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林宴书就没时间了。
打击林氏集团并不是多困难的事,可问题是顾嘉树的病毫无征兆地发作了,几乎是一瞬间,顾嘉树就撑不住身体倒下了。
得知这件事后,安森放下了手里的全部工作,专心地陪伴在顾嘉树的病房前。
许星河赶过来的时候,安森面容苍白,嘴唇也不住地打颤,他满眼仓惶,不确定地问许星河:“嘉树他,还有可能醒来吗?”
许星河并不知道答案,但在此刻,他还是握着朋友的手,给出了确切的回复:“一定会的。”
那个夜晚,林宴书始终没有睡着,而是在阳台上坐了一整夜。
第二天,许星河醒来的时候,听见爱人对自己说:“我想再进一次实验室。”
突破自己的心理障碍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许星河担心不已,便干脆请了假,整日陪伴在林宴书身边。
林宴书查资料,他跟去,林宴书和医生交流,他旁听,当林宴书终于下定决心再次踏入实验室的时候,他更是寸步不离地守护着。
霍飞得知以后非常无语,他问许星河:“你是打算做全职娇妻了吗?”
许星河不为所动,直接对着霍飞翻了个白眼:“你懂什么啊?”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他现在必须陪着林宴书。
霍飞还是无法理解,他觉得很荒谬:“你真觉得宴书能研究出来治疗心脏的特效药吗?”
许星河笃定道:“我相信啊。”
霍飞:“可是宴书他从来没学过医啊!”
只是这辈子没学过而已。
许星河当然不会说出真相,便微笑着反问:“难道你没听说过自学成才?”
霍飞差点晕厥。
虽然朋友们都对林宴书弃音乐从医的路子并不看好,但这并不妨碍林宴书在自己的研究方向上突飞猛进。
在顾嘉树生病住院后,顾靳就重新出山了,对于许星河整天黏着林宴书连学校都不去的行为,顾靳也有些看不下去了,许星河却言之凿凿地表示:“就算不去听课我也仍然能拿满绩点。”
想到许星河的过往成绩,顾靳竟然说不出来什么反驳的话。
“既然你闲得无聊,不如过来帮我吧。”顾靳直接把许星河拎到了NET集团华国总部,打算带着他处理事务。
这样忙活了两天,许星河就头疼欲裂,他说什么都不干了,还跑到林宴书身边抱怨。
“我觉得我还是当音乐家比较好。”许星河托腮道:“要不然当运动员也行啊,毕竟我运动细胞也不错。”
林宴书给许星河投喂了一块脆皮奶油泡芙,温柔道:“没关系,赚钱的事交给我。”
顾靳倒是也想抓林宴书过去跟着他学习,他和林宴书的朋友们一样,同样不觉得林宴书突然去钻研医道能有什么成果。
但如果整天带着林宴书,那估计他们的关系也没法瞒住了。
“也到了公开的时候了。”许星河叹道。
林宴书没有说什么,只是跟许星河对视了一眼。
他们还是太熟悉了,就这么一眼,他们便明白了彼此的意图。
得去看看温婉。
等两个人到达卓家的时候,最先看见的就是正在题海里奋斗的卓宁。
卓宁今年高考,这个时候不得不暂停下演艺事业来疯狂做题。
家教老师看着卓宁的卷子不住叹气,许星河有点好奇,也拉着林宴书走了过去。
他算了一下,笑出了声:“你这简直是学渣中的学渣啊。”
卓宁趴在桌上,瞪了许星河一眼,有气无力道:“你是特意过来笑话我的吗?”
许星河撇嘴:“我可没那个闲心,我是过来看小姨的。”
“你妈妈呢?”林宴书一只手翻着卓宁的试卷浏览,一只手自然而然地环在了许星河的腰身上,那是种不动声色的亲密,看起来好像不强势,却昭示着自己无可替代的地位。
卓宁见多了许星河和林宴书恩爱的场面,这个时候已经彻底死心了,便没什么情绪地回答:“我妈听说你们两个要来,就跟着阿姨一起去买菜了,打算亲手做顿大餐呢。”
许星河眉眼弯弯:“那我可有口福啦。”
旁边的林宴书也翘起了唇角,可在看到数学试卷上的最后一道大题时,却忽然顿住了。
许星河察觉到了竹马的异样,就凑过去问他怎么了。
林宴书问卓宁借了那张试卷,又拿了个笔,带着许星河去了另外的房间。
“其实我还隐瞒了你一件事。”林宴书说,“我也是刚刚才想起来的。”
许星河眨了眨眼:“什么事啊?”
林宴书沉默了一会儿,才用左手拿笔,在试卷上写出来最后一道大题的答案。
林宴书用左手写字和右手写字完全是两个感觉,许星河一下子竟然也没认出来。
“原来你左手字写的也这么好!我竟然现在才知道!”许星河有点气鼓鼓。
林宴书清了清嗓子,无奈道:“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他把那试卷拿到了许星河面前。
也幸好许星河记忆力过人,才终于想起了那道大题相关。
“你用小号加过我。”许星河笃定道。
林宴书点头:“嗯。”
高三那年,林宴书发现了自己对许星河的感情,就用小号加上了许星河,专门给他讲解数学试卷的最后一道大题。
许星河觉得这哥们人还挺好,就跟他断断续续地聊着天,没成想某一次,就是在讲过林宴书刚刚写过的那道大题以后,对面突然跟他表白了,表白的时候还说自己年纪有点大,比许星河大十一岁。
十一岁这个年纪实在是有点不怎么好,因为林庭琛刚好比许星河大十一岁,虽然那时候的许星河对于感情还一窍不通,但他就是能感觉到林庭琛看着自己的眼神格外恶心。
而由于当时许星河刚好联想到了比自己大十一岁的林庭琛,他忍不住一阵干呕,于是将对面大骂了一通,还把人给拉黑了。
“怎么是你啊?”许星河抱着脑袋,恍然大悟:“黎天说你去他那里买醉,酒后哭诉着说跟我表白被拒了,还被我狠狠骂了,不会就是这次吧?”
林宴书摸了下鼻子,解释说:“我也没有真的醉,只是想找了个人倾诉。”
许星河不太高兴:“那怎么不找我啊?明明我们才是最好的朋友。”
林宴书哭笑不得:“我怎么跟你说,说了你不是就知道我暗恋的事了吗?”
许星河勉强听进去了这个解释:“也对。”
但许星河还是有疑惑:“你为什么骗我说你比我大十一岁啊?明明比我大十八岁啊?”
林宴书感觉心口挨了一枪,他搂过老婆道:“没有骗你,因为你说过不喜欢比你年龄大的,而我正是因为不想骗你,所以才跟你说了实际年龄……”
许星河抱着林宴书,在他怀里摇头:“那时候不懂事随便说说的,我现在就只喜欢你,不管你比我大还是比我小,我都喜欢的不得了……”
说到一半许星河又停住了,他抬头看向林宴书,不解地问:“等等你说实际年龄?”
“嗯,”林宴书垂着眼睛,和许星河道:“其实我穿过来的时候,这个身体已经六岁半了。”
许星河拧眉:“不可能。”
林宴书又笑了起来,他说:“放心,从初见到现在,你遇到的都是我,没有别人。”
许星河抿了抿唇,还是觉得不对劲。
他了解过林宴书的所有事,六岁半以前的林宴书和六岁半以后的林宴书虽然有所不同,但行为逻辑相似,应该就是一个人。
难道林宴书的记忆还有问题?
许星河想了想,也没有直接戳穿,而是拉着林宴书的手问道:“你觉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穿来的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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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087
林宴书认真地回答了老婆的问话, 他说:“就是我跌入池塘,又被小姨救起来的那一天。”
许星河听到这里,面上忽然浮现出了一些不忍。
这个时间点, 林宴书的父母刚去世没多久,甚至父母留下来的小狗也没能留住。
“宝宝怎么了?”林宴书过来抚了抚许星河的脸, 问他:“表情怎么有点不对劲?”
许星河摇了摇头, 说自己没事。
又隔了一会儿,许星河才开口询问:“所以你以前不和外公亲近……”
林宴书应声:“嗯,我不是他真正的外孙,他的外孙已经死在那个池塘里了,所以在你没出事前, 我从来没想过要去找他。”
当时许星河突然被亲生父亲找到,打了林宴书一个措手不及, 眼睁睁地看着许星河被带走的时候,林宴书什么都顾不上了,他只想要许星河回到他身边。
哪怕不择手段。
许星河忽然就明白了林宴书对待顾靳时若有若无的疏离。
包括对待温婉这个小姨, 林宴书虽然感激,却也总是隔着距离,好似还不如他和温婉亲近。
他可能打心眼里就不觉得那是自己的亲人。
或者说,他从来就不觉得自己能拥有那样的亲人。
“我确实利用了老人家的感情, 这次如果能帮到舅舅, 也算是一种弥补了吧?”林宴书轻轻叹了口气。
两个人正说着话,温婉也买菜回来了, 他热情地招呼了许星河和林宴书, 又系上了围裙准备亲自做菜。
许星河虽然百感交集, 但还是拉着林宴书去厨房帮忙了。
吃完饭以后, 许星河和林宴书找到了温婉, 大概透露了一点和顾靳相关的事。
没成想温婉倒是比预料中的还要通透,她笑着说:“没关系的,你怎么会觉得我介意宴书认回外公?”
许星河磕绊着道:“毕、毕竟当年……”
温婉摇了摇头:“当年的事,实在是太多阴差阳错了。”
比起顾靳,她其实更不理解自己的父亲。
明明女儿还年少,为什么就能够那么直截了当地舍弃生命去殉情?
他明明可以好好活着,明明可以陪伴着自己的孩子长大,明明可以留在这人世间,为什么他要那么决绝?
直到父亲离世很多年,温婉都无法想通这件事。
后来渐渐地,她也不再想了。
也许这世上的很多事都没有如果。
“我好像没有和你们说过吧?我小时候遭受霸凌,被男同学踢进了泳池,差一点就淹死了,是姐姐奋不顾身地跳下来救了我,而后在我最孤立无援的时候,也是姐姐站出来保护了我。”温婉的眼睛里闪着泪光,像是陷入了无尽的怀念中。
“那天能及时赶去池塘里把你救回来,是我这一生中最骄傲的事,为了让我自保,姐姐教会了我游泳,多年后,我又用她教给我的东西保护了她的孩子,我……我终究是没有白学……”
温婉不常提到林宴书的母亲,因为每当提起,她总是容易泣不成声,这次也同样如此。
许星河感情充沛,见温婉哭成这样,也跟着哭了好一会儿。
温婉反过来哄她:“星星别哭啊。”
许星河抽噎着道:“那小姨你也别哭。”
温婉柔和地笑了笑,答应了下来:“好,我们都不哭。”
分别的时候,温婉又重新表达了一遍她不介意林宴书和顾靳相认,她说自己心里并没有什么仇怨,如今也只希望姐姐的孩子能够过得好。
回到家以后,许星河又扑到了林宴书的怀里哭了一通。
林宴书揉着他的脑袋,无奈地哄着:“这回是哭什么呢?”
许星河反过来凶他:“我想哭就哭,要你管?”
“那我就要管怎么办?”说着,他就用吻封住了许星河柔软的红唇。
许星河顾不得哭了。
林宴书擅长点火,轻而易举地便带着许星河沉沦欲念之间,让他再也无暇顾及其它。
最后许星河还是哭了。
只不过是在床上被弄得太快乐了,才情不自禁地掉眼泪。
和温婉沟通之后没多久,顾靳便对外宣布了林宴书的身份。
国内外全都震惊了,很多人想不通顾靳怎么突然就冒出来一个孙子,还有人阴暗地猜测顾嘉树这个时候发病是不是顾靳想要卸磨杀驴,给亲孙子腾位置了。
但不论如何,林建森和林庭琛都无法接受这件事。
“那个女人看着也不像有背景的,她怎么可能是顾靳的女儿?”林建森在家里摔了好几个茶杯,双手也不住地打颤。
林庭琛同样苍白了脸。
哪怕林家是云川的顶级豪门,对上整个NET集团也毫无还手之力。
凭什么呢?
凭什么林宴书就这么好命?
到了这个时候,林建森才终于后悔了。
他后悔把对妻子的恨意转移到了儿子和孙子身上,也后悔没有好好对待林宴书。
林宴书不仅是妻子的孙子,同样也是他的孙子啊,如果他从小悉心培养林宴书,而不是纵容着林庭琛的种种行为,那么现在林家是不是就能和NET集团进行合作,而不是被顾靳疯狂地报复?
林建森想要从林宴书这边下手缓和关系,没成想林宴书根本没有理他的意思。
林宴书每天都很忙,一边他要在实验室里继续研究,一边他还要跟着顾靳处理公司事务,哪里还有闲心管那个所谓的爷爷?
而林建森求和不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氏集团每况愈下,没过多久,他竟然直接病倒了,这回他不是装病,而是实实在在地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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