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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他距离大门只有一步之遥时，团伙头目领着一群狗腿子，出现在了门的另一边，刚好挡在了墨如辉面前。
墨如辉来不及刹车，一头撞到了头目的小腿上，又被弹飞。
头目嘴里叼着烟，看着撞得晕头转向的小猫，先是一愣，随即露出狰狞的笑容：“小崽子，来得正好！”
“我们正愁你那点毛毛不够有说服力呢，既然你自己送上门了，那就借点血吧！”
头目拎起小猫，看到他的爪子，顿时乐了：“嘿呦，这崽子可真贴心！瞧这一爪子血，都用不着我们费劲了！”
“老大说得对！小崽子太贴心啦！”罪犯们一阵哄笑，仿佛头目讲了一个绝妙的笑话。
拿着一袋子毛的小弟很有眼力见，抓着悬在空中的小猫后爪，用袋子内侧和里面的毛去蹭他爪子上的血。
墨如辉本就虚弱，又三次受创，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任由对方抓住自己的后腿。
墨如辉爪上的血是从那男人伤口上沾到的，跑了这么远，血要么在地上蹭掉了，要么就是干在毛上了。
那个小弟蹭了好几下也没弄下多少血来，怕老大怪罪，动作难免焦躁了些，手劲大的差点把老大手里的猫给拽掉。
“都是废物！”老大一皱眉，抬脚把小弟踹翻，大幅动作之下，手上稍稍一松。
墨如辉没有逃脱的力气，但这不代表他就不反抗了。
他艰难地侧过头，一口咬在了头目的手上。
由于力道不足，他的小尖牙甚至没能扎破头目粗糙的皮肤。
可他微不足道的反抗，已经足以激起头目的愤怒。
“不知死活的小畜生！！连商品都做不成了，还敢作死！以为我会惯着你吗？！”头目单手掐住了墨如辉的脖子，手缓缓收紧。
有人看出了他的打算，赶紧劝道：“老大！要是它死了，咱们可就要不到赎金了啊……”
头目手上的力道丝毫未减，冷笑道：“要是不付赎金，就把这崽子的耳朵寄过去，之后是尾巴、爪子……”
“就算是为了见到尸体，它爹妈该给的钱也一分不能少！”
“嘶——”这话让罪犯们听了都遍体生寒。有的部下移开了视线，不再去看即将死亡的幼崽。
却没有一个部下敢去阻止他。
【妖族向来最注重对幼崽的保护。】
——这是灰灰刚来到妖兽的世界时，系统告诉灰灰的话。
可这句话放在这群妖族败类中，就像是个天大的笑话。
头目吐了口烟圈，看着濒临死亡的小猫，心中毫无波澜。
慢慢咽气的场面差不多也看腻了，就给这崽子一个痛快吧。头目“仁慈”地想着。
墨如辉感受着自己的生命正在一点点流逝，但和他想象中的痛苦不同，他只觉得非常平静。
思维逐渐放空，身体也不再疼痛。
他的视野逐渐模糊，双眼却没有合上，而是静静地注视着面前的虚无。
掐住他脖子的手突然收紧。
就在墨如辉以为自己要死掉时，一道全然陌生的男声在他脑海中响起：
【还没到时候呢。】
【我可爱的弟弟。】
弟弟？在说谁呢？
我只有个堂姐，又没有哥哥……
半梦半醒中，墨如辉半阖的猫眼改变了颜色，被剃去的毛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生长，覆盖住了头目的手背。
这些新长出来的毛发起初还是金色的，可随着毛发逐渐变长，发色也越来越暗，等到再恢复最初的长度时，已然变成了纯黑色。
空荡荡的体内充斥着一股陌生的力量，墨如辉抬起头，金色的双眼看向呆愣住的头目。
黑色小猫抬起沾着血的爪子，没有丝毫犹豫和迷茫，自然而然地使用出了妖力。
一道无形的墙撞上了头目的脸，头目被撞得眼前一黑，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靠？！什么鬼？？！！”头目用咒骂的方式，掩饰住内心的恐惧，“你们这群傻逼！都愣着干嘛，把它围起来啊！”
“可可可是、它它它？？”部下看到小猫眨眼间就长出了一身黑色毛发，着实吓得不轻。
“它个屁！不就是只猫崽子吗！有什、什么好怕的？！”
头目嘴里叼着的烟掉到了地上，他也没空去管，猛地抓向小黑猫。探出的手没有丝毫留力，分明就是冲着掐断小黑猫的脖子去的！
部下又惊又怕地围在旁边，虽不敢上前帮忙，却也组成了一道道屏障。
一只小猫和好几个壮硕的成年男人，哪怕是在妖兽的世界里，其结果也并不会有多大的改变。
小黑猫躲过了几次攻击，却被几人联手困在了墙角，避无可避。
头目此时什么都顾不上了，只想赶紧杀死这只怪异的猫崽子。他掐住小黑猫的脖子，用尽全力握紧！
手心里传来一阵刺痛，他的手指居然穿过小黑猫的身体，扎进了他自己的掌心！
“呵呵，你的力气确实很大。”黑猫的身形溃散开来，化为了一团黑色的雾气，“可力气大又有什么用呢？”
黑雾不断变化着形状，从罪犯们的包围圈中，轻飘飘地飞了出去。
罪犯们听都没听过有能化成雾气的妖兽，做多了亏心事的他们，内心深处隐藏着比普通人更多的恐惧。
如今，这份恐惧化成了黑雾，飘荡在他们周围，吓得他们什么都顾不上了，一个个哭爹喊娘地变回了兽形。
由于黑雾飘到他们身后，挡住了大门，他们只能疯狂地朝着室内逃窜。
头目“不愧是”这群罪犯的老大，居然还能维持住人形。只不过他的双腿颤抖得厉害，就算想要逃跑，估计也跑不动了。
黑雾飘到地上，从雾中伸出了一只白皙的小手，和漆黑的武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小手用两个指尖，嫌弃地捏起了掉在地上的香烟。
香烟还未熄灭，闪烁着微弱的红光。
小手带着香烟飘起，将烟头按在了头目的脖子上。烟头“嘶”的一声熄灭，头目被烫得一个哆嗦，腿一软，直接双膝跪地。
从黑雾中传出了带着几分稚气，却不包含任何多余感情的童声：
“你的老师和家人没有教过你，烟头不能乱扔吗？”
说完，黑雾继续向上飘去，小手丢下烟蒂，手掌一番，露出了掌心里握着的打火机。
童声中出现了一丝戏谑：
“还有，打火机也不可以乱扔。”
“因为会被像我这种‘不知死活的小畜生’拿来玩的。”
【作者有话说】
墨如辉：呵呵，记仇。
第57章
打火机是部下给头目点烟时用过的，也不知是混乱中掉出来了，还是被那团黑雾给偷过去的。
头目意识到黑雾想要做什么的瞬间，就开始连滚带爬地向着门口逃去。
在他即将跑出去的前一秒，门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甩上，还从外边上了锁。头目冲得太猛，一头撞在门板上，捂着头倒地哀嚎。
“幼崽不可以玩火，不过能够化形，就代表我不是幼崽了……”黑雾一边说，一边按下打火机的开关。
火苗摇曳，随着黑雾的移动，很快就将周围能点的东西都给点燃了。
“对了，还差一个。”黑雾中的小手飘到了头目身边，将火苗凑到了他的衣服上。
火苗蹿上头目的衣角，墨如辉没有留下看结果，而是向着其它房间飘去。
听说幼崽玩火会尿床。
虽然墨如辉觉得自己不是幼崽，应该不会尿床，但万一呢？
自己都付出可能尿床这么大的代价了，那只玩一次火未免也太亏了，干脆玩个尽兴吧！
黑雾如同从太阳神手中偷取了火种的普罗米修斯一般，一路散播着火种，让火光照亮了他经过的道路。
房子里的温度逐渐升高，到处都是嘈杂声。
为了让被绑来的女人和幼崽没有逃脱的机会，这群罪犯的窝点建在异常偏僻的地方，窗户大多被牢牢钉死，通往外界的门一旦上锁，从里面根本无法打开。
从消防安全的角度考虑，这里就是个十成十的反面教材。一旦起火，就无路可逃。
雾气似乎感受不到火焰带来的炽热，墨如辉将整栋房子都转了好几圈，除了他自己和十几个又哭又骂的罪犯外，再没看到任何活着的妖兽。
近两个月来，罪犯们都忙着处理墨如辉这笔“大买卖”，没再去拐卖更多的妇女和幼崽，这或许是唯一能让墨如辉感到一丝慰藉的事情了。
墨如辉来到厨房，将手也化成了黑雾，然后顺着一道细窄的通风口，和那些燃烧造成的真正的黑烟一同飘到了外面。
即将落地时，黑雾中传来了一阵呛咳的声音。黑雾迅速散开，从里面掉出了一个光裸的小男孩。
墨如辉不清楚自己怎么忽然又改变了形态，他看看自己的两只小手，又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
唔，没毛的感觉，真的很怪。
墨如辉在房子外面找到了绑匪们的车，车里有几个没拆开的包裹，其中就有件白色T恤。
墨如辉没得挑，穿上大T恤，遮住了没有毛毛覆盖的光滑身体。
他坐在车里看了一会儿，直到拐卖窝点的房顶也冒出了火焰，连在车里都能感觉到外面气温升高，这才下车离开。
人类的双脚并不好用，墨如辉摔了好几次，才总算走得比较稳当了。
大约又过了半个小时，墨如辉走着走着，忽然被T恤给绊了一跤。
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又变回了猫咪的模样。
只是，变回猫咪的他，仍是一身纯黑的毛发，三色异瞳也化为了金眸。
或许这就是自己在掌控不了妖力的年纪，强行化形的代价吧？
濒死时的记忆太过模糊，墨如辉甚至记不起那陌生的声音和自己说过什么。唯一记得的，是那声音出现之后，自己就变得很厉害了。
墨如辉没有在意自己的模样，用剩余的一点妖力将T恤化为了一个戴在爪上的小手环，用黑色长毛一遮，就看不出任何痕迹了。
从两足恢复到四足，墨如辉目标明确，一路向着家的方向而去……
——
“喵呜？”
小哥哥，这些是你的毛毛吗？
稚气的嗓音，让墨如辉脱离了那段不愿回想起来的记忆。
看着面前的灰灰，恍惚间，墨如辉竟以为自己是在照镜子。
这是他第二次分不清自己和灰灰。
而第一次，是在他千里迢迢逃回家，却发现自己窝里睡着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金色小猫的时候。
不过，那样的错觉只有一瞬而已。
墨如辉对上了灰灰关切的眼神，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
“是我的毛毛呀。”墨如辉云淡风轻地说，“不过这些都是旧毛了，我现在有了新的毛毛，旧毛就不需要了。”
“不要了……？”灰灰似懂非懂地看着地上的金色毛毛。
既然知道了这些都是小哥哥以前的毛毛，那看起来也就不怎么可怕了。
“喵呜，喵喵？”
那这些毛毛，不是小哥哥自己收集起来的吗？
墨如辉摇摇头，脸上的笑容却没有改变：“不是，我还没有那么无聊。”
“大概是其他人帮我收起来的，这么看来，我还得找个机会当面感谢对方才行。”
墨如辉本只是想用笑容来安抚灰灰的，没想到灰灰的小脸反而皱了起来，对着落在远处的袋子露出了厌恶的神色。
墨如辉还是第一次在灰灰脸上看到如此明显的反感，贴了贴它的脸颊，问道：“怎么了？”
灰灰看向他，眼里满是纠结。
爪爪原地踩了几下，灰灰踌躇地说：“不想、感谢。”
墨如辉：“咦？”
灰灰：“灰灰、不想感谢、那人！”
墨如辉感觉自己摸到了一点线索，但又不完全明白。
“那些东西上，有让你讨厌的人留下的气味，对不对？”墨如辉问。
“对，讨厌！”灰灰用力点头，字正腔圆地说道。
墨如辉很少听灰灰把妖语说得这么标准，差点不合时宜地笑出来。
他连忙用正事转移注意力：“你之前害怕的，是不是也是那个人的气味？”
灰灰目光微微偏移：“灰灰没有怕怕……”
“噗……咳咳！”墨如辉这次真的笑出来了。
灰灰：“……”
墨如辉立即板起脸：“我知道你不怕他，你只是非常讨厌他！”
灰灰：“……嗯！”
询问原因的话语在墨如辉嘴里转了一圈，还是没能问出口。
他很清楚自己的毛毛是怎么被收集起来的，能接触到毛毛，并在着火前将毛毛带出来的，只可能是那时待在拐卖窝点里的人。
无论是其中哪一个，都是恶行累累的罪犯。
再结合灰灰害怕成年男性的人形，这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拐卖自己的那个团伙里，有一个曾经给灰灰留下心理阴影的男人。
而那个男人非但没被烧死，还出现在了自己和灰灰拍摄综艺的地点。
换做其它任何一只幼崽，哪怕是换作成年妖，此时都会感到慌张，甚至会不知所措吧。
然而，两只小猫崽的脸上，没有半点与之相似的神色。
有的只是厌恶，以及……
对于报仇的小小期待。
——
萌崽综艺还在拍摄，两只小猫自然不可能丢下节目组，跑去追击罪犯——那是属于妖警的工作。
然而，箱子里的东西同时关乎他们两个的秘密：灰灰的穿越和它所拥有的系统，墨如辉的身体变化和突如其来的妖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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