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费很贵,他没钱了!
啊啊啊啊啊
卡里的RMB在这个穷乡僻壤根本没有兑换点。
“啊…伯母, ”余寺言出言打断,在紧急中突然想到羊屎咖啡的的故事, “那个,听说院长家的小孩儿是吃了这个羊屎咖啡豆活了一天的。”
陆有时激动的问:“羊吃的什么?”
余寺言:“草!”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
啊,我没有骂你们的意思!
“吃的是一种绿色的草。”余寺言抓狂,“叶子长得有点…有点像爱心,对,像爱心。”
刘东南:“淫羊藿!是淫羊藿!很好,小…小言,那边应该没有中药店吧?”
余寺言一怔,陆胥白妈妈居然叫他…小言。
“那肯定没有,如果连抗生素都起不了作用的话就用中药试试吧。”陆有时说。
余寺言:“我现在联系我老板,明天跑飞机授权,伯父伯母准备好药,最快后天应该可以到,我们只要撑到后天,只要撑到后天。”
刘东南激动的说:“你先用淫羊藿熬水给他喝,抗生素什么暂时停了,他的心肺功能已经受到损伤,牵引到脾胃肾肯定不利于排毒,先撑着两天。”
余寺言一下找到了主心骨,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像已经宣判死刑的人,给了你一个死缓的机会,只要挨过这两天,死缓就会变有期,这种能活的希望就像一个火苗瞬间点燃他干枯成草的心灵。
余寺言“嗯”了一声,就在要挂电话时,刘东南又说:“照顾好自己,妈妈等着你们回来。”
余寺言:“……………”
如果不是陆胥白可能快死了,他应该会抱着手机跳支舞。
小心在下一刻就拨通了林锦之的电话,余寺言只是一个“喂”字,对方在电话里哭了将近两分钟,听声音这是有佟磊在旁边哄的情况。
“好了,你别哭了,听寺言说话。”佟磊说。
余寺言刚憋回去的泪也涌了出来,“嗯…公司的事儿我就先不问了,陆胥白快不行了,我刚刚打了电话给他妈妈,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得麻烦佟总再安排次飞机,另外,我的电话马上要欠费,估计………嘟嘟嘟嘟…”
电话断了,手机上的信号格完全消失了。
“操!”余寺言暴躁的情绪涨到一半被小心亲切的声音打断:“余先生,还有我呢!”
余寺言:“啊?你没有网络也可以用?”
小心:“刚才开机的那一刻起,我一直在搜寻稳定的信号源,最后发现这里有个快完工的卫星信号站。”
倚靠着小心,余寺言一直和国内保持了联系,陆胥白的西药先暂时停了,每天靠那羊草水掉着。
两天后,飞机如约到达,一机的中草药和一大包当地货币,以及几箱正常的日用品和服装,余寺言又活了过来。
通过刘东南在线指导,余寺言熬好了第一碗中药,喂完陆胥白后,这才抬头喘口气。
这才发现了墙剁后不知道躲了多久的眼屎姐弟。
余寺言招手,示意他们过来,姐弟俩相互对视一眼,随后姐姐推了弟弟一把,弟弟趔趄出来,又退了回去,看余寺言的眼神充满恐惧和好奇。
“来啊!哥哥给你们糖吃!”余寺言心情不错朝他们招手。
“他们都说他疯了,天天和羊抢东西吃,一个人胡言乱语,疯子!”小心同步翻译姐姐米卡里的话,“你看,他一个人在笑什么,他住的房间也臭得要死。”
余寺言:“………”
他不怒反哈哈哈大笑起来,余寺言掏出手机,对着姐弟俩拍了段视频,“这姐弟俩说我已经疯了,哈哈哈,陆胥白!你要再不好转,我是要疯了!”
“来,过来,给你们吃零食!”余寺言随手捡起一盒饼干和巧克力,朝姐弟俩扬了扬手。
“小心,你和他们说,第一个过来的,可以多一块巧克力。”余寺言说。
小心的声音通过手机放了出来,弟弟率先跑了过来,惊恐的盯着余寺言的手机。
余寺言分给他两块巧克力两块饼干,“哥哥手机里住着一位精灵,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需要都会说,不信,你来问问他。”
余寺言不停的逗俩姐弟来缓冲等陆胥白身体反馈的焦虑,他觉得身后的陆胥白身上绑了一个定时炸弹,导火索就是他身上的温度,倘若继续升,炸弹砰的一声会把他们两个一起炸得体无完肤。
倘若温度能降,哪怕一点点,也是有了破解定时炸弹的密码方向对了。
一个人紧绷到了极点时,精神是会出现点问题。
就在弟弟因为姐姐多得了一块饼干滚到地上嚎啕大哭时,余寺言仿佛听到了一声虚弱的:“言言?”
“嘘!”余寺言对地上的人嘘道,他急步朝床走去。
就这么几步路,却仿佛走不尽似的。
“老陆?”余寺言轻声唤道。
“嗯。”熟悉的回应。
余寺言的声音有些发抖,“醒了?小心,测量下体温。”
他已经两三天没有听见陆胥白的声音了,而每天都在感受他生命的消退。
“38.4摄氏度,比刚才退了0.6摄氏度,心率100次每分,降了15次每分……”小心分析着陆胥白的身体状况,“综上所述,刘医生给的配方是起到很大的作用,建议您现在联系刘医生,进行反馈。”
余寺言盯着陆胥白手上的医疗手环上绿色的亮光,这是小心最核心的科技,现在也是余寺言最有希望的光。
余寺言听话拨通刘东南的电话,把情况给电话那头的人说了遍。
“你知道他全身有没有酸痛感?”刘东南问。
这个余寺言真不好说,毕竟疼痛这种东西只有靠自己感受,就算是小心也只能通过心率、血压这些来推断。
“有。”陆胥白再次开口,声音粗哑,可这在余寺言听来,天籁不过如此,他的眼泪再次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可以说话了……好,看来小言把你照顾得很好,那就再加点羌活,就是…红绳子绑着的那个袋子,袋子上的字太小了,可能要仔细些找,”
“这个不用多,十克就可以了,其他的不变,喝完二十分钟和六十分钟分别和我反正下就可以了。”刘东南那边也在哭,她的声音本就温和,这下更是柔软得不像话,余寺言觉得自己现在一点也不怵她了,甚至产生了这样的妈妈陆胥白为什么和她关系一般的疑问。
陆胥白没有仔细听,他的注意力全在余寺言的身上,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长到居然孤独的走完了那条没有尽头的长廊,路过拱形桥时,梳着发髻的老婆婆递给他一碗汤。
那是个瓷白没有一丝花纹的碗,和余寺言每次吃面条时的碗一模一样。
“喝了他…孩子,你就不痛了…”老婆婆很慈祥,眼中的精光确实皱纹也遮掩不住的。
陆胥白无法拒绝,瘫软的身体听话的接起了白瓷碗,奇怪的是,白瓷碗会自动的给他倾斜合适的角度。
“不行,婆婆…我不能喝,我还没有找到他!”陆胥白拒绝着挣扎,“我找了他十年,就快了。”
老婆婆笑了一声:“喝吧,喝下去,你就能见到他了。”
“不,不是的,你骗人!婆婆,我找到他了!他就在我身边。”陆胥白想把手上的白瓷碗扔出去,可那冷冷的瓷像是一块烂泥黏在自己瘫软无力的手心上,任凭他怎么努力都是徒劳。
陆胥白感受到了什么,他用尽全力惶恐喊,他的喉咙像是被水泥封住了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隐隐约约,他听到了那个朝思暮想的声音:“哥哥手机里住着一位精灵,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需要都会说,不信,你来问问他。”
陆胥白再次开口,他竭尽全力与水泥对抗,汗珠打湿了他的衣物,
“余寺言?”
“言言?”
……
“嘘!”
是他的声音,是他的声音,“老陆?”
陆胥白模糊的视线像是恢复了光明,他能看清楚来人焦急的轮廓。
“嗯。”他急忙答,生怕他错过自己。
第85章 暴富
余寺言瘦了, 瘦成了一阵风都会吹倒的纸片人。
他双眼凹陷,眼底一片青黑,本就白皙的脸上没有了一丝血色,更显得惨白如纸。横七竖八的头发乱七八糟的绑着, 身上穿着衣服是发黄的白色长袍, 胸前和小臂处泼洒着一片连带着几滴深咖色的药汁残迹。
饱和的咖色并不明亮, 可陆胥白觉得它们比他刚睁开眼时第一缕光线还要扎眼。连这人身上永远散发的檀木香也被苦涩的药味所替代。
“陆教授?能看清么?”余寺言伸手在陆胥白眼前晃了晃。
陆胥白就这么怔怔的看着他,不说话,也没反应, 那双深褐色的眼眸像是蕴含了千言万语浸在泪水中, 化不开的浓稠的情愫快要溢出眼眶。
“哟哟哟, 陆教授是害怕的要哭脸了吗?”余寺言故意逗他,其实他自己又哭又笑的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陆胥白没有说话, 像是在走神, 又像很专注。
余寺言轻轻的抚了抚他的脸,温柔的问, “是疼吗?”
陆胥白的眼泪倏地落了下来, 余寺言突然觉得硬汉陆胥白和自己八斤八两,在他面前也一样破防好几次了,一时胸口闷得透不过来。
唉!闷得余寺言想胸口碎大石!
“给猪猪痛, 给狗狗痛,给楼下的小羊来痛, 我们陆教授不痛啊……”余寺言嘴巴不停的念叨, 双手顺着陆胥白的肩,像极了个迷信等级十级老奶奶坑蒙自己的弱智孙子的样子。
弱智孙子被他的举动逗笑了, 粗了嗓子,“不是那里疼, 是这里。”
陆胥白指着自己的胸口。
余寺言急忙转移位置,对着陆胥白心脏的位置又是顺气,又是急忙让小心测心率。
陆胥白虚弱的说:“这样没用。”
余寺言:“那要怎么办?”
陆胥白:“你好好照顾下自己长胖点,就会好了,看看都瘦成非洲难民了。”
余寺言这才反应过来,这人是故意的,“那陆教授躺床上这么多天,我没人做饭吃,你也知道我的水平,能保持这样,得亏是我底子好。”
余寺言严格按照刘东南的医嘱,仔细的照顾着陆胥白,他做饭不行,熬药却像是有天赋,需要的剂量火候,以及水和药的比例基本没有差错。
陆胥白的烧一点一点的褪了下来,万幸的是,他的心肺也跟着在恢复,没有造成什么不可逆的伤害。
半个月后,陆胥白已经可以下床了,余寺言坚持要给他喂药,喂着喂着就故意搞事情,还拿手机录视频,拍照。
一开始陆胥白纵容他,直到这天,他不知从哪里弄来个奶瓶,把药汁倒进奶瓶,要像喂婴儿般要陆病人陪他演巨婴,气得陆胥白急忙忏悔,收回以后只要余寺言开心,对他做什么都可以的誓言。
本来余寺言熬药的活儿,换了成了陆胥白,他把那些苦苦的中药汁熬好,院长会带人来拿,有特别的病会和陆胥白商量治疗方案。
余寺言没事就把这些都记录在自己的手机里,不知道从哪天起,本来躲着他的孩子们,都喜欢来找他,孩子们越来越多,余寺言怕吵到陆胥白,就想尽各种户外活动,包括但不限于:踢足球,打篮球,放羊,老牛,还有抓蛇…
对于最后一个技能,余寺言打死都不自愿尝试,还被那些屁大的孩子当笑话笑了好几次。
“大明星今天的羊放得怎么样?”陆胥白见余寺言回来,停下手中的瓶瓶罐罐,急忙去给他倒水。
余寺言灌了一碗水,满足的“啊”了一声,把碗递给陆胥白,示意他再来一碗。
“我从来没有想过,水原来这么好喝,陆教授,你是施了什么魔法吗?”余寺言问。
生活有时候很奇怪,让你经历过人生大事后,赠予你的不止是伤害与沧桑,还有感恩和珍惜。
所有的飘渺虚无换成生日常中的盐油酱醋和锅碗瓢盆。
陆胥白没有说话笑着看余寺言,他抬手从后者地道的脏脏辫里夹出两根杂草,余寺言顺着他的动作贴了上去,双手换住陆胥白的腰,两人就这么互相凝视着,他们经历了很多,又仿佛还有很多没有经历。
时间停留在这一刻。
直到一股呛鼻的糊味扑面袭来。
“卧槽!烧焦了,”余寺言被看得脸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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