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坚信,这次傅云起也只想把他们围困起来,等过一段时间,他们攻不过来,就会选择知难而退。
因为这段时间,他把硫磺和硝石按照各种比例试验了一番,确定这玩意不可以通过空气致人死亡后,他就没那么害怕了。
只要不是通过空气传染毒雾,他们在邱恒山上就能相安无事。
毕竟他们的存粮,可以让他们度过冬季。
等开春后,大周王朝就会对边境发动攻击,到时他们联合大周王朝,来个里应外合,那他们就能轻松夺得整个扶水郡。
想到大当家承诺让他担任扶水郡太守一职,他就兴奋得难以入睡。
有他这么安慰,大当家焦虑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是呀,上次傅云起不也围困了他们大半年吗?最后还不是放任他们逍遥法外吗?
这次应该也是这样。
只要熬到明年开春,大周王朝就会对扶水郡发动进攻,到那时,傅云起不得不调兵前往边境对抗大周王朝的全面进攻,而他们,趁乱造反,一举拿下扶水郡,自立为王。
想到当王爷的逍遥自在生活,他心里就美滋滋的,连之前的惶恐不安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
就在洪飞祥做着他的春秋大白梦时,邱恒山下可谓是热闹非凡,驻扎在商城外的士兵被调了一万五千人过来,他们扛着各式各样的木头以及木块,朝邱恒山上走去。
周围的村民闻讯赶来,纷纷伸长了脖子,凝神注视着这群士兵。
只见士兵身披战袍,肩负着沉甸甸的木头、木块,步履坚定地向邱恒山挺进。
“这是真的要打邱恒山上的土匪吗?”
躲得老远的村民们,望着那些士兵,议论起来。
“有什么用?之前不是围剿过山上的土匪吗,最后不都败兴而归?”
有人十分不看好本朝士兵,毕竟失败案例太多,他们已经对这个王朝的士兵失去了信心。
“话是这么说,但是王爷能派兵剿匪还是挺有心的。”
至少圣亲王接手扶水郡后,已经剿过好几次匪了,虽然最终结果不甚满意,但至少王爷有心了。
不像之前那些太守,拿着俸禄,不干正事,让他们被这群土匪欺负。
“我也赞同,至少这次十家牌法很有成效,让之前那些嚣张的土匪收敛了许多。”
“是啊,前不久我们村的土匪就被人举报了,然后被当众斩首,吓得另外两个土匪连夜逃跑。”
有人说起这事,只觉大快人心。
那群嚣张的土匪,总算被收拾了。
“你别高兴的太早,若是这次不狠狠收拾一下山上的土匪,等土匪强势归来,那些举报土匪的家庭,差不多都要被灭门。”
有人看得长远。
若是这次不把那群土匪打痛了,那么等山上那群土匪强势归来,那些举报过土匪的家庭,绝对会被打击报复。
人群里,自然有举报过土匪的人,他们听到这样的言论,不由得担惊受怕起来。
毕竟土匪的威名在扶水郡嚣张了几十年了,若是等那群土匪缓过气来,那么他们这些举报过土匪的人,绝对会死得很惨。
他们内心双手合十,祈求天上的神明能够显灵,让士兵们大显神威,一举歼灭邱恒山上的土匪。
忙着搬运木头的士兵没空去关心百姓心中的担忧,他们听命行事,把各种木头搬到祥云寨对面,开始组装投石车。
没错,他们打算利用投石车,把炸药投到祥云寨里,让那群土匪尝尝被扔炸弹的滋味。
在火力覆盖下,傅云起还不相信,那群土匪能够完全扛下来。
洪飞祥得知士兵们开始在对面组装投石车,连忙跑到瞭望台上,望着对面的士兵忙碌着组装投石车,眼中露出一抹冷笑。
前些年,对方不也利用投石车对他们投放石头吗,最后他们全都躲进坚固的石屋、石洞里,任对方怎么扔石头,也无法伤及他们一丝一毫。
见傅云起这次依旧选择用投石车对他们祥云寨发动攻击,心下一松,之前的惶恐彻底烟消云散,心情美美哒地走下瞭望塔,去找他的玩物玩去了。
军师也来瞭望塔看了一眼对面的阵仗,见对方依旧选用投石车投放石头,不屑一笑,走下瞭望塔,吩咐看守吊桥兄弟们,让他们把吊桥看好了,别让对方过来就行。
只要对面军队过不来,那他们就可以完全放心地在山寨里享受生活。
比起祥云寨的轻松氛围,天堑对面的士兵们则忙疯了。
他们不仅要临时组建投石车,还要临时搭建一个吊桥。
等火力覆盖后,他们可是要登桥去到祥云寨,将祥云寨的大当家头颅斩下,换赏钱。
为了那一千两赏钱,所有人都为之疯狂起来。
能不疯狂吗?
只要斩下洪飞祥的头颅,就有一千两赏银。
一千两银子啊,只要不铺张浪费,够一家人用几十年了。
所以为了这一千两赏金,他们岂有不疯狂的道理?
*
傅云起很想见识炸药威力的他,不顾所有人劝阻,亲自坐镇,指挥这场战斗。
他站在临时搭建的瞭望塔上,望着对面的祥云寨,嘴角扯出一抹深寒冷笑。
虽然面前这道天堑,阻隔了他们前进的道路,但同时,也断绝了祥云寨上土匪的逃生之路。
等火力覆盖后,那群土匪想过来,也没那个机会了。
“王爷,投石车已组装好,随时可以作战。”
景华走上前,恭敬说道。
在山上忙了五六日的他们,总算把投石车组装好,就等王爷一声令下,他们就可以把炸药包放在投石车上,然后点燃引火线,投放到祥云寨里。
他是见识过火药的威力,所以十分期待这场战争。
傅云起双手负于身后,微微颔首,对着景华说道:“传令下去,所有将士听命,准备点火。”
“喏!”
景华应了一声,对着身后的副手打了一个手势。
副手领命,转身下了瞭望塔,对着他的手下吩咐下去。
命令一层一层地传达下去。
没一会儿,所有战士就位,他们将身后堆积成山的炸药包放到投石车上,等待最后一道命令。
“点火,放——”
一道中气十足的喊声响起,手拿火把的士兵整齐划一的点燃投石车上的引线。
顿时,一个个炸药包如密密麻麻的蜂群,朝对面的祥云寨飞去。
洪飞祥站在坚固的石檐下,抬头望着朝他们飞速飞来的炸药包,嘴角扯出一抹不屑的冷笑,“呵,这傅云起真是没有一点儿新意,又玩投石把戏。”
前些年就玩过这种把戏了,没想到几年不见,傅云起没有一点儿长进,依旧选择用投石车攻打他们祥云寨。
第69章 火力覆盖
祥云寨里的土匪们早已带着家眷躲到石屋里,所以外面,看不到一个人。
只有洪飞祥带着军师、弓箭手、以及十来个投石高手,躲在进寨子入口的石檐下,以防士兵们利用吊桥,从对面杀过来。
只要傅云起敢用吊桥让士兵过来,那他就会命令弓箭手以及投石手对吊桥上的人发动进攻,让那群敢冲天堑的士兵们从吊桥上掉下去,摔成肉泥。
抬眸,注视着密密麻麻宛如蜂巢出动的东西,他不仅没有恐惧,反而一脸不屑。
他之前还以为傅云起会投放石头,谁知就这?
关其外表,还没石头有杀伤力。
最先扔过来的炸药包落地,因为不知名原因,炸药包上的引线熄火,就这么“温和”地掉在地上,惹来几个弓箭手诧异的目光。
他们以为这玩意有多厉害呢,没想到落到地面,连个划痕都没砸出来。
“哈哈哈…就这吗?”
离得不是很远的洪飞祥看着落在地上的炸药包,笑得格外大声。
就这?
害他之前白担心一场。
然而,他的笑声还没回荡开来,紧接着掉落下来的炸药包“轰”的一声爆炸开来,巨大的冲击波猛地袭来,将他掀翻在地。
而离炸药包近的土匪,被炸得血肉模糊,倒在地上痛苦哀嚎。
“轰”
“轰”
“轰”
满天飞过来的炸药包掉落在地上,爆发出令人窒息的爆炸声,在众土匪身旁炸响,吓得众土匪狼狈逃窜,寻找绝佳的庇护所。
被气浪掀翻在地的洪飞祥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他强忍后背的疼痛,望向战场。
之前还嘲讽傅云起的他,再看到无数被炸弹炸飞的兄弟,目眦欲裂。
“啊——”
轰——
惨叫声、爆炸声此起彼伏,仿佛催人命的丧钟,在空气中来回飘荡。
轰——
又一声爆炸响起,他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飞去,重重砸在岩石壁上,紧接着滚落在地,痛得他蜷缩成一团,痛苦哀嚎。
喉中忽然一甜,浓浓的腥味从喉间弥漫开来,紧接着他剧烈咳嗽起来,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
“大当家!”
离他最近的军师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被气浪掀翻在地后就晕了过去。
哪知又在剧烈的爆炸声中清醒过来,可一醒的他,就看到大当家倒在地上,口吐鲜血。
他顾不得浑身散架般的疼,从地上爬起来,手脚并用,来到大当家身旁,满眼担忧,“大当家,你没事吧?”
“没事,死不了。”
洪飞祥吐出喉中鲜血,咬着牙坐起身,望着漫天飞来的炸药包,眼底露出一抹绝望。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明明看着危害不大,但爆炸开来,杀伤力竟恐怖如斯?
轰——
近在咫尺的爆炸声将两人的耳朵震得发聋,紧接着头顶的石檐被炸得断裂开来,朝他们砸落下来。
洪飞祥只觉浑身一痛,意识瞬间坠入无尽黑暗中。
“大当家!”
军师望着被巨石砸中的洪飞翔,撕心裂肺的大喊出声。
望着上半身都被巨石压住的洪飞祥,他伸出右手,颤巍巍地伸到对方鼻翼下,想要看看对方还有没有气。
可他探了良久,也没有探到洪飞祥的呼吸,胸口一片冰凉,整个人愣愣地注视着被巨石砸死的洪飞祥。
他不死心,按在洪飞祥的颈动脉上,确定颈动脉没有跳动后,痛喊出声,“大当家死了,大当家死了——”
他声音凄厉,可被接二连三的爆炸声淹没。
之前还信心十足的弓箭手们彻底慌了神,他们哪还顾得自己的使命,丢下弓箭,四处逃窜。
有的更是胆小如鼠,顶着满天炸药包,往山洞奔去。
然而,当初坚不可摧的石屋、山洞,竟被炸弹炸裂,朝下凹陷进去。
而躲在里面的人,有一部分被巨石当场砸死,而有的运气背,被巨石砸中,留着半口气,痛苦呻吟。
想要躲进石屋的土匪们彻慌了,他们如无头的苍蝇,到处奔跑,寻找躲藏地点。
一时间,往日和谐的山寨,此刻乱作一团,哭喊声、救命声、痛苦呻吟声彼此起伏,将曾经和谐的山寨衬得宛如人间炼狱。
而攻打土匪的士兵们,有很多都是第一次见到炸药包的威力,望着对面的惨叫声,张大嘴巴,满眼的不可置信。
这到底是什么武器?
为什么如此恐怖?
想到之前上面的长官让他们小心搬运这些炸药包,他们还有些不以为然,甚至还觉得长官太过小心翼翼,可现在看到这大杀器,心中一阵庆幸。
还好,他们听了长官的话,小心运送炸药包,不然现在的他们,早就凉凉了。
站在瞭望塔上的傅云起虽然早就知道炸药包的威力,但是第一次看到成百上千的炸药落到祥云寨的壮观景象,还是被狠狠震撼到了。
太恐怖了,这炸药包若是大周王朝率先制作出来,他们大炎王朝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心中一阵庆幸,还好,能制作炸药包的人是他的王妃。
一轮火力覆盖后,傅云起并没有让士兵们再次投放炸药包,总要让对方缓一缓,等他们放松警惕,冒出头后,再次实施打击。
而闻讯赶来的村民们,聚集在邱恒山下,议论纷纷。
“听说王爷这次又亲自带兵,看来王爷是一心要灭山上的匪患啊!”
“亲自带兵有什么用,前年不也是这样吗?最后不也铩羽而归?”
“我看啊,这次依旧如上次一样,先来一轮石头雨,然后吓唬一下对方,接着就围困对方,最后在悻悻收兵。”
“你们说,这王爷攻打匪患,一年是不是有朝廷下拨的饷银啊?”
不然干嘛吃力不讨好攻打邱恒山土匪?
“应该有这个可能!”
就在大家伙议论傅云起这次是不是也会败兴而归时,忽然邱恒山顶传来轰隆隆的闷响声,仿佛是天神发怒,给邱恒山降下天雷。
“这是什么情况?好像打雷了。”
“不知道啊!”
有人一脸茫然。
“难道是天神显灵了,降下雷劫,消灭邱恒山上的土匪。”
“有这个可能…”
“若是天神真的显灵,我一定去到天神庙跪拜两个时辰,感谢天神灭了那群土匪。”
“我也是!”
在这个知识匮乏,又被各路神棍洗脑的时代,村民们是十分相信,这个世界是有神明存在的。
而往日祥和的商城,在攻打邱恒山的第二天中午,忽然暴乱起来。
隐藏得极为深的土匪得知邱恒山上的兄弟们死的死,伤的伤,有“血性”的他们,拿起藏在家里的大刀,对着街上的行人无差别攻击。
他们想把商城搞乱,这样王爷才会抽兵下来,镇压他们的暴乱,为山上的兄弟们减轻点压力。
留在商城中的林京墨早就知道有人会趁机发动暴乱,所以他带着士兵,迅速冲到街道上,将这些暴乱匪徒当场斩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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