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请求,你必须做到。”同时去看柴狼,“柴狼,拿走他身上的武器。”
百金已经不是第一回被白冬絮这么对待,熟练地把身上所有武器主动扔出车窗,还让柴狼搜身,完了急切地探出头去看白冬絮,“还有什么要求一次说清,十点钟就要开始发布会了,磨磨蹭蹭什么,你想要借几个人都行,武器有多少我都借你,送你都没问题。”
白冬絮收住气,走近百金,凑近他,并压低声线,“去到酒店遇到谁,你必须像个死人一样默不作声,无论有多气都不许发怒。”
百金气笑了,“你也太小瞧我了,我好歹是上过战场一样的交易场,什么场面没见过,我要是经不住气,能几次胜利归来,别废话了,我都替你着急了。”
“最后一次请求。”白冬絮觉得这一切惨局的发生,不能让该受到惩罚的人轻易死去,“答应我,去到酒店谁都不能杀,让罪有应得的人接受惩罚。”
“这是必须的啊。”百金很赞同白冬絮的说法。
“你不是好奇孟温为什么知道千义是自愿牺牲的。”
百金停止了嚷嚷,只看着白冬絮,没有说话。
“千义为了不暴露身份选择死亡来掩盖他卧底的身份,杀死千义的人是他卧底时期的同伙,最后柏城杀了那些人。柏城死在狱中,是警方的人做的,两方的人都背叛了千义。杀千义的人走后,迟来的一个人在他身上撒下毒品,让他落得一个勾结黑党,毒品交易失败而死的罪名,至始无法风光下葬。”
百金的眼神变得严肃,“哪方的人?”
白冬絮所说的百金大部分都有所知,只是他没想到,他的千义所信奉的正义,也背叛了他。
迟来的那个人虽没有对郑千义动手,死了都不愿放过他,甚至还敢嚣张到去报警,他这么多年实在想不通,究竟是谁这么苦大仇深。
要么是郑千义曾经抓捕过的罪犯或是毒贩,可是孟温都有做过语音画像比对,根本就没有一个符合的对象。
“那通电话,是江豚打的,孟温告诉我之后,回来我就第一时间叫人做了语音和监控还有孟温的画像比对,比对结果是一致的。”白冬絮觉得以百金的思维,恐怕会误会,“江豚是白胜的人,这一切都是白胜所指使。”
“江豚!”百金怒雷声一吼,拳头下意识一砸,打在车窗上的手划开了一个口子,不顾疼痛就要冲出车窗,柴狼忙把人拉住。
“江豚……”柴狼根本就无法想象,江豚是那么有心机的一个人,毕竟他所认识的江豚乐观积极又十分仗义,几次任务时期遇到危险,他们的协议中有提过,陌视彼此,只做好自己的事,他却不顾危险几次三番救他,怎么可能是他,“他那么不屑一顾,憎恶白胜的所做所为,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事到如今你还替那只走狗说话,别忘了江豚是什么人,他是白胜身边的一条狗,白胜叫他杀谁他就杀谁,想不到啊,他白胜会有一天使唤他的狗来咬我一口。”百金痛骂不断,引来所有人的目光。
白冬絮在这时回扯过百金的衣领,眼神坚定对上他的眼,声音变得更低,“无论你信不信,现在的江豚不是过去的那个江豚。”
百金正在气头上,忽略了白冬絮话里的意思,也理解不了,觉得他就是疯了,“哈……你们父子都是疯子!”
白皓拿下墨镜,不明所以走来,跟着白冬然在一旁观看。
“怎么回事?”白皓问旁边的白冬然,得到的只是一个摇头。
突然百金半个身子冲出车窗,扯着白冬絮狂叫,吓得白皓和白冬然拉开被抓住的白冬絮,百金两手再抓一空,指着白冬絮怒吼,“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为什么要告诉我!”
“我希望白胜能受到惩罚,看到你总是言称他是你的兄弟,让我更是不忍,理应让你知道他对你做了什么。”
百金现在想去向白胜讨个说法,他是做了什么对不住他的。
白胜虽然是个混账,百金却从小到大视为兄弟,他视若兄弟的人在背后这么狠狠捅他一刀,他还傻傻地在旁观这一切。
“你告诉他了?”白皓问白冬絮,他知道百金这个人脾气暴躁,如果让他知道什么流言蜚语,家族之中必有大战,所以他一直沉默,当是误会,毕竟家族内所知的人没有一个向百金诉说过。
看到百金这么生气,他估摸着也只有那件事了。
“原来你也知道,你们一个个都在欺骗我,好啊,敢情我就是一个大傻啊,只有我被蒙在鼓里。”
白皓也是委屈,“我也是受害者啊,再者,当年我才那么一丁点大,知道也不会上你面前胡说啊。”
越听越懵,白冬絮意识到白皓说的可能和他所说的不是一件事,被百金喝令上一边去,“你如实告诉我。”
“是我叔父告诉我的,瑰王家族除了我和百业还有其他几个小鬼也被带去参加慈善会,当时我叔父抱着我,白胜抱着百业在媒体面前宣传,让人误以为是他儿子,当时绑匪和我叔父几个人做交易,他贪生怕死扔下百业跑了,才让人撕票。”
百金愣在原地,回忆当年,记得白皓的叔父联系过他,要他亲自出面,以白胜的孩子换取他的孩子,他只觉得莫名其妙,但他不能背刺兄弟,只说要给多少钱才能摆平。
当年他看到被绑架的人有几个都带着孩子回来了,说是用钱就能摆平,凭什么他就不行,气极之下带着兄弟去和人打了起来,也是这个冲动,让他悔恨自责了近三十年。
“我说呢,其他人都带着孩子回来了,为什么只有我的百业自己独留在那里,他们不是要钱吗,我知道我错了,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的百业。”
白皓也为百金感到惋惜,可偏偏当时被白胜带走的人是百业,“那群绑匪确实是为钱而去,不乏有白胜的仇家,他见不惯白胜的作风,当年叫你带上他的孩子去交换百业也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能和一个半点大的孩子过不去,我的百业话都说不利索,有种杀了白胜那个狗东西,和一个孩子有什么过不去的。”提及过往,百金一抹鼻子,丧气地低下头,他恨那些害死了百业的人,更恨自己。
“据说和绑匪共谋的人中有不为钱,只想质问白胜,把他的孩子带去哪了。白胜扔下百业说那不是他的孩子,打伤了人之后就走了,我叔父他们几个也解释了百业真的不是白胜的孩子,是你百金的孩子,他们愿意花钱保百业离开,但那人了解过白胜周边的人,知道你们的关系,才会让你以白胜的孩子来和百业交换。”
白皓长大后对那场绑架案并没有印象,只是听家族里的大人提及过几句,也奇怪小时候为什么喊郑千义为百业会被百金骂,并下狠话要教训他们。
懂事了才知道当年发生了那种事,叔父还说明明看到孩子已经死了,不知道百金在哪里捡了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就说是他的孩子。
他叔父都可怜百金,不敢去说一二,只是每当看到他健康长大成人时,会感慨那么几句。
有一件事,白皓都替那人感到痛心又可悲,“那个人他说他没想过要杀孩子,他只是想问谁带走了他的孩子。”
之后的事如郑羽痛斥百金所说的,如果不是他的冲动,百业还会有活命的机会。
当时那个人没想杀孩子,但有人会为此不满,他们只是想得到钱,钱到手了就走人,却有一个顽固的人在拖他们的后腿,他执意要见白胜,那他们肯定不会陪他等下去。
无论是白胜还是百金,分派不同都是仇家,仇家不同分外眼红,再等百业来时没想到他带了那么多人,以百业为人质准备跑路,却有人不肯走,那个执意要见白胜的人被同行的人击毙。
百金在追击的过程中兄弟几个受到枪击而展开枪战,等到发现百业时,小小的人儿趴倒在水沟边,身子已经凉透。
百金捂着脸,想到郑千义的来历,还有柏城的出身,只恨没有早点认清白胜这个人,听不动劝,交友不慎,毁了他一生。
“是我愚蠢啊,什么友不得交,交这种背信弃义,连孩子都不放过的人。”
距白胜所设立的媒体发布会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一个麻袋被扔在地面上,痛吸声从麻袋中传出,一脸匪气的男人解开麻袋,嘴里塞了一块布的孟温定眼去环顾周遭的环境,是干净透亮到发光的酒店大堂,不同的是大堂之中没有一个工作人员的身影,有的只是几个看守他的正装保镖。
其中一人正通过耳机和其他人对话,“白胜先生已经到达酒店,正在楼下接受媒体的采访,白冬絮先生五分钟前已经到达酒店,正前往二楼大堂的路上。”
白冬絮?
孟温觉得是白冬絮本人不大可能,也只有江豚了,这些人居然到现在都没有发现白冬絮替换成了其他人。
看来这些人平时很少见到白冬絮,要么就是不认识白冬絮本人。
他也不知道白胜为什么突然会抓他来这里,除了几次被人按着去上过几回厕所,连东西都不舍得给他吃,他现在饿得头晕眼花,看谁都有重影,白胜来到他面前时,他都觉得是幻觉。
就在前一刻,白胜正在楼下发言,楼下的大厅聚集不少媒体人,正打算让其出镜,想让所有人亲眼所见,看看他的好儿子现在有多可悲、多落魄、多难看,心里正得意,看谁都顺眼了几分。
白胜被人推着轮椅来到孟温面前,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正面看到对方。
过去孟温以为白胜死了,白胜也觉得孟温不应该是个还存在的人。
双方都以为对方都死了。
白胜拿下孟温嘴里的布块,得到的是一顿痛骂,“呵……老东西,想不到你还活着,活着的时候好好做个人不行,非得做尽罪恶。”
“呵……”白胜一脚伸到孟温面前,抬起孟温的下巴,“你也不赖,芦山的小家主,我怎么就没有发现是你呢,咱们瑰王和芦山真是有缘呐,可惜了,是孽缘。”
再一阵轮椅的推动声传来,身穿白色病服,脸上戴着严实的口罩的江豚被人推了进来,白胜头也不回,抬手招来了跟随其后的医务人员,“人如何?”
身穿大白衣褂的中年男人向白胜汇报,“白冬絮先生这几天病情有所安稳,只是营养缺失得厉害,他没有进食,来时给他打了几针,不用担心会犯病。”
“我倒是希望他能在媒体面前犯病,这样大家就能看到,往日风光无限的白冬絮,现在沦落成这般狼狈。也罢,省得在媒体面前胡说八道,破坏我的计划。”
而此时,酒店的走道上,来往的工作人员悄然间换成了另一批队伍,酒店的外墙上布守警卫和白冬絮带来的人。
百金看到坐在轮椅被人推着出现的白胜那一刻气红了眼,跟着队伍蹲守在摆设物后,柴狼一直在耳旁劝说他要冷静,瞪红了眼一眨不眨。
白胜用着鞋面轻拍着孟温的脸,“我还纳闷,以为是郑千义没死,他白冬絮是做了什么让你们这么在乎,这么卖命,是有什么好处吗?”
孟温别开脸,屈起腿,脸上往膝盖擦了几遍,“像你这种虚伪、丧心病狂的人肯定无法理解,连自己的儿子都能残害的人,魔鬼都不忍看你这张肮脏的嘴脸,难怪阎罗地府不来收你,他们还怕脏了地府的空气。”
“呵……你也只能嘴上逞强,很快你就能知道什么叫人间美好。”
白胜光是这么想就想笑,低笑了一阵,还把自己给笑累了,轻缓了一口气,“楼下现在聚齐了国内外顶尖的媒体人,一旦你出现在镜头前,让世人都知你的名,你的画像,从此你活着就是一只过街老鼠。这就是你们和我作对的下场。”
“白冬絮作为我的儿子那么不孝,一直做出忤逆我的行为,怪我太纵容他,导致我的瑰王被破坏得不成样。”提到白冬絮,还是气不过。
他以为死了个郑千义,白冬絮就孤立无援了,没想到又多了个孟温。
死了的人又重新活着出现在他面前,害他以为郑千义还活着,惊怕了那么长的时间,原来是他们合伙了。
“你和那个郑千义一样都不识好歹,我也不想,是你们逼我这么做的,要怪只怪他做什么不好当警察,查案还查到我这里来,他就不能看在往日的情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懂得变通的人,注定活不长久。”
“是你杀了郑千义?”坐在轮椅上的江豚突然开口了,孟温移开视线看向江豚所在的方向,同样对上投来的目光。
孟温只在心里祈祷,虽说迟早他会知道,只希望他所受的痛苦没有那么沉重。
白胜都能诬陷郑千义,杀不杀其实都差不多了,可偏偏这个人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听到有人说他杀了郑千义,变得恼羞成怒。
“我从来没想过杀害谁,是他们逼我的,我没有办法,是郑千义找死,我只是想找机会和他通融通融,放过我的瑰王,我的人找到他时,他已经死了。”
再一回头,白胜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人站起身,并拉下口罩。
白胜惊诧地看着整个二楼的大堂,并没有发现白冬絮的身影,不等所有人反应,江豚单手迅速抓住最靠近他的医生,拿针头对准医生的项间胁迫众人,以至于没有人敢靠近他。
白胜气得手上发抖,他没想到连江豚也背叛了他,“原来是你背叛了我,我说白冬絮怎么会失去我的掌控,你胆敢背叛我!”
江豚没有再往前走,他得知道,在他身上曾经发生过什么,“他都死了,他也没有向上头举报过瑰王,他至今都在为瑰王考虑,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死,他可是你兄弟的儿子。”
白胜有一刻是懵了,随后嗤笑了几声,抬眼厉目去看江豚,“真是可笑,就是你在他身上撒下的毒品,坐实了他的罪名,现在在我这里扮什么好人。”
江豚转目去看孟温,眼眶逐渐变得红润,他苦笑着流下了泪水,“你知道是江豚?”
孟温无措,心里也跟着不好受。
“他郑千义在调查我的瑰王,我如果不给他一个罪名,无论是哪方都会怀疑他和瑰王有勾结,只有他成为一个罪人,他所调查的一切就会成为废纸。”
而江豚肉体内的郑千义,回忆起从前过往,在他的印象里,轮椅上的这个人是个慈爱的父亲,从小对他很亲切,就是一个好朋友家里的好父亲,外界都在传他是瑰王的好推手,为瑰王慈善付出心血,却遭来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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