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红布缝的符,正面用银线绣了平安二字。
金玉声音还带着潮意,软声道:“我娘绣的,保平安,二公子…别嫌弃。”
谢谨禾手僵在金玉腰上,没去接。
金玉举着平安符等着,好一会儿没等来二公子应声,他犹豫着要不要收回去。
平安符抖起来了。
谢谨禾毫无征兆翻身将人重重压下,他腰胯挺送得沉、快,凶狠。
啪啪声伴着水,淫靡又暧昧。
金玉拿着平安符的手颤个不停,他被二公子压趴在榻上,肩上传来被咬的疼痛。
谢谨禾眼里含红,下嘴一点没收力,心中万般苦闷漫上眼眶,汹涌决堤。
战事冗长,此去不知几时归,谢谨禾忐忑又希冀,其实很想让他一起去。
这样的矛盾揪在他心底,他知道自己一声令下金玉反抗不了,明明抓心挠肝,可他就是抿紧了嘴,他想听金玉说。
他心底望眼欲穿,想听金玉亲口说担心他,要和自己一起去。
战场凶险,血雨腥风中性命难以保全;父母又刚上京,诸事繁琐正是需要自己的时候,对于金玉来说,好像是没什么要去的理由。
谢谨禾原本已经认了,他咽下所有苦涩,点头说嗯。
可金玉却拿出一个护身符,叫他平安。
金玉被他粗鲁地操干,抓紧了被褥才忍下哭意,双眼迷离,声音崩溃叫:“二公子…”
金玉没哭,谢谨禾先落了泪。
灼热的泪水掉在金玉颈窝,金玉一开始以为是汗,转脸过来才看见二公子破碎的脸。
他哭得酣畅淋漓,热泪一滴接一滴,向来倨傲的脸此时柔软下来,双眸水色涟涟,兔子一样红了眼。
金玉嘶哑道:“二…二公子?”
谢谨禾埋进他的颈窝,闷声气急败坏道:“你想怎么样?你到底想干什么?!打巴掌给红枣你玩特开心是吧!”
金玉被吓着了,他挣扎着转身,和二公子面对面,捧着二公子湿莹莹的脸,小心翼翼给他擦泪。
他小声解释:“小的没玩…小的什么也不干…小的只是想二公子平安,二公子不想要就算了……”
谢谨禾闷在金玉肩头,手却精准地抓到他手里的护身符,抢过来。
他抬头凶巴巴地吻,要把金玉吞进肚,下边又顶进去狠狠地撞,太过的力道顶得金玉吃受不住,手把他背脊抓出红痕,他也不肯轻。
“只想要二公子平安吗?”谢谨禾盯着他的眼,捕捉着他的漏洞。
可惜金玉自己也不明白,他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
只是想要这些吗?
护身符布料粗糙,摸着其实有些扎手,跟去年那包猪肉脯一样,不是什么好东西。
为什么猪肉脯没给,这个护身符就不怕二公子嫌弃了呢?
金玉陷在情潮里,对上二公子的眼睛,思绪乱成菜市场,心中只有一件事是确定的,他轻声道:“二公子一定要平安。”
作者有话说:
摸一个剧组梗
二公主(放下剧本)(跟在小金鱼屁股后面)(俯身眯眼)(认真观察)(复读机):为什么不怕二公子嫌弃?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小金鱼(满头大汗):呃……编剧在哪里……
第42章 美人的嘴向来是辣的
北疆的战火燃起来了。
北狄来势汹汹,朝廷出兵前他们已连胜几场,士气大振,将领尔什腾好战,从前在北境煽得狼烟四起,誉有雄虎之称,他们的特点优势就是——猛。
北狄军队已全军渡过九河,定北将军曹适应战两场,接连败下,我军连退十里,北狄已牢牢驻扎在中原边界线上。
太凶猛了,曹适没打过如此快的败仗。
北狄人块头硕大,这样的身体足以支撑他们拿起沉重不堪的长枪,持剑的中原兵将短时内砍不断他们厚硬且长的枪柄,无法近身,反被逼得狼狈退场。
将领尔什腾狂傲不逊,领着大军如猛虎出山,偷袭、诱敌、欲擒故纵、金蝉脱壳,一招接一招,像是看透了中原所有的谋划计策。
太不对劲。
尔什腾以莽出名,擅长开门见山正面对干,他那副直心肠想不出弯弯绕绕,一定有人在他背后运筹帷幄。
“是代麟。”曹适沉声道。
谢谨禾擦着剑,抬眸,道:“废太子?将军认识?”
曹适点头,道:“旧识。”
谢谨禾一语道破:“他很了解您。”
曹适沉默不语。
谢谨禾在战场奔波半月,脸被晒得糙黑,他收剑入鞘,眼色发沉。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帐篷帘外士兵的声音慌张:“曹将军!谢校尉!他们动了!北狄人过来了!”
曹适站起身,抬步就要掀帘往外走,谢谨禾的声音毫无预兆响起:“曹将军,今夜我们会不会再出兵,再战败,再退十里?”
曹适顿住脚,风吹门帘,帘角扫过他灰暗的靴。
谢谨禾自问自答道:“会的,如果领兵作战的人依旧是您。”
谢谨禾对上前辈的眼,那双饱经风霜浸淫战场的眼看着这个出言不逊的小子,曹适必须承认,皇帝把他塞来这里的旨意并非空穴来风。
谢谨禾单膝跪地,请命:“谨禾虽无能,但现下我们一落千丈,已处深渊,总不会再差,还望将军斟酌。”
—
今夜的风大得诡异。
代麟算错了,他本以为今夜会刮南风,结果却截然相反。
袖袍凌乱,北风呼啸。
不过无伤大雅,穿堂风拦不住他南下的步子,今夜他就要摸到中原的城池,他在旷野深山住太久了。
“不好了!不好了!太子殿下,我们的人进不去!他们、他们射箭,把我们拦在外围……”前线的哨兵跑回来汇报。
代麟愣了一下。
曹适还是有长进的,他扯了扯嘴角。
代麟吩咐:“让尔什腾原地待命,我倒要看看他的箭够挣扎多久。”
哨兵摇摇头,喘着气接着道:“不…不是,他们的箭上烧了火,全射在树林里,风太大把火全吹活了,咱们这的树林着了一片,风朝北吹马上就要烧到营帐了!”
代麟站起身,眯眼。
不是曹适。
“转移粮仓,让他们撤回来灭火!”代麟甩袖出门。
—
远处火光冲天,熊熊烈火映入谢谨禾眼帘。
四周的士兵欢呼着,中原屡战屡败,他们已经憋屈了太久,今夜这一把火不光烧起了树林,烧退了敌军,还烧高了他们的士气!
呼啸的北风是今夜的功臣,谢谨禾在风中紧绷着身形,依旧警惕。
曹适忧心忡忡望着北,直觉告诉他今夜还很长。
“将军,谢校尉,北狄已全退回去了,咱们趁此时追上去,干他们个措手不及!”有人高喊着。
“诶!不是爱玩阴的?咱们也给他们乘人之危一把!”
“狗似的追了老子那么久,这回也该让老子尝尝庆功酒的滋味!”
曹适正想开口喝止狂欢的兵群,余光却扫到瞭望台上的哨兵倒了。
一支长箭破风而来,牢牢钉入哨兵胸口,哨兵身形僵了一瞬,随即从高台上翻下。
“他们、他们又回来了!”方才兴奋的声音徒然一转变得紧张。
曹适高悬的心终于随着哨兵倒下落了地,正如代麟了解他,他也明白今夜代麟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人对未知最恐惧,如今代麟露出了意图,他才放心下肚。
出其不意,绝处反扑,这才是代麟。
谢谨禾翻身上马,北狄军营背靠九河,他知道今夜的火灾伤不了他们的根基,奈何不了他们太久,这场仗躲不开。
尔什腾策马疾驰,领着浩浩大军去而复返,打了中原一个措手不及。
尔什腾是北疆孕育出来的男儿,浓眉大眼身高体壮,他扯高了缰绳,吹出一声清脆悠长的口哨勒马,看见谢谨禾挑高了眉,又朝他吹了个哨,道:“呦,太子殿下果然没说错,真有个新来的。”
谢谨禾冷眼睨着他,道:“呵,你们北狄还学人封太子?东施效颦。”
底下士兵笑出声。
尔什腾耸肩,绕有兴致盯着谢谨禾,道:“很漂亮的脸,美人的嘴向来是辣的,如果你是女人,或许我会在第一缕日光降临草原的时候,为你摘一枝带露水的兴安杜鹃,表彰你的勇敢和美丽。”
谢谨禾还未开口,长枪就带着风迎面击来,他躲闪中听见尔什腾凶狠的声音:“可惜了,是个带把的,带血的长枪更适合你。”
谢谨禾与北狄人交过手,明白他们的力量不容小觑。
尔什腾的雄虎并非浪得虚名,他手中的长枪甚至是加重加粗的特制枪,锋利的枪头闪着白光,一次又一次擦过谢谨禾身体。
谢谨禾连连封挡,长剑孤映与长枪撞出剑啸,二人胶着僵持不下,剑劈不断枪,枪亦刺不穿剑。
两军混战,刀光剑影不可开交,尸体一具接一具地倒,血水在地上交汇、聚集,流成河。
“中原败局已定,你们如今就像那笼中鸟、砧上鱼,垂死挣扎,不知死活。”尔什腾话语狂妄,他直接翻身下马,直逼谢谨禾而来。
谢谨禾亦跃下马背,不退反进,二人力道磅礴,招招震出剑鸣,旋打在一处,暴戾之气铺天盖地。
谢谨禾一直在退,他步履不乱,忽而如雷电般翻手一斩,迅疾异常。
千丝万缕随风飘散,落地。
尔什腾天生的卷发被生生斩断一半,他凌乱着发,不可置信方才那一瞬,谢谨禾能使出这样的身手,为什么一直在退?
如果他是代麟,抑或代麟在这,就能窥见阴谋的冰山一角。
没有如果,尔什腾只会被激怒,他褪去玩笑的脸,眼神冰冷沁骨。
“还给你们。”南柯山上的败谢谨禾历历在目,就连头发也要锱铢必较,睚眦必报。
“你惹到我了。”尔什腾眉压得低,眼中是遮不住的蚀骨阴寒。
作者有话说:
哎呀,我看上一章评论都说小金鱼不开窍啥的,其实他现在是爱而不自知啦,是我写太隐晦了吗?
我挑一个觉得比较明显的地方给大家说说,涂冻疮膏那次,二公主说要天天亲自给他涂,按以前小金鱼的逻辑他会觉得这样是麻烦人,他会说:哎呀有劳二公子惦记,这样太僭越啦小的自己来吧……但是他最后说:好,二公子要记得给我涂药。相当于是二公主别别扭扭表达爱意,小金鱼这次没有拒绝,而是稳稳当当接受了,他那么独立的一条鱼,愿意麻烦依赖二公主,是他爱的表现啦。(他甚至没有用下人的自称,还要求二公主一定要记得喔,那句话一点都不小金鱼,他超爱der!)
现在他就需要一个刺激来意识到他的感情,刺激马上来咯!
第43章 思春
红霞面馆开在京郊小市里。
林霞没有租铺面,她咬咬牙买了座宅子,依旧把店开在自家院里。
京城物价贵得离谱,好在这阵子金玉能在店内帮忙,故而只另雇了一个姑娘。
“伙计,这桌结账!”院里有人喊。
金玉“诶”一声,擦擦手过去收银子。
“儿啊,你跟小澜能瞧对眼不?”店内一时不忙,林霞就挨到金玉身边来,担忧起他的终身大事。
小澜芳名温澜,就是林霞雇的小姑娘,家里其实条件不错,父亲是教书先生,也是户体面人家,就是子女多,她是长姐,就出来做点活补贴家里。
金玉哭笑不得,他瞥了眼温澜的位置,低声道:“娘你说什么呢!别乱点鸳鸯谱。”
林霞急坏了,她能不急吗?金玉今年眼看就十九了,媳妇儿还没影呢,要在村里时还好,她在那知根知底也能相看几个,现在在京城人生地不熟,去哪给他找媳妇儿!
林霞瞪眼道:“俺又怎么乱说?!你也不看看你今年几岁,过两年你都老了!哪个姑娘家家要你?”
林霞嗓门大,外边儿想听不见都难,温澜低着头走开了,金玉急得差点上手捂他娘嘴,他不知该如何对他娘开口,他都残花败柳了还娶什么媳妇儿,他都打算好了,就和善止一块儿赖在揽月轩一辈子。
“娘你小声点!人家听见了!你再这么胡说八道把人姑娘名声都说坏了!”金玉丢下话就追出去。
温澜是个性格大方的姑娘,她见金玉追出来,温柔地笑笑,道:“我知道林大娘是好心的,我没放心上,就是给你们母子俩腾个地说说话。”
金玉挠挠脑袋,还是解释了句:“我…我娘就是担心我,你别听她瞎说……”
温澜弯着眉眼,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不用怕我多想,跟你说实话好了,我爹娘其实也挺中意你的,可我明白,咱们俩走不到一块儿,你的心在别处,眼睛里都露着呢!”
金玉怔了怔,难以置信道:“啊?”
温澜捂嘴笑出声,低声说道:“你见天儿的走神,茶馆里说书老头说的思春,我瞧着可像你这出了!真有心上人,怎么不和你娘说?”
金玉一言难尽重复道:“……心上人?”
温澜点点头,道:“让你娘知道,也好让她放心呀,还是说,人家不愿意和你好?”
金玉还处于自己有了心上人的震惊中,又听见这句“人家不愿意和你好”,想到二公子气急败坏的那句“没错我就是喜欢你。”
那晚下了很大的雪,二公子让他摸心跳,还骂自己蠢驴,金玉居然记得一清二楚,连细枝末节都没忘。
心上人。
金玉承认自己这阵子心上装的都是二公子,战场的险恶他早就体会到了,金大华那一身病不就是战场留的吗,这几天他忍不住想,如果二公子也受了伤呢?
伤了腿,瞎了眼,缺只胳膊,少块肉,无论是什么都够金玉胆战心惊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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