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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开播还有十秒，各部门准备！八、七、六……”场边的工作人员已经开始倒计时。
墨如辉欲哭无泪地看向堂姐：“我想洗个澡……可以吗？”
墨如芸将乌漆麻黑的手藏进了口袋里，生怕被观众看到：“来不及了，反正也看不出来，你就先这样直播吧。”
墨如辉：“嘤……”
他看向隔了两米远的金色小猫，心中满是悔恨。
如果不能和灰灰贴贴，那他非要挤掉墨小路，亲自来参与这个活动的意义在哪里？？
“二、一！开播！”
随着倒计时完毕，萌崽综艺的直播间瞬间上线，无比清晰的画面传入了所有观众的眼中，把他们准备好要撒的花花都吓掉了！
【撒花～我天！这什么怪东东？？】
【撒……对不起！我走错频道了，这就退出！】
【同志们先别退啊！我看到灰灰了！！这里真的萌崽综艺的直播间啊】
墨如芸也清楚，这群把自己打扮得乱七八糟的小崽崽们有些拿不出手，干脆把灰灰推到镜头前，用它的美貌来转移观众们的注意力。
这招的确非常好用，至少那些以为走错直播间的观众，都停止了点击退出的动作。
众人定睛一看，也是哭笑不得：
【六个崽里，居然只有小少爷和墨总的颜值依然在线！造型师的区别对待是不是太明显了hhhh】
【哈哈哈哈哈哈一开始觉得好怪，再看一眼就笑疯了！我打赌只有小少爷给了造型师钱，墨总没给钱所以没换造型，而其它四个崽崽都欠了造型师一百万！】
【这么一说我就理解了，造型师真是打工人典范，拿钱才办事，欠钱就摆烂doge】
【今天谁也不能阻止我吸灰灰！小猫咪打扮得这么花里胡哨，就是想要妈妈吸呀！！】
第42章
在确认自己没走错频道后，观众们很快就接受了这群花里胡哨的小崽崽。
毕竟官方已经提前预告过，这次直播的主题是绘画。而绘画作为一种艺术，他们这些普通人看不明白，不是很正常的吗？
当他们开始抱着欣赏艺术的想法，去看这些幼崽的模样时，还真品出了一些独特的味道。
【崽崽们的打扮，是不是在给之后的绘画风格做预热呀？】
【你这么说我懂了，灰灰这个打扮绝对是要画一幅美人梳妆图！我已经开始期待了～】
【咕咕和小塔罗是暖色系，应该是最近流行的撞色吧！可能是想画设计类的】
【那小熊和聪聪抹了一身的冷色系，莫非是想走夜店冷艳风吗www】
【这么说来，墨总是打算画什么呀？返璞归真的极致？干脆把白纸原封不动地展示出来？】
工作人员通过耳麦，向墨如芸汇报了实时弹幕走向。
墨如芸听到其它幼崽的节目效果都很好，唯独墨总引起了观众的集体迷惑，索性也不隐瞒了。
她将藏在口袋里的手拿了出来，举到了摄像头面前：
“这就是你们的小墨总创造出来的艺术。很可惜，他的艺术理念大概不是直接交白纸，而是倾尽所有颜料把白纸染黑。”
观众：【？？？】
观众们满头问号，都没搞明白这只黑乎乎的手和墨如辉的创作理念有什么关系。
墨如芸无奈，只好将另一只干净的手在镜头前挥了挥，随后以壮士断腕般的决绝态度，将手放在小黑猫身上，来回揉了两下。
手重新抬起时，便是和另一只一模一样的效果了。
观众们瞬间醒悟：原来他们眼中完全没变样的墨总，实际上已经是满身颜料的大浓妆了啊！
墨如芸还很贴心地指着手心勉强能分辨的一些颜色，为大家讲解：“你们注意看，这可不是单纯的黑色，而是小墨总尽心尽力调配出来的五彩斑斓的黑哦！”
墨如辉：“……”
如果不是爪子脏到连他自己都嫌弃的地步，墨如辉绝对要用爪捂住眼睛，不去面对这一现实。
听完讲解的观众毫不给墨总面子，一个个笑得如同黑粉：
【哈哈哈哈哈笑发财了！我还以为墨总是舍不得给造型师打钱，原来是打得太多了！！】
【造型师：他给的实在太多了！只涂几种颜色显得我不够真诚，干脆把所有颜料全用上吧】
【我居然从一只小黑猫的脸上，看出了毛色和颜料都挡不住的生无可恋hhhh】
对于对不存在的造型师的调侃和吐槽，墨如芸并没有去解释。毕竟，总要留一些内容给剪辑后的电视节目嘛。
等到这段内容播出，大家发现这些奇奇怪怪的造型，其实都是幼崽们一爪一爪亲自打造出来的，想必会十分惊喜吧～
——
这次直播从开播时，就奠定了轻松欢快的气氛，这倒是出乎了节目组的预料。
毕竟几小时前才发生过能引起全妖界震动的幼崽绑架案，还在灰灰化形后不久就中断了直播。此时重新开播，就算弹幕里全是事件相关的讨论，也是情有可原的。
可此时，直播间的观众数明明比以往的最高值翻了近五倍，弹幕质量却没有下滑，绝大多数都是和节目内容息息相关的。就连以前时不时出现的引战发言，都没有再看到了。
节目组并不知道，这并非是偶然或网友的集体转性，而是一场涉及了整个鸟妖族群的大型团建的结果。
就像人类喜欢把家族成员拖进各种群聊，时不时联络感情一样，妖族中也存在着这样的联系渠道。
而鸟妖，作为接近于全员话痨的群体，有他们在的聊天群，只要五分钟没看，就会被刷出99+的消息。
鸟妖之间的消息传递当真是快到了极致，上午的直播还未结束时，就有大半个族群都得知了灰灰的存在。
而在隔着屏幕亲眼确认过那对传说中的凤凰羽翼，并从亲临现场的鸟妖们的熟人那里得来n手消息后，所有的鸟妖族群聊都炸开了！
曾经还需要五分钟才能刷到99+，现在却是连一秒都不需要。
他们的激动无处发泄，又难以抑制，很多鸟妖就把念头打到了灰灰之后的直播上。尤其是当崽综官方宣布，今晚会补偿大家一场直播后，鸟妖们更是兴奋得不行。
无数此前从未接触过直播的鸟妖，都开始了紧急学习。
这个下午，总能看到带着老花镜的中老年鸟妖，拿出一个只装了聊天软件的智能手机，让身边的年轻妖帮他们下载直播软件。
一位年轻鸟妖为了帮助族人，特地将观看直播所需的每一步操作都做成了教程，不厌其烦地发在各个家族群中。很快，这份教程就由于简明易懂和条理清晰，而得到了光大鸟妖的推崇，传得越来越广，最终成功破圈。
让这份教程破圈的，不仅仅是手把手教操作的细心。更关键的，是这份教程中首次提出了发弹幕时需要注意的基本礼仪：
【请所有新观众注意，尽量不要发和节目内容无关的弹幕，不要影响到直播的正常进行！】
【请勿在直播镜头没给到凤凰猫大人时频繁提起，切勿索要镜头！】
【严禁发出任何对小嘉宾的攻击言论，见到违反规则者请第一时间举报！】
类似的规则还有好几条，都是用颜色鲜明的大号字体显示的，即便是眼神不好的老年人也很容易看清。
这些弹幕礼仪看似基础，可对于直播产业才刚刚兴起的妖界来说，却很是新奇。
于是，在路人的惊叹中，这些弹幕礼仪被传到了各大社交平台，并迅速走红。
随之一同受到关注的，自然还有规则中提到的萌崽综艺，以及凤凰猫灰灰。
新涌入的大量观众都认真地遵守着弹幕礼仪，谁也不希望自己不慎发出不当言论，被那群鸟妖给盯上。
有如此庞大且统一的群体自发监管，任何会伤害到小嘉宾们的恶毒发言都会飞速被刷掉，并且将引战者举报到封号。
随着几个常见的引战号被封，直播间里的氛围都越发清新起来。捉拿几只小小害虫，对这群鸟妖来说，只是个热身项目，接下来他们打算从头嗨到尾，担负起氛围组和监管组的双重职责，为凤凰猫大人的直播保驾护航！
在无比和谐的直播氛围中，幼崽们来到各自的画纸前，或站或坐，准备进行绘画。
然而，拦住他们的第一个门槛，并非是构图，但是它们与生俱来的画具——它们的爪爪。
没错，这些幼崽在进行绘画时，一般不会使用画笔，而是用爪子或其他部位沾了颜料，再去往纸上涂抹。
为此，他们蘸颜料的顺序也是非常讲究的，最好是由浅到深依次沾取，否则就会花费大量的时间在洗爪爪上，使绘画工作变得艰难。
可现在，它们的爪爪都接触了大量颜料，多少有些串色。工作人员虽替它们擦洗了爪垫，但毛毛上沾到的却难以清除，一个不小心就会蹭到画纸上。
墨如芸也没办法，干脆鼓励道：“大家不要在意画面会不会被弄脏，放心大胆地画吧！艺术也是可以随心所欲的嘛！”
“好～～”幼崽们齐声应道。
不一会儿，一个个小团子就在画纸上撒起了欢。
它们用爪子沾满足足的颜料，然后在画纸上蹦蹦跳跳，将颜料挥撒得到处都是，不光是画纸，就连周围的地面都遭了殃。
直播间里的艺术含量虽不高，却也颇为稚气可爱，让观众们看着看着，就会忍不住嘴角上扬。
可惜这样毫无章法的画面，在专业人员眼中显然是得不了什么高分的，只能当做一项小小的娱乐。
为了给节目增添些话题，墨如芸提前联系了美术学院的一个班级，让他们帮忙打分。
此时这个班级正开着投影仪追直播，教授也不讲课了，坐在讲台前和大家一起看，还时不时点评两句：
“虽然它们是在玩闹，不过也是有可取之处的。你们看这只小水母的配色，新颖又大胆，很适合运用到服装设计中。”
“这只小狗的画看起来凌乱，不过仔细辨别，能发现它画的所有内容都是围绕着同一个主题的，细看之下别有一番趣味。”
“至于这只小黑猫，也就是你们口中所说的墨总……”
教授故意卖了个关子，见所有同学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他身上，才露出了一个笑容，说道：“他这个五彩斑斓的黑，你们可要好好留意。说不定以后离开学校，就会有甲方爸爸让你们按照这个标准进行设计呢！”
教室内发出一片善意的笑声。同学们直到今天才意识到，这位平时不苟言笑的老教授其实挺可爱的，对于年轻人常用的梗，似乎比他们还要了解。
有平日里就比较调皮的同学提问道：“教授，那您能看出来灰灰的创作主题是什么吗？”
“嗯，这个问题很好，下次不要问了。”教授开了个玩笑，然后说道，“我只是教授，又不是神，灰灰一爪没动，我怎么知道它想画什么呢？”
直播画面正好给到了金色小猫，以及它面前摆放着的白纸上。
在其它崽崽几乎要把画纸填满时，灰灰却一直盯着纸张，若不是尾巴尖时不时动弹一下，真让人怀疑它是不是变成了一座小雕塑。
灰灰当然也可以学着大家的样子，随便在纸上踩一通，印下一串串脚印，再往中间划几道深色作为枝干，就能轻松完成一幅五彩缤纷的梅花图。
可不知为何，它有些抗拒那样做，总觉得那不符合它的审美。
思考许久后，灰灰终于进行了第一项操作。
它叫来了墨如辉，指指自己面前的白纸，说道：“喵喵。”
小哥哥，你在这里打个滚吧。
墨如辉：“……？”
墨如辉以为自己听错了。
小家伙主动叫自己过来，难不成就是为了让自己卖个蠢？
“你说什么？我好像没听清。”墨如辉说。
“喵喵～”你在我的画纸上打个滚吧～
灰灰又重复了一遍。
墨如辉不明白小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又不想放过每一个缓和关系的机会。
他缓缓地倒在画纸上，眼巴巴地看向小家伙：“真的要滚吗？”
“对哒！”灰灰双爪交错，比划出滚动的样子，嘴里不断发出拟声词，“咕噜噜，咕噜噜～”
墨如辉拿灰灰没辙，强忍住在众人面前倒地翻滚的羞耻感，按照灰灰的指挥滚了好几圈，从画纸顶端一路滚到了底。
“喵喵，喵～”你起来一下，我看看～
反正脸也丢过了，墨如辉也不再多问，像只听话的小绵羊一般，灰灰说什么他都照做。
他从画纸上爬起，回头看了一眼身后。
雪白的画纸被他身上的颜料沾染，变得灰蒙蒙的，看起来死气沉沉。
灰灰对此不太满意，又“喵喵”叫道：小哥哥，你再多滚几次好不好呀？
墨如辉：“……”
“好。”
小黑猫任劳任怨，一次又一次地在画纸上翻滚。
直到他身上的颜料都脱落得差不多后，灰灰才终于叫了停。
墨如辉犹豫地起身，又等了一会儿，见灰灰没再让他返工，这才悄悄揉了揉滚到有些迷糊的脑瓜。
面对着墨如辉晕头转向换来的成果，灰灰显得非常满意。
它跑到墨如辉身边，也不介意对方身上的煤渣渣了，用鼻尖蹭了蹭对方。
灰灰：“完美喵！小哥哥，棒棒！～”
一句简单的夸奖和最轻微程度的贴贴，顿时让墨如辉头也不晕了，羞耻心也不复存在了，身上干劲满满，恨不得再滚五百圈！
“灰灰，你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墨如辉挺起胸膛，“我一定都帮你做到！”
灰灰却一个转身，跑回了被染得漆黑的画纸前：“喵～”
不用啦，你去画你的吧～
“哦……”墨如辉的小身板立刻矮了一截，显得弱小又可怜。
用猫朝前，不用猫朝后……
就连幼崽的世界都如此真实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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