沢田纲吉敏锐注意道:“妈妈,哪里奇怪?”
“虽然还是一样的每日通话,笑容也不变,但妈妈觉得和爸爸的心离得远了点。阿拉~不该跟小孩子说这些的,”沢田奈奈揉了揉好奇儿子的棕毛,笑眯眯道:“爸爸所有财产都在我这里,不用担心他逃跑,阿纲放心喽。”
所以是受伤造成的吗……沢田纲吉心道,他瞬间联想到上个世界高纬度人的入侵,那么沢田家光还是他吗?
“阿纲,你再好好睡一觉。妈妈出去购物啦。”心大的沢田奈奈又恢复了元气,她对自己的婚姻有自信,沢田家光回不了家肯定是工作的原因,反正这次回不来还有下次。
沢田奈奈迅速取下围裙,不过她还是决定去买买买来抵消自己刚才消耗的情感。
“阿纲,拜拜~”沢田奈奈冒了个头挥手再见。
“等等——妈妈。”沢田纲吉几乎从床上滚下来,光着脚站在沢田奈奈面前,急切道,“我跟你一起去,你答应过我不会远离我的视线!”
“阿纲,就算再着急也不能光脚下来。”沢田奈奈把人赶回床上,又摸了摸他的脑袋,“刚才给你量的度数是三十八度,你现在需要蒙着被子睡一觉。”
眼瞅着沢田奈奈强硬的态度似乎不可改变,打定主意要跟着沢田奈奈的沢田纲吉决定撒娇。
他尽可能的睁大眼睛,用湿漉漉的琥珀色眼眸直直望着沢田奈奈,可怜兮兮的抿唇道:“但是我想和妈妈一起。”
因为生病沢田纲吉的泪腺很顺畅,他稍一委屈,泪就顺着眼角流淌下。
为和沢田奈奈呆在一起,他真是抛弃了成年人的羞耻心,好在还有生病后心里会变得脆弱这一层说法,否则他真更自惭形秽。
“好啦好啦,我亲爱的儿子。”沢田奈奈叹了口气,轻轻的在棕发少年额头上亲了下,“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一生病就粘着妈妈,阿纲还是长大不大呀。”
额头上传来明显的柔软触感,沢田纲吉瞬间耳尖通红,一触即分,但沢田奈奈身上特有的香味,仿佛依旧在他身侧回荡。
沢田纲吉怀念着被妈妈疼爱的感觉,轻声呢喃道:“本来就是,我在妈妈身边永远是小孩子。”
“那么阿纲小朋友还不赶紧穿好衣服,陪妈妈购物。”沢田奈奈笑眯眯道,“记得穿厚点,今天外面风挺大的。”
似乎回应沢田奈奈的话,风呼啸而过,分明是夏季风,却吹出了寒风凛冽的感觉,树木晃动,叶子随风远去。
沢田奈奈站在门口感叹,“这颗树好像长高了些,是错觉吗?”
树木郁郁葱葱,分明这几天掉了无数叶子,扇子形的银杏叶随着风波动,仰头看到整条街道天空几乎都被银杏树叶占据,身旁邻居庭院内树木早已越界,伸进去了枝丫。
沢田奈奈稍稍有点担心自家庭院会不会也会被占据。
“妈妈我们走吧。”武装完毕的沢田纲吉蹦了出来,眼眸亮亮道。
沢田奈奈的注意力回到了自己儿子身上,伸手给孩子扣子扣上,“走吧,我们速战速决。”
她改变了自己原本去买衣服的念头,决定好好给儿子补身体,增强对抗流感病毒的力量。
两人带上口罩出了门。
一路上全是戴着口罩打喷嚏的人,又加上风呼呼的吹,树叶哗啦啦落,街上行人步伐匆匆,在夏季营造出了初冬的感觉。
不过确实挺冷……
沢田纲吉打了个寒颤缩缩脖子,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皱眉,他感觉不对劲。
超直感向他发出警报,他握紧沢田奈奈的手,道:“多买点食物。”
沢田奈奈回头道:“阿纲,怎么了。”她感受到沢田纲吉握住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
“没事儿妈妈。”沢田纲吉镇定的收回视线。
这是整个并盛最大的超市,这个时段家庭主妇最多,即使是大风也阻挡不了她们对打折牛肉的热爱,在他们站着的特价区旁,抢牛肉的一名妇女背上背了只可爱的秋田幼犬,现在正吐着舌头可爱的呼气,让旁边的小女孩伸手想要触摸,被她的妈妈赶紧抱开。
确实是非常可爱的一只幼犬,而刚才对他露出狰狞面孔流着涎水的也是这只幼犬,沢田纲吉握紧妈妈的手渐渐离开那片区域。
异样的天气,路上遮天蔽日的银杏树,变异的小狗……这个世界似乎向他展示出了真面目。
沢田奈奈开开心心的挑好蔬菜,她是个喜爱囤积食材的家庭主妇,但今天她的好似也体会到了这种乐趣。
“大米、面粉、食用油、盐……这些全都要。”不知从哪里来的大力的沢田纲吉推了整整两个小推车,望着沢田奈奈道,“妈妈,这样可以一下子吃到冬天,买嘛~”
“阿纲又撒娇。”沢田奈奈幸福的抱怨,但她其实很喜欢沢田纲吉对她的亲昵,于是爽快的答应,反正这些东西可以存放很久。
两人开心的回家,至少表面上如此,沢田纲吉推开门,把所有东西搬进家里后,看到储蓄室满满的物资后,他的心神才安定下来。
“阿纲,妈妈去准备饭~你去休息吧。”沢田奈奈在厨房喊道。
“好的!”沢田纲吉立马应声。
他却并没有去休息,反而在屋子里翻找,把门窗关好,不使用的房间锁好门,并且把屋子内所有外界的东西都扔出去,特别是昨天带回来的银杏树叶。
一切检查完毕,沢田纲吉浑身起了层薄汗,坐在餐桌上胡乱扒拉了几口,便躺到床上睡了过去。
“这孩子……”沢田奈奈叹气,“早说不让你出去了。”她又在沢田纲吉身上加了层被子,掖好被角,把装满蜂蜜水的保温杯放在床头。
沢田奈奈便开始了一天的大扫除,等到想出门晒衣服时,拧了半天拧不开把手,又去找钥匙也没找到,便叉着腰在原地生闷气,最后噔噔噔上楼去找沢田纲吉,在看到棕发少年睡梦中依旧蹙眉的神情,沢田奈奈的气便又消失不见。
她点了点沢田纲吉的鼻尖,道:“阿纲,你可真会给妈妈找事。”
无法晒到太阳,沢田奈奈便端着洗好的衣裳去到了二楼放置烘干机的房间,她平时不喜欢用烘干机,觉得有股潮湿味,还是在阳光下晒的衣服味道最好闻。
沢田奈奈忙碌的收拾着屋子,把各种东西归类。
沢田纲吉则躺在床上慢慢蜷缩起身体,眉头紧锁,面露痛苦之色,他急促的喘息着,身上不断流出汗液,像是整个人被置身于火炎之上,反复炙烤。
他把被子蹬掉,张了张嘴,却最终咬紧牙关没有发出一丝声音,长久的战斗生涯给他带来了对疼痛的忍耐性,但这场进化觉醒比曾经全身骨头碎裂还要痛。
‘妈妈……’沢田纲吉在意识中呢喃道,‘妈妈还在家,不能让她担心。’
庭院外离得最近的银杏树摇曳,它能感受到屋子里那个有着强大威胁气场的怪物实力正在逐步上升,之前还隐隐约约感受,现在是明明白白的威胁。
初次进化便跑弯了道路的银杏树,用尽全部力气放飞了所有‘自己’,这里太危险,它要去寻找新的家园。
“诶?!”二楼的沢田奈奈发出惊叫。
嫩绿色的扇形小叶子从枝干脱离,像是蒲公英一样四散开来随风漂流,只留下光秃秃似要干枯的树干,仿佛所有叶子的离开也带走了整颗树的生气。
“这几天发生了好多奇怪的事哦。”沢田奈奈心慌道,“幸好阿纲买了很多实用品,这些天还是不要出门了。”
第77章 医院
次日,沢田奈奈也发现沢田纲吉烧的更加厉害,脸庞通红,整个人热的像个火炉,她着急忙慌打救护车电话,却被护士歉意道:“不好意思,医院的救护车已经全部派出去了,您需要再等会儿。”
沢田奈奈隐隐约约听见街道上救护车的铃声,她焦急问道:“需要多长时间?!”
护士道:“非常抱歉,今天不知为何高烧昏迷的患者格外多,我们医院真的没有那么多车辆,请您自行带患者来医院吧,我们可以提供相关帮助,真的很抱歉!”
嘟嘟——护士挂断了电话。
沢田奈奈迷茫的看着黑屏的手机。
屋外风呼啸而过,叶子哗啦啦落下,树木枝干左右晃动,投影到雪白的墙上似是妖魔乱舞。
沢田奈奈觉得全身冰凉,她打了个寒颤,又拨打了沢田家光的电话,但是如最初一样都是忙音。
床上沢田纲吉咬紧唇哼了一声。
沢田奈奈寻声望去,见到躺在床上的棕发少年唇角下流出鲜血,饱满的额头上全是汗珠,鬓发湿漉漉的帖在脸上,整个人蜷缩着身体抽搐,
沢田奈奈看到这一幕一下子就哭了出来,她扑到沢田纲吉身上道:“呜呜呜阿纲,你不要忍着,疼就喊出来,别这样,妈妈心疼。”
沢田纲吉疼痛的间隙间听到沢田奈奈的声音,却是渐渐又收了声,他双手紧握咬紧牙关。
绝对不能让妈妈发现,他心里只剩下这个念头。
就像是过去无数次战斗一样,装作若无其事的回家,忍住身上酸涩笑着吃妈妈做的美食。
“阿纲,妈妈会救你的……”沢田奈奈红通通的眼眸变得坚定起来,她做出决定便立马执行。
霓虹人天性不想给人添麻烦,但在儿子性命堪忧的情况下,沢田奈奈仍不想敲开邻居的门。
不是什么不合时宜的倔强,而是一股莫名的心悸,沢田奈奈把沢田纲吉用薄被绑到自己身上背起他,走出院门时看了眼露着暖色调灯光的右边屋子,她抿唇决定相信自己的直觉。
身材娇小的女性背着自己的孩子坚定行进。
而在她身后那间唯一亮着灯的房间,闪烁了几下悄然落灯,风吹动屋内窗帘,红色布料缠绵的随风舞动,像是一位身姿婀娜的少女。
黑暗、混沌、随后是一片炫目的白,然后便是五颜六色的星子以超越光速的速度扩张,形成了无数星系和比宇宙尘埃沙砾还要多的星球。
时间没有意义,他漂浮在这片浩瀚的宇宙中,没有思想跟随着光游遍整个宇宙,最终晃晃荡荡的落到一颗星球上。
蓝白相间,蓝色是大海,白色是漂浮的云带,他觉得这颗星球很漂亮,想要在这里定居,于是他深深扎根在适合带给孩子们温暖触觉的陆地上,吞噬、繁殖、孵化,在大孩子们的协同下建立起庞大的帝国,统治整个星球的智慧物种——人类,奴役他们,让他们成为帝国的公蚁。
为了满足天性中野蛮的扩张欲和暴虐,他挥舞指使‘孩子’吞噬整个银河系,掠夺所见到的任何资源,再将资源投入孵化巢穴中,孵化出更多消耗品。
他的贪欲起的迅速,仿佛之前无忧无虑与光同行的自己不存在一般。宇宙中各个种族都以惨痛的代价了解了虫族,以及他们种族至高无上的王。
征伐、征伐、征伐……为王!
黑发护卫队队长,左手握拳抵胸站在他身旁,如黑曜石般的眸子,满是冷静到极致的压抑情感,“王,我将为您带来胜利。”
银发有着绿宝石猫似眼眸的俊美青年沉稳下跪,他微抬头,脸上充斥着狂热,“吾王,要开始征战了吗?”
在他身旁还有一位面若冷霜的青年,此刻露出与形象截然不同的激动模样,“王,咬杀他们!”
云雀前辈!王座上的少年瞪大眼睛。
沢田纲吉吓醒了。
怎么会做那么奇怪的梦?什么宇宙,什么银河,什么虫族,还要各种各样匍匐在王脚下的外星种族,以及他自己——王。
他脚指头都要抠出三室一厅了,又不是中二期,他做梦在想些什么?王还不如教父呢,好歹教父这个称号比较现代。
【呜呜呜阿纲,我快要吓死了,差点以为你要死了,你死了我可怎么办啊?!】小奶嘴哭哭啼啼,拿着手绢捂嘴,【我肯定要倒转时间救你,到时候又是一大笔能量值。】
沢田纲吉好无语,【后面那句话让前面的关心都打折扣了。】
小奶嘴抽泣,【我就是担心嘛,特别是见到妈妈哭泣的时候难受死了呜呜。】
妈妈,沢田纲吉微微动了动手指,忐忑道:【妈妈看到了?】
话一出口,他便觉得不对,妈妈既然知道了他发烧时的样子,那么现在他在哪儿。
直到这时,他疲惫的身体才真正返回人间,嘈杂喊叫的声音在耳边回荡,不时有人绝望呼喊,哭泣声、怒声和哀求声如同演绎世界百态的交响曲。
是医院,沢田纲吉心中做出判断。
“阿纲,阿纲,阿纲……”沢田奈奈不停呼喊,她刚才看见了沢田纲吉手指动了。
沢田奈奈眼巴巴的瞅着躺在狭窄床铺上的少年,面色依旧通红,但他神情却不再痛苦眉头也变得平缓,所以不疼了吗阿纲,她松了口气握紧沢田纲吉的手,又小心的护着另一边的点滴。
手上找不到血管,针扎在了脚上,使得原本白皙纤细的脚踝水肿了起来,护士拿来了冰袋敷住,可到现在冰袋已经化完了,沢田奈奈找了好多个护士都说没有。
想到这里,看着自己孩子红肿的脚踝和嫣红的脸苍白唇,嘴巴上还有血迹,阿纲从什么时候起变成现在这样了呢,为什么那么痛那么难受却还是忍着不哭,如果她不打开阿纲的房门是不是之后只能见到自己孩子的尸体。
沢田奈奈终于忍不住捂着嘴小声哭了起来。
“妈妈……”沢田纲吉费劲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的心刺痛了下,伸手想要抹去沢田奈奈的眼泪,露出灿烂笑容,“别哭了,我没事呀。”
“阿纲你终于醒了。”沢田奈奈眼眶湿润,眼泪又涌了出来,唇角却勾起喜悦的笑容,“快要吓死妈妈了,都怪我昨天没有带你去医院,昨天还让你和我一起出门吹风,那么大的风,你还发着烧,我真不是个好妈妈。”
“不是。”沢田纲吉急了起来,“您绝对是世界上最棒的母亲。”
沢田奈奈噗嗤笑了,脸颊微红,“谢谢阿纲,不过这次妈妈做的确实不好,向你道歉。我最爱阿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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