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喝?”许星河问林宴书。
林宴书来到他附近落座,双手交叉着搁在腿上,身体微微前倾。
“你是不是根本不信我说的话?”林宴书根据许星河的反应做出了这样的推测。
许星河摇了摇头,他说:“我还在想。”
说完,许星河就又端着酒杯啜饮了一小口。
还在想什么呢?是想着要如何处理和他的这段关系,还是已经在考虑离婚要走哪些流程?
虽然许星河明显没有这样的意思,但林宴书却因为自己的过度揣测而惨白了脸色。
“你又在胡乱脑补什么呢?”许星河又好气又好笑,他屈指敲击着水晶红酒杯,听着那清脆的声响在空气中余音缭绕,还是没忍住凑过去给林宴书渡了一口红酒。
醇香冰凉的酒液从许星河的唇缝流淌而出,没入了林宴书的口齿之间。
像是尝到了独属于许星河的安抚型信息素,林宴书喝完了那口红酒,理智也重新回笼。
他那双大手紧扣住了许星河的细腰,把人禁锢在怀,他留恋地吃着许星河柔软红唇上残余的酒香,同他呢喃:“别不要我好不好?”
“没有不要你,我只是需要安静地思考一会儿,你别弄得跟我打算抛弃你一样。”许星河不满地拧了拧林宴书的脸颊。
怀抱着香香软软的老婆,感受着老婆身上那股独有的气息,林宴书也终于从不安里挣脱了出来。
但他依然没有放开抱着许星河的那双手,只是安静了许多。
许星河就那样依靠在林宴书的怀里一边浅酌一边思索。
现在他很确定,眼前的林宴书就是从前的林宴书,可是眼前的林宴书却坚称自己来自另一个世界,和从前的林宴书没有半点关系。如果他们都是对的,那么有且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林宴书确实来自另一个世界,他早早穿来了这边,还陪着他一起长大,只不过那场突如其来的车祸让林宴书失忆了,忘记了穿来之后的种种。
许星河感觉自己差不多理顺了。
而且似乎也不是没有端倪,哪怕是和从小成绩优异的他比起来,林宴书在某些方面也有些天才得过分了。
如果林宴书曾在另一个世界生活过十八年,那倒是可以解释的通了。
还有林宴书十八岁生日那天在日记里写下的“又满十八岁了”,如今意思也一目了然。
许星河想明白了所有事,可他却一点都不想跟林宴书解释。
许星河甚至还拉开了林宴书的衣领,把水晶杯里剩下的那些红葡萄酒尽数浇在了林宴书身上。
这举动完全是为了泄愤,可是当澄澈透亮如红宝石一般的酒液顺着林宴书的锁骨蜿蜒而下,滑过结实的胸膛,漫过肌理流畅的腹肌,最后又没入人鱼线里消失不见,许星河多看了一会儿,竟然没由来地口干舌燥了起来。
冷静冷静。
许星河掐了把自己的掌心,告诫自己一定不能被诱惑,明明他还很生气的。
怎么可能不生气呢?
他在梦里看到那本小说的事也很离奇,可他在第一时间就想要和林宴书分享这件事。
虽然因为担心林宴书的身体状况而耽搁了一阵,可没过多久,他还是把这个秘密分享给了林宴书。
就像小时候他发现自己不是爸妈亲生,可以哭着和林宴书诉说,就像林宴书也可以给他讲关于林家的隐秘,他们两个人明明就应该是坦诚相见毫无保留的。
可是直到现在,许星河才知道林宴书竟然藏了这么大一个秘密。
他们要好了那么多年,为什么不跟他说呢?甚至他自以为多么了解林宴书,结果关于这件事,他竟然没有察觉到分毫。
许星河很生气,这生气之中还夹杂着一点失落。
许星河忍不住想,原来我也不是那么了解他。
因为这种种情绪,许星河又重新板起了脸。
他又看了林宴书一眼,拒绝承认自己刚刚又被林宴书这个大骗子给诱惑到了。
至于刚才的躁动,一定是因为那瓶赤霞珠干红太好喝了。
醇香柔顺,余味绵长,让人流连忘返也没什么奇怪的。
许星河挣脱开林宴书的怀抱,走到桌边给自己重新倒了一杯红酒,咕噜咕噜地喝了好几口,他再没有了平时慢吞吞品鉴的优雅姿态,像是渴极了的旅人,已经顾不上形象了。
对于许星河这一连串的反应,林宴书也有些反应不过来,他起身脱掉了沾着红酒的T恤,走到了许星河身后,握住了他攥酒杯的手腕。
“干嘛突然来这么一下?”林宴书笑着问。
许星河定了定神,转过身理直气壮地瞪他:“怎么了,不行吗?”
“当然可以,”林宴书带着许星河倾斜酒杯,让那冰凉的酒水再次从自己锁骨处浇下,他语调依然沉稳,可声音却沉哑:“你想淋多少都可以。”
林宴书的身材太过于优越,而且几乎每一处都长在了许星河最喜欢的点上,这样的身材搭配着红酒,吸引力甚至比平时还要大好几倍。
许星河实在挡不住这样的攻势,他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会忍不住冲上去品尝那锁骨里蓄着的红酒,许星河用胳膊挡着眼睛落荒而逃,语气里有明显的羞恼:“我自己呆会儿,你别跟过来!”
回到房间还锁上了门的许星河更生气了,他有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就换上搏击服,绑了发带,准备去曾经教自己散打的那位教练开的武术馆里练练。
林宴书因为身上沾了红酒,这会儿正在洗澡,许星河趁着他还在浴室直接开溜,连半句话都没留。
但两个小时过后,林宴书还是精准地找了过来。
许星河许久没练,一开始是有些生疏的,但到底技巧还在,热身之后就又熟络了起来。
等林宴书过来的时候,许星河已经能轻松打过这里的学员,但那几个被教育的青葱少年不仅没生气,还叽叽喳喳地喊着:“星河哥好帅!”
林宴书的脸色瞬间就不太好看了,眼底也满是阴翳,可走到许星河面前的时候,他还是调整好了表情,温柔地给许星河擦汗,问他:“累不累?”
许星河哼了一声。
教练也走过来热情地跟林宴书打招呼。
“老师,你认错人了,这不是林宴书。”许星河阴阳怪气地道。
教练摇了摇头,只当许星河是在开玩笑。
他还开口劝道:“你们小两口好好沟通,都别闹情绪了。”
许星河还是哼声,哼完了就要继续找人切磋。
林宴书拦住了他。
林宴书给许星河揉了揉发红的手,盯着他的眼睛说:“歇一会儿吧,要是还生气的话,可以看我打。”
许星河生气归生气,可他还记得林宴书的身体状况,根本不想让林宴书动手,但奈何旁边听到这话的教练却非常兴奋,要和林宴书练一练。
许星河根本拦不住。
场上和教练过招的林宴书完全不落下风,可场下的许星河却还是提心吊胆,忍不住在场外喊:“停停停,可以了!老师,你不能打我们家宴宴!他前不久出了车祸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呢!”
“宴书看着很健康啊,”结束之后教练拍了拍林宴书的肩膀,笑得豪爽:“还是跟以前一样结实。”
许星河连忙拉过林宴书教训:“你不要乱来。”
“是在担心我吗?”林宴书轻蹭过许星河紧皱的眉,把那痕迹抚平,又靠近他问:“还是担心我现在占用着的属于他的身体?”
许星河:“……”
许星河被逗笑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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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074
许星河忽然就想通了林宴书最近那些莫名其妙的醋意是从何而来。
像是醍醐灌顶一般, 在那瞬间全都透彻了。
他明白了提及过去时林宴书神色的异样,也明白了他回忆两个人共同经历时林宴书落寞的表情。
原来失忆后的林宴书一直把过去的自己当成了另外一个人,在那里自己醋自己。
许星河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至于林宴书问的那个问题他也没有回答, 在不小心笑出声以后许星河又很快冷下脸,还撇过头去不搭理林宴书了。
离开武术馆后, 林宴书沉默了下来。
他看许星河坐上了幻影的副驾驶, 就跟过去打开了驾驶座的车门。
许星河故意气他:“你来干什么?那位置是我留给司机的。”
林宴书笑了下,声音依旧温柔:“今天我做你的司机。”
说完,他就关了车门系好了安全带。
许星河哼了一声,到底还是没把他推下去。
眼看着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林宴书便趁着等红灯的间隙, 转过头来问许星河:“想吃什么?”
许星河鼓着腮帮不回答。
“要不海鲜?”林宴书把手覆盖在了许星河的手上,用拇指和食指圈着许星河白皙的指尖慢慢地磨, “昨天在床上你还说想吃。”
他那张英俊深邃的脸上表情淡然,语气也正经得过分,不带半点调情意味, 好像只是在谈论晚餐吃什么,但许星河知道,他是在平静又嚣张地宣誓着两个人的亲密关系,提醒着昨天夜里他们还有多缠绵。
许星河狠狠瞪了林宴书一眼。
“我现在不想吃海鲜了, 就像我昨天还喜欢你, 今天也不喜欢了一样,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许星河还在气他。
实际上怎么可能不喜欢呢?
他生气归生气, 但再怎么生气也改变不了他爱林宴书这件事。
就当做是他没出息吧。
不过林宴书显然有些分不清许星河的话到底是出于赌气还是发自内心,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又紧, 骨节开始泛白。
“绿灯了, ”许星河拿眼神睨他, 凉凉地问:“你这个状态还能开车吗?”
林宴书收敛情绪,又对着许星河弯了弯唇角,保证道:“放心,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最后两个人去吃了火锅。
许星河知道林宴书不爱吃辣,就故意给他夹了麻辣红油锅里面的菜。
那红油锅底翻滚沸腾着,色泽红亮,麻香扑鼻,一看就知道有多辣。
林宴书面不改色地吃了许星河夹给他的菜,还说了声“谢谢老婆”,可他瞳孔里的变化还是出卖了他并不好受的事实。
而且辣这件事,也是没法久忍的。
多吃了几口以后林宴书就顶不住了,那眼泪几乎是不受控制地飙了出来,他嘴唇也被染上了异常浓烈的红。
林宴书吐着舌头喘气,灌了好几口冰水,明明应该是狼狈的样子,可由于长得太帅,这种时刻的他也能让人不自觉地被吸引。
许星河觉得眼前可怜的林宴书让他忍不住想要亲亲。
嘴巴这么红,不就应该给他亲吗?
但在掐了自己好几下以后,许星河还是克制住了。
他仍然在和林宴书生气啊,怎么能轻易被勾引?
不过到底还是舍不得林宴书继续吃辣了,许星河把林宴书面前那碗辣菜拿了过来,自己蘸着料吃了,又示意林宴书重新从清汤锅里捞。
林宴书拿纸巾擦了擦眼角的水渍,视线略过许星河唇上的时候顿了顿。
许星河也被辣得吐了舌头。
他喝了冰水,感觉不够过瘾,就要了一提冰镇啤酒,还非要拉着林宴书和他一起喝。
林宴书果不其然醉了,两个人都没法开车,但接到指令的司机已经提前过来了,看到许星河他们出来就及时拉开了车门。
在车上的时候,林宴书还算安分,但刚回到家里,还不等关门,林宴书便扣着许星河的手腕把人压在了墙上。
他眼眸里翻涌着浓烈的情绪,不由分说地压下来吻住了许星河的唇。
“唔……”
许星河有点腿软,但他还记得自己生气的事,就用力把人往外推了推,恼道:“我今天不给你亲。”
“为什么不给亲?嘴巴这么红,不就是给人亲的吗?”说着他反手关上了门,然后再次压制住了许星河。
许星河被按进了沙发里,挣脱不开,躲避不了,不止嘴巴红了,眼眶也很快就红了一圈。
林宴书听到了老婆的哭腔,稍微放松了亲吻的力道,可牙齿还是叼着许星河的下唇轻轻研磨。
“宝宝为什么不给我亲了?”林宴书屈指轻蹭他眼角的泪花,沙哑的嗓音里藏着苦泛着痛,他问许星河:“你是不是打算离婚了,是不是不要我了,才不给我亲了?”
许星河心里也挺委屈的,以往这个时候,他会和林宴书说我没有不要你,实际上他也是这么想的,这么多年纠缠了这么深的感情,哪怕偶尔气急,也是绝对无法放手的。
可此刻许星河就是想要气一气林宴书。
他抽了抽鼻子,故意道:“谢谢你提醒我啊,你不说我还没想到离婚呢,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们……”
许星河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因为炙热的吻再一次堵住了他的唇。
虽然林宴书看着凶,可实际上他也没把许星河怎么样,甚至由于醉的厉害,他直接在浴缸里睡着了。
许星河扁着嘴把个高腿长快一米九的男人从浴缸里抱出来,再擦干水珠,换上睡衣,放进被子里,做完这些事的时候许星河顿时觉得好疲惫。
“好累啊。”许星河嘟嘟囔囔。
他也是经常在浴缸里睡着的,有时候是舒服得睡着,有时候累的睡着,有时候半睡没睡只是单纯不想动,但总之最后林宴书都会帮他收拾 ,做他刚才做的一系列事。
不过林宴书好像从来没觉得累,摆弄他的时候神情总是愉悦着的。
“怎么办啊,虽然你又骗我又瞒我,可我还是好喜欢你啊。”许星河靠近林宴书的脸颊,和他鼻尖抵着鼻尖,轻轻蹭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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