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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医生和叶老师(近代现代)——惜晞

时间:2024-02-20 10:03:45  作者:惜晞
  听到这个令人揪心的消息,叶可尘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贺青岑的手机在嘈杂的议论声中响了起来,看到来电显示是马院长,他眉头一皱,朝叶可尘打了个手势,接通通话的同时已经抬脚往停车的地方快步走去,“马院长。”
  马院长声音急促但语调清晰,“青岑,高速出口发生了连环车祸,十多个乘客受伤,其中有两个乘客肝脏破裂,手术难度大,你能过来主刀手术吗?”
  贺青岑加快脚步,“马上到。”
  叶可尘听到贺青岑说“马院长”,一下子就明白了贺青岑要去哪里,从钱包里抽出两张百元钞票往桌上一放,跑着跟上他的脚步,往驾驶座走,“青哥,车钥匙给我,你不认识路,我来开。”
  8分钟后,他们到了市人民医院,两个人同时快速地下车。贺青岑看向叶可尘,叶可尘把车钥匙放他手里,抢先开口,“你快去忙,我开我自己车回去。”
  贺青岑看着他,声音和表情都无比严肃,“开慢点,拐弯的地方要小心!”
  叶可尘认真地点头,“知道!”
  贺青岑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往医护人员专用电梯跑去。
  贺青岑上到手术室,做好消毒工作后,护士把他带到了需要他主刀的手术室,病人肝破裂并腹腔内大出血,血压进行性下降,伴有口唇苍白、脉搏细速等休克症状,情况非常危急,不及时手术,病人会因失血性休克导致快速死亡。
  手术台前,站着麻醉科的秦主任和重症医学科的田医生,贺青岑和秦主任对视了一眼,点点头。麻醉,开腹,腹腔内有大量血液积聚,探查发现,患者左肝粉碎性破裂、右肝破裂,肝静脉下腔静脉撕裂伤等严重肝外伤。
  病人出血不止,几次脉搏接近0,面对危机的情况,贺青岑没有一丝慌乱,稳稳地站着,沉着地止血。病人肝损伤严重,为了降低正常肝组织的坏死率和术后并发症的发病率,贺青岑当机立断,和助手一起对患者进行了左半肝切除,右肝修补、肝静脉下腔静脉修补。
  经过一众医护的分工协作,手术取得了初步成功,患者转入重症医学科。
  叶可尘开车回到南埌村,经过凤兰婶家的时候,发现她家大门口处站着七八个面生的青壮年男人,领头的那个气势冲冲,手里拿着一根扁担,一脚踹开大门。
  叶可尘感觉这些人是来挑事的,害怕出事,他把车停了下来,一边给贺青岑发安全到家的消息,一边留意门内的动静。
  不到两分钟里面就传来了凤兰婶的尖叫声,还有男人的对骂声。不一会,左右邻居听到声音,纷纷过来查看情况。
  这种外村人过来挑事的,本村的人一般会帮本村的人,叶可尘怕他们打群架,下车去凤兰婶家看情况。进门就看到凤兰婶的儿媳妇文茵一边脸肿着,在哭。凤兰婶在囔囔:“文茵他哥,你这是干什么呀,夫妻吵架很正常,你带这么多人过来兴师问罪,事情就严重了......”
  文茵他哥指着文茵脸上的红肿,怒道:“吵架可以,但是打人不行,你儿子打我妹,是当我们娘家人死了吗?”
  凤兰婶:“那时因为文茵太懒了,我说了她两句,她骂我,阿勇才一时冲动轻轻打了她一下......”
  “脸都打肿了,你居然说轻轻打了一下,还有,什么我妹太懒了,她就差给你们一家子人做牛做马了,所有家务、农活、带娃,都是她,你居然说她太懒了,你身为长辈这话也说得出口?你整天挑事,颠倒是非,我妹还不能还嘴了吗,她只呛了你一句,你就呼天抢地,你儿子上来就打她,还说妈只有一个,老婆可以再娶。那就让你儿子再娶吧,文茵我们走!不过,有你这个搅屎棍在,再娶十个,你儿子也得离......”
  “你嘴巴给我放尊重点,你骂谁是搅屎棍?”阿勇冲上来,一把揪着自己大舅子的衣领。
  这下好了,两个人扭打到了一起,文茵娘家那边的人和周围的邻居看他们打起来了,一开始是拉架,拉着拉着,两边的人全都打起来了。
  叶可尘站在大门口,拿出手机报警。这种家暴老婆的男人,他打从心底里瞧不起,报完警他准备离开,却看到阿勇挣脱他大舅子,抄起铁锹往文茵后背拍下去“弄得鸡飞狗跳的臭娘们,老子先把你收拾了!”
  文茵正焦急地大喊“别打了”,对自己丈夫挥过来的铁锹毫无所觉。
  叶可尘冲过来,只来得及拽开文茵,铁锹擦着他的胳膊拍下来,落到他脚边的水泥地上。叶可尘的胳膊被铁锹擦破,红了一大片。
  “警察来了,都住手。”叶可尘整条手臂都麻了,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听到警察,大家慢慢停手。
  阿勇看伤到叶可尘,嚣张的气焰没了,眼里闪过慌乱。叶可尘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打女人算什么男人!”
  说完,看都不看一脸讨好地上前想查看他伤势的凤兰婶,抬步往外走。
  回到家,叶杰军已经睡下了,李清源正在前院一边乘凉,一边玩游戏。一抬头看到他红了一大片,正慢慢往外渗血的手臂,把手机一扔,倏地站起来,“艹,那王八蛋敢打你?”
  叶可尘示意他小点声,别把叶杰军吵醒,他这会已经不怎么疼了,还有兴致逗李清源,“你怎么确定这是被人打的,不能是我摔破的?”
  李清源给了他一个大白眼,“老子见过的伤无数,是被人打的,还是摔的,我能看不出来?到底是谁打的你?”
  叶可尘看他一副要帮他打回去的样子,简单把经过说了一下。李清源一边把他消毒处理伤口,一边冷笑道:“就这种打女人的怂货,也就能仗着性别体能差耍耍威风,遇上比他厉害的,只会下跪求饶,人渣!”
  叶可尘也对这种人很不屑,提多一句,都嫌脏了自己嘴,“你再帮我看一会,那铁锹有点生锈,我去村诊所打针破伤风。”
  李清源重新拿起手机,接着玩游戏,“去吧。”
  打完破伤风,路过小吃街,叶可尘给李清源打包了一份炒粉,又买了两瓶啤酒。回到家,陪李清源喝了一瓶啤酒,才洗澡睡下。
  贺青岑从手术室出来已经是凌晨,精神高度集中,长时间站立,参与车祸抢救的很多医生都累瘫了,直接坐在地上休息。梁医生看到贺青岑,有气无力地朝他挥挥手,撑着墙站起来,和他一起走。
  回到办公室,护士长贴心地给他们点了夜宵,有粥,有炒粉。贺青岑拿了一份粥,没有急着吃,而是点开手机,查看置顶的某人在晚上九点多给他发了安全回到家的消息。
  枼:青哥,我到家了。你工作完应该很晚了,疲劳状态下开夜车不安全,你在办公室将就一夜吧。记得找梁医生他们借条毯子,这边凌晨温度偏低,小心着凉感冒。
  太晚了,贺青岑没有回复,把消息只字不漏地看了两遍,才按灭屏幕,打开饭盒的盖子。
  他查看消息的时候,眼里有淡淡的笑意,林琳看到了,戳了戳李丽婷的胳膊,激动地低语,“打赌一顿粤香居的下午茶,我觉得贺主任恋爱了。”
  李丽婷给了她一个白眼,把她拉出办公室,“不赌,我又不瞎,他刚才的表情我看到了,我比较好奇是谁虏获了贺主任的心。”
  林琳一脸神秘地朝她眨眨眼,“一顿粤香居的下午茶,我就告诉你是谁。”
  李丽婷瞪大眼,“你知道?”
  林琳笑得一脸得意,“八九不离十。”
  李丽婷:“快说,快说,是谁?”
  林琳非常坚定,“一顿粤香居的下午茶。”
  李丽婷好奇心快要爆炸了,没办法,咬咬牙,答应了。
  林琳凑到她耳边,低声笃定道:“已经出院的叶老师的儿子。”
  李丽婷完全不相信,无语道:“我看你是腐女看人基,无论是贺主任,还是叶老师儿子,他们一点都不像GAY好不好,都不知道你哪得出的结论。”
  林琳开始摆证据,“你没发现吗,他们看彼此的眼神和看别人是不一样的,就拿贺主任来说,他平时对人很有涵养,但客气中带着疏离,但他看叶老师儿子,眼里会有笑意。出院前,叶老师儿子烫伤了,贺主任还找了烫伤膏,让小何送过去病房。就刚才,他查看消息的时候,我从他后面走过,我瞥了眼屏幕,头顶的发送人是“枼”,叶老师儿子的微信名就是枼,很少有人会用繁体字枼做昵称。”
  李丽婷的重点抓得有点偏,“你怎么知道叶老师儿子的微信名是繁体枼?”
  林琳:“他加了梁医生的微信,我从梁医生那里看到的。”
  李丽婷被她说服了,趴到桌子上,一手托着下巴,感叹道:“为什么帅哥都找帅哥啊!”
  帅哥贺青岑在办公室眯了两个小时,赶在叶家吃早餐前的时间回到了南埌村。
 
 
第26章 
  叶可尘早餐做的是米粉,番茄鸡蛋汤底,加鲜嫩的生菜。他端着粉锅从后厨来到前院的时候,听到大门被推开的声音,抬头看过去,对上贺青岑的视线。
  贺青岑在人民医院的办公室没有完备的洗漱用具,他只简单刷牙洗了个脸,没有刮胡子,一夜过去,下巴冒出了淡淡的青茬,没有邋遢的感觉,反而给清贵的他增添了一丝粗犷,荷尔蒙变野。
  叶可尘对上他深邃的双眼,想起昨晚在夜宵摊呼之欲出的话,心跳不可抑制地加快,也有点不好意思,贺青岑那么聪明,他肯定明白他昨晚想对他说什么。
  没睡好,睡眠不足带来的疲倦让贺青岑的太阳穴酸痛发胀,在看到叶可尘的那一刻,身体的不适得到了极大的缓解。
  一起床就忙着做早餐的青年,睡了一夜的头发蓬松凌乱,额前的碎发盖着眉梢,一身宽松的T恤加运动裤,脚上踩着一双本地人最爱穿的拖鞋,常年包裹在鞋袜里的双脚,犹如白瓷,深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他应该没想到他会这么早回来,看向他的眼睛里有惊讶,也有惊喜。
  贺青岑愉悦的心情,在瞥到叶可尘红肿破皮的胳膊时消失,“胳膊怎么了?”
  叶可尘看了眼缠着薄纱布的胳膊,笑道:“没事,一点擦伤。”
  贺青岑快步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锅,放到桌上,“坐下,我看看。”
  叶可尘看他眼神坚定,不容拒绝,只好在他旁边的椅子坐下,贺青岑一脸严肃地拆纱布,他的动作很快,纱布拆下,看到红肿破皮的胳膊,剑眉紧蹙,“怎么弄的?”
  叶可尘摸摸鼻子,“村里有人打架,拉架的时候被误伤的。”
  贺青岑:“被什么东西误伤的?”
  叶可尘:“铁锹。”
  贺青岑倏地看向他,语气十分严肃,“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报警,别把自己置于危险中。打破伤风了吗?”
  叶可尘:“打了。”
  贺青岑看着他:“这就是你说的安全到家?”
  叶可尘自知理亏,不敢和他直视,“给你发了消息才去拉架的。”
  贺青岑上下扫视,问:“除了胳膊,还有哪里伤到了?”
  叶可尘摇摇头,“没了。”
  贺青岑用巧劲捏了一下他胳膊的骨头,又轻轻转了几下他的胳膊,“感觉有什么不舒服吗?”
  叶可尘继续摇头。
  贺青岑确定他没伤到骨头,也没别的地方受伤后,熟门熟路地去客厅拿了医药箱,“伤口要重新消毒。”
  叶可尘低头看他,只见他薄唇紧抿,一脸专注地看着他受伤的胳膊,拿棉签的手小心翼翼,好像他面对的是易碎的珍宝。
  贺青岑察觉他的视线,抬头看了他一眼,“疼吗?”
  疼,但好像又不疼。
  叶可尘:“还好。”
  贺青岑消毒的动作变得更轻,一会后,“好了。伤口不深,现在天气炎热,不用包纱布了,以免不透气,发炎。”
  叶可尘应道:“好。”
  贺青岑看着他五颜六色的胳膊,目光沉静,古井如波,心却轻轻揪着。身为医生,什么样的伤口没见过,还是命悬一线的内伤,他处理过很多,就像昨晚那台凶险的手术,再严重的伤,他都能镇定地抢救。现在看到叶可尘受伤却无法淡定,虽然只是胳膊破皮红肿,却担心他疼,担心他感染。
  叶可尘这次没躲,迎着他的视线看他。
  “咦,青岑回来啦?”叶杰军从客厅慢慢走出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视。
  贺青岑起身去扶他,“叶老师,早!”
  叶杰军:“可尘说你昨晚被院长叫去参加抢救,应该忙到很晚吧?”
  贺青岑扶他坐到椅子上,“嗯,忙到了凌晨。”
  叶杰军:“那赶紧吃早饭,吃完回去补眠。”
  因为没想到贺青岑会这么早回来,叶可尘煮粉的时候没煮他的粉,还好这个米粉煮好后,分量挺足的,叶杰军吃得少,也够他们两个人吃。
  叶可尘拿起筷子想把粉分到碗里,贺青岑把他手里的碗和筷子拿了过来。叶杰军这才注意到叶可尘的胳膊受伤了,“可尘,你胳膊怎么弄的。”
  叶可尘只好把昨晚发生的事又简单说了一遍,叶杰军了解那一家子的情况,斥道:“一家子都自以为是,不把媳妇当人看,这种人需要比他们更强横野蛮的人来治。”
  叶可尘耳朵听他说话,眼睛却看着贺青岑,贺青岑没做惯分粉的活,筷子举得老高,底下的粉还是连着粉,他松开筷子,重新夹,还是如此。
  叶可尘笑着伸手解救他,“青哥,我来吧,我胳膊没事。”
  贺青岑又试了一次,还是没能把粉分离出来,只好放弃,把碗和筷子放回叶可尘手里。
  叶可尘夹了一筷子放到叶杰军的碗里,然后剩下的分到两个大碗里,想到贺青岑忙了大半宿,又往他碗里多夹了两筷子。
  贺青岑看到了,把叶可尘夹的粉给他夹了回去,还多夹了一筷子,“我不是很饿。”
  夹好粉,各自伸手端碗的时候,手背碰到了手背,很平常的触碰,却像不小心摸到了漏电的开关,两人都觉得手麻了一下。
  叶可尘被自己的反应弄笑,在心里默道:快三十的大男人,碰一下手,反应跟十几岁情窦初开的少男似的,是自己太纯情,还是贺大医生杀伤力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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