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哥就是帅哥,连手都是这么修长美妙,只是这脉像极不对劲,紊乱不稳。
他沉吟一会,挑眉看着郁松柏:“中毒?何时中的?怎么中的?”
“如你所见,”郁松柏很坦然:“我中毒了,下毒的人要我来红尘客栈找尹二公子。他说必须一个月服一次解药,不然断肠而亡。”
尹公子表情怔住了,往椅背一靠,似乎有点不可置信。郁松柏挑轻避重说了几句。
尹公子笑道:“郁公子只要肯陪我几天,要多少解药都可以.....”保养甚好的手,意味十足的摸上郁少的手。
郁松柏哪会不清楚他的用意,心里顿时恶心反胃。他强撑着,皮笑肉不笑:“小的卖艺不卖身。”
“不行......小娃娃记住噢,求人办事得有诚意!我可是等你好多年了。”尹公子伸出兰花指:“你这样,会让我很为难的,不好帮你噢。”
“我操你家祖宗十八代。”郁松柏端起水杯,朝着尹公子劈头盖脸泼过去。
......
夜深了,李玉染站在窗边,穿着松松垮垮的衣服,身上满是尽兴后的痕迹,摇着他那把精致的扇子,还没丝毫睡意。
李旬推门进来:“世子,戴天等二人已经到了红尘客线。老爷今天已过去了。”
“这么快,”李玉染有些意外:“我老爹去那干什么?”
“不太清楚,说最后当众被郁松柏泼了一脸的茶水。”
郁松柏竟如此彪悍,敢在郑王爷面前撒泼,世子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我爹啥反应?”
“老爷好像不怒而喜,没见他发火......”
“唔,王爷真乃大度。戴天他呢?”
“戴天也就四处走了走,没有刻意去哪里。倒是郁松柏去了京城各大医馆。”
“各大医馆?呵呵,这个家伙以为七香丸的毒有这么好解吗?盯紧他们,一个月马上就到了,郁松柏撑不住的。他自个会找上门来的。”
“属下明白。”李旬应道。他跟随李玉染多年,办事稳妥放心,是李玉染最可靠的心腹。
李玉染坐到了床上,李旬跪着侍候着他脱鞋袜,虔诚的按摩他的脚,态度异常恭顺。
第29章 哪怕你是探子,我也...
世子的脚自然保养的很好,比手好看。手上经常拿兵器,老茧厚厚的;这脚不一样,天天拿布包着,时常又又用各种药材泡着,那可是白白嫩嫩,指甲圆润。此时他用脚顶着李旬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
他斜着眼看着李旬:“李旬李旬啊,本世子不明白。你跟我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不要金银不要当官,甚至送你女人都不要,那你到底图个啥?天天守着那点小俸禄。论你的身手你的本事,早已可以独挡一面了。”
“刚刚我在里面时,那几个女叫的这么浪,你这没反应吗?”李玉染恶劣用脚动了动李旬的小兄弟。
李旬依旧无表情,神态无一丝变化,毕恭毕敬:“是世子当年救了小的。小的那时发誓,这一辈子视世子为主子,绝无二心。”
李玉染久久注视着李旬,李旬在他的探究目光中,坦然而立。良久,只听见李玉染噗笑一声:“我信你。就冲你救了我这么多次命,哪怕你是探子,我也认了。”
“郁松柏马上要毒发了。明日你随我去趟红尘客栈.....郁松柏那家伙可真绝色,找不出第二个了。”李玉染趴在床上,脱了衣服,由着李旬给他全身推拿。话题一转,懒洋洋的吩咐道。
做事确实不能一心二用,一听到这话,李旬一分神下手就重了,李玉染背上一块雪白的皮肤顿时变红了,分外刺眼。
“.....你怎么这么没轻没重的。”李玉染满面愠色。
李世子极为看重这次红尘栈的拜访。至少在李旬的认知里,是难得见王爷这样正儿八经的打扮自己。一大早起来,沐浴熏香,什么颜色都往自己身上塞,活像一只花公鸡,出门一看就知道这是有钱暴发老爷家的阔儿子。
甚至还往胸前挂了一串大大的黑色珍珠项琏。黑色珍珠本来就稀少,他这还一连串,而且那珍珠个个如同拇指头般大,色泽光亮,一看就价格不菲。
李玉染身边人早已习惯自家主子不按理出牌的特点,看着这造型也没啥反应。李玉染就这么大摇大摆的从家里出来,一路走一路东张西望,慢悠悠的走去镖局。
这身行头可是耀眼的很,加上他五官出众,这么俗气的造型居然也被他撑起来,成了这条街最靓的仔了。
李旬木着脸走在他旁边,主人哪怕真打扮成一只花公鸡,他做为贴身侍卫也会熟视无睹,紧跟其身边,这是贴身侍卫最基本的素质。
李玉染享受着众人仰慕的眼神,时不时给路边的姑娘一个飞吻,羞的姑娘赶紧拿袖子遮脸躲起来。
“你这么严肃,都没姑娘给我送花了。”李玉染觉得身边太安静了,居然没人敢上来搭讪,都怪身边这个木头人。
李旬目不斜视:“属下不明白世子为何这样装扮?”
“你懂什么?郁松柏人称江湖第一美男,本世子可不能比他差太远,这可是京城。”哪位男儿不喜欢被人赞美。李玉染自幼这长相也是被人夸的,京城中传说的玉树临风就是以他为标准的,自然不想被郁松柏比下去。
等他们到了红尘客栈,居然跟尹公子打了个照面。郁松柏仍旧坐他旁边,一张漂亮脸蛋强掩着怒气。美人就是美人,连生气都是这么漂亮。
李玉染上下打量着自家老爹,一脸色迷迷。五十多岁的人,在这寒冷的天气,连衣服都敞开的,炫耀肌肉?再说,他不要上早朝吗?不要操心国家大事吗?不要跟亲信谋划吗?三天两头来这。
两人一见,尹大公子率先哈哈一笑:“二弟。”上下打量了李玉染一番:“二弟今天装扮令人耳目一新。”
李玉染十分配合:“大哥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
“二弟你有所不知,我跟郁少已相识八年了......他来京城了,我自然要跟老友叙叙旧。”说着,强行搂过郁松柏的肩,在他脸上“啵”的亲了一口。
郁松柏的脸早已阴云密布,想都不想一巴掌就扇了过去。结果手刚抬起,就被尹大公子手下死死的抓住了手腕,动弹不得,巴掌离那人的脸十万八千里。
技不如人就要丢人现眼,郁松柏的脸红一阵紫一阵,又气又急。
不得不承认,美人就是美人,生气都好看。尹大公子一边欣赏着一边心疼的赶紧催手下放人:“你看你,太粗鲁了,把人家郁少的手都抓红了。”
手下领命,放开郁松柏的手腕,“啪啪”狠狠的扇了自己两耳光,脸顿时肿了起来。他丝毫不在意,退到后面去了。
尹大少爷忙捧起郁少的手摸摸,心疼极了:“不疼不疼,哥哥摸摸就好了。”
李玉染怀疑自己眼睛出问题,这是他亲爹吗?奋力的多眨了几下眼睛,出现在面前的还是那一幕。他从小都没享受的这待遇,郁松柏给享受到了。
他老爹真是费心了,这明摆着要吃定郁松柏了。可惜啊可惜,被老爹盯上的人都没好下场。
得宠之时,天上的星星、水里的月亮都能摘下送给对方;玩腻后,直接把人卖到小倌馆,管他死活;还有几个人,不知怎么得罪了他,居然被丢的去喂狗了。
李玉染认为自己不是善茬,但这种无下限的事情,他倒是做不出来。
反观郁松柏,一脸的麻木。对尹大少爷这种事情,已经做不出反应了。
李玉染觉的自己呆在这,只会影响他老爹的正常发挥,所以挥挥手先行告辞。
李旬紧跟在后面,轻声道:老爷正派人到处找戴天,但不知去哪了。
能把郑王爷死士堂出身的跟梢弄丢,这水平确实一流。
戴天一早收到张请帖,是从窗户外丢进来的。写着诚邀戴天到郊外的寿真宝寺一见,落款双勾张。随信还附上了一张纸条,潦草写了个名字:红翠。
戴天见了这纸条,脸色大变,双手竟然拿不稳纸,颤抖不已。郁松柏就奇怪了,从未见过他这么失态。正想凑过来看看,就见戴天迅速把请帖收好,二话不说就出门了。
第30章 你还这么小羽翼未丰,娘...
郁松柏不知道“红翠”是什么意思,但戴天知道,这是他背负已久的秘密,连养育他多年的戴家也不知道。
他并非戴府真正公子,五岁时被戴锋铎从山里捡回来的。戴府四岁长子溺水而亡,戴夫人伤心欲绝,脑子也不清醒了,到处找儿子;戴父见他长的很像死去的儿子,于是慌称儿子假死,又被抢救回来了。戴夫人信以为真,把他当个宝,寸步不离。
可惜戴夫人因为伤心过度,也没熬过几年,待戴天到七岁时,因病撒手而去。
虽然五岁前儿童记性不深,但戴天却依稀记着自己住在京城一个大宅子里,家里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似乎都很怕父亲,见到父亲都要下跪;而父亲在家呆的时间极少,容貌已模糊,就记得他很高;闲时在家,会把他高高抛起,逗得他咯咯笑。
他记得小时候最喜欢赖在娘亲身边,一刻都离不开,娘亲去哪都要跟着;娘亲也是一个温柔的人,从未骂过他,总是笑盈盈的陪着他。
有一天,娘亲要带他出门,他们坐着一个好大好大的轿子,他可开心了;娘亲却有些忧愁,整日板着脸,连对身边侍女什么红翠也凶了起来;噢,那个红翠他还有点印象,脸蛋圆圆,脸上总是带笑。
但这一次,红翠居然敢跟娘亲吵了起来。他很生气,于是跑上前护住娘亲,不准红翠说娘亲。红翠冷冷的盯着,一丝笑容都没有,那表情看起来很恐怖;他吓到了,赶紧向娘亲怀里钻去。
娘亲把他抱了起来,他紧紧搂着娘亲的脖子,感到母亲身体在颤抖。
晚上睡觉时,娘亲说冷怕他掀被子,把他绑在身上;他又困又累,早早就睡着了;再醒来时,发现自己和娘亲已经不在轿子里了;娘亲背着他,正匆匆的走在山路上,而且是偏僻的山路,身边空空的,没有其余人。
娘亲知道他醒了,叫他千万不要说话,有人要杀他们。两人就这么在崇山峻岭中躲藏了半个多月,饿了就吃点野果,渴了就喝点山林水;中途听到几次有人说话的声音,娘亲赶紧带他躲了起来。
他很懂事,不哭不闹。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他瘦成皮包骨,身上的衣服也变了破布条;母亲看到他这样,很是伤心。
终于有一天娘亲撑不住了,突然大口吐着黑血,他吓的泪流满而,紧紧抱着娘亲,不知该怎么办。
娘亲强撑着,拉起右手袖子看:手臂上出现了一条明显的红线,从腕关节一直延伸到肘关节;娘亲神色大变,张口似乎要说话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颤抖着从袖口拿出一只玉笛给他,让他记着回京城找父亲;然后又扯下一块布,手指沾着黑血,歪歪扭扭的写了四个字“红翠害我”,就再也支撑不住倒地,一双眼睛绝望的盯着眼前的儿子:
孩子,你还这么小羽翼未丰,娘死不瞑目.....
正好戴锋铎从京城回来,路过此处,救了奄奄一息的他。
见这么小的娃娃,独自一人在外,父母双亡,怪可怜的。自己的长子年前溺水而亡,夫人头脑为此不清楚,于是发了善心收养了他,夫妻俩待他如亲生儿子,他也真心把他们当至亲。
但戴天心里一直埋着根刺。他时常拿出那块布来盯着,提醒自己莫忘家仇;如今他不但要报戴府满门屠杀之仇,也要找回亲生父亲,找到红翠,为母报仇。
这也是为何他急着回京城的原因。如今有人主动把往事掀起,他迫不及待想知道对方是谁了,为何知道他真正的情况。他的亲生父亲还活着吗?
寿真宝寺其实是座皇家寺庙,戒备深严,进出都要查验身份;平日大门紧闭,特殊日子才会打开大门。
戴天不知道对方为何把自己叫到这里相见,他进都进不去。正当他在外面徘徊时,寻思是不是要跳进去时,里面出来一位小沙弥主动邀请他进去。
心怀忐忑,戴天疾步跟在后面。小沙弥带他绕了几个弯,到达了一偏殿,一瘸一拐的老头子正在那练功,正是双勾张。只听他大喝一声,眼前一棵苍天大树应声而倒。
马上来了几名沙弥,把这树抬走。双勾张这才好似看到他,招手让他过去,递给一套女装,示意他换上。再带他到达一假山处,进出口有重兵把守。
见来者是双勾张,门卫主动打开假山的门。这门极小,需要人弯腰才能进。戴天跟着钻了进去,就见这里面分明是个监狱,关押了不少人。
老头子带他径直来到最里面的一间,这里关押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婆,正在那手舞足蹈的边唱边跳,明显神智不正常了。
“你认识她吗?”双勾张紧紧盯着戴天。
这是红翠?害死他娘的红翠?戴天不敢相信,毕竟那时他还只是一个五岁的孩童。
见他不开口,老头子敲敲门杆:“红翠。”那女的听见有人唤她,停了下来,疑惑的看了看他们,接着又继续唱歌跳舞。
戴天想了想,把自己的头发放了下来,随便扒弄几下。然后推门进了牢房,放低声音,轻柔唤道:“红翠。”
这一声仿若雷击,红翠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身影,顿时吓的大叫起来,慌乱中连摔几跤,连滚带爬的钻到角落里,瑟瑟发抖:“你不要过来,夫人,你不要过来。”
“我不是真心要害你的,是他们逼我的,对,是他们逼我的。”忽然语无伦次起来,又冲出来抱着戴天的腿:“夫人,你要去找他们,不要找我。我是被逼的啊。”
“是郁任重那个死男人要我下药的,我不想下啊。他说如果我不下药,就要跟我分手,郑王爷就会杀了我们的宝宝;我的宝宝就再也见不到了。我的宝宝还这么小,我不能没有他啊......夫人,你一定要原谅我。我真不想下手的。夫人你对我这么好......”
戴天痛苦的闭上眼睛:是的,你的宝宝还很小,你要保护他,可是我呢?
“郁任重是谁?”成年人痛苦也就一瞬间。
睁开眼的戴天,眼里一片清明。
“郁任重,郁任重这个王八蛋就是虎啸镖局管事的啊。这个王八蛋,说还我儿子,还到现在都没给我。我的儿子啊,他才半岁啊,就没娘了......”尖利的哭声又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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