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星河噎了噎,小声狡辩:“至少这次外公他没有掀桌啊, 我觉得还有救。”
林宴书看不得老婆受半点委屈,就走过来把许星河搂入怀中, 对安森道:“如果我说错了话惹那位老爷子不高兴了,我可以亲自去道歉,你们不要为难我老婆。”
安森正要说什么, 旁边的顾嘉树却走过来按住了他的肩膀。
今天顾嘉树只是穿着简单的亚麻衬衫,配了条同色系的长裤,完全收敛了在外人面前杀伐果决的锐利气势,看起来休闲又居家。
他脸上依旧带着点病态的苍白, 却不显得孱弱, 甚至衣服下隐约透出来的肌肉线条都写满了力量感,他先是安抚了安森, 又对着林宴书和许星河笑了笑, 温和地道:“没事, 你们不用担心, 我过去看看。”
说完, 顾嘉树就迈步朝着楼上走去。
林宴书发现老婆盯着其他男人的背影看,搂着他的腰身的大手就稍微用力,渐渐就攥紧了起来。
许星河不明所以地抬头望过去,就看到竹马脸色浮现出委屈的神色。
林宴书的语气像是控诉:“你看他。”
许星河忍俊不禁,故意戳他脸颊,笑完才解释:“我只是感觉舅舅的身体似乎好了些,所以才多看了眼。”
安森在旁边道:“是好了些,但最好还是找个安静的地方修养几年。”
安森突然有点恨铁不成钢地看向林宴书,问他:“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接你舅舅的班?”
许星河抱住林宴书的腰身,维护道:“我们家宴宴还是大学生呢。”
安森不以为意:“再开学就大四了,反正有很多空闲,要不要来NET实习?”
许星河瞪向安森:“可我们家宴宴和我一样是学音乐的!”
安森也瞪了回去:“他小小年纪就能捣鼓出荣光这种庞然大物,现在你用他是学音乐的来搪塞我?”
许星河继续瞪:“你也不要总是想当然的盼望着舅舅去休息,你有问过舅舅的意见吗?”
安森被撩出了火:“你什么意思?难道你以为我还不如你懂他?”
林宴书听得皱眉,转身挡在了安森和许星河之间,开口道:“别吵架。”
而这个时候,顾嘉树已经开来到了顾靳休息的房间。
他先是给顾靳倒了杯热水,也不说话,就安静地站在旁边,拿起修枝剪,给那盆老干虬枝、苍劲古朴的柏树盆栽修剪枝桠。
顾靳却像是找到了倾诉口,开始滔滔不绝地控诉:“他恨我,他就是故意气我,上次我让他和温婉一家断绝关系他便怀恨于心,这次他过来也不是真心要来看我的,他只是想报复我。”
大概是真的被气到了,顾靳的喘息都变得不平稳,顾嘉树放下了修枝剪,走过去给老人家顺背,无奈地提醒:“爸,宴书他失忆了,并不是有心。”
顾靳用手掌重重地敲着椅子扶手:“失忆了也不妨碍他气我!”
顾靳冷哼:“你也不用再替他说话,既然他不把我这个外公放在眼里,那我也不会再管他了。”
顾嘉树给顾靳顺背的手垂了下去,他坐在旁边,看着老爷子的眼睛,慢慢道:“宴书车祸的事不简单,要是您不管他,他运气好躲过了这次,下次又怎么办呢?”
顾靳瞬间就紧张了起来:“不是意外?怎么之前没跟我说过?”
“虽然那肇事司机当场身亡,这场事故也被判定为酒后驾驶所导致,表面上天衣无缝,但我的人还是从蛛丝马迹里查到了一些端倪。”顾嘉树道:“之前您一直在疗养院里休息,我不想让您担心。”
顾靳的表情渐渐变得严肃,话里透出的情绪也不再是生气,而是愤怒:“继续查,一定要把这件事查的水落石出,谁害了他谁就得付出代价。”
顾嘉树不由得莞尔:“看吧,您根本就放不下。”
顾靳只觉得一梗,老脸在瞬间涨的通红,他羞恼地瞪了顾嘉树一眼。
顾嘉树却不怕他,只是道:“放心,我会查清楚的。”
“你下去陪他们说话吧,不用陪我这个老头子。”顾靳明显是想要静一静,就出声赶人。
顾嘉树站起身准备离开,走到了门口却又道:“爸,宴书他已经够可怜了,以后就算是说气话,也别再说不管他这种了。”
顾靳背脊微僵。
楼下大厅,许星河和林宴书挤在一张沙发上坐着,林宴书负责给许星河剥橘子,许星河负责边吃边炫耀:“看,我有老公剥的橘子你没有。”
安森愤愤地自己剥橘子,那模样不像是要吃水果,反而像是要给橘子做尸体解剖。
他对着许星河冷笑,回击道:“自己剥的橘子更好吃,劳动最光荣懂不懂,你以为谁都要像你一样饭来张口吗?”
许星河叉腰:“我懒惰我骄傲!”
这就完全是胡说八道了,林宴书忍不住刮了下许星河的脸颊,说:“宝贝一点都不懒惰,很勤劳的。”
对面的安森又翻起了白眼。
林宴书看许星河情绪不错,才问道:“小姨和外公到底是怎么回事?”
“之前我没有跟你说,对不起,”许星河给林宴书喂了一瓣橘子,认真解释:“温婉小姨和你妈妈是同母异父的姐妹,他不是你外公的女儿。”
林宴书想了想:“外公好像很不喜欢小姨。”
“怎么可能喜欢呢?她可是你外婆和别的男人生的孩子。”安森在对面凉凉道。
“你不要说的像宴宴外婆出轨了一样,”许星河怕林宴书理解错误,就连忙补充道:“实际上,就是外婆和外公离婚后,又和别人结婚生子了。”
林宴书拧了拧眉:“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那外公又为什么是这个态度?”
许星河托腮:“情况有点复杂,而且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
许星河决定把问题抛给安森:“要不然让安森来说吧,他知道的肯定比我多。”
“没什么好说的,”安森平静地看向林宴书,道:“总之呢,你是你外公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血脉相连的亲人了,嘉树也一直希望你们能修复关系,所以你小子对你外公态度好点吧。”
林宴书有些迷惑:“唯一血脉相连的亲人?那舅舅……”
安森并不避讳,直接告诉了他:“嘉树是被老爷子捡回去的啊。”
虽然顾靳对待顾嘉树视如己出,但他确实只是顾靳的养子。
和林庭琛那种明面上养子,实际上却是私生子的不同。顾嘉树和顾靳的的确确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捡回去的吗?”林宴书对这几个字格外敏感,他感觉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
正好这个时候顾嘉树也下楼了,他站在楼梯口叫林宴书过去。
林宴书看了看老婆,温柔道:“我过去一下。”
许星河:“好。”
等他走后,安森坐到了许星河旁边,有点气闷道:“捡回去的怎么了?他刚才那语气是不是有意见?”
许星河失笑:“他怎么可能有意见?我不也……”
许星河说到一半又停住,他恍然道:“不过宴宴可能真的不记得了。”
顾嘉树叫林宴书过去是为了安慰他,还跟他解释了老爷子只是面冷心热,并没有真的生气。林宴书不是好赖不分的人,他能感觉到顾嘉树的善意,便也稍微热络了些,没那么冷淡了。
总之舅甥两个相处还算融洽。
这样和谐的氛围一直持续到了午饭时分,顾靳从房间里走出来,坐到了主座上,也没再对着林宴书使脸色。
他们一起吃饭从来没有什么食不言的规矩,顾嘉树虽然斯文,可对待林宴书几人一向纵容,便由着他们交谈,时不时还会附和几句。
而顾靳表面上不爱搭理他们,话题落到他身上的时候他也总是板着一张脸勒令几个人好好吃饭,可实际上他却没有真的制止什么,还会支着耳朵去听孩子们的话题。
“这个糖醋鲤鱼好好吃。”许星河拿腿碰了碰林宴书的腿,跟他眨了下眼睛:“你也给外公夹一点尝尝啊。”
林宴书刚才给许星河夹了好几筷子的鱼,还细致耐心地剔了鱼刺,闻言他应了一声,也拿出个小碟子夹了一大筷子的鱼肉递到了老爷子面前。
“外公您请吃。”
顾靳:“……”
顾靳看着那鱼肉里头明显的鱼刺,再想到刚才林宴书给许星河认真剔鱼刺的样子,他沉默了。
他就觉得林宴书这小子是故意的。
顾嘉树见状笑了笑,抬手招呼旁边的侍者过来给老爷子剔鱼刺。
顾靳发出了一声冷哼。
原本吃完这顿饭顾靳就要准备离开了,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黄厨师的手艺太好,这位老爷子吃的多了些,竟然表示他消化不良走不动了。
顾嘉树连忙安排医疗团队过来,又和林宴书一起把老爷子送回了房间。
检查结果倒是显示没什么事,但这一耽误就到了晚上,原本定下的航班也直接错过了。
几个人又一起用了晚饭,顾靳干脆表示他不走了,还板着脸对许星河道:“太晚了,星河你就不要回去了,这边空房间很多。”
说完顾靳又看向林宴书,面无表情道:“至于你旁边那个,随便吧。”
说完就转身走了。
林宴书看了看外公的背影,又看向许星河,轻轻问:“我可以留下来陪你吗?”
“当然啦。”许星河一把抱住林宴书。
林宴书抿了抿唇,垂下眼眸,有点失落:“今天我们也要睡两个房间?”
许星河摇了摇头。
他弯着眉眼,理由充分:“我们已经结婚啦,要是分开住他们估计还以为我们感情不合呢,那怎么行?所以今天必须睡一起。”
林宴书的眼眸微微发亮。
第40章
许星河和林宴书牵着手往房间走, 路上遇见了安森,许星河还把手举起来秀了个恩爱。
余光瞥见了顾嘉树就在不远处,许星河乌黑的眼珠转了转, 故意抬高音量气安森:“我有人牵手你没有。”
安森见状忍无可忍,麦色的肌肤上都浮现出了明显的红晕, 显然是被气过了头。
“顾嘉树!”
安森喊完这么一声, 就不由分说地冲过去抓住了顾嘉树的手腕,逼着他和自己十指相扣。
顾嘉树没有要拒绝的意思,只是无奈地笑笑。
安森便仰着头回击:“谁说我没有人牵手的?”
许星河扁扁嘴:“我和宴宴今天晚上还要睡一个被窝呢,有本事你俩也这样啊。”
撂下这句话以后许星河就拉着林宴书离开了,只剩下还在原地牵手的安森和顾嘉树。
安森脱口而出:“我们俩今天晚上也睡一个被窝。”
顾嘉树把手抽了出来, 摸了一把安森的脑袋,低笑道:“别胡闹了。”
安森气闷:“我没胡闹。”
顾嘉树放下手, 和他拉开一点距离,仍是浅笑着:“你又何必跟小孩子计较?”
安森更气了,他睨了顾嘉树一眼:“你嫌我老?”
“怎么会?”顾嘉树摇了摇头, 认真道:“你很年轻。”
可纵然年轻,也没有必要在他身上蹉跎岁月。
“早点回去睡吧。”顾嘉树收敛了神情,用一贯的温和表情说:“晚安。”
—
回到房间以后,许星河才发现林宴书的温柔都是假象。
刚才和他示弱扮委屈, 也不过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 以便更好地拆吃入腹。
许星河被按在墙壁上,柔软的唇瓣被亲到肿破, 红艳得像是能滴出血来。
“你、你轻一点亲啊……”许星河被吻的晕乎乎, 漂亮得桃花眼里已经全是泪花。
林宴书眼里有掩饰不住的痴迷和疯狂, 他终于放过了许星河的嘴唇, 却又把灼热的吻落在了许星河白皙的颈上。
“喜欢星星, 好喜欢。”
那声音里透着隐忍和难捱,被他用这样的语气许星河,许星河羞得手指头都蜷缩起来。
“我也好喜欢宴宴。”
互相表白的结果就是许星河被哄骗到了浴室,又被人按在浴缸里欺负了一通,虽然许星河出声提醒他们还在外公家里,不能乱来,但这根本阻止不了林宴书的热情。
“老婆老婆……”林宴书叫他。
许星河闭上眼睛,咬着唇应声:“嗯。”
夜色融融,天幕上坠了无数的繁星,如水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落到了地面,形成了一道长长的线,给整个房间都渡上了层神秘色彩。
许星河被抱回了房间,看到没拉好的窗帘忍不住往林宴书怀里缩了缩,晃着腿催促:“快把窗帘拉好。”
林宴书忍俊不禁:“好。”
两个人擦干以后换了睡衣躺在了柔软的枕头上,就那样面对面看着对方。
最后还是许星河忍不住笑了,他把毛茸茸的脑袋扎进了林宴书的怀抱里,撒着娇抱怨:“你刚才好凶。”
林宴书摸了摸许星河的脸,嗓音带着股独有的余韵:“腿还疼吗?”
许星河点了点头,又摇头。
林宴书说:“我看看。”
许星河按紧了被子。
林宴书哄他:“刚才浴室灯光暗,我没太看清。”
“不要说这个了,”许星河上去捂林宴书的嘴,红着脸转移话题:“我们聊聊别的嘛。”
林宴书握住他白嫩的指尖亲了亲,目光缱绻:“聊什么?”
许星河枕着胳膊,靠近林宴书眨巴着眼睛,好奇道:“你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啊?”
28/72 首页 上一页 26 27 28 29 30 3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