给我下药，我没有力气也不能说话，连反抗都做不到，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是人啊，怎么都不能听听我的想法，尊重我的意见。”
“霍奉时的生母将我换走，不想要了就送回乔家，我的生母知道了事情经过，选择遮掩事实，逼我嫁给她养了多年的儿子。在他们眼里，我算什么，我到底算什么？”
“一个物品吗？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完全不考虑我的想法。”
乔珏说到激动处，眼泪落下来，憋了几天的惧怕与委屈，在见到燕寻朝后终于找到宣泄口，于是他不受控制地说了一大段话。
他的情绪说给别人，他们可能不会听，但说给燕寻朝，他一定会听。
此时乔珏已经把手收了回来，燕寻朝抬手擦去乔珏的泪水，缓缓出声：“跟我走吧。”
他这次没说什么安慰的话，也没开解，只说了这几个字：“跟我走吧，随我去云城。”
乔珏一时忘记哭泣，诧异地看着他。
燕寻朝道：“我那边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我必须回去，但我无法留你一个人在这儿，所以我希望你随我去云城，正好准备接下来的考试。”
乔珏嘴唇动了动，而后吐出一句：“我考虑一下。”
燕寻朝道：“珠珠，我最晚明天下午就要走，因此你需要在今晚零点前给我答案。”
乔珏：“这么快？！”
乔珏第一反应这太快了，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不能晚一点吗？”他道，“我觉得我需要多点时间考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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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珠珠, 我爷爷身体出了问题，现在还在ICU，我不能再拖了。”燕寻朝的神色终于露出一丝疲惫。
乔珏没想到是这样一件事, 要说的话全部咽了回去，改成：“对不起，我不知道, 你爷爷他还好吗？”
燕寻朝轻叹一声：“刚做了手术, 这几天要ICU观察, 等没有危险了再转到普通病房。”
乔珏沉默一瞬, 安慰道：“会没事的，你要实在担心, 可以今晚就回去。”
燕寻朝望着乔珏，目光里难得出现一丝无措。
乔珏这才意识到他方才的话有歧义, 连忙补充：“我陪你一起。”
燕寻朝的神色这才放松下来，摸摸乔珏的脑袋：“不用这么赶, 你还要收拾东西, 可以明天再走。”
最后飞机票定在了次日中午，乔珏需要带的东西不多，燕寻朝告诉他，生活用品和衣服什么的不需要他准备，只需要带好证件和学习资料。
乔珏的有些证件在乔家，需要他回去拿。
燕寻朝说陪他去，傍晚的时候两人一起去了乔家。
去的时候, 乔家并没有人，也省了和他们打交道, 乔珏拿了东西出来, 出来后思索应该给谁发消息说一声, 犹豫几番都不知道这消息该发给谁。
最终作罢，没跟任何人说，在次日中午，同燕寻朝乘上了去往云城的航班。
等坐在飞机上时，望着窗外风光，乔珏才意识到这个决定多么草率。
他就这么跟燕寻朝走了，即将去往另一个城市，没告诉任何人。
他就这么离开了生活十八年的城市，即将去往一个陌生的地方，好在燕寻朝是他所熟悉的，且对他很好。
对方几次救他于危难，助他成长，教他独立，帮助他新生。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能让乔珏交付信任的人，只能是燕寻朝。如果燕寻朝都不可信，乔珏不知道还能相信谁。
他如今，乔家回不去，霍家也不是归处，雾城很大，可惜容不下他，非要说能容下他的地方，就是燕寻朝的那栋居所。
一旦燕寻朝离开，他便像是没了栖处，某种程度来说，乔珏跟燕寻朝走，不是抉择，而是必然。
如果这次离开是场赌博，乔珏以自己为注，赌燕寻朝不会辜负。
想着乔珏看向身边闭着眼的人，对方戴着帽子，帽檐下鼻梁高挺，从乔珏的这个方向可以看见他浓黑的长睫，在眼睛下投落两片阴影。
他闭着眼，乔珏不清楚他是不是睡着了，犹豫地凑到他耳边，轻声道：“燕寻朝，上次你离开的时候我跟你说，等你回来，我会再给你一个答案，现在我把那个答案说给你听。”
“我喜欢你，希望能和你在一起。”
乔珏说完，有些害羞地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抬头打量对方的反应，发现对方毫无动静，应该真睡着了。
媚眼抛给了瞎子，乔珏的心情比较复杂，说不清失落和放松哪个多，但他确实在心里长出一口气，略微无聊地看向窗外。
窗外的风景很宜人，看久了让人心情平静，就好像死在了这广阔的天空里一样。
十几分钟后，燕寻朝睁眼，见乔珏在欣赏飞机外的风景，拍了拍他的肩膀问他饿不饿。
乔珏的心让他拍出一点涟漪，扭头看向他，说不饿。
他观察燕寻朝的神色，没看出任何不对，对方坦荡自然，应该是没听见乔珏的那句低语。
有些话，情绪到了就说出口，过去那个时间再想说就难了，尤其在对方睁着眼的时候，怎么想都难为情。
乔珏没有勇气再说一遍。
燕寻朝不知道他打盹的那段时间，错过了什么，如果知道就是拿小火柴支着眼睛，也不能睡。
飞机落地后，乔珏出了机场，见识到云城的繁华。
以前他只在网络或别人的言辞中见到云城，此时亲眼所见，感觉完全不同，脑中的印象成了具象，愈发能感受到自己的渺小。
这是乔珏首次来到云城，传闻中C国最繁华的城市，商业贸易、文化科技中心，高级学府的聚集地，最具国际化的城市。
来接他们的人除了司机，还有戚俊，他看到乔珏，先是惊讶，而后露出笑容。
“好久不见，欢迎来到云城。”
乔珏跟他打了招呼，司机接过乔珏的行李放进后备箱。
戚俊抬手扒住燕寻朝的肩膀，跟他低语：“雾城那边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你怎么把人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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