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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师父从来只有欺负别人的份。
排骨的碎骨粘在了肉里，被宋五一不小心咬到卡进了牙缝，疼得她眼睛立马红了。
江一看着她嗷嗷直叫的模样，没忍住笑出了声，从桌角拿来牙签递了过去。
“去找个镜子弄一下吧。”
宋五连连点头，拿过牙签飞快地向洗手间跑去，丝毫没有平时在外的精致模样。
都是自家人，她在意做什么。
孟二看了江一一眼，见他的目光随着宋五关了洗手间的门才逐渐收回，低声问道。
“你一点没说？”
“……”江一苦笑着摇了摇头，推了推金丝眼镜。“我大她太多了，她只拿我当师兄而已。”
“可你又不止拿她当师妹。”
孟二看得十分透彻，她知道江一在十年前第一次见到十四岁的宋五时，就动心了。
江一是师门首徒，身上担子先前也是最重的，高中没读就跑出去出任务修炼了，常年在外奔波，一年也就回个三四趟。
也就是在他修炼闭关的两年，上了初中的宋五被宋老头接回了金陵，转回来读书。
当时的江一刚刚进了院子，就看到了坐在树下给草药浇水的少女。
阳光正好，照着她红扑扑的脸颊，连带着发丝和睫毛都在发光。
一双大眼看着那些茁壮成长的草药，高兴地弯成了月牙儿一样。
那时的宋五只穿了一件普通的白T，还有一条牛仔短裤，扎着高高的马尾，全身上下就透露着一个字。
真。
他离开学校太早，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纯真的女孩，好像让他在这些年漂泊忙碌的生活当中，突然有了落回地面的踏实感觉。
江一知道，他一见钟情了。
女孩回头看见了他，愣了一瞬，随即微微一笑。
“你好呀。”
这时孟二开门见到了怔愣的他，才互相介绍了他们。
原来这是他的五师妹，学药修的。
这样很好，不需要她过多上战场，安全。
他暗暗发誓要保护好她。
他开始等她长大。
但是真正等她长大后，他突然发现，原来自己已经30了啊。
他已经在外混迹了15年，满身的泥泞已经积了厚厚一层。
他配不上她吧……会玷污了她吧……
等了6年的他，就这样把感情又藏了回去。
再后来，他感觉到他看着长大的女孩，好像有了喜欢的人。
就这样吧……
孟二十分无奈，她知道江一对宋五的感情，但是这姓江的都是十分固执的人，任凭自己怎么劝，他都不去表达心意。
而她也看得出来，宋五有心上人。
但是她和那人根本不可能，这是连她自己都知道的事情。
所以他俩都在傻等什么？
“小五天真，根本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不说，就这样一辈子？”
“我太……”
“闭嘴。”孟二真想把面前的可乐泼他脸上。
“我们是修仙的，好的话活个几千几万年都是可能的，你在这儿纠结什么年龄？”
“不是数字上的。”江一垂眸。“她太干净了， 而我脏。”
“怎么？你几天没洗澡了？”
“……”
男人无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咄咄逼人的女人，好在刚刚离开的人已经回来。
拉开椅子坐下，宋五嚷嚷道：“活过来了活过来了，差点大过年见血了。”
说完，她又转头朝身边的男人眨眨眼。“多谢大师兄救人一命！”
江一看着她一笑，刚刚的阴霾已经被她逗的瞬间消散。
“下次吃得时候小心。”
“得嘞！”女人不死心地又夹了一块排骨，好在这块没有碎骨，她品尝着，突然看向桌子另一端的夏黎，问道。
“夏小九，你昨晚和小林子打电话说过新年快乐没？”
夏黎正在和言七斗嘴，听到这话转过了头。
“说了啊。”
少年有些茫然。
“你问这个干嘛？”
“害，没事。”宋五摇摇脑袋，面色意味深长。
“新年过了，你们已经十七咯，还有一年就成年了啊。”
“？？？”
“小五。”杨四无奈地出声，提醒了下宋五。
旁边的宋三也给自己妹妹夹了块肉，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夏黎看着几人的动作，更加懵。
“成年怎么了？我可以接什么特殊任务了吗？”
“没，没有特殊任务。”宋五非常顺利地把话圆了回来。“就是感叹下你也要长大了。”
少年嘴角抽了抽，不再理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
融天观新年热闹又宁静，但林澍家里却在初三遇到了一家意想不到的客人。
林澍看着眼前的小少年，愣了片刻。
“方澄？”
“林澍哥新年好。”
小少年非常礼貌地打了招呼。
“唉？这俩小子认识？”林夫人好奇地看着二人。
“路上有次碰见过，认出了小林。”方正国先生抢先回道，也没说具体怎么碰上的。“毕竟林总的儿子这么帅啊，整个金陵城都挑不出几个，一眼就认出来了。”
“你看你把这小子夸的，都要上天了。”林平江笑道。“你们家方澄不也俊得很。”
两家大人很快就坐在沙发上聊了起来。
方澄今年初三，其实和林澍相差并不大，两家人也自然地从生意聊到了孩子的成绩。
而林澍则被家里使唤着带这小孩去楼上玩。
进了书房，林澍指了指几架书柜的书。
“挑个喜欢的看好了。”
然而身后的小少年却没有动作，凑上了前，小声问道：“林澍哥，你和九哥……是同学吧？”
第19章 学农
“？”男孩眸色一暗，瞥了他一眼。
“唉你别误会，我没给任何人说，我爸妈都不知道的。”方澄连忙解释。“我知道这一行不好透露具体身份的。”
“嗯。”拉开椅子坐下，林澍翻开了面前看了一半的书。
“你知道就行。”
“我知道我知道。”小少年连连应道，却突然安静了几秒，随后红着脸磕巴道。
“那……你是他同学，我能，问个问题吗？”
抬头看着少年害羞的模样，林澍心里突然出现了一丝紧张。
“什么？”
“九哥他……有女朋友吗？”
“没有。”
好像松了口气，面前的小少年脸更红了，接着道。
“那你觉得……我有，机会吗？”
这话一出，林澍只觉得一道雷直接砸在了自己头上，皱着眉不确定地问：“什么？”
“我说我有没有机会？”
“我说什么机会。”男孩的脸色彻底黑了，他要问清楚，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样。
“就是……”方澄跺跺脚，也下定了决心，问都问了，不如问清楚点。
“就是我有没有机会和九哥谈对象！”
“没有。”
“啊？”
“我说没有。”
林澍微微提高了音量，低沉的声音好像透着怒气，让方澄不自觉抖了下。
“哦……”小少年失落地低下了头，过了半晌又抬头问道。
“九哥是……不喜欢男生是吗？”
林澍一噎。
他没想过这个。
他不能接受的吧。
毕竟他那么在意有多少女生关注自己的事情。
深吸一口气，男孩压下心头的失望与刺痛。
“不喜欢。”
是啊，他不喜欢的。
一直都是他自己，想得太多了。
“……那没办法了。”方澄耷拉着脑袋，皱着眉头，叹气道。“如果九哥能接受男生……那我一定会追他的。”
林澍瞥了他一眼，不想再说话。
如果夏黎能接受男生，也轮不到这个小鬼。
他一定会第一时间把他抢到手，不让任何人再惦记他。
一个年过得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但是过完年是家家都在愁。
该上班的上班了，该上学的也要上学了。
但最愁的应该是高二的学生们。
因为江苏高二的小高考，马上就要来临了。
所有人悲愤又紧张地投入到学习当中。
即便高考对夏黎不会有影响，但他也是一个既然做事就要尽力做好的人，因此他也和其他同学一起，埋头苦读。
每天的晚自习都到九点半才结束，倒也给了学生们充足的时间讨论问题。
2月底过年结束，3月中下旬小高考就开始了。
短短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压力丝毫不比高考小。
等到几个人从考场出来后，真的疯了一样回到教室抱在一起，彻底松了下来。
“结束了！”陈泽喊道。
“不用再学理科了！！！”李越跟着喊，狠狠地给了他一个熊抱。
“物理化学拜拜吧！！！”陈泽简直要流泪，作为一个男生他觉得自己不会理科还是有点丢人的。
“接下来是什么！”
“四月了！”
“学农了啊！！！”
金陵的高二有学农的任务，也就是在春季，大家一起去周边的农业基地住几天，采采茶，种种树和庄稼。
和军训相比，这个可以说简直是天堂。
大家都识相地没有提考试，毕竟都已经彻底结束，再提也没有意义。
整个学校都吵个不停，直到老班进了教室，笑着拍了拍桌子。
“恭喜各位啊，解放一半了。”
“谢谢老师！！”全班同学齐声说道。
“考完呢，我们就什么都不想了，我来给大家说说好消息。”
陈红看着底下少年少女们发亮的眸子，心里笑个不停。
“下周学农。”
“下下周！”
“这么快吗？”
“嗯，本来要等到四月底的，但是最近天气也不错了，学校想着你们刚刚考完心思也没办法立马收回，就提早安排了。”
中年女人推推眼镜。
“回头我会把要求发班级群，大家做好准备。但是下周还是要上一周的课的，心思抓紧收收啊。”
“收到！”
然而收心是不可能的了，在下一周，全高二的人都和打了鸡血一样，满心都在期待学农活动。
几个男生约好偷带一些吃的在身上，还做了分工。
什么啤酒、薯片、辣条……一人负责一种，到时候晚上熄了灯，就是他们自由的时光了。
夏黎的东西自然是最多的，他也习惯会带个符箓什么的在身上。
别人都是带个24寸的箱子，就他带了个28寸的暗红色大箱子。
“大哥你想得真是周到。”陈泽和李越夸道。
“你们应该希望不会用上。”王成宇无语地打了他们一下，也不知道这两个人看到这些这么兴奋干什么。
但是他马上就知道了。
“大哥你给我几张呗！我回头也试试……”
“要不我买好了？我转钱给你……”
其他几人嘴角抽了抽，都当作没听见地上了大巴车。
班上男生都很照顾女生，怕她们晕车就给她们留了前排座位，剩下的人都坐最后。
夏黎一上车就看到了陈泽和柏叶给他们几个留了位置，是倒数第二排的左右四个座位。
他走过去在柏叶身边坐下，靠着过道边。
而过道的另一端，跟在他后面的林澍脚步顿了顿，让陈泽往里移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少年刚坐下就戴上了耳机，转头对身边晒着太阳的柏叶说道：“你等会儿稍微释放一点气味成吗？”
“好。”班长闭着眼睛舒服地靠着椅背，应了声。
打了招呼，夏黎放心地点点头，挑了首歌点了播放，安心地抱着书包。
这下不会晕车了。
林澍打开书包，拿出了一个u型枕。
旁边陈泽看见羡慕地双眼放光。
他怎么没记得带这个好东西。
然而下一秒，那好东西就被递到了另一边。
夏黎惊讶地看着面前的枕头，偏过头看向林澍。
“你颈椎不舒服，用吧。”
“你怎么知道？”
少年真觉得奇了，他感觉自己的习惯被男孩掌握的十分透彻。
“前两天看到你经常转脖子。”
还能听到骨头的咔嚓声。
“恩人！多谢！”夏黎感叹着，也不矫情，拿过枕头就垫在了脖子后面，整个人立刻慵懒地靠在椅背上。
一旁闭目养神的柏叶睁眼看了他一眼，又闭上了眼睛。
他决定现在就释放点香，来掩盖下空气中的酸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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