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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整个美术班面对着漆黑纸张的特写，陷入了集体茫然。
可再怎么说，他们也是专业的，没理都能硬掰出三分来。很快，班级就陷入了激烈的讨论中。
“这不就是甲方爸爸最爱的五彩斑斓的黑吗？可真形象呀！”
“拒绝睁眼说瞎话，这哪里还有五彩斑斓？分明就只剩漆黑一片了！”
“将白纸一遍遍涂抹，逐渐染黑，反映出了越发严重的污染！这是一幅讽刺画，灰灰想要传递的是环保理念！”
“散了吧散了吧，小少爷就是想摆烂，你们还给它找这么多原因干什么～”
学生们各执一词，谁也不服谁。
先前提问的学生，再次将同样的问题抛给了教授：“教授，您现在能看出灰灰的创作主题了吗？”
教授瞥了这群半大小子一眼，淡淡地说：“看什么看，灰灰还是一爪没动呢，能看出什么来？”
“对呀，灰灰一直在指挥，自己还没开始画呢！”同学们这才反应过来，“可是，它为什么要指挥墨总滚来滚去呢？这样特立独行的行为，总该有个理由吧？”
“理由自然是有的，只是你们没好好观察。”教授说。
学生们被说得一阵脸红：“抱歉，是我们没看仔细，您能告诉我们答案吗？”
“当然可以。”教授慢条斯理地说，“原因很简单。”
同学们顿时竖起耳朵，仔细聆听教授的教导。
只听教授接着说道：“灰灰就是想要一张黑色的画纸，又懒得自己涂底色，所以找了墨总给它当工具猫。”
学生：“……啊？”
第43章
老教授的确看穿了灰灰的心思。
灰灰面对着铺了纯黑底色的画纸，从多角度观察了一番，最终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好，这就是它想要的效果！
通过一次次翻滚染上的颜料显得很有层次感，远非一次性涂抹所能及。
再加上墨如辉身上的颜料本就不是纯黑，而是多种颜色的集合，这让画纸的底色在统一之中又有了些许差异。
比起其它幼崽玩乐式的涂抹，灰灰的作品还真多出了一点艺术的感觉。
而显然，灰灰的艺术创作并未结束。所有屏幕前的观众，包括美术班的成员，都异常期待它的下一步。
而灰灰也没让众人失望。它没有选择往画纸上添加最常见的线条和爪印，而是重复了上一步的操作——
它又跑去请外援了。
观众：“……？”
灰灰小朋友，你总这样做，那等这幅画完成后，究竟是算你的，还是算你的外援的啊？
观众看着被带到黑纸前的小边牧聪聪，忽然意识到灰灰并不是没使用画具，而是把其它幼崽当成了它的画具！
正常人画画是依靠自己的手和身体，而灰灰比起艺术家更像是一个导演，是依靠指挥旁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从而完成自己的作品。
被拉过来帮忙的临时演员聪聪满脸兴奋，尾巴欢脱地摇个不停。
它从见到小路按照灰灰的指示打滚时，就一直跃跃欲试，很想亲身体验一把打滚式绘画法，没想到灰灰还真的给了它这个机会！
“我要滚多少圈才合适呀？”聪聪压低身子，尾巴甩出了残影，看起来下一秒就要滚到纸上去了。
灰灰连忙站到聪聪面前，将对方的身体挤开了一点：“不用不用，不四（是）要你打滚呀。”
灰灰的力气并不大，不足以撼动小边牧。不过聪聪还是很给面子地主动退后了两步，也不总想着往人家的纸上面倒了。
聪聪不解：“你叫我来不是帮忙滚颜色的？那……难道是需要我的爪子？”
聪聪举起自己的爪子看了一眼，又伸到灰灰的爪边做了个对比。
狗爪比猫爪大了一圈，形状也不太一样，这么看来，可能还真的是要借爪子用。
“不四（是）喵～”灰灰却再次否认了它的猜测。
小猫崽绕到聪聪背后，观察着由于主人陷入困惑而使得摇晃幅度减弱的狗尾巴，说道：“灰灰想要、介个！～”
聪聪：“？？”
聪聪被小猫崽直截了当的表达方式吓了一跳，尾巴也不晃了，迅速夹进两条后腿之间。
聪聪弱弱地说：“这、这条尾巴可不能给你……”
灰灰：“？”
灰灰努力解释：“不四要抢，四借～”
聪聪更加瑟缩了：“借也不行！你把尾巴还回来以后，我也安不回去了呀！”
两只幼崽的猫同狗讲，让观看的众人笑成一团。
“哎呦，这两个崽崽的表达能力和理解能力，简直要笑死我了！”墨如芸捂着笑痛了的肚子艰难起身，打算去给小猫小狗当沟通桥梁。
却有另一只猫先她一步，冲到灰灰和聪聪中间，主动请缨道：“灰灰，它不给你就算了，你可以用我的尾巴！”
此话一出，把众人都给听愣了。
奇妙的表达方式，配合着小黑脸上严肃的表情，让他们有些搞不清楚墨如辉的理解究竟是和猫狗中的哪一方相同。
【墨总和小少爷都是猫妖，应该不存在语言障碍，他肯定是理解了小少爷想表达的意思】
【说得也是，总不可能是真的要把尾巴割掉借给灰灰吧】
【还是小墨总最理解灰灰呀～不愧是已经有经验的工具猫www】
观众很快就达成了共识。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灰灰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小黑猫献上尾巴的壮举。
灰灰：“喵，喵喵……”
你的尾巴不合适，没办法借给灰灰用呀……
墨如辉：“怎么可能？我的猫尾巴绝对不会比狗尾巴差的！”
灰灰不太确定地说：“咪呜？”
那你甩尾巴试试？
墨如辉微微皱眉，思考着该如何调动起让尾巴甩动所需的情绪。
片刻后，他瞪向无辜的小边牧，脑海中不断重复着小家伙选择了对方的狗尾巴，而不要自己猫尾巴的情景。
情绪一上来，长长的黑色猫尾瞬间有了反应，尾巴尖贴着地面，左右甩动着，把地面抽得啪啪作响。
随着尾巴甩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墨如辉下意识地发出了低吼声，似乎下一秒就要对着小边牧扑过去。
本就被灰灰的发言吓到的聪聪，这次更是不知所措，一个转身加速就跑出了镜头范围。
等镜头再跟过去的时候，它已经蜷缩在墨如芸身后，将自身安全托付给了节目制作人。
墨如辉见它逃跑，差点就凭借本能追上去了，好在他还记得灰灰在身边，便故作镇定地坐直身体，说道：
“看到了吧，我也可以自如的控制尾巴甩动的。那只狗能做到的，我都没问题。”
灰灰却摇摇头：“喵呜，喵喵喵。”
不是这样的，小哥哥。你甩尾巴的方式不对，达不到灰灰想要的效果。
墨如辉：“？”
甩尾巴还有什么特殊的方式不成？难道聪聪就能把尾巴甩出花来？
墨如辉嫉妒地看着躲起来的聪聪：“我不信！聪聪，你甩个尾巴让我看看！”
聪聪：“呜呜……”
聪聪就像是个被欺压的小可怜，明明尾巴都吓得抬不起来了，还要在强权压迫下努力摇尾巴。
可那条尾巴有气无力，再没有了先前甩成电风扇的架势。
“喵呜……”这下连灰灰都感到为难了。
如果聪聪哥哥的尾巴只能甩到这个速度，就没办法帮灰灰完成画作了呀……
墨如辉轻哼一声，将尾巴高高竖起，然后学着狗狗的样子，用力摇摆起来。
虽然因为不熟练这种摇尾巴的方式，使得他没办法甩成电风扇，但起码比此时的聪聪看起来还要更像一只真正的狗狗。
“喵……”好吧，还是小哥哥来帮我吧……
绘画时间有限，灰灰只好向压迫无辜小狗的黑猫势力妥协。
“好嘞！”墨如辉颠儿颠儿的跑到那张被他染黑的画纸前，站定后，还不忘给了聪聪一个挑衅的眼神。
聪聪哭唧唧。
自己明明一开始就拒绝了灰灰借尾巴的要求呀！
为什么小路会表现得好像自己很想和他争抢这个把尾巴献出去的机会一样呀？？
【小路：为什么无论借不借尾巴，受伤的都是我？？】
【墨总：今天又是和空气争风吃醋，并且大获全胜的一天呢！】
灰灰：“喵喵～”
小哥哥，你准备好了吗？我要开始画了哟～
墨如辉像个不敢看医生给自己抽血的小孩似的别过脸，鼓足勇气说道：“准备好了，这条尾巴随你处置！”
看到他的动作，灰灰安慰了一句：“小哥哥表怕怕，不会痛哒～”
灰灰伸出爪爪，将高处的黑尾巴压了下来，浸在装满金粉的颜料罐里，还时不时轻轻踩几下，让黑尾巴能吸附更多的颜料。
墨如辉都做好了尾巴被狠狠折腾的准备，没想到却是受到了如此温柔的对待。
小家伙软乎乎的爪垫踩到他的尾巴上，居然让他有些舒服，如同被按摩着。
感觉颜料蘸得差不多了，灰灰这才对他说：“喵喵～”
可以抬起来啦～
沉浸在轻飘飘的美梦中的墨如辉反应过来，将尾巴从颜料盒中拖出来。
然而，他的毛比聪聪要长许多，长毛在浸满了颜料后，变得异常沉重，想要举起都有些困难，更不用说是高速甩动了。
灰灰看着小哥哥艰难的动作，眨了眨眼，喃喃道：“呜……”
好像蘸得太多了……
墨如辉听到它的话，还以为小家伙觉得自己不行，七分的不服输顿时涨到了十分。
他咬着牙：“没关系，我可以的！”
可是颜料太多，也画不出灰想要的效果呀。
灰灰正要解释，墨如辉已经迫不及待地自证起来。
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用上了四肢、腰腹、乃至于屁股上的肌肉，共同发力，将沉甸甸的大尾巴甩动了起来！
只一瞬，金灿灿的颜料从他的尾巴上甩落，飞向四面八方！
房间内的每个人，每件家具，地板墙壁乃至于天花板，全都被印上了金点点！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闭上眼，伸手护住嘴和脸。就连摄影师都背过身子，没时间去管机器，任凭镜头被糊得斑斑驳驳。
屏幕前的观众如同第一次看3D电影的小菜鸟，忍不住吓得一个哆嗦，仿佛那些金点点会冲破屏幕，甩到他们脸上一般。
背熟了直播相关信息的鸟妖们也没能免俗，很多早已变回妖兽形态的鸟儿们都举起了翅膀，将脑袋深深地埋到翅膀下，做出防御的姿态。
等他们反应过来，再去看屏幕时，又有很多人在恍惚之间，伸手去擦拭自己的观看设备。等到擦了半天还没见好转后，才意识到脏的并不是自己的设备，而是另一端的摄影机。
妖兽们哪经历过这样新奇的体验，在窘迫了几秒后，便意识到大家都和自己一样，这才嘻嘻哈哈地发起了弹幕：
【我承认我刚才躲了，还擦了屏幕！】
【哈哈哈哈哈我也是】
【原来大家都这样，那我也不装了。我甚至把屏幕擦了两遍，第二遍用的是消毒酒精_(:з」∠)_】
【什么叫做最真实的追直播体验呀？这就是啦！】
【说真的，我都迫不及待地想要在电视机上看到刚才那个画面了！赌五毛，我爸妈也会被骗到】
【节目组：不是我们想整活儿，是我们真的控制不住这群小嘉宾呀！！】
成功给房间内所有存在都镀上了一层金点点后，墨如辉的尾巴也轻了不少，他长舒一口气，得意洋洋地看向灰灰。
然后，就见到了一只——金斑猫？
作为和他距离最近的存在，灰灰毫无意外地成了重灾区，不仅被甩了满脸满身的金点点，甚至还有几大片金斑。
乍一看，就如同一身浑然天成的花纹，竟然透出了一股异域风情的美感。
确定小哥哥不再乱甩后，灰灰这才小心翼翼地睁开眼。
一低头，就见到自己金灿灿的毛毛上，被铺上了大小不一的斑点状金粉。
“哇哦——”灰灰忍不住惊叹，“灰灰、闪闪的～”
“对呀，你现在真的超好看耶！”墨如辉赞同地说。
灰灰是只臭美的小猫，听到自己被夸，也很是开心，迈开爪子，四处寻找起了能照出自己模样的物品。
房间里并没有镜子，灰灰找了一圈后忽然眼前一亮，冲着摄像机跑了过去。
摄像师在恢复视力的第一时间就开始擦拭镜头，总算将观众的视野也恢复了。
就在这时，灰灰跑到了镜头前，对着小小的、反光的镜头左摇右晃，试图看到自己映出的倒影。
摄影师擦拭镜头时，画面完全陷入黑暗，观众们倒也不急，有说有笑地等着看房间里的惨状。
可谁也没想到，惨状还没看到，他们就被冲过来的金斑小猫的大特写萌到集体翻车。
那些自认为很有定力的妖兽们纷纷被击倒，一个个都化成了兽形，被萌得直捶桌子。
【犯规！这是犯规！！】
【为什么连屏幕前的我都如此狼狈？灰灰却能保持优雅的模样？？？】
【这就是小少爷的自我修养吗？学废了】
【我现在严重怀疑猫猫组是商量好了的！墨总这分明就是故意在给小少爷上妆啊！】
观众们有的夸奖有的吐槽，眼神却完全离不开屏幕上的金色小猫，哦不，现在应该叫金斑小猫才对了。
金斑小猫在镜头前扭了一会儿，似乎对镜头的反射能力很不满意，看了半天都没看清楚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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